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储站在门口等着人出来,正巧这时酒店大门被推开,走出来几个谈笑风生的人,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那个最醒目的身影。
代理监制这会儿正笑得合不拢嘴,张口闭口一个“余导”,好不亲热。
在他询问大家对于这个角色的看法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暗悄悄的看了眼余风清的脸色,发现他目露欣赏,就知道和田玉饰演泽霜一事已经**不离十了。
之前在别处剧组被捧高的要看其眼色的刘监制,到余风清这都自称“小刘”,目的就是希望余风清在剧组多多关照一下和田玉。回想起经理上司的交代,意思是少爷开心了,他们的好处也少不了。
想起自己家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身负学区房巨款的重担,那是好话说个不停,热情的余风清根本抽不出身,走出门的时候还提到了酒店住宿的问题。
“余导啊,这次你们去海边拍戏时居住的地点联系好了吗?”
“还在沟通呢,说是房间不太够用,不过几个人分配到一个房间就差不多行了。”
刘监制想不出自家公司那个冷脸大少和别人挤一间小破房的画面,便主动请缨:“您看这样吧,我们公司在那也有旗下的酒店,环境设施和保密性是没话说的,并且距离拍摄地点车程也不远,如果不嫌麻烦的话,直接住进来就行,房间绝对够用。”
余风清连忙推拒,这怎么可能占人家公司便宜到这种地步,况且原本提的条件是塞人,结果人送来一个外在形象与表演资质这么好的演员,反倒是还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再说,他对冉星旗下的那家酒店有所耳闻,闻名全国的连锁酒店,主打高奢定位,就连余风清这种惯爱享受的人都没住过。当然,主要是他在吃住方面一向随性,没过多要求。
换作以前拍戏,他可能就是挑家保密性稍好的普通酒店,价格经济实惠,有足够的空间和设施来接待剧组的筹备人员,方便剧组相关人员的工作和交流就行。
最后,这场推拉以余风清百般推挠失败,接受了刘监制的好意告终。
但他没厚脸皮到白蹭的地步,据理力争的坚持付费,刘监制也只好退一步按照冉星合作方的身份给予剧组五折优惠。
邢储站在一旁看着余风清和一个身型宽大的男人握手表示合作愉快的举动,尽管他知道这只是工作的正常接触,还是不免一阵被无视的不爽。
这要是在几个月前,他早就把余风清按在墙上...然而他现在已经没资格如何了。
漆黑酷炫的摩托车拉风的停靠在街道边,吸引着无数路过的人的视线,却唯独只有离车身最近的人注意不到,眼里只有自己的工作,这么一想,车身上光亮的油漆仿佛也感知到主人低落的情绪,变得黯淡无光。
站在一旁听余风清和刘监制谈话的王晓早早就留意到了不远处倚靠在摩托车上的男人。
至于他怎么认识邢储的?
因为有一次他喊余风清出去喝酒,正苦闷的诉说自己家里长短,说自家老婆对他管的多严多紧,就连今天喝酒的时间也是趁她出差溜出来的。
余风清看着他憋屈的可怜儿样,把调酒师调好的尼格罗尼推到他的面前,手指无聊的拨弄着颈上的蛇骨链,点点银光流动在锁骨凹陷的地方处,好不惹眼。
但他似乎不在意聚在身上的目光,还调侃着身边的人:“所以说结婚干嘛呢?谁喜欢被人管着?”
一口酒下肚,金巴利入口的微涩感直逼胸腔,王晓的手激动靠在余风清肩上,牢骚才发到一半:“不是,我跟你说她还...”
一个男人突然就扒开人群冲到吧台,拽起他的衣领,一脸不好惹的表情,那凶狠的架势跟护食的恶狼一般,用着看“奸.夫”的眼神从上到下一寸寸扫视他。
王晓在对方摄人的目光下,无辜的抬起自己刚才搭在余风清肩膀处的双手,而余风清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还拿出手机对着他的囧样拍了一张,坐在一旁放肆的哈哈大笑。
一想起那个画面,王晓整个人都下意识抖了一下,正巧视线跟邢储对上,就点了下头和对方打个招呼。
眼见余风清和刘监制谈话已经结束,王晓戳了戳余风清的手臂,示意邢储的方向,当然,他的手可以说是很小心的触碰了,因为他可完全无视不了对方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目光。
瞥见摩托车边上那个颀长的身影,余风清方才还舒展的眉心微微蹙起,就连那处几道浅浅的纹路都透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烦躁。
明明现在临近午餐时间,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街上应该没什么人,可酒店边上一家很火的菜馆生意兴隆,人员爆满到需要客人坐在店外排队,因此一堆人望着他们的方向,发现是两个顶级帅哥,眼神燃起八卦的火苗。
“余,我要出国打比赛了,可能要离开几个月,这段时间...”
眼见那条队伍里人们越伸越长的脖子,余风清觉得酒店门口不是什么很好的谈话地点,就抬起一只手,掌心向外,示意暂停。
接着踱步到熟悉的那辆摩托车前,长腿一跨,轻松利落的坐上车座,车身感受到他的重量而微微下沉,随即被脚尖稳稳抵住。
两条长腿随意支撑着车身,顺手拿起挂在车把上的头盔,指尖一扣,黑色的护目镜在强光下反射出凛凛微光,同时也隔绝了外界好奇的窥探。
他侧过头对着愣在一旁的邢储扬了扬下巴,示意上车。
然后坐在一旁排队的客人就眼睁睁看着那个身高逼近一米九,浑身带刺一样充满压迫感的男人,乖乖的坐上的摩托车后座,双手紧紧环抱住前面那人的腰,那缠紧的模样像是生怕被人从后背甩掉。
余风清的目光透过护目镜看向了王晓的方向,单手打了个拜拜的手势就开着摩托车疾行而去,像无形的利刃划开周身的空气,只留一阵尾风。
王晓站在一旁看呆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车厢内,冉书秦目睹全程,眼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口不择言的骂着不要脸,分手了还来纠缠,他似乎不记得上次这样做的人就是自己。
转过头就对上坐在驾驶座上懒洋洋的还在看好戏的和田玉,气鼓鼓的脸庞像只小河豚:“哥!你给我跟上他们!”
嗯,然后这一切在路边的人看来就更精彩了,在那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后,一辆宾利也慢慢悠悠追上去。
“哥,你再不开快点就追不上了!不行就我来开!”
和田玉看着副驾驶上急得像是要上房揭瓦的人,用他那气不死人的语气,慢条斯理的回复道:“没事,前面有红绿灯。”
再快也得遵守交通规则吧?他们可是守法好市民。
黑色皮衣的金属扣被风吹的簌簌作响,邢储把余风清从身后紧紧环抱住,掌心紧贴着人的腹部,温热而熟悉的气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被传递过来。
前胸紧挨着余风清的后背,心跳节奏稳定而又有力,像是想要通过这样的共鸣来诉说自己无边的思念,呼戏喷洒在余风清的颈窝处,带过一阵阵痒意。
头盔下的余风清面无表情,只是沉默的骑着车,不给予一丝回应,像是筑起了一堵无形的高墙,势要冷硬的将二人隔绝开来。
邢储的手臂如藤蔓般盘绕住余风清的腰身,明明心跳同频共振,明明呼吸抵死缠绵,明明前胸贴后背距离的那么近。
他的热切渴望与余风清的冷漠排斥在相互碰撞,像隔着一层薄冰,想要用体温去融化,却又怕用力过猛而撞碎,因此只能小心翼翼的触碰,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执念。
冷风吹贯在耳,邢储笑了一下,苦涩空茫在眼底蔓延,眼睫处垂落一滴滚烫,消散在风中,轻盈而无声。
“余,你好久没载我兜风了。在我去比赛之前,我们再去一次老地方吧?”
耳边只有风声,没有回应,并且摩托车还在下一个路口右转,那是大学城的方向,离去雾山的距离越来越远。
腰上的手指渐渐控制不住力道,疼的余风清身形一颤,唇间溢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他不得没好气道:“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就算你想去,我们也得先填饱肚子吧。”
接着车就停在路边的机动车车位上,余风清没管身后因为掐疼他而焦躁不安的人,下了车就走向馄饨店。
“小鱼啊,今天带朋友来了呀,阿姨给你们多加点小馄饨!”
这家店在大学城开了二十多年,老板娘和她丈夫接待了许多充满活力的学生,又目送他们远去,很多人可能就那么几年认识,后来也不会想起大学时曾聚在这么一个小巷尾,吃过他们家鲜香的馄饨,喝过他们家熬的骨汤。
来来往往那么多年轻的面孔,只有余风清一个人总是来,逢年过节甚至还会送点补品,也没选太贵的,怕他们不肯收。
从少年到青年,似乎他们也参与了余风清的成长,陪伴着他长大。
他长着一张不缺人疼爱的脸,身边却一直冷冷清清。
没过多久,两碗飘香的馄饨就被端上了桌,翠绿的葱花与金黄的蛋丝浮在汤面,点缀的恰到好处,馄饨皮薄肉多鲜.嫩.多.汁,令人食欲大开。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了一碗馄饨,又安静的离开。
老板娘去收碗时,还奇怪的跟身边拿着擀面杖擀面皮的丈夫说道:“这还是小鱼第一次带人来嘞,应该关系挺好的呀,怎么都不说话咧?”
“那你是没看到,那孩子的眼睛都快长小鱼身上去了...”
店外一辆宾利不显眼的停在一旁,安静的车厢内,一声响亮的“呼噜”声从冉书秦的肚子里传来,喜提和田玉一个冷眼。
委屈巴巴的邢储好令人心疼( 。? ??)?
今天也是兄弟二人组来搞笑的一天?﹏?[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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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