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咱还是得去敲门看看!”
“等天亮吧,现在还没到早餐点。”
“这东西怎么不会消失啊,再拖一会儿会不会臭了?”
几个人挤在沙发边,对着那具尸体不敢轻举妄动,想着应对方法。
现在的推测是,面前的猪头怪是隔壁和他们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头,不过真的只是擦面而过,就连邢炘都没怎么看清他的脸,他就被老板给赶进去了。
“你也没看清?”邢炘记得项席五感很灵敏,还以为他能记得隔壁邻居的长相。
项席摇了摇头,低头接着翻看猪头怪身上的羊毛衣马甲,“老板挡住了,当时没注意。”
“谁能挡住你?”没见过几个比他还高的人,邢炘信他鬼扯,“他开门的时候你都不回头看一下的?”
“你回头了,那你看清没?”项席反问道。
“……”邢炘不语,因为他是真被老板挡住了看不见。
项席勾嘴笑了笑,继续在猪头怪身上摸索,试图找到些有用的线索,“真的没看清,太黑了。”
“就像你说它很用力撞我的门,”项席回头瞥了一眼仰头大睡没个像的面蘑,“而我差点没听到敲门声。”
“我也没听到。”赵舒凡虽然睡着了,但面蘑往死里撞的动静不可能吵不醒人,要不是项席摸到了一点动静,他都要睡死过去了,就连另一间房的曾杞心也是睡不着才出来的。
所以更像是被屏蔽了,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你们的门从外面被锁住了。”面蘑一直嗷嗷着把牙亮给邢炘看,再看门把手上全是牙印,待一起久了邢炘也能大概明白它的意思,从包里拿出面包边给它磨牙。
“但是从里面可以打开。”曾杞心和项席在屋内很轻易地就打开了门,但是一出来,就会被迷惑,也不知道哪边才是安全地。
“找到了。”项席晃了晃手里在口袋里找到的皮夹包,从里面抽出来一张身份证,还剩下一张蓝色的社保卡。
“郝庄实。”邢炘看着身份证上看着还算面善的中年人念出上面的名字。
“好壮实?”赵舒凡读出来谐音,结果低头看见死相凄惨的猪头怪一阵唏嘘,一下子噤了声。
“根据这上面的来,他应该五十二岁。”
项席皱了皱眉毛,对着那已经逐步浮现紫红尸斑的小腿看了又看,“可从他的肌肉和皮肤状态来看,应该远远不止。”
“那你觉得,这具身体应该多大年龄?”邢炘在看猪头和脖子衔接的部分,毕竟之前他还以为那是头套,只在自己的刀子确确实实从脖颈处穿过实,才知道这猪头是真的,是真的猪头人身。
“起码有,”项席抿了抿嘴,给出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七十岁。”
“差这么多?”邢炘诧异。
“这还是最少的。”总之这具身体的衰老程度是远大于身份证上的年龄的,“而且他的腿很肿。”
邢炘看了看时间,现在五点多,差不多过去了三个小时,尸体现在开始肿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是尸体的水肿,像是自身病理性的。”项席起身让了让,曾杞心就已经凑过去蹲下身,尝试性在他小腿肌肉按了一下,按下去的凹陷回弹很慢,心里有了个大概。
于是她又伸手,想要脱了他的鞋,被赵舒凡抢先一步帮忙,两手一拽就脱了破旧的牛皮鞋,瞬时一股熏人的恶臭味窜了出来。
说是味道,那更像是一种危险信号,植根于人类大脑最深处的原始警戒线,那种生蛆的腐肉又被淋上过期的糖浆,驱散不掉的恶心又变得黏腻,瞬时让整间房子变成了密封的糟粕瓶。
“呕——”离得最近的赵舒凡一下子就呕了出来,一边哕一边往厕所往,脱下的一只鞋还不小心丢到了面蘑面前,害得跳跳蛇张着嘴大口呼吸,半翻着白眼在沙发上扭曲翻滚。
邢炘在那腐脚露出来的一瞬间,就灵活如游鱼般皱着张脸钻到沙发里的被子中躲起来,项席同样面部失控,唯一的定力是没有挪动脚步。
他们看着曾杞心稍显淡定地捂着嘴鼻,低过头仔细查看那双坏死发黑的脚,脚底板因为坏疽**而出现多处的创口,深的地方都可以看见骨头。
“他有糖尿病。”曾杞心很肯定地说,只是她不太能维持这种体面了,“我觉得我也不行了唔——”
曾杞心捂着嘴,满脸通红地跑了,不久厕所传来二重奏。
“我操了快给他鞋穿上呕——!”邢炘快被熏哭了,慌忙把沙发上谋害面蘑到信子收不回去的那只鞋隔着被子给推了过去,只有一旁的项席用尽最后的耐心,屏息捡起两只鞋勉强给套了回去。
然后他就要扑到邢炘怀里寻求新鲜空气,被人无情推开赶去洗手,只好眼巴巴地冲了一遍手,又扑过来钻到被窝里去找邢炘。
看着漆黑的被窝里项席靠近的头,心累地去捂他眼睛。
“别看我。”
“为什么?”嘴上这么问,项席任由他遮住自己的视线,睫毛扇子一般在他手心扑腾几下。
邢炘没劲了,不想回答他,一晚上没休息好,头炸裂裂地疼。
“这是专门来对付我们的生化武器吗?”邢炘生无可恋,觉得身体通过鼻子被通体虐待了一遍。
“快,快开窗……”赵舒凡声音虚弱,几乎是爬着从厕所出来。
“到点了没,到七点了没?!”曾杞心也吐得崩溃,只想赶快远离是非之地。
“叮咚,叮咚,叮咚——”说那时那时快,曾杞心话音刚落,门铃被人按响了,邢炘猛地从被中钻出,看向已经显示七点的钟表,还有透过窗帘的自然光,他们竟然就这样耗到了天亮。
“赶紧走!”几人连滚带爬冲向门口,邢炘强忍恶心,掏出手机在猪头怪身上拍了多张照片留证,拽着微死的面蘑走向门口。
最前面的项席没急着开门,先是看向猫眼朝外看——
门外,一位身着绿色清洁服,身材微胖的卷发中年妇女,拎着水桶和拖把,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一下下按着门铃,应该是打扫卫生的阿姨。
“开吗?”他简单描述了下,征求几人的意见。
“开吧。”已经到七点了,按理说应该是安全了。
“那这个?”曾杞心不确定地指了指地下。
“这不是正常世界,相信阿姨也不会是普通的清洁阿姨。”邢炘分析地头头是道。
于是项席顺从地开了门,几人和阿姨打招呼,然而阿姨神情淡漠,只说了句“早餐点”,就给他们留了条道出来。
“好。”邢炘殿后,出门前没有带上门,几人躲在拐角处探着头。
只见阿姨步伐沉稳地拎着清洁工具进门,看见躺在地上的猪头怪,没有惊呼与恐惧,而是淡定自若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压缩的黑袋,甩了甩扩开放在地上,健壮的胳膊直接拖过猪头怪黑紫的上半身往袋里重重一丢,再掐着脚同样操作,干净利索地将猪头怪装进了袋里。
拉上细长的拉链后,阿姨扯住两边拉绳,来回荡了几下,直接连尸带袋甩出了门外!
就好像那只是个装满纸屑的小垃圾一样,阿姨毫不费力,又不甚在乎,又继续拿起拖把清理污黑腥臭的地板,真的只是在打扫卫生。
“清道夫啊。”邢炘边下楼边感慨。
几人早已在尸体被丢出来时跑下了楼,跑远了才想起来忘记敲邻居的门了,现下只能乘着早餐点去套套老板的话。
赵舒凡还在想怎么含蓄地表达一下,“我们怎么说,说老板你好,昨晚有只猪爬进我们屋里,现在无了?”
项席噗嗤一笑:“好像在说梦话。”
邢炘脚步一滞,眸中不明情绪流转,一把抓住项席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嗯?”项席微笑回眸,“我说,老板以为咱们睡糊涂了讲梦话。”
“……哦。”可能真睡浑了吧,邢炘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像刚刚大脑皮层好像有电流击过,不知道触动了他哪根神经。
昨天天黑没看清,到了一楼才发现墙上标着早餐地的红色箭头,几人跟着指示来到了小餐厅,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在用餐。
其中老板就坐在中间一的一个方桌,淡定地喝着碗里的白粥,手边还有一堆剥完剩下的鸡蛋壳,光是看着都感觉胆固醇往上飙。
“哎哎哎,你们快看!”赵舒凡一眼就看见了角落的黄毛男,面对着他们坐,大早上就开始抱着一根鸡腿在啃,圆溜的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盘里的食物,那张俊脸面无表情时还竟然透出几分憨厚。
就这么个长相,昨天展示了截然相反的凶残和鲁莽,一时间割裂感极强。
“他也住这儿?”所有人都看见他昨天砸窗跳车,白皙的脸上和胳膊上都是紫红乌青的擦伤,配上露出虎牙双手啃肉的动作,某些刻板的形象跃然纸上,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几人因为一晚上的惊吓身心俱疲,胃口也就那样,看着夹了点吃的,又搓了点面蘑剩下的蛇皮宝石付了款,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你们先坐。”邢炘端着早点径直走向中间那桌,在老板抬头时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对面,小口小口喝着碗里的豆浆。
“老板,我们要换房。”邢炘咬了一口有些发软的油条。
“没房,换不了。”老板夹了一口咸菜,不给换。
“这样啊。”邢炘将剩下的一小节油条泡在豆浆里,开始伸手剥盘子里的鸡蛋。
“那不行,我们那晚上太吵了,吵得晚上睡不着。”邢炘歪了歪头。
“昨天晚上还有老鼠,我们几个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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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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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 31 欢迎乘坐901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