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 第114章 第 114 章

小竹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一哆嗦，急忙回到屋子关上门，片刻后，小竹的心跳慢慢地平静下来，外面那骇人的惨叫声也没有再出现。小竹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见一些动静，结果没听见任何动静。

小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之前的星星点点再次亮了起来，小竹循着之前叫声的方向想去看个究竟，结果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一把拉住，小竹惊恐地看向对方想要挣脱出对方的手，结果却看一个头戴披肩的人对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你是谁？”小竹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小竹，反而轻声地说：“别说话，跟我来。”听声音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小竹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是又有些好奇，便化出匕首藏在衣袖里，决定跟着对方前去看个究竟。

那人拉着小竹急匆匆地进了屋子，又急匆匆地将门关上，接着又拉着小竹来到屏风后面的小屋子里，小屋子里点着灯。那人将披肩放下，小竹才看清楚她的模样，竟是一个白发匆匆的妇人。若是人族估摸着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但是对方是妖族，小竹实在是看不出对方的年龄。

“你是谁？”小竹看着妇人问道。

“他们都管我叫婆婆，日子久了，我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也习惯了他们这样称呼我，如果不介意，你也可以随他们一起管我叫婆婆吧。”妇人笑着回道。

“婆婆？那婆婆可知道，刚才那声音的来源？为何会叫得如此瘆人，难道他被人打断了腿？”小竹问道。

“你刚刚是不是想要去看看？”婆婆并没有直接回复小竹的问题，反而直接笑着问道。

“嗯，那个声音，好像是人的惨叫声。”小竹回道。

“在这里，新来的人可千万别多事，尤其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婆婆端着个托盘出来说道。

“为什么？这里不是‘理想之国’吗？不是宣称自由，平等的国度吗？”小竹不解地问道。

“早就不是了，自从人族来到这儿以后，这里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理想之国’了，这里早就变了一个模样，失去了它最纯真的本质。” 婆婆倒了杯水递给小竹。小竹急忙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刚刚的那个叫声，是因为受不了这里的环境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离开不了，于是他催动了体内的妖法，想要自行解除契约，可是这锲约那是想要解除便能解除的。”婆婆说道，“结果，他不但没有成功，还硬生生把自己逼死了，最后全都成了这树的养料。”婆婆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说道。

“树的养料？死了会变成树的养料。婆婆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擅自解除契约，就会成为树的养料，可是那要怎么才能解约呢？”小竹突然记起来时签下契约的誓言：“我自愿与‘理想之国’签下契约，此生不悔，如若反悔，便以我之躯饲养‘理想之国’。”想到这些，心里更加地害怕起来，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难道，我们想要反悔，就真的要以身饲树吗？”小竹害怕地问道，早没了先前的兴奋的心情。

“哎，也可以这么说，我们来到这里就必须要签契约，契约就是我们对老树承诺，誓死与之同命相连，与之生死相依；如果我们死了，就要以身饲树，如果我们活着，树就会从我们修炼的妖法中吸收我们的一部分妖力来维持自身的生命力和供养其他的种族。”婆婆说道。

“什么？还要供养其他的种族？他们是谁？他们不用修炼妖法吗？他们没有签署契约吗？他们不用供养老树吗？我们为什么还要给养他们？”小竹疑惑地问道。

婆婆被小竹一连串的问题给蒙了，稍后缓缓地说道：“你来之前都没了解过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怕被人家骗了？”

“我以为这里是自由，平等的国度，并不知道这些，也没有过多地了解过这些。”小竹垂头丧气地回道，“而且我来时那个声音说‘想要离开，离开便是，怎么来便怎么回去’。”小竹思索着说道。

“说是这样说，但每个人因为来这里的初心都是不一样的，那么出去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婆婆说道。

“难道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小竹耷拉着脑袋，重重地坐在凳子上，这时她好像明白了自己说羡慕羡诗时，羡诗的那个奇怪的眼神。

“没事儿，不用怕，还是有人出去过的。”婆婆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小竹安慰着说道。

小竹失望的眼神立马闪着光亮，急忙问道：“真的？”

“嗯，不过你要好好想想，你进来时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婆婆说道，“我在这里呆得太久了，久到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来这里，也许此生再也出不去了。”婆婆平静地说道，好像能不能离开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小竹重复道。小竹眼眸微垂，仔细地回想着自己来到理想之国的情景，心中倒有些底气了，自己来到“理想之国”就是为了找到巫王刈，请他救出树爷爷。

婆婆看着小竹手里的茶凉了，又倒了杯茶递给小竹笑着说道：“你刚来，慢慢地想着总能想起来的。”

“嗯，谢谢婆婆。”小竹双手接过茶，轻轻地吹着，喝了一小口。

婆婆笑眯眯地看着小竹，满眼满心地都透着喜欢。

“你要是有空啊！可以经常到我这来，我一个人有时也是无聊。”婆婆说道。

小竹重重地点了点头笑着回道：“好，到时恐怕要叨扰婆婆了。”

“不叨扰，上了年纪越来越喜欢热闹，改天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这的夜景，黑夜中总能看到一丝寂静之美；‘理想之国’坐落在一棵老树上，老树却孕育着一群独特的种族，给养了不同的生命，不同的人，也因为这些不同的人和生命造就了不同的文明和文化。”婆婆看着小竹微笑着说道。

“嗯，这几日有幸跟着羡诗领略了一番这里的风景，一切宛若幻境，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心情也难以平复。”小竹笑着回道。婆婆慈祥的样子让小竹瞬间想到了树爷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呵呵，日子久了，你可能会希望这幻境可以破灭。”婆婆笑着说道。

“丫头。”婆婆叫道。

“婆婆，我叫小竹，你叫我小竹就好。”小竹告诉婆婆自己的名字。

“好好好，小竹丫头，千万别强行用妖法去打破锲约，那样只会白白地丢了性命，一定要谨记，牢记。”婆婆叮嘱道。

“谢谢婆婆，我记下了。”小竹看着婆婆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婆婆。”小竹说道便起身向婆婆道谢。

“好，快些回去睡吧，刚来总会有一些不适应。”婆婆将小竹送到门口，又怕小竹不认识路，于是指着屋子说道：“那朵粉粉的，便是你的住处，去吧。”

小竹点了点头，道了谢，便迎着星星点点的微光朝自己的花朵屋走去。

一路上小竹抬起头看着夜空，树上的星星点点像极了人间天上的星星，但是它们随处可见的身影却又证实了它们不是星星，而是花草树木上散发出来的荧荧之光。

小竹打开门，发现自己的花朵屋很是窄小，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放在窗户下的梳妆台，还有一张床大的自由空间，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地方了，“为什么婆婆的屋子看起来特别大，我这进门几步步便是床，婆婆那可是还有一个屏风隔开一个空间的，然后后面才是一个内房呢。” 小竹看着这巴掌大的屋子，巨大的落差让小竹有些失望。不死心的小竹出去看了看自己屋子的外观，又看了看婆婆的，差不多大，是不是因为颜色不一样的原因，所以里面的大小也不尽相同，小竹心里想着，却想不明白，便索性不想了，改天再问问婆婆缘由吧，省着自己在这里无凭无据地瞎揣测。

躺在床上，小竹感觉这一切像梦一样，回想着过去又想了想现在，怎么都睡不着，自己来到老树是为了寻找解救树爷爷的办法，之前在人间时听闻这里有一位奇能异士，看来自己这些时日定要好好留意打听才是，想到此处小竹才放下心来，让自己慢慢静下来，没多会便睡着了。

清晨，鸟儿清脆的叫声让熟睡中的小竹误以为自己还在外面世界的深山里露宿，小竹心里暗喜，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还躺在花朵屋的床上，小竹的眼神从喜悦慢慢被失落覆盖。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整个人又惶恐起来。

小竹垂头丧气地推开门，却被门外的景象彻底惊艳到了，清晨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中挤了进来，穿过薄雾照射下来，花朵上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在薄雾中时隐时现，薄雾在光线强的地方显得有些透明；光线弱的地方，则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