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羽是温层乐队的主唱,这支乐队现下在国内爆红,乐队成员风格各异,簇拥众多,大有冲出国内走向亚洲的趋势。
崔佑羽本人长得有些雌雄莫辨的俊美,再配上浓艳的舞台装束,颇受年轻人的喜欢。今天来参加线下活动,没有化妆,只松松地扎了个马尾,反而有股雅痞气质。
栾恕认识他,不单是因为他近几年声名鹊起,还在粉圈各种拉郎视频里混得风生水起。栾恕的粉丝除了爱拉庄司丞,也有一波粉丝爱把这位主唱与栾恕剪在一起,组一些莫名其妙的邪教。
当初系统申报任务的时候,缺一条任务线,栾恕就把这位主唱填上去凑数了,也没想过这人与庄司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庄司丞眼角瞥到崔佑羽,又垂下眼眸,只倚着墙吹他的风。
【庄司丞,任务。】栾恕有气无力地说,天底下可能没有一个系统像他这么窝囊求着宿主做任务,当然,天底下根本就没有这种摔下楼变成系统的荒唐事。
庄司丞捏着酒杯,扭头走到天台的另一边,离崔佑羽更远了。
栾恕看他拒不配合的态度,气恼又无可奈何,决定闭嘴不要再理他。
庄司丞把酒杯放在一旁,转着手腕上的表说道:“他是直的。”
【直不直没那么绝对。】栾恕嘴硬,庄司丞的不配合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很有经验?”庄司丞嘲弄地问了一句。
栾恕无言以对,干脆不吱声。
只见得崔佑羽在场间游走,跟一些业内朋友随意聊聊,过了一会,又走近会场去,消失在视野中。
期间有不少文艺界的名人过来与庄司丞攀谈,庄司丞收了一摞子名片,转身进入会场。
“庄先生。”
庄司丞听得有人在后边喊他,施施然转过身去。
只见薛晨许一身亚麻色薄羊绒开衫搭休闲裤,头发看得出来特意做了造型,手里还拎着相机跟庄司丞打招呼。
“你好,薛先生。”庄司丞脸上挂着一副真诚的营业用笑容,栾恕看着怪别扭的。
影帝就是影帝,哪怕社交场合也演得滴水不漏。
“最近好像跟庄先生挺有缘分的。”薛晨许带笑的眼从庄司丞脸上扫过,有些刻意。
庄司丞笑笑,没有接话,借着看画,没有多与薛晨许交谈。
只是不经意间,旁边响起快门声,庄司丞对此非常敏感,转过头去看。
薛晨许举着相机,又按下快门,才把相机放下,说道:“庄先生站在画前,就已经是一幅画了。”
庄司丞不走了,就倚着墙漫不经心地盯着薛晨许看。
薛晨许起初还拿着相机拍他,过了一会收起相机,摸摸鼻子说道:“职业病。”说着又靠近了一点,凑到庄司丞身边,轻声说:“庄先生这样的模特,在演艺圈和时尚圈都是少见的。”
“哦?”庄司丞手收在裤袋里,闲懒地看着他,不做任何回答。
薛晨许咽了咽口水,正想凑到庄司丞耳边说话,那边沈涵茵笑吟吟地过来拉着庄司丞,让薛晨许给他们拍照。
“还是专业摄影师拍出来有感觉。”沈涵茵靠在庄司丞旁边说。
庄司丞像个人形立牌一样任由沈涵茵扯着,一副闲适松弛的样子,拍出来也是绝顶好看。
这一来一回,两人的距离又拉回到最初疏离的模样,薛晨许又去给沈如鸿全家拍照,庄司丞松了口气,走到一处偏厅歇息。
【薛晨许对你好像有点意思。】栾恕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庄司丞不置可否,只是拿了杯果汁看画。
附近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低声交谈,庄司丞不是过分好奇的人,踌躇着要不要往前走。
在隐蔽的角落,崔佑羽正贴着一位年轻姑娘说悄悄话,两人姿势暧昧。
那姑娘也是沈涵茵请来的客人,某个炽手可热的女团里的成员,只不过沈涵茵没有把全队都请过来,只单单请了这位门面。
【崔佑羽真的是直的啊?】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偏中性的造型是营业需要,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只有自己知道,”庄司丞淡淡地说了一句,崔佑羽风流的名声他多少有点耳闻,“他们那个乐队都不简单。”
【你好像很了解啊。】栾恕感慨,自己也是在圈里混的,怎么就这么闭塞。
庄司丞微微挑眉。
【那不是更有挑战?加油哦华语电影之光。】栾恕欠揍地说。
“不干。”庄司丞干脆利落地拒绝。
【你不寂寞吗?华语电影标杆。】栾恕贱兮兮地说。
“有你天天在我脑子里瞎逼逼,怎么会寂寞。”庄司丞也欠兮兮地回他。
【那不一样,温香软玉在怀的,能一样吗?影帝不会寂寞吗,不想抱抱睡觉吗?】栾恕来劲了。
“那几个男的跟温香软玉有什么关系?一身硬邦邦的骨头。”庄司丞嗤笑一声,“抱抱睡觉让你看吗?”
【你快点做完任务,我们就都解脱,皆大欢喜啊,你也不想一天到晚被我盯着吧。】栾恕不放弃劝说他。
庄司丞装傻,哼着小曲走到甜品台拿了块小蛋糕吃,又继续看画。
栾恕恶劣地在他脑子里唱歌,还是很多年前在网上好奇搜过的奇怪民歌,五音不全唱得庄司丞没忍住,对着一幅画直笑。
“庄先生似乎心情很好,能跟我分享一下您对这幅画的看法吗?”旁边有位约莫五十多岁的女士,打扮得优雅得体,站在一旁微笑看着庄司丞。
【神经病石锤了,庄先生。】栾恕轻咳了一声说。
庄司丞维持着笑容,看了一下面前的画。
这是一副即使没有任何艺术细胞也能看得出来主调是压抑悲观的画,庄司丞刚刚就站在前面一直笑。
“这是您的作品吗?”庄司丞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是的,我是韦亦薇,这是我二十四年前的作品,很想听一下您对它的评价。”韦亦薇的眼神里有着期待。
“这幅画给我的感觉很压抑,整个色调是暗色且唯一的光亮在那扇小小的窗户,而窗户外面是一片坟地,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浮出海面却发现自己回不到岸上。”庄司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总是有希望,只要走出去,墓地之外一定有另外一片天空。”
庄司丞转过头看韦亦薇,淡声说道:“看到这幅画我想到自己一些难捱的日子,但有位朋友,总在我难过的时候想方设法让我开心,于是想到他为了让我走出困境做出的那些很可爱的举动,就忍不住笑了。”
“原来是这样,”韦亦薇点头,眼里有赞许的光,“我当年也是因为有着朋友的扶持,才重新振作起来,只可惜有很多时候,人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同富贵。”
“各自的选择罢了,人总会有不同的际遇,不必太过记挂。”庄司丞诚恳地说。
“我年轻的时候如果有你这么通透,会少走很多弯路。”韦亦薇似乎对庄司丞的回答很满意。
庄司丞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真绝了,怪不得去哪都受欢迎。
最主要是,他说那些鬼话的样子,看起来很真诚。
世人都被庄司丞这个样子给骗了,栾恕愤愤地想。
他明明戴了一副巨厚的面具,面具底下幼稚又自恋,还睡不着觉。
【交际花啊,庄司丞。】栾恕打趣他。
庄司丞转累了,倚着墙发呆,附近有侍者端着酒水饮料转来转去,他没回答栾恕的话,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
晚宴时间前丘喆来了,一身墨蓝色订制西服,精英做派,刚进来就吸引不少娱乐圈人士往他身边凑。
【哦豁,丘喆也来了,庄司丞我要是你,一会就直接坐他腿上去。】
“我坐你腿上。”庄司丞没好气地说。
“庄先生。”旁边有道迷人的声线喊他,也不知道听到他刚刚的吐槽没有。
庄司丞转过头去,脸上又挂上他那看起来和善的面具。
“你的新片我很喜欢,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崔佑羽举着酒杯,一双凤眼含着笑,有点清高又带着点撩拨的意味,一个男人风情至此,怪不得人气高涨不下。
“谢谢。”庄司丞从旁边的侍者托盘里拿了杯酒,客套地说,“之前你们巡演一票难求,不然我也很想去现场感受一下。”
“庄先生如果有兴趣,下次我让人送票给你。”崔佑羽笑得迷人,掏出手机问庄司丞,“加个微信?言言一直说要带我认识你,又爽约太多次,只能我自己来了。”
言言是庄司丞的发小,一个名字很萌的彪形大汉,著名音乐制作人。据栾恕所知,他不太直,还是下面那个。
庄司丞掏出手机,加上了崔佑羽,笑着说:“言言放鸽子是常态,我已经习惯了等他在路上才出门的操作。”
“庄先生也会被放鸽子吗?”崔佑羽笑的时候眼神还停留在庄司丞身上,他眼下那两颗小痣看着很勾人。
好你个崔佑羽,栾恕的赛博心脏都被他撩得普通普通假跳。
庄司丞你还在装坐怀不乱是吧。
庄司丞抬头对上崔佑羽的眼神,笑道:“他是无差别放鸽子,我从小就认识他,已经被他放出经验了。”
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到,庄司丞看了看屏幕上的“言言”来点,对崔佑羽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庄庄~你在哪呢?”言言骚气的语调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庄司丞冷淡地说:“好好说话。”
“我在楼下宴会厅了,你怎么还不来,等你,mua~”言言也收到了沈如鸿的邀请,这会儿直接去了宴会厅,庄司丞便跟崔佑羽一同下去。
宴会厅就在画廊下一层,庄司丞刚走进去,就看到言言坐在丘喆旁边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