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喜 第12章 过往的代价

程昇和徐之恒打车去的平台山，其实这是她第二次来平台山，第一次距现在太远了，很多地方她也不记得。

正值落日时分，夕阳染红了天际，偶有大雁飞过，温度渐降，风也带着山上的冷意。

当然此时，她们并没有心情赏美景，因为徐之恒手机丢了。

“找不到，要不算了，你再买一个。”程昇不愿在陪他耗下去，天要黑了，再迟点就赶不上平台山最后一趟班车了。

“手机里面的东西都很重要。”徐之恒还是一路寻找，不放过角角落落。

“可是最后一班公交车就要没了。”

“大不了住着。”

平台山只有一家旅游酒店，节假日酒店费用高的离谱，程昇一点也不愿意和这个少爷呆下去。

“你自己住着，我要回去。”

“再给你加1000，你帮我找手机。我不会食言的！”

程昇又陪徐之恒找了一路，找到天黑了，都没找到。而且一路上除了树，毫无人迹。

“你不觉得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了吗？程昇。”徐之恒越走越熟悉，在不知道走第几遍时，他问出口了。

“怎么可能？走过的路我会记不得。”程昇辩解道。

徐之恒指了指树旁边的红色塑料袋，他的语气中有些不耐烦，“我们走三次了，这个红色塑料袋一直在这儿！你到底认不认路？”

她小声嘀咕道：“我也是第一次走这里。”

“哈欠!”徐之恒搓了搓手。

“山上本来昼夜温差就高，别感冒了。明天再找吧，再不回去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走了一路，黑漆漆，程昇眼看着手机电只剩下20%，把手机的手电筒关了。

“你为什么把手电筒关了？”

“我手机也要没电了，要是我手机也不行了，咱俩就这荒山野岭中过夜吧！”

“之前走夜路你害怕吗？那时候在‘MOON’下班就很迟了吧，其实你做家教应该就可以赚很多了吧，为什么还要在酒吧兼职？”

程昇反问道：“你经常去酒吧消费还看不起去酒吧兼职的人？”

“我没有看不起你。”徐之恒说得特别认真。

“所以我走夜路的时候，常常会唱国歌，没有比国歌更正能量的了。”

走在前方的徐之恒听闻后，他转过头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山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黑蒙蒙一片，四下十分寂静，偶有乌鸦飞过的叫声。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又一阵乌鸦声过后，程昇隐隐约约听见了这声歌词。

“你真的在唱歌？”

“就我们两个人也怪冷清的。”他缩着肩膀向前走，没有回头。

她想笑但是憋住了，她只能尴尬地回复了句，“唱国歌是我瞎说的，我走在你身后还不能给你安全感吗？”

他有些气急败坏，“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他轻轻咳嗽了几声。

徐之恒有个习惯，他尴尬时就会抬头。他仰头，就见眼前的景不同于山间的萧瑟，天尤其的黑衬得云特别的白，月特别的皎洁，几颗明星点缀。

他忽然惊喜道：“你看星星！”

程昇闻声也抬头去看。

徐之恒别过头两人四目相对，黑夜模糊了他的脸庞，但他的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像是今夜的星星，让她有一时的恍神。

而后两人一路无言，徐之恒走在前方，程昇走在他身后，直到穿过这条小路，灯光出现在黑色的山林间。

“徐之恒，要到了！”

酒店里，一位女服务员正坐在服务台无聊地刷着手机。

程昇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放在服务台，“你好，要两间单人房。”

那名女服务员嘴里嚼着口香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单人间了，只剩下一间豪华双人间，住不住？”

两人都在犹豫。

见她俩犹豫，女服务员又开口道：“山里就我们一家酒店，要是不住就没了。”

“就那间吧。”徐之恒抢先说了一句。

程昇惊讶地回头，“你疯啦，你知不知道节假日要1千多一晚！”

“到时候我都给你。”

“行吧，你可别忘了。”程昇抬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徐之恒并提醒道。

然后她去办理了入住手续。

“还有菜单上75块的海鲜面给来两碗，谢谢。”

“我包里有奶油小蛋糕。”

“我对奶油过敏。”

两人在酒店大厅吃完了面，因为饥饿的原因，程昇吃的很快，吃完用手拖着下巴，看着徐之恒慢条斯理地吃面，没有声音，小口小口的，十分斯文。

他感受到程昇的目光，徐之恒吞下嘴里的面才放下筷子，他疑惑，“你吃好了？”

“你继续吃吧。”她说完并起身走向服务台。

徐之恒在吃面，面前忽然放了一杯透明杯里面装着褐色的液体，还冒着热气。

“这是感冒药，刚在路上你不是一直在打喷嚏吗？”

“谢谢。”

两人吃完喝完，走向电梯。

“双人间应该有两张床吧！”程昇在房间门口嘀咕着。

“应该是。”

门开的那一刻，两人愣住了，房间很大，装修很精致，有沙发，有电视，还有小阳台，但只有一张双人大床。

两人站在床和沙发的中间。

“我睡沙发，你睡床吧。”徐之恒开口道。

“你感冒了，你还是睡床吧！”

“你是女生，还是你睡吧，我没事的。”徐之恒推脱完，打了个喷嚏。

“你是付钱的，你睡床吧！”程昇把徐之恒推到床边。

徐之恒犹豫了片刻，对上程昇坚决的眼神，他只好答应。

程昇准备去洗漱，徐之恒无聊地坐在床上发呆。

“你可以看电视呀。”程昇把遥控扔到徐之恒面前，不过他没去接。

“我不想看。”

“我包里有本书，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看看。”

程昇的包就开在那里，她出门的时候随手拿了一个包，随身的时候隐约觉得内格有本书搁着。

徐之恒起身从包里拿出那本书，蓝色的封面书名是《情书》，他以前看过这部电影，记忆里好像是讲两女一男的情感纠葛。

电影看完他就觉得雪景很美，配乐不错，他还特地跑去了小樽一趟。

徐之恒随手翻动纸张，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他弯下腰捡起，照片里是很多学生穿着校服的背影，但一眼就能看出蓝白天空下一点点黑白校服中真正的主角是中间穿白衬衫的男生，下方的摄影时间是2015.6.17。

在徐之恒看来这就是一张简单的照片，他翻过背面，端秀字体写着，

‘这是夏天的某一时刻，阳光下白色的衬衫和我没看见平静的眉眼，你是我无法不执着的人，也是对我而言唯一的这样存在。

驰宇,，我们一定会共赴同一个未来！ ----2016.6.16

徐之恒读到这情深意重的话在联想起现在的程昇有点不可思议。

程昇从浴室出来，“我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她见那人没回复她，转过身就见到他右手拿着那本书而左手拿着一张照片。

徐之恒见程昇还是一脸茫然，开口道：“我记得这是你夏天的背影，白色的衬衫和我没见过......”

她听到这话，猛然经意识到不对急忙上前去把书和照片抢来，把照片塞进书本里。她又低头把书本放进包里原来的位置，拉好拉链。

程昇大声质问道：“你偷看人**？”

“你给我看的书，照片自己掉下来的。而且那是对你唯一的存在，你也要好好保管呀。”徐之恒眼神中全是玩味的笑意，她说完侧身经过程昇旁去了浴室里。

程昇捂着脸，青春的秘密被人揭破的尴尬油然而生。

徐之恒出来程昇已经躺在沙发上休息了。

“我关灯了。”程昇站在点灯按钮旁问道。

“不用了吧。”

“我给你床头留一盏吧。”

片刻，房间陷入了黑暗，只有徐之恒床旁的床头灯有隐隐的灯光。

两人一人躺在床上，一人躺在沙发上。

徐之恒躺在床上，怎么睡都不舒服，他起身开口道：“你要是冷，就及时和我说，让你一个女生睡沙发总是感觉不太好。”

“我知道了，快睡吧！”

徐之恒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快点睡着，但脑子意外的清醒，耳边是沙发上的程昇不断在翻身的声音，又半起身开口道；

“你是不是睡沙发不舒服，咱俩换吧！”

“你就睡吧！我没事。”

“好吧”徐之恒又躺下。

他不断翻来覆去，又起身道：“程昇，你睡沙发会不会很冷？”

“你说呢？”

“那要不我睡沙发吧。”

程昇有点崩溃，每次她快要睡着就被徐之恒叫醒。

关键是，徐之恒说这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程昇深吸一口，拿起沙发上的枕头，走向床的另一边，她掀开被子，把一个枕头放在被子中间，“那一起睡床行了吧。”

徐之恒听到这话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等他反应快来，程昇已经把一个枕头放在两人中间了，“这样可以了吧。你睡这边，我睡这边，谁也不打扰谁。”

徐之恒感受到程昇躺在身边带来的热意。

那股热意和存在让他有些烦躁，他有点不敢动了，“程昇，你为什么这么大胆？”

程昇背对着他，平静地说道：“因为我们是完全不可能的两个人，你要是不好意思，你把我当男的吧。”

“你都没有不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吃亏的是你。”

吃亏的是我吗，程昇在心里偷偷地想。

程昇催促道：“睡吧，都要11点了，明天你不是还要去看日出吗，你就把我当男的，行了吧，我真的很困。”

徐之恒听到程昇疲惫的声音，没有要再说什么。

两人背对背躺着，徐之恒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清晰。

“你轻点，你到底会不会！”

“你放松点，你太紧了，我出不了。”

隔壁传来男女暧昧的声音。

“程昇，你没睡吧！”

“你不知道这时候你讲话会显得我们更尴尬吗？”

两人本着隔壁会速战速决的想法，两人还是安静地背对背。

渐渐地隔壁的‘战况’越来越激烈，伴随着暧昧的话语，女子娇媚的声线和男子密密的喘息声。

“程昇，现在几点了？”徐之恒知道程昇肯定没睡。

程昇打开手机看了眼，“要1点了。”

“这家酒店的隔音是真不行。”

徐之恒起身重重地敲了敲墙，骂道“知不知道几点了！”

随后，他走到沙发上并躺下，“睡吧。”

程昇明白徐之恒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隔壁也因为徐之恒的敲墙安静了许多。

翌日，一大早，两人收拾好出门看日出，关上房门和隔壁出来的小情侣打了个照面。

四人进入电梯，因为昨天没睡好的原因，徐之恒懒洋洋地靠着电梯一侧的镜面上，程昇则是站在他前面。

旁边的女子亲昵地靠在男子身边，悄悄地打量着旁边程昇和徐之恒。

电梯到一楼，门打开的那一刻，女子说道，“昨晚他看上去也很累嘛！”

程昇懂得她话中的意味，偷偷瞧着身后的徐之恒，他倒是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