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小糖豆 第13章 心脏狙击

【一】

啾一最近喜欢上一个人，一个如霁月光风般清朗的男人。

他总是坐在湖边，神情淡然地看着湖中央，安静的样子仿佛时间都未曾经过他似的，美得宛如一幅国画。

就连他的名字都那么不俗于世——云清。

啾一无数次在远处痴痴地望着他，想认识他，又不忍心打破这份美好，偶尔看到有人上前搭讪，她只能急得不停揉搓自己的小圆脸。

终于有一天，天气正好，她鼓足勇气，从灌木丛后走到他身边。

走近了，他的五官愈发清晰，眉清目秀的，感觉更好看了。

她战战兢兢地坐下，不敢离他太近，担心他反感，她一直用余光偷偷瞥着他。他倒是没什么反应，仍是静静看着湖中央，仿若身边无人。

太紧张了，她的心跳得飞快，抵住嗓子似的，呼吸都显得困难，时间仿佛过了好久，久到她觉得再不打招呼就显得尴尬了，声音才艰难地从喉咙里往外冒：“嗨~”

天呐！这是什么怪声怪气的发音啊！一个字硬是被她拆成了四五个不连贯音节！

啾一简直无地自容，双手捂着脸，正想着旁边的人会不会嘲笑她时，云清忽然舒展了下肩膀，合上眼缓缓躺了下去——睡了。

啾一:？？？

【二】

云清再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泛黄了。

看来又错过课程了。

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稀松平常，云清没多大情绪波动，又躺了会儿，看着云朵缓缓游移，轻舒了口气。

“啊！你醒啦！”

一张肉肉的小圆脸忽然倒着闯入视线，圆圆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里面清晰映着自己的模样。

云清愣了下，问:“你是？”

“我叫啾一，是水生五班的。”

“...你好。”

“嗯！”

对话终结，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说是对视，其实基本上是啾一在单方面犯花痴。

过了好一会儿，云清的眼神开始涣散，仿佛又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啾一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姿势...多少有些冒犯了。

她的鼻尖离他只有几厘米，垂下的发尾落在他脸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平稳呼出的气息。

但他竟然丝毫没有生气，没有推开！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善良的人！

啾一整个人仿佛被击中般，双手捧着脸颊，不自觉露出了星星眼。

不行不行，她要忍不住了！

眼前的人动作太惹眼了，云清眼神动了动，想要开口劝解:“同学，你...”

“跟我谈恋爱吧！”

啾一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话仿佛不经大脑思考就已经跳出了口，她抿着唇，万般忐忑地看着云清，后者却好似只是顿了一秒钟，然后简单婉拒:“不行。”

【三】

告白以后，啾一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前那些扭扭捏捏、犹豫不决的心思全都消失了般，开始没羞没臊地跟着云清。

他去哪，她跟到哪。

下课、吃饭、休息，只要是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啾一就像是云清的影子一样，前前后后闹着。

在旁人看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啾一在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云清偶尔回应，偶尔沉默，包容得不得了。

时间久了，连云清的同桌都不禁疑惑:“你这是谈女朋友了？”

“没有。”

“那她天天这样跟着你，你不烦吗？”

“不烦。”

同桌佩服:“你脾气可真好。”

云清没说话，把书本收进抽屉起身准备离开，没走两步，便看到门楣处露出的白色裙摆，他步子放缓，继续往前走，刚出门，灵动的少女便跟在了身旁。

啾一一见到他就打开了话匣:“今天老师讲说陆地是由海洋演变出来的，哇，那这么说很久以前地球上全是海咯？”

“如果我活在那时候，肯定每天都会勤奋地游泳，然后练出一身马甲线。”

“唉，我感觉我又长胖了，最近也没怎么吃东西呀，皮毛本身有这么重吗...”

从陆地的演变到皮毛的重量，如此跳跃的话题云清倒是习以为常了，她天马行空的想法太多了，只不过她有句话说错了...

“你没胖。”

“啊？”啾一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没胖。”云清又重复了一遍，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安慰的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还不胖啊？”啾一双手捏着脸蛋，把自己拉成小包子形状，“你看，这都是肉。”

“不胖。”云清垂眸看了她几秒，而后道，“可爱。”

啾一愣了下，有些后知后觉:“你这是在...夸我吗？”

云清还是那副神情淡漠的样子，却说着仿佛情话般动听的话:“是事实。”

“......”啾一脸唰地红了一片。

【四】

“嗯啦啦~呜呜呜~”

随着舒缓的音乐响起，老师合上课本走出了教室，啾一连忙收拾好东西，蹦蹦跳跳一路小跑到水生一班门口。

她往熟悉的座位张望了下，云清正被几个男生围着，看上去应该是在问问题。

看来今天老师又讲了比较难的内容，每到这种时候，学霸云清就格外受欢迎，她等他的次数多了，竟然还摸出了些规律。

估计还得多等一会儿，啾一百无聊赖地整了整自己的渔夫帽，今天她扎了两个马尾辫，本来就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格外可爱。

过了会儿，有几个人从教室里出来，看到她，带头的男生主动打招呼：“啾一小妹妹，你还在追云清啊？”

“嗯！”

“你还真是有毅力啊！这都好几个月了吧？”

“嘿嘿~差不多~”

男生挥挥手，让身后的几个人先离开，而后追问：“云清有过什么表示没？”

“什么表示？”

“比如...对你笑过？”

啾一很诚实，“没有。”

“唉。”男生叹了口气，劝解道，“啾一小妹妹，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呀，你说你这么可爱，怎么就喜欢云清那块大石头呢？整天也没个表情，就知道看着湖发呆，还...”

啾一正想要反驳，忽然看到从教室里出来的云清，吓得一惊，眼看男生还要继续说的样子，情急之下只好大声喊道：“云清！我在这儿呢！”

男生听到云清的名字，回头看了眼，云清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淡漠样子，接收到他投来的目光，也撇眼回了个眼神。

总不可能当着正主的面讲坏话，男生自觉没趣，啧了声便离开了。

啾一有些忐忑地看着云清，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男生说的那些话，要不要解释一下？

倒是云清先开口了：“走吧。”

“噢...”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连步伐都跟平时一致，像是真的没听到似的，啾一松了口气。

但她还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下楼梯。

走到最后一个拐弯处，有个男生急急忙忙往上冲，正好撞到了云清。

男生跑步的速度很快，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么撞一下肯定是很疼的。

男生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赶时间，你没事吧？”

云清捂着肋骨处沉默了会儿，好半晌没说话，男生又连忙道：“对不起啊，我实在赶时间，没办法陪你去校医院检查，我叫言麟，语言的言，麒麟的麟，你如果后面有什么问题就到教学办来找我！”

说完，男生一瞬间就跑没影了。

云清还维持着那个被撞到的姿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啾一有些担心，上前扶着他的胳膊，关切道：“云清，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疼？我带你去校医院吧！”

“不用...”云清深吸了口气，缓缓直起了身子，“我没事。”

“真的吗？”啾一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云清下了几阶楼梯，看上去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了，啾一也只好暂时放下心来，上前跟着他，走了两步，一阵风吹过，扬起她鬓角的发丝，她伸手去捋，恍惚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到风中传来一声几乎被快风声淹没的呢喃：石头怎么会疼呢？

【五】

或许是因为进入秋天了，风来得分外频繁，微凉的秋风吹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啾一还沉浸在那句呢喃到底是不是真的的情绪里，看着湖中央发呆，难得十分沉默。

她表现得太反常了，云清都觉得不对劲:“你不开心？”

“啊？没有啊。”

“你不说话。”

“我...”啾一有点纠结，犹豫着要不要问他，但万一是真的，那他此时此刻肯定很需要安慰的，想了又想，最终她还是问出了口，“云清，刚刚那个男生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云清顿了下，坦然承认：“嗯。”

啾一连忙解释:“我可从来没这样想噢！你才不是石头。”

“嗯。”

“你没...”啾一本来想说难过，但转念一想，这样好像显得他太脆弱了，于是改口道，“生气吗？”

“没有。”

“那就好。我真的很担心你生气。”啾一松了口气，“你不用把那些话放在心上的，真的。”

云清解释:“我不会生气。”

“哪有人不会生气的啦？虽然那些话没有说得很过分，但听起来也不舒服。”

“我真的不会生气。”云清顿了顿，似乎是想找个依据，“...大家都说我脾气好。”

“脾气好又不代表要忍气吞声，你的善良不能成为别人攻击你的理由吧！再说了我觉得你不是不会生气，你只是...只是...”啾一一着急就喜欢揉自己的脸，一张肉肉的脸被挤得奇形怪状，却还是透露出一股纯正的可爱，想了会儿，她恍然大悟道，“你只是情绪感知没那么敏感，而且不太能表露出来，对吧？”

云清转头看向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吧。”啾一认真想了想，“你对很多事情都不太感兴趣，所以才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对你在意的事情，还是有情绪变化的。就比如现在，我能感觉到你比刚刚开心了，虽然从你的表情里我看不出来。”

“......”

云清沉默了，好半晌都没出声。

啾一趁势问出了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云清，你会不会觉得孤单？”

“为什么...这样问？”

“我总觉得...”啾一顿了顿，忽然就有些难过，“你好像有很多朋友，又好像没有朋友。”

就像那个说他坏话的男生，她见过好几次他在下课后问云清问题，却还要当着她的面说那些话。

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疼得有些发紧，她的脸近在咫尺，云清忽然有一种想要触碰的冲动。

【五】

时间又慢慢悠悠过了半月，这天午休期间，云清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湖边出神。

唯一不太一样的，今天耳边少了些声音。

他从未觉得清静如此不习惯，以至于到了午睡的时间他还没什么困意。

云清躺了下来，望着澄澈的天空，今天的云有些不同，两朵两朵贴得很近，仿佛是谈恋爱的小情侣在一起腻腻歪歪的。

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就闪过了啾一跟在他身边说着天马行空的话的画面，转瞬即逝，他一愣，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了一些变化，但具体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

正想着，一颗小脑袋忽然倒着闯入视线，圆圆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里面清晰映着自己的模样。

这画面有些眼熟，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同。

“噔噔——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啾一一脸得意地拿出藏在身后一串点缀着蓝紫花瓣的绿油油的东西。

云清定睛看了眼，“这是...水葫芦？”

“嗯！猜对啦！”啾一兴高采烈地把他拉着坐起来，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趁新鲜吃，我上午才弄回来的呢！”

“......”云清没有动作，显然是想不通她怎么突然送他这个。

“今天是你生日吧？”啾一笑眯眯道，“我去教学办查过，肯定不会记错的！还好碰到上次撞了你的那个人，不然他们还不让我查咧！五岁生日快乐呀！”

因为不清楚动物期间的出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大家一般会把自己化成人形的那一天作为人类形态的生日。

“虽然咱们化了人形，一般不需要吃东西，但毕竟是生日嘛，总该有点不一样的。现在正是水葫芦开花的季节，可嫩了，我想你一定爱吃。早上我就跟老师请了假，到学校外最近的湖里去摘的！怕它焉了，我赶紧就...”

她还在喋喋不休，云清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情不自禁抬起了手，抚上她的额头，指腹轻轻擦去她额角还残留的汗珠。

啾一身体一顿，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他的手还贴在额角处，传递着他的温度，她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谢谢。”擦完最后一滴，云清缓缓收回手，摘了一片花瓣含在嘴里，然后抬头与她对视，第一次，轻轻笑了起来，“我很喜欢。”

啾一:“......”

他怎么可以...这么蛊惑！！！

怎么办，她都快要忍不住想非礼他了！

“唔——”

自己有这种不健康的想法，她顿时脸色胀红，羞愧难当，连忙两手捂住脸，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不看不看不看，不想不想不想。却不知那留下的耳垂比脸色更红。

云清显然是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你怎么了？”

“没什么...”啾一羞愧得只敢透过指缝说话了。

“是我说错话了？”

“不是...”

“那你怎么捂着脸？”

“我...不敢看你...”

云清更加不解了:“为什么？”

“......”哪那么多问题呀！

啾一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只想赶紧逃离现场，不然一个冲动做了错事，她以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跟着他了。

反正礼物也送到了，生日快乐也说了，她现在离开应该不算过分吧！

这么想着，啾一猛的站了起来，没曾想速度太快了，眼前忽然一阵眩晕，脚下也没站稳，整个人重心前倾，直挺挺摔进湖里了。

“扑通——”

当水从四面八方环绕时，啾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她毕竟是水獭，闭气的本领还是在的，她眨了眨眼，刚在水里转了个身想游上去，便看到一道人影，逆着光飞快跳了下来。

水光十色里，她看着云清一点点朝自己靠近。

那是第一次，她看见他脸上出现如此紧张的神情。

似担忧，似害怕。

她忽然就愣住了，心脏扑通扑通的，那一刻，她脑海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六】

看见啾一掉进湖里，云清几乎是下意识地、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即使到了水里，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同为水生班的人，哪有不会游泳的？

但他实在没想那么多，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啾一游过去，越是靠近，他越是发现啾一一动不动，反倒因为重量在缓缓下沉。

他顿时急了，加快速度向她靠近，好不容易游到她面前，他拍了怕她的脸，仍是毫无动静。

云清伸出手准备拉她上去，没想到她竟先他一步突然拽了住他的胳膊。

正当他不明所以时，她忽然睁开眼，借着浮力向他靠近，下一秒，他的唇蓦地贴上她的。

云清心脏骤停。

【七】

啾一已经有一周没有见过云清了。

倒不是他躲着她，而是她怂了，在做了那种事之后，她都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见云清了。

后来她经常在想，那天她看到的担心的表情会不会是错觉？就算不是错觉，随手解救一个路边落水的人，露出那样的表情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她怎么就把它误会成了喜欢？甚至还做了强吻他那种事！

“啊——”啾一羞愧得无地自容，一个劲地揉搓自己的脸。

室友简直看不下去了:“让你陪我去操场跑个步而已，至于这么为难吗？”

“啊？我不是在烦这个事情...”

“不是最好，你说说你都多久没陪我跑步了！自从追了那个男人，你就直接抛弃我了。”室友义愤填膺道，“诶，不过你怎么最近都不跑一班了？很反常啊。”

啾一长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

“难不成，是你发现没希望，放弃了？”

啾一捂着脸，“也差不多吧？”

“哟，看我听到什么爆炸新闻了？啾一小妹妹要放弃追云清大石头了？”

又是那天说云清坏话的男生，啾一一看见他就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死死瞪着他，“你不准说云清坏话！”

虽然她在尽力表现出凶狠了，奈何天生长了一张毫无攻击性的小圆脸，那画面太没有威慑力，反倒透着一股可爱。

男生不禁笑出声来，弯了点身子，语气轻佻：“啾一妹妹，要不别喜欢云清了，考虑考虑我呗！”

看到这场面，室友很是自觉地先行离开了。

“我才不要！”啾一撇撇嘴，“讨厌你。”

男生哭笑不得:“怎么就讨厌我了？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就讨厌你。”

“唉，辜负我一片苦心呐，啾一妹妹，我可是真心实意的~”

啾一已经不想理他了，正准备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宣示主权的意味:“别打她主意。”

啾一惊喜回头:“云清！”

男生并不给他好脸色:“我正追求小妹妹吶，云清你又打岔。”

云清直接扯过啾一的胳膊，把人挡在身后，皱着眉，语气不容置喙:“她，不行。”

男生双手背在身后，不相信似的:“这是水滴石穿啦？云清你终于心动了？”

云清还没开口，啾一就跳出来愤愤不平道:“你不要拐着弯说云清坏话！我听出来了！”

云清难得笑了声，拍了怕啾一的脑袋说:“谢谢。”

“......”

啾一又不争气地脸红了。

“行，看来是我多余了。”男生耸耸肩，也不做这自找没趣的事情，不满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头便离开了。

见人离开，云清转过身来低头看她，沉默了几秒，缓声问道:“怎么不来湖边了？”

啾一抿着唇不敢吱声。

“我一直在等你。”

听到这话，啾一怔怔地抬起头:“...等我吗？”

“嗯。”云清小幅度歪了下脑袋，似乎是不理解她的茫然，“不是说要谈恋爱吗？”

啾一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一片空白，理不清任何思绪，只是下意识想知道理由:“...为什么？”

云清俯下身，两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学着她的样子揉了揉，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勾起唇角，似乎有些理解她为什么总喜欢做这样的动作，“可爱。”

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下眼睑，他又认真补充道:“只有你可爱。”

“......”

啾一还是愣愣的，像是没反应过来。

云清又凑近了点，再次在她眼中情绪看见自己的倒映。

他突然就明白了，生日那天，那与两人初遇时相似的画面到底是哪里不同。

原来是她眼里的自己变了。

多久没有情绪波澜的他，在她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只因她的出现。

啾一眨了眨眼，忽然变得委屈巴巴的:“难道只有可爱吗？”

“其它的...”云清顿了顿，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下，然后下了结论，“还需要再确认。”

“怎么确认？”

他笑了，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贴着她的，眼神也暗了下来，“再亲我一下。”

【后记】

水豚这个种族，好像天生就缺少一根神经。

与其说是情绪稳定，不如说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宛如一潭死水，难以泛起波澜。

他不喜欢这样黑白交错的日子，但仿佛受限制于天性，他很难感受到情绪波动。听说化为人形后，虽然会继承大部分原生态的特征，但有机会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心跳”——一个遇到了，就能调动所有喜怒哀乐的另一半。

为了这个机会，云清费尽千辛万苦化了人形，听说人类的生活最丰富，于是他在人类里寻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又听说森文学院聚集了天南海北的各种各样的物种，他就想来试试。

学院的环境比起人类世界的纷繁复杂，显得单纯得多，也更宜居，虽然他仍然没找到另一半，但来日方长嘛。

在学院里，虽然他也在尽力顾及礼仪，尽力去融入集体，但天性偏冷的他，最后也不过落得一个“脾气好”的标签。

其实他很讨厌别人说他“脾气好”，他会觉得那是一种讽刺。

后来他离人群愈来愈远，生活一直很平静，直到她突然闯入视线。

可爱，是他对她的初印象。

而后每一次相处，都在加深这个初印象。

以至于到最后，每看到她做出那些可爱的动作，都不自觉温澜潮生。

他想，她应该就是他的“心跳”了。

【小番外】

后来某天，啾一在网上刷到了一个视频，然后就像是被洗脑了般，开始疯狂喊云清:卡皮巴拉。

这名字也太土了！

他表示万分嫌弃:“能不能不叫？”

“不行！”

“......”

云清也看了那个视频，只是几个同类在泡温泉、叠叠乐，这不是很普遍吗？有那么好笑吗？

公平起见，他也想找些海獭的视频看看，刚刷到第一个，啾一便凑了过来，不到两秒，她冷不丁把他的手机抽走，哭丧着脸，似生气又似撒娇:“你怎么可以看其它海獭！还是母的！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云清有些无奈，按灭了夜灯，借着窗外月光捏了捏她的脸，又温柔又宠溺道:“卡皮巴拉要睡觉了，一起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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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心脏狙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