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柯学的名义 第9章 第九章

跨年那天，衣梨奈给自己化了个妆，穿上了美美的衣服，和降谷零去了约好的餐馆。

因为是第一次不回家跨年，衣梨奈提前和父亲打好了招呼，跨完年，一号早上直接飞回去，新年总是要在家过的。

星野川崎没问太多，但是衣梨奈想到自己谈了恋爱就抛弃了每年新年和她相对无言，然后回去加班的老父亲，总还是愧疚感满满。

跨年能选择的活动有很多，他们去了东京寺，里面有各色的摊位，还是看东京塔灯光表演的好位置——一个抬头就能看到东京塔的寺院，在东京铁塔倒计时之后，寺内的古钟也会撞钟108次，寓意有一个美好的新年。

降谷零在人群中时刻护在她左右，他们一起看了传统打糕；拉着降谷零做辟邪招财的仪式；他们和人群一起倒计时，大家兴奋的看着东京塔的数字，喊到一之后，东京塔灯火璀璨，衣梨奈却扒在他耳边继续喊道：“zero！”，那瞬间降谷零的眼眸犹如藏匿了星辰。

他们还拜托路人帮忙拍了合影，在无法躲避的拥挤人群中，两个人被布于镜头中央相视而笑；她哼唱着写给降谷零的甜甜的恋爱曲，是一月一日的凌晨，两个人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跨年的电车通宵运营，衣梨奈靠在降谷零一侧，左手揣进他的衣服兜里，被他的右手完全包起来。

“零今年一定会顺顺利利的。”衣梨奈小声说道。

“我第一次这样过新年，往年只有自己，hiro也要回长野，之前他总是邀请我，我没有答应，毕竟他和他哥哥一年之中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无几，不想打扰他们。谢谢衣梨奈，陪我过新年。”他声音中带着不自觉的脆弱感情，只对着衣梨奈全盘托出，让她又一次感受到，这个正值潇洒青春，有着一头张扬金发的人，对人细腻又对己孤独。

他将衣梨奈的另一只手也拉过来，帮她捂热，“有衣梨奈在的往后每一年我都会顺顺利利。”

衣梨奈却不赞同。

她想，今后即便没有她，也一定要让这个不幸运的人一直顺顺利利，她没说出来，被降谷零听到了又会乱想。

她知道降谷零总是缺少些什么…

所以她之前在寺里零点的时候许下了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无关父母的愿望，她希望她可以帮降谷零更爱这个世界，变得开朗，然后多认识几个朋友，不只有她和诸伏君。

衣梨奈晚上没睡几个小时，白天早早的赶去机场回了家，她以为忙碌的父亲要等晚上才会回家。

结果衣梨奈开门就看见了在客厅沙发端坐的星野川崎。

星野川崎沉声问道：“回来了？”

衣梨奈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她有种做错事小孩子的既视感，她低头扣手，闷声回答：“我回来了。”

星野川崎继续问：“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星野衣梨奈惊了，她还没告诉她父亲，他怎么就知道了？！

星野川崎看她的表现冷哼一声，“我还不了解你？有什么事情能拖住你回家？你又宅又闲，朋友也不多。”

衣梨奈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也就是新年没回来陪你过而已，已经开始人身攻击了么？

“父亲……”

“不要说了，”星野川崎打断了衣梨奈的话，“到明确要结婚那天，再带那个人来见我。”

“……那我明年……”

“嗯？！”

她弱弱解释道：“他也一个人过新年…”

老父亲最终拿着衣梨奈带回来的礼物回了房间。

没说同意也没拒绝。

衣梨奈明白他是让她自己决定。

虽然说降谷零就是她确定要结婚的那个人，但是对于老父亲还需要时间适应，降谷零和她也不可能在大学谈婚论嫁。跨年和新年，她两边可以谁也不耽误的。

怎么这个说法有点像渣男……

衣梨奈【跟我父亲说了咱们两个的事情。】

降谷零正好没什么事情，手机刚收到短信他就看到了。

他忐忑不安的等着衣梨奈的下一句。

衣梨奈当然不会让降谷零等太久。

衣梨奈【他没有反对哦～】

降谷零看过，抱着手机笑的好大声。

笑了很久之后还是平复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他骚扰了好友——诸伏景光。

人们至今仍未知，诸伏景光猛地看到降谷零此番信息轰炸，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结果是秀恩爱时，有没有想过拿贝斯给他一闷子。

zero变化很大，还记得国中那年第一次带zero在咖啡馆见哥哥的时候，zero一直绷着脸，没有说几句话，他知道他在紧张，他那时候对人之间远没有现在这么自然，也不擅长回应对自己有善意的人。

其实zero他是个非常容易付出真心的人，他有自己的坚持和善良。刚从长野到东京的时候，沉浸在目睹父母死亡的他一度封闭自己，zero却用自己的方式和变扭且稚嫩的言语安慰着他，也正是他的真诚、给予他的真心让他们成为了最好的幼驯染。

诸伏景光由衷的为他开心，zero因为衣梨奈酱的变化他看在眼里，现在的zero会经常分享日常的快乐，会说以前的他一年也不会说几次的玩笑话。

他那向来笨拙的只会拿真心予人的幼驯染，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

——

学校的宿舍公寓是优先给大一大二学生的，之后再想住就要靠运气，也就是抽签，不过住学校公寓并没有便宜多少，大家也就没什么怨言，自己出去租房子。

衣梨奈倒霉蛋没抽到，但是若松七生还可以住，若松七生这个恋爱狗头军师，怂恿她去找降谷零合租。

衣梨奈听到她的建议，不可能不心动，她是心动的要跳出地球了。

但她又犹豫，考虑这考虑那的，她太了解自己了！一会怕自己爆炸般的起床气烧到降谷零，一会怕懒得洗的衣服堆在一起丢人现眼，还怕降谷零这个啰嗦老头看见她熬夜写灵感能将她磨叽死。

其实说这么多，她就是怕两个人会在磨合中不合适，而消磨尽所有的爱。

降谷零如此敏锐的一个人，衣梨奈刚有点不一样就被他发现了。

但是按衣梨奈和他的两年相处来说，“他观察力惊人，擅长捕捉情绪变化，在生活琐事上也相当会照顾人，不过以上这些和恋爱新手、钢铁直男没有任何冲突。”

不过有在和衣梨奈的相处中，慢慢摸索变化就另说了。

降谷零毫不拖泥带水的问她：“衣梨奈的课题还没写？还是灵感再一次枯竭了？难道是最近找不到好吃的新店了么？”

他的话像是装修师傅的大锤，一锤一锤砸她头上，“我是这样又懒又馋的么？！”

每次被降谷零直到的衣梨奈，看到他的脸就会原谅他，他那个无辜脸让他至今平安的“作恶多端”！

但是被他这么一刺激，她觉得也没什么可多烦恼的了，不如丢下问题让他去考虑，“是我要出去租房啦，我在想要不要邀请亲爱的降谷先生和我合租。”

降谷零一时间没说出话来，但是面目开始扭曲。

衣梨奈也不着急，之前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摸清他了，何况现在降谷零可爱的小表情多的要她命。

降谷零井喷：“怎么不早跟我说？有开始找房子吗？怎么没跟我说呢？双人间的房子现在应该好找吧？怎么可以现在才说？离学校多远的区域比较舒服呢？周围哪里比较方便？衣梨奈上课的地方也可以稍微近一点了，不过还是以学校这边找为主，衣梨奈有喜欢的吗？怎么不说话？不许笑了！”

衣梨奈开心了，烦恼转移了。

两个人一起租了一间距离学校还算近的公寓，没敢太嚣张租一室，一人一间，搬进去的当天晚上衣梨奈用两个人白天一起买的菜做了顿饭，降谷零全吃光了。

衣梨奈担忧的看着他：“吃这么多撑不撑阿，零，不然一会出去走走吧……”

“啊…还好，是有点撑，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他皱着眉，捧着肚子说。

“真的是，都这样了还没问题，什么年纪了，还会吃多了，走吧，去外面药店买些消食片。”她说罢扶起趴在沙发上的降谷零。

“嘛…第一次吃衣梨奈做的饭，太开心了。”

“嗨嗨，伸脚穿鞋。”

降谷零选的公寓周围的设施完善还有公园，相当便利。

药店不远，她给降谷零买完药又从旁边贩卖机买了瓶水，让降谷零当场吃下。

他刚吃完就说自己好多了，衣梨奈瞥了他一眼，他老实的表示还是有点难受。

衣梨奈领着这个孩子气的青年，又在公园里转了好几圈，这个点的公园非常热闹，小孩子在父母的看管下玩得开心，几个成群的撒着欢。

他俩融入在这氛围里，竟然也有些像成家多年的夫妻。

夜色温柔，晚风温柔，他就站在她的身旁，也温柔的看着她，衣梨奈挽起降谷零的胳膊，“如果今后的每一天也像今天这样，我觉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