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车外哒哒哒的马蹄声,卫姜很是懊悔,自己怎么就被他忽悠瘸了,这么冷的天陪他出公差,这是恋爱脑才能干出的事情吧。
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被他笑着哄了几句就稀里糊涂收拾行囊了。
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会骗人,上了年纪的帅哥更会骗人,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把她骗出了京城,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担心离开后自己会作妖,如今府里儿媳就快生了,窦绍就想把她绑在身边带走,省的会出现变故。
窦绍确实是打的这个主意,但不仅仅是为了府中的安宁,还因为他觉得卫姜太过危险,他看不透这个人,摸不清她的来路。
很多事情看起来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给窦绍很大的危机感,他心里有一种直觉,若是放任不管,她甚至会把他的命运弄的乱七八糟。
在没弄清她到底是什么人之前,必须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如此就算有什么变故,他才能及时应对。
而且,他也想借此机会再观察观察这人。
窦绍不是没感受到卫姜的怨气,可他只能当不知道,贴心地为她送上点心。
“我不吃这些干巴巴的,我要吃热乎的。”卫姜发着小脾气。
但这在窦绍眼里都不是事,以前那人可比她难伺候多了。
“好,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就到驿站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任卫姜怎么使小性子,他都笑着应下来,这让她感觉一掌打在了棉花上,无处使劲。
卫姜嘟努着嘴,不甘地瞪了他一眼,狠狠咬了一口点心,动作很大地嚼着,看着气势好像吃的是某人的肉一样。
窦绍见她有些干噎,贴心地倒上茶水。
那殷勤的眼力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宫里侍候出来的。
“他们怎么也跟来了?”
卫姜一边小口吃着桃花酥,一边看向前面,开口问窦绍。
这次一起出发的不单单就他们俩人,还有赶上来的信王和葛月。
这也是卫姜为什么那么懊恼也没有说要回京的原因,女主和男主一起出动,那肯定是大事件啊。
但她不记得书中有写这一段,两人去蓟州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女主的身世?
可惜窦绍口风很紧,半点都不肯透露,他们这么巧就和他去的是同一个地方,真巧又同时上路。
说不是提前商量好的,鬼会信哦。
“不知道,我们和信王殿下不过是同一段路,不妨事的。”
还是防着她,卫姜有些气愤!转过头去给他看后脑勺。
就这么放着男女主单独相处,让他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才好呢。
窦绍可不知道她丰富的内心戏,还以为她只是觉得有信王同行不自在。
“要不,你还是去骑马吧。”
窦绍不懂她的意思,表情有些讶异,卫姜继续道:“你一直这么和我待在一起会很危险的。”
她压低声音靠近他,阴森道:“看着你这张脸我很容易犯病的,万一……”她哼哼了两下,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窦绍脸有一霎那的僵硬,卫姜觉得自己没有看过,他的眼神中闪过冷意。
卫姜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兴奋,他果然是装的,就说书里面写了他根本不喜欢原主,怎么可能这么温柔体贴,这个死渣男,一面冷暴力老婆,一面又在外人面前表现对妻子很好。
这么喜欢演是吧,卫姜忽然起了恶意,她一把抓住窦绍的手。
太过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稍稍用力两人便十指交错,卫姜眨巴着眼睛,带着痴迷地盯着他的脸看。
要是他没有听错,她应该还吸溜一下口水。
她的动作表情极其猥琐,但却让人起不了丝毫的嫌恶,他甚至有些想笑,他低下去,怕她发现自己翘起的嘴角。
卫姜却以为自己成功吓到他了,继续发力,右手抬起他的下巴,温热细腻的手指在他俊俏的脸上划来划去。
最后定格在她心痒痒想摸的高鼻梁上。
三十多岁的男人不但没变丑,更添了成熟稳重,他的眼神太过幽深,像漩涡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探个究竟。
窦绍低垂着眼眸,任她动作,就是要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过了良久,都不见她动作,好像把玩玉器一般地摩挲着他的脸,有些发痒,那酥麻瞬间到了他的后腰处。
窦绍偏过头,把脸从她的掌控中脱离出来。
“夫人这是想要我侍寝了?”
卫姜脑袋嗡地一下,热气蒸上整个面部,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肯定跟猴子屁股一样红。
最重要的是,那日他说的醉话竟然还记得!
这下想逃出马车的人变成她了。
“这里毕竟不便,不如等到驿站。”他继续说着能让卫姜尴尬的抠脚的话
“当然,若是夫人坚持也不是不可以……”
卫姜一把上去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在胡说八道了。
窦绍看她急了,眼里都是笑意,就这么随她捂住嘴也不反抗。
“大人,前面驿站到了。”
马车刚停,卫姜就一阵风似地跑进了驿站,侍女们跟在后面追。
窦绍倒是不紧不慢地下车,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要是妖物附体,未免也太不济事了些,也许真如她自己所说,是个不沾红尘之事的仙子,他不过说了几句是是而非的话,她害羞的就丢盔弃甲了。
“县主这是怎么了?”信王带着葛月走了过来,刚好见到卫姜冲进客栈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也许是太饿了吧。”
窦绍很少会笑的这么开心,信王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就连葛月好奇抬头。
“此时殿下去蓟州可是有重要之事?”窦绍的话让信王有些踌躇,就连葛月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信王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宫里正在商议他的婚事,他带着葛姑娘去了蓟州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葛姑娘在京城举目无亲,没有人能依靠,只有他了。
“我带葛姑娘去找一个人,听说此人目前在蓟州。”
窦绍知道她是来京城查身世的,他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好奇地追问下去。
之后的行程,卫姜都特意把葛月请了过来同车,她这是为了躲开窦绍。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没有人家脸皮厚,在这一方面不是他的对手,她只能扬长避短了。
葛月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发现卫姜并没有要为难人的意思,她稍微自在了些。
两人同坐一车,不说话是不可能的,葛月看着是个清冷的人,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孤僻,也懂得人情世故,卫姜地位高,这话题自然就需要葛月来找了。
卫姜也就知道了他们这次去蓟州的目的,她们要去寻找一位稳婆,当初葛月的养母就是通过这位稳婆抱养的她。
抱养的条件就是要远离京城,所以孩子到手葛月养母就带着家人离开了京城,从此再也没见过稳婆。
她在徐家查了很久都没有线索,还是信王打听出了这位稳婆的消息。
路上花费了四天时间,他们总算进了蓟州,窦绍要去州府办事,而信王他们还要继续赶路,两队人马便在这里分开了。
“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派人送个信来,找人总是最费时间的,你们不妨多问问当地的老人。”卫姜给信王他们出主意。
窦绍留意到她好像很关心葛姑娘的事情,若是有借口,说不定她还会亲自去帮他们找。
他想的没错,她确实对这个葛姑娘非同一般的关注,窦绍眼神闪过几丝复杂,看向葛月的眼神也带着探究与防备。
既然是说来泡汤泉的,卫姜自然不乐意住在驿站,还好窦绍遵守承诺,给她找了一座泡汤泉最好的庄子。
窦绍很忙,卫姜基本上见不到他的人,她起来的时候窦绍早去走了,她睡着的时候他才披星戴月地赶回来。
甚至有好几天,他都住在了公衙,只派了人回来取东西。
卫姜知道他不回来,乐的轻松,这一晚她又去了后院泡汤,躺在温泉水中,看着漫天星辰,她忽然就情绪有些低落了。
今月曾经照古人,可能爸妈也许正对着这轮明月念着她呢。
她想喝酒了,卫姜让人取来了酒水。
长佩知道她喝不了酒,便取来了青梅酒,好喝又不会那么容易醉人。
可她没预料到有人会喝的那么多,一连喝了好几壶,她连路都走不了,可还直嚷嚷着没醉。
是没醉,眼珠子清亮的很,脑子也清醒,甚至还格外的有想法。
窦绍还不知道迎接他的是个酒鬼。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刚刚搭上自己的被子,正闭上眼准备入睡,却不想被子里忽然拱进来个人。
手就缠上了他的脖子,酡红的脸蛋不停地在他胸前蹭,中衣被她蹭开了,她热热的脸蛋直接就贴了上去,还发出很舒服的声音,过一会她还知道要换个地方贴。
眼看着就要往腹部贴去了,窦绍用手钳住了她的脸。
卫姜皱眉,发出不满的声音,窦绍早就闻到那还未散干净的酒气。
“醉了?”
“没醉。”她睁开眼,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好像很不喜欢别人说她醉了。
“喝过醒酒汤了吗?”
卫姜摇头:“我又没醉,不喝。”
窦绍拉下她的手臂,哄她道:“好,你说没醉就没醉,那你能乖乖地睡回去吗?”
卫姜在继续挂着,和证明没醉之间,还是选择了证明自己乖。
窦绍松了口气,还能沟通说明确实没醉的那么厉害,他正要下床去给她倒茶,鞋子都还没穿上,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腰。
她整个人都软软地趴在他身上,她的气息混合青梅的清香,竟然意外的不难闻,卫姜的手并不老实,手指就跟小蛇般不停地四处游动。
“你在做什么?”窦绍艰难地咽下喉咙,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嘶哑。
卫姜亲了他一口,娇笑道:“帅哥,我们睡一觉吧。”
这么帅的帅哥,不能只给看不给吃啊。
她根本不用窦绍回来,话才说完整个人就贴进怀里了,她不得章法,四处点火。
窦绍被她缠的紧,大颗大颗的汗不住的从额头往下掉,好不容易把她丢开,刚要起身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那中衣早就被她折腾的不成样子,也就两根袖子还挂在身上。
“你不喜欢我吗?我不漂亮吗?”她不胡闹了,就这么软巴巴地看着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像只要窦绍一个点头,她就要准备哭了。
窦绍扶额,“别胡闹了,你喝醉了。”
下次再也不能让她喝酒了,不,府里就不能有酒。
她喝了酒发热,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一件寝衣,如今还凌乱地半褪着。
窦绍强忍住把她把衣服穿好,卫姜只是呆呆地看着。
窦绍其实手都有些发抖,只是他隐忍惯了,脸色并没有异常。
就在他以为卫姜安静下来时,她忽然凑上去咬了一口他的喉结,先是轻咬,然后是舔舐,又轻轻地磨着牙。
窦绍手一下子攥紧了,他闭眼又睁眼,眼尾带着猩红,眼底有火焰在跳动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知道自己是谁吗?”
卫姜眼神迷离,点了点头,“我是卫姜啊!”
窦绍手上的青筋跳动两下,他深吸一口气,此刻在他怀里的她就如妖精一般。
“你好吵。”卫姜不想和他多说话,直接用嘴堵住了他还要说话的嘴。
卫姜脑子里很兴奋,她知道自己在干一件疯狂的事情,一件她清醒时定然不会做的事。
她要睡了这个男人!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