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的爱情 第4章 好看的种族

【卡莱尔，你是什么种族？你有元灵之心已经化形，那你本体是什么样子的？】它好奇地问。

这些时日，一有机会卡莱尔就会出去带各种各样的生物进来，给它科普知识，讲述有趣的故事。

多亏了对方，它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的认知，但是他还未告诉过它关于自己的事情。它想听，它想了解。

他思考了一阵，说：“从明天起，我给你带点不一样的。”

轩：啥，啥意思？

翌日，

【这是什么？】

绿油油的、肥嘟嘟的，一蹭一蹭地在卡莱尔手中。它用枝条扒了扒，行动缓慢，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斑纹青虫。平日色泽暗淡，遇到危险时会竖起尖刺呈明绿色。”他回答。

【嗯…比如现在？】

“对，现在是它的攻击状态。”

轩：？那不是很危险！枝条伸过来刚要卷走，被卡莱尔轻轻躲过。

“没事，它太弱了，伤不了我。”区区小刺还扎不破他的肌肤。

轩：行，行吧。

“这种青虫，除了肉其实更偏爱树叶。”

话落，大树的枝条默默移开，树梢上的叶子逐渐卷成一团。

虽然它的叶子类似于兽的毛发，增减并不会有痛感。但是会秃，光秃秃，很可怕。

“你的叶子是红色，对它有毒，不必担心。”

卷成一团的叶子又默默打开。

本来以为就这样为止，没想到过一天卡莱尔又拿过来一只。

“这是千足虫，顾名思义有上千只尖足，其皮肤表面覆盖着剧毒，一般兽接触半分钟内就会窒息死亡。”

……

“幽灵螳螂，它会将自身伪装成枯树叶。”卷缩褶皱的皮，就连四肢都翻卷着外边，着实有趣。

……

“灵蜂虫”

“毒液蝶”

“魔鬼蜂”

……

这些虫比普通的兽体型要小上不少，却也没有它的藤蔓宽大。

它确实对外界的事物都很好奇，卡莱尔拿给自己的，它全都会仔细观察，也没怎么考虑为什么换了品种。

直到某次他突然问“你觉得它们如何？”

那时它正在戳擎甲虫外面的躯壳，听到后枝条一抖，那虫翻过来肚朝上，几只脚拼命挥动着，样子有点丑。

【……还行】只要不啃自己的叶子，它觉得还可以接受。

“样貌呢？”

【……还可以】它其实对别的生灵外表不是非常在意，一般判断对方有没有恶意才是首要的，这样它才能决定要不要攻击。不过既然是卡莱尔拿给它的，还是需要给点面子。

它本以为这样说对方多少会高兴些，却没想他听后又是沉思了一番，然后继续沉默。

【怎么了？】它觉得奇怪，枝条探过来轻蹭他的脸颊。

“带给你的这些，它们是虫，属于虫族。”

【嗯嗯】它懂了，这些小小的生灵还有特殊的称呼，叫虫。

“我，也是虫族。”

【嗯嗯......哈？】说实话，它有点惊讶。

更多的枝条聚拢过来，围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转圈。

还是完全看不出来。拥有元灵之心后样貌会发生巨大变化，还真不留一丝原先的痕迹。

【那你的本体，你之前是什么样的？】

“普通虫族的样貌而已，并没有多好看。”

它好像有点明白了，原来卡莱尔换对象开始给他抓各种各样的虫，就是想让自己提前适应适应，以防被吓一跳。早知如此，它就说虫族都好看，它都喜欢了。

【不一样的，你肯定是很好看的虫】原初世界崇尚武力，他没有羽毛、没有鳞甲也没有尖锐的牙齿，这些象征战斗力的特征他都没有，但它还是觉得他好看，说不出原因。

“等以后吧，”他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那里似乎又开始疼痛。眼中充满它看不透的情绪，“等以后，会给你看的。”

气氛微微发僵，它向来对情绪敏感，觉得此时卡莱尔心情并不好，自己得做些什么。

可它只是一棵树，不知道要做什么卡莱尔才会高兴。枝条无措间，它猛然想到一点。

【别难过，给你一片我的叶子】送出它自己喜欢的东西，对方应该会接受吧。

卡莱尔抬眼抚摸那距离最近的叶片，“你不是最宝贵这些树叶，怎么想主动给我？”他问，语气中有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暖意。

【是挺重要的……】不过，它觉得没有此时让他开心重要。

树冠上的一根长长的枝条伸展下来，卡莱尔感觉头顶什么东西轻轻扫过，抬手向上一模，拿下一片叶子。

这片叶与其它的不同，颜色更深、有着果木香，并且上面的元灵之气十分浓郁，比他平时捕猎收集的元灵要多十几倍。

这不是普通的树叶，而是拿到外面会被疯抢的宝物。

先前那追杀卡莱尔的头领说轩罗古树浑身是宝，这话听上去有些夸大，实际所述皆是事实。

除了它体内最宝贵的朱果，它的根茎可以切掉后加固部落的围墙，树皮可以做厚实的防御武器，它的树枝是做箭矢最好的材料，而它普通的叶子打碎后用作毒药……

“这是……”

【这是我很喜欢的叶子，在树冠的最上面】无论从形状、色泽、香味种种来看，这都是它最拿得出手的树叶。

“……”他看着大树，微微发愣。

轩是树木，所以它不知道。在虫族，求偶时会挑选花、果实、叶子之类的东西送给对方。

不过卡莱尔没有拒绝，而是将其小心地放进衣料内，收好。

之后卡莱尔又出去了，比正常时间多了很久都没回来。它有些担心，担心他是不是遇到危险。

它的藤蔓快速撞击上方的冰层，在这之前它试过很多次完全没有用，但现在它从未如此渴望自己能够自由活动，能够出去。

它有些慌乱，击打的节奏越来越频繁、杂乱，数不清的枝条缠绕着，快要打成绳结。

“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换回它的理智，整棵大树一僵。

卡莱尔过来，跳跃几下就攀登上树干。用手将那些拧成一团的树枝缓缓解开，他微微蹙眉。

“从未见过你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解开的树枝缠绕住他的身体，有点紧。卡莱尔能体会到它的紧张无措，没有制止反而带有安慰地轻抚，声音低沉，“怎么了？”

【你去哪里】枝条颤巍巍地发抖，像是快要哭出来，【怎么离开这么久？】

卡莱尔抚摸的手一顿，这让大树莫名更加紧张。

“你这是，想我了？”卡莱尔问出口时自己都有些惊讶，可看大树的状态好像确实如此。没想到只是多离开片刻，它的反应就会这么强烈。向来冷峻的面容出现松动，唇角微微勾起，带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手上猛地被抽了一下，有点小疼。

周围的枝条包裹住他，将其放在树冠上更靠里的位置，这里有层层树叶遮挡还有枝条包围守护，温暖舒适又安全。

它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似乎是生气了。

卡莱尔两指夹住它想要撤走的枝条——上的树叶。

轩：……

这就有点尴尬，它要是想让枝条离开，叶子就会掉下来。它尝试着轻轻扯拽，但是叶子就在对方指尖纹丝不动。

就在它肉疼地想牺牲那片叶子的时候，卡莱尔开口：“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大树不为所动。

笑话，它是一棵坚定有原则的树。

“这次的东西有点难找，所以耽误了些时间。你若生气，下次便不会了。”

原来是特意为了它才回来晚的。

大树思考了下，觉得也不是不能原谅。一点没发现它刚刚竖立起的原则瞬间就没了。

【什么…东西】它别别扭扭问。

一枚金黄色的花朵放到了它的枝叶上。

深褐色的圆心，四周点缀心形花瓣，上面闪着金色流光。他折下后一路上用元灵之气护着，才能让其保持着新鲜的光泽。

轩很惊讶，它从未见过。

【这是？！】

“花朵，现在有点难找。”他松开手指，任由那叶片将花朵托着在中心向上。其他的树枝伸过来，想要将那花朵看得更仔细。

【好看！】和卡莱尔的瞳色相近，都很美丽。

“你喜欢就好。”卡莱尔半躺下，眉眼染上疲惫。长时间花费大量元灵之气寻找让他自身消耗过多。

【为什么，给我这个？】是新奇的东西，还是他特意辛苦找到的，它很开心。

“就当做，是树叶的回礼吧。”他似乎真的累极了，闭上眼没多久，便呼吸放缓沉沉睡去。

枝条缓缓托举着花朵离开，它又默默将更多树枝聚过来，宽大的叶子形成屏障完全遮挡住，为他建立起一个封闭安全的空间。

美丽的花朵替代了原先它最喜欢的那片树叶，在它树冠的顶端放置着。

它想，它是一棵幸福的树。

就算没有获得自由，它也很幸福。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算它永远也出不去，也是可以接受的。

卡莱尔睡醒后盯着大树沉思：赤红的大树顶着金黄色的小花，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大树浑然不觉，美滋滋：花花！

卡莱尔：算了，这里也没其他生灵，不会太丢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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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看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