座下的客人见有人上台,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前调响起,徐之恒先找到了程昇的位置。
“是你吗
手执着鲜花的那一个
承诺站在夕照后斜阳别你自离去
亦会不归家期待我吗
... ...”
那人再次站着台上唱歌,舞台的灯光都打在他身上。和初见时,相同的歌曲,人,不同的是在台下众人广坐,而徐之恒抬眼凝望的只有程昇。
一首歌毕,台下有女声大声喊道:“帅哥,可以要的你微信吗?”
其他人都在为女生的勇敢起哄。
程昇想都没想,大声回复道:“不好意思,他是我男朋友。”
“对,那是我女朋友。”
那是十分确切肯定的回答。
周围是艳羡,起哄,欢呼。
女老板把礼物私下交给徐之恒,还神神秘秘地说:“你是为女朋友上台唱歌,这东西你肯定用的到。”
徐之恒疑惑正要打开,就被女老板制止了,“回去再看。”
他于是作罢,把它交给了程昇。
徐之恒回到座位后,就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生满脸羞怯,拿着手机走向她们。
“你好,我觉得哥哥你刚刚唱得那首歌很好听,可以和你合张照吗?”
他还未开口,程昇就说道:“不好意思哈,他这个人很注重**的。”
“我不上传的,我今年高考,压力大就听这首歌,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歌,感觉哥哥唱得很好。”
还在高考呀!
程昇脸上微变,她推了推了徐之恒的手肘,“那你一定要满足小妹妹的心愿。”
“你刚刚不是......”
“高考可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徐之恒眯着眼睛看向程昇,她变脸不要太快。
两人从商场出来,因为商场离酒店很近,两人就走路回去了。不过,路上没什么人,外面风雪很大。
程昇在旁边的商店外等,进去买伞的徐之恒。
等半天见不着人,她打开那个所谓礼物的黑色礼盒,里面颜色各异塑料包装的小方块,顿时她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的震惊,尴尬。
她立马把它重新封好。
徐之恒回来就见程昇的脸色十分古怪。
“你怎么了?”
“没事啊。”
话毕,她挽上徐之恒胳膊,两人在风雪中紧紧靠在一起。
“徐之恒,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很危险,你太招人了,应该在你脖子这里纹一个我的名字,不,还要写个程昇专属。”
明明是句玩笑话,程昇却言语神态认真。
徐之恒心中暗喜,眼底浮上笑意,勾勾嘴角:“胡说八道,你醉了吧。”
“我很喜欢喝醉的感觉,脑袋轻飘飘的。”
他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喝这么多。”
“徐之恒,其实我很善妒的,眼底容不得沙子,你只能看着我,想着我,我完全受不了你身边有别人,所以你要管好自己,徐之恒。”
他说得格外的认真,“程昇,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关于你的全部。”
徐之恒的话夹杂着‘呼呼’的风雪声从程昇耳边吹过,她一时间哑然,心头微热。
风雪把伞面吹翻了,徐之恒停下脚步,把伞面弄好,他站在外侧为程昇挡住了些风雪。
程昇也跟着停下来,她发现自己却没有被淋到一点,她扫过徐之恒右边的肩膀,她伸手去触摸,她的指尖留下了冰冷的湿意,她抬眼发现他的黑发上也夹杂着雪粒。
原来伞完全朝着她这边倾斜。
只是此刻,她心中却是莫名的悲伤感涌入。
不知是寒风吹拂脸颊太冷还是此时设想分开的瞬间带来的巨大痛楚,她忽感眼眶发热。
“徐之恒,这一刻你永远爱我好不好?”
他收好伞重新撑起后听到这句话,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一颤。
程昇捧着了他的脸,吻了上去,四下无人,两人在风雪下拥吻。
回到酒店房间,程昇半靠在酒店沙发上手里端着徐之恒给他煮的冒着热气的姜茶,电视上放映着综艺,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她的笑声。
徐之恒从浴室里出来,在程昇面前走来走去,一会儿去拉窗帘,一会去倒水。
她气恼把徐之恒从面前扒拉开来,“你挡我看电视。”
“程昇,我有必要和你谈谈。”
“什么?”
“你不要以后直接在大街上亲吻,这样影响真的很不好。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有时候你要克制一下你的行为。”
她视线没有离开电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谁看你,而且是谁把我的嘴巴都弄破了,这姜茶喝进去都痛。”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程昇的嘴巴,嘴唇红润,下嘴唇有清晰可见的破皮。
“而且你不是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吗?思想怎么还这么古板!”
“你也要注意场合呀!”
“我情难自已,所以我都挑没人的地方。对不起,我忘了你之前的情感经历为空白。不是,你怎么会没谈过呢?一开始,我真认为你是花花公子。”
徐之恒知道让程昇闭嘴只有一个办法。
他欺身向前,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眼睑上,她的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上淡淡香味,让她脑袋发昏,口唇干燥,他压制着程昇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偶有喘气之际,他的吻划过她的下颚,手细细的抚摸她颈部的皮肤。
程昇心中生出晦暗的想法,拉进他在他耳边低语,声音魅惑于耳,“想到一句诗,臂留檀印齿痕香,你知道下一句吗?”
徐之恒脸上未退的潮红红了耳根,面露难言的痛色,把脸转向一侧逃避程昇的目光,他抓住程昇的手制止道:“不可以。”
程昇被他这副良家妇女的样子逗笑。
“你去看看这个礼盒是什么?”程昇的视线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他松开程昇的手,上身探去。
程昇趁他出神之际,跨坐在他身上,紧贴与他,她吻的热烈
最后,剑已上弦。
程昇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徐之恒还睡在旁边,她掀起被子发现自己全身清爽并换上了徐之恒的睡衣。
她下地随手披了一件长袍,走出了他的房间。
此刻,她很想吸烟,从背包里的香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站在落地穿窗前,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让她发昏的头脑有了一丝清明。
香烟夹在指尖,她随手翻动着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来电显示于一个北方的城市。
她心中隐约猜到是谁。
她在失神之际,那个电话又打过来,她滑动了接听键。
“喂。”
“程昇,我是驰宇。”
“我知道。”她口吻平淡。
“我在平城,你家楼下。”
驰宇听筒里的声音充满醉意。
“我不在,你回去吧。”
对面静默了很久,语气十分痛苦和懊悔,“程昇,你在怪我对不对,你一直在怪我。”
她直接打断他,“够了,没用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
对面的听筒里又传来林默默的声音劝驰宇回去,驰宇声音痛苦,“我是不是太迟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有遗憾。”
程昇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我之间,遗憾的从来不是我。夜深了,你回去吧。”
窗外,夜晚的黑与落雪的白,界限十分分明。
徐之恒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侧的位置,一片冰冷。他慌乱地起身,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披了件睡袍,走出房间就见程昇背着光站在落地窗前,神色晦暗不明,一只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夹着根香烟,燃着一小点猩红色的光,让他忽然想起了在平台山的雨夜她也是这副清淡冷漠,却又像平静的海面下是深不可测的冰川,离他好远。
他站的不远,却清晰地听见她说了一句,语调间全是无奈,“以后不要再打过来了。”
他上前从背后抱上去,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锁骨,无限温柔。
“谁啊?”徐之恒的声音低哑磁性。
程昇忽感背后传来的热意和亲昵,电话那头还传来,“你最讨厌逃避的人了。”
她没有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
徐之恒清晰的听见电话那头是一个男声,他想起来那张照片,还有那句‘我无法不执着的唯一的存在’,他心中涩然酸意,抱着程昇的手紧了不少。
她吸了一口烟,回过身来,撞见了徐之恒考究的眼神,他正欲开口,她向他吐露出白色的烟雾,她抱着他的腰,吻了上去。
白色烟雾在口腔内变成了催情剂,这是徐之恒第一次觉得烟味也挺好闻的。
“你要不要试试?”她把剩余的烟递给了徐之恒。
他接过去,吸了一口竟然没有之前的咳嗽。他把它燃灭在烟灰缸上,手放在程昇腰侧抱起她向房间走去。
程昇揽过他的脖子,靠近耳畔,轻声的话语,温热缠绵,“你要克制一点。”
驰宇被程昇挂断了电话,一脸失神地坐在台阶上。
林默默又劝了一次,“你回去吧,程昇真不在这里。”
“我太迟了,对不对,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国庆我就见到了,果然是真的。”驰宇垂着头,面容颓然。
林默默听了惊讶,“她没有男朋友。”
“你不知道而已,刚刚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个男声。”
林默默骤然间想起了一个人,那天替程昇喝酒,替她解围的徐之恒。
她一口否决,“不可能,你喝多了,听错了。周围,你带驰宇回去吧。”
驰宇还是没有走,他仰头盯着熟悉的窗户,很久很久,没有人再打开这扇窗户,现下只有一片漆黑。
天空泛白,所有都结束。
“你是不是只爱我?”
徐之恒还是背后紧紧抱着程昇,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刚刚你们要打电话,刚刚是不是那个你喜欢了很多的驰宇,他还是不是那个唯一的存在,你程昇还执着于他吗,驰宇是唯一的存在,那他是什么,那个素昧平生存在于照片里,她过去同窗的口中,电话另一头的情敌,是否过去的所有人,她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和那个人有关。
太多疑问堆积在他心中,让徐之恒酸意爆炸。
“我当然只爱你,我永远只爱你,你手松开一点,太紧了。”程昇声音轻柔,带着倦意。
徐之恒放在她腹上的手依旧没有松,“你是不是我的?”
“对,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你松开点吧。”
程昇困倦得很,一点都不像徐之恒此刻被醋意和**失了神志。
“假话,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永远。你这张嘴里的甜言蜜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算了,这些话,你只能和我说,知不知道!”
那人没有回答她。
徐之恒心中一股气,“所以那个驰宇是不是你初恋?你刚刚是不是和他打电话?你心里还有他吗?”
不过,程昇没听见他的这股怨念,她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