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留下话就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可能因为是看着年轻,年轻气盛让老板没忍住多交代了一句,于是他们所有动作都轻轻的。
盯着房间内昏暗的灯光,几人就连说话声音都刻意地压低,邢炘盯着门内还算整洁的房间,轻声道:“比我想象的要大点。”
“你——说——什么?”项席同样故作夸张地压低声线。
“好——大——”邢炘凑过去趴在他耳边,使坏地大声嚷嚷,冲得项席没忍住偏了偏头。
“行了,别作了。”邢炘揉了揉他的耳朵,将那耳尖肉捏得发红发热才松手,在项席强装镇定地笑容中果断抽手,连带着这只笑面虎呼吸都一滞,可始作俑者却一身轻松地在几个房间里窜。
整体就是一间没有厨房,其他设施也是从简设计,东西少而精,看着比较宽敞的一室两厅的小公寓。
项席将背包放在座椅上,这时藏匿许久的面蘑跑了出来,一溜烟跑到邢炘胳膊上缠着,邢炘光裸的胳膊上留下一点点湿滑。
他伸手捏着面蘑更加柔软的身躯,盯着它更加清澈的眼神,从口袋里拿出东西在它眼前晃。
那是他刚刚顺手从玻璃桌上顺的一小块红宝石碎石,他开口道:“这是你的?”
“嘶——?”面蘑歪了歪头装可爱。
“这不是玻璃吗?”赵舒凡不咋识货,还以为是树脂。
“是真的。”项席言简意赅。
“哇——”曾杞心和赵舒凡嘴巴圆圆,不知是惊异于宝石,还是项席偷摸藏的财力。
然而项席摆了摆手,让他们失望了:“很遗憾,不是我的。”
“你蜕皮了?”邢炘摸着面蘑光滑的腹腹部,觉得它身上的红蓝色更鲜艳了。
“你是说,它褪下来的皮是宝石?”曾杞心惊呼。
“正解。”项席点了点头,那时候老板正管他们要钱呢,面蘑在包里拱他,他伸手拍包让它老实点,就摸到了褪下来的蛇皮。
“稍稍用力一搓,就变成宝石了。”听着很奇幻,不过项席说的是实话。
“发了发了!”赵舒凡闻言两眼冒光,被面蘑狠狠一瞪又急忙改口:“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邢炘帮忙将它额头没褪干净的蛇皮轻轻撕去,从包里拿出了面包,将所有的边边都奖励给了焕然一新的面蘑。
“难道该叫你招财?”邢炘打趣道,让跳跳蛇嘚瑟地鼓着嘴乱晃悠,项席嫌弃地直撇嘴。
客厅的窗户还安上了防盗窗,两边飘着浅蓝色的厚布窗帘,邢炘还注意到整个屋子里的拐角处都包上了厚厚的海绵垫,就连墙上也贴了有凸出花纹的海绵条,像是专门防止人撞伤所装。
“这家人有孩子吗?”曾杞心摸了摸桌角略微褪色的海绵垫。
“可能吧。”邢炘家里也装过,还有很多都是自己上手贴的,和这里的布局很像。
“就两张床吗?”等参观完两间卧室,但是能看见两张明显加长加宽的大床,不过他们四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分,亏老板还敢收他们一人五十块。
“嗯?”曾杞心脑子率先转过来,意识到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老板他,以为我们四个是两对吗?”
“两对什么?”邢炘没反应过来。
“嗯……”曾杞心想了想,在场几个都处成兄弟姐妹了,也没什么好别扭的,“就,情侣呗。”
“可我们这儿就杞心姐你一个女生啊。”铁直赵舒凡脑子跟不上嘴。
“就是这么猜想一下。”曾杞心耸了耸肩,“讲不准老板思想开放呢。”说着还朝着邢炘项席二人眨了眨眼。
“……”什么开放不开放的,邢炘顺着她的目光,扭头就看到项席看狗都深情的笑脸,不禁嫌弃地推了推他道:“才不要和你一起睡。”
“我可什么都没说呦。”曾杞心无奈状摆了摆手,在啃刚刚掏出来的苹果,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面蘑,顺手把剩下的半个分给它。
“对啊,人家什么都没说。”项席面前笑意更甚,步步紧逼,弯下腰贴脸邢炘,“人家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要和我睡一张床了?”
他靠的太近,连邢炘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清,自然没有错过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愕,在这张白净的脸上透出这个人另一面的可爱。
然而下一秒,邢炘就又恢复成自己所熟悉的臭屁脸,皮笑肉不笑道:“那正好啊,你去睡沙发吧。”
“那你们还有三个人。”
“很简单啊,杞心姐单间,我和赵舒凡睡一张床。”邢炘尤嫌气死他不嫌事大,“可以不赵舒凡?”
赵舒凡刚从洗手间玩够了泡泡洗手液出来,闻言接道:“我行啊,咱大老爷们挤挤有啥。”
“而且睡啥沙发啊,我看那床够大。”赵舒凡脱了外套往床上一瘫,略硬的床感没小白屋舒适,“咱仨睡绰绰有余啊!”
“这么能对付?”邢炘看那床再加宽加长,最多最多睡两个一米九的汉子,就这样都有些勉强,除非三个人全程侧着睡不翻身,不然哪儿能再塞一个成年体型的男大学生。
“找老板换来得及吗?”曾杞心记得十点之前出门时没关系的。
“可我们怎么知道时间?”赵舒凡发现了盲点。
“这有时间。”项席指了指客厅电视机上方挂着的钟表,走动的秒针显示已经九点五十了。
“这么晚了?”邢炘分明记得他们走的时候才吃完早饭,坐车时间也不长,怎么就到夜晚了。
“那还是别出去了。”毕竟老板讲了十点之后不让出门,十分钟还是不要冒险了,曾杞心表示这种时刻了她不在意,可以分两床被子再分两头睡,凑合着睡没什么问题。
“那不行不行。”邢炘这点很谨慎,他妈教他的一定要和女士保持礼貌距离,这点不能将就,他看那沙发不算小,盖床被子就能睡个人,“我个头小,睡沙发吧。”
不过这体感可不一定舒服,一个不小心还容易感冒,曾杞心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我没事的,你生病了怎么办?”
“就是啊邢哥,咱仨挤一挤也能睡的。”赵舒凡还是觉得能挤挤,不行他睡也行。
“三个人都翻不了身怎么挤。”邢炘已经到卧室拿了个枕头往沙发一丢,“行了行了,我就睡这儿。”
“不是让我睡吗?”项席被他无视,心里不开心。
那是邢炘逗他的,况且他和赵舒凡两个人个头那么高,沙发不得让他俩挤爆了,不如就这样省事,“别废话了,去帮我抱床被子来。”
项席垂着眼没动,赵舒凡知道劝不动他了,转身去卧室找有没有多余的被子,一旁的曾杞心无奈地拍了拍邢炘的头:“大犟种。”
邢炘咧嘴一笑,让她早点去休息,自己则已经在沙发上躺下,面蘑盘成一团缩在他胸口,一人一蛇看样子是要在这儿定居了。
“你进去睡。”项席去拉他。
“别碰我啊,困了。”邢炘往沙发里缩了缩,“非要换的话明晚你过来睡,咱们轮流来。”
“在这儿睡生病了。”项席皱眉,弯腰想把他拖起来直接抱走。
“你再闹我以后就不理你了。”邢炘哼哼道。
听着幼稚还毫无杀伤力,然而某人就吃这一套,闻言果然就不动了,神色复杂地在邢炘四仰八叉的姿势巡回,最终单方面宣布投降,只能接过赵舒凡找的被子给人盖好。
被子被小心地压在颈窝旁,邢炘这会儿安静不动,任他给自己从头到脚盖好,到最后还啧着嘴将蛇拿出来丢到沙发尾,惹得邢炘低低一笑。
“笑什么?”
“笑你啊。”邢炘实话实说。
“那我和你一起在这儿睡,你笑个够。”项席还不放弃,都打算睡地板了。
“得了吧,别闹了。”邢炘心想床都让给你了还要干嘛,“快十点了,你也进去。”
“你不怕?”项席蹲在沙发边不肯走。
“有什么好怕的。”都问好几次了,邢炘觉得他不对劲,躺在枕头上凑过去问他:“你怕吗?”
光线很暗,邢炘的声线始终压得很低,微微干燥的空气中将两人的气息分得很清晰,却又因为过近的距离而不分彼此,说不清的气氛缓缓渲染开来,在邢炘琥珀色的眼瞳中映得一清二楚。
偏偏本人不自知般,一个劲的靠近。
项席的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了一番,最终轻轻叹出一口气,在邢炘头上轻轻搓揉一番,轻声道:“早点睡。”
然后回房间去了。
“切。”邢炘没趣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看着被关掉的灯一点点熄黑,他的目光偏移,看到被拉上的窗帘外也是一丝光亮没有。
外面也没有灯光了。
分针指向五十九,邢炘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下沉,自从那次过敏之后,他好像很容易嗜睡,不过身体也没有其他异样,他放任自己,就像现在这样沉沉睡去。
夜深了,人静了。
邢炘的梦里一片胶黏漆黑,意识却又无比清晰,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猪。”
“你才猪!!”梦里的邢炘不知所以然,嘴已经先反驳回去了。
“……没说你。”那人的声音带了几分无奈,“猪跑出来了。”
“?????你说啥比话呢?”邢炘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做梦了。
“别睡了。”那人低低留下一句,就没动静了。
下一刻邢炘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空气,额头上涔涔的汗水,整个人弹坐起来。
窗帘后面不知何时亮起了微微的光照,邢炘才睡醒没反应过来以为天亮了,扭头一看时钟,也不过才凌晨两点多。
真睡糊涂了,邢炘擦了擦汗,总觉得口干舌燥,掀开被子想起来找点水喝。
他的脚刚挨到地,余光注意到窗帘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有谁经过吧,邢炘打了个哈欠,脑子混沌……
不对!
他妈的四楼哪儿来的人?!
邢炘一秒清醒,大脑皮层感觉都抻直了,迅速抽出刀坐直在沙发警候。
一旁的面蘑猛地直起身,颈部平扁扩大,张大嘴巴露出毒牙,对着窗帘那边凶狠地哈气,下一刻果然又有什么东西从窗户后窜了过去。
邢炘这次看清了点,人身,但头好像又太大了点,不确定是不是活人。
“咚咚咚——”邢炘猛地回头,有人在敲门。静谧的客厅中那敲击声带点回响,方向不对,邢炘立马又转了回来,手中的刀攥得更紧,神经紧绷。
这次,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窗帘后站了什么东西,光亮很清晰地勾勒出人身,以及大小不正常的头。
老板说过有人敲门不要开。
那有人敲窗呢?
啊啊啊啊好晚了好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求你了][求你了]
不过还好赶上啦(真的真的是27号交的哦)[奶茶]
二编:话说已经十万字啦[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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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 欢迎乘坐901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