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没醒我成了死对头身上的渣男系统 第12章 羡慕

栾恕想过无数次自己拿奖是什么样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在台下看别人替自己领奖。

“普什么，”庄司丞把手虚握成拳，自然地挡着嘴巴说道，“你的系统还在回南天吗？”

【不止，你脑子里的水已经把我的四层小洋楼给泡了。】栾恕凶巴巴地回怼。

庄司丞被凶了还在偷着乐，结果被镜头捕捉到，干脆就对着镜头开眉展眼地摆了摆手。

【庄司丞你在乐什么？】栾恕心情很好，连带着觉得庄司丞也顺眼不少。

“没有哦，我痛失奖项，好难过。”庄司丞笑眯眯地说。

【别对着镜头傻笑。】

所有奖项都颁发完毕，庄司丞的剧组拿了4项大奖，导演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他回头说了两句便跟着人潮缓缓走出大厅，出口处丘喆见到他，把他拉到一旁说：“庄先生，我准备了酒会，一起去。”

丘喆没等他开口就又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没拿奖，心情不好不去啊。”

庄司丞只能笑着接话：“您把我的借口都用掉了，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坐我的车？”

庄司丞左右看看，跟执行经济说了一声，便跟着丘喆走了。

庄司丞于是坐上了丘喆那辆幻影的后座，丘喆打开冰箱，问他要喝点什么，庄司丞自然地拿了瓶气泡矿泉水拧开，笑着说：“一会丘总别让我喝酒就行。”

“庄先生上次在沈总那儿不是挺能喝的？”丘喆的声音低沉，说话的语速又慢，说出来的每句话都不禁让人多想是否有别的含义。

“您见笑了，那天我是扶着下车的。”庄司丞挂着人畜无害的笑说。

“我还一直想说找庄先生喝酒，结果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庄先生给挡回来了。”丘喆偏了偏头，睨了他一眼。

庄司丞头倚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水笑着问：“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丘喆看他放松的样子，哑然一笑说：“晚了，车门已经锁死了。”

庄司丞不说话，只用闲懒的姿势维持他那营业用的笑容，丘喆订的会所并不远，没有太多独处的时间。

丘喆刚下车，就有人迎上来，栾恕认得那人，曾经担任过他电影的监制。

丘喆没有着急着走，站在原地回头等庄司丞，庄司丞走到他身边，两人才一起进入宴会厅。

【庄司丞，有点高调了，整个厅的人都在看你们。】

陆鸣骏见到丘喆，急忙挂着笑迎了上来，眼里只有丘喆，对庄司丞和那位监制则有些敷衍。

庄司丞泰然自若，没像颁奖典礼那般端着，只闲散地站在一侧，一副不小心乱入的姿态，任是场上暗潮汹涌，也巍峨不动，只做他的无事散仙。

丘喆倒是不以为意，只随口应了陆鸣骏，又转过头来招呼庄司丞：“庄先生，今晚都是业界朋友，你随意些。”

“丘总有事您就忙，不需要理会我。”庄司丞诚恳地说。

“那不行，今晚你是我的贵客，不能怠慢了你。”

庄司丞本想找个角落窝着打发时间，结果丘喆愣是寸步不离，带着他在场间游走。好在他在圈子里混得够久，合作过没合作过的宾客都能聊上几句。

“小庄。”尤占一身深蓝礼服，儒雅又利落，举着杯红酒在水晶灯下叫他。

庄司丞出道早，哪怕年纪小也是圈里的前辈，加之名气大咖位高，别人喊他“庄先生”他很少纠正，能够喊他“小庄”的，多半都是名利加身，德高望重的长辈了。因着是要合作，片场喊“庄先生”着实累赘，于是自称小庄。

尤占这声“小庄”着实显得有些特别，连丘喆都转过来看他，尤占才又笑着说：“公共场合，还是叫庄先生比较好。”

庄司丞从侍者盘子里拿了杯酒，说道：“尤导随意就好。”

他们三个站在这就已经足够显眼，陆鸣骏从外边走进来，想跟上来与丘喆搭话，看着他们三人相谈甚欢，又有些犹豫。今晚丘喆的敷衍有些明显，这会儿再上去强插一腿怕是会引起不快。

庄司丞站在恰好的位置，倒是看穿陆鸣骏的意图，眼神与陆鸣骏在空气中交汇了一瞬，又转过视线，看向正在说话的丘喆。

【庄司丞，你可以的啊，仇恨拉得很稳。】栾恕就发愁，怎么把陆鸣骏和丘喆都一起放在任务里了呢。

庄司丞听到栾恕的话，低头笑笑，这笑看在丘喆眼里，又是另种意味。

社交场合，人是流动的，总有人上来打招呼，结果圈子就越围越大，庄司丞想脱身，做了个抽烟的动作，就转身走到阳台去。

庄司丞刚透了口气，陆鸣骏就跟进来了。他长得高挑秀气，脊背总是挺得直直的，整个人看起来有股傲气，对着丘喆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是新奇，像笼子里养的娇贵金丝雀，只对主人的呼唤有反应。

“庄先生怎么独自出来了。”陆鸣骏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有波光涌动。

庄司丞两手一摊，说道：“本来想出来抽根烟，结果想起自己根本没带烟。”

“好说。”陆鸣骏转身进去，一会就拿了烟和打火机出来。

“谢了。”庄司丞接过，叼了根在嘴里，陆鸣骏就凑上来帮他点火，自己也点了一根。

庄司丞只管抽自己的，等着陆鸣骏开口。

陆鸣骏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我很羡慕庄先生一路以来顺风顺水的，全世界都还围着你转的样子。”

庄司丞入行多年，顺耳的刺耳的话都没少听，也费事去分析他这话有什么意味，只问：“你拍了多少部戏？”

陆鸣骏那张俊脸明显一愣，说了个数字。

庄司丞点点头，叼着烟有些随意地答道：“起码在前面加个1，再说顺风顺水。”说完又坦然笑笑。

陆鸣骏没私底下接触过庄司丞，发现这人说话一点不客气，想想还要合作，只能咬着牙说：“庄先生说的是，还得多向庄先生学习。”说完又看向庄司丞，庄司丞一副放空的样子，陆鸣骏又觉得这人说话也许就这风格。

庄司丞社交一向秉承着“我不想说话，谁怕尴尬谁说话”的原则，专注地抽自己的烟。

“不知道庄先生对今晚的奖项有什么想法？”陆鸣骏又问。

“哪个奖项？”庄司丞困惑。

“最佳男主角。”

“啊，”庄司丞把烟拿下来，说道，“很好。”

陆鸣骏盯着他看，好像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不一样的情绪，发现庄司丞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又问道：“庄先生对于获奖的不是自己，这样的结果会有想法吗？”

庄司丞背靠着围栏，手支在围栏上，头微微扬起，像是认真思考，过了一会才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你还想那么久。

“我说很羡慕你倒不是句假话。”

“哪方面？”庄司丞这个人总会在特别的地方发出奇怪的疑问，就比如对着一句重复的场面话真诚地发问，而且很明显，前面陆鸣骏说过的理由他转头就忘了。

“各方面，”陆鸣骏被他问得一愣，“就比如尤导的片子，那么多人争取，但那个角色就是散发出一种虚位以待的信息，所有人都默认了，就为了等你。”

栾恕有点担心，如果庄司丞这时候来一句“我没想接”会直接杀死比赛，并且在陆鸣骏这条线上，崩得无可挽回。

但庄司丞在恰当的时候，散发出恰当的善良，他说：“也许是比较贴角色吧。”

栾恕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们就是要你。”陆鸣骏抬眼看着庄司丞的时候，眼里的情绪一览无余。

“不知道。”庄司丞缓缓地吐出烟雾，懒洋洋地说。

风吹过树林，像是黑暗中隐伏的巨兽，一片一片连绵的黑，发出沙沙声响。

有人拎着瓶红酒，夹着两只红酒杯，推开厚重的阳台门，来人对陆鸣骏说：“丘总刚找你来着。”

陆鸣骏听闻，赶紧捻灭了烟，匆忙进去。

“尤导。”庄司丞打了个招呼。

“你躲在这里让我好找。”尤占给庄司丞递了杯红酒，他伸手接过。

庄司丞举了举手里的小半截烟，说道：“犯瘾了。”

栾恕觉得庄司丞要骗一个人真的太简单，扯的谎自然得像吃饭喝水。

尤占叹了口气说道：“早应该找机会跟庄先生聊聊，但电影前期工作很多，我们已经做了很久，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呈现影片效果，加上总会有些预想不到的事情要解决，还好丘总比较给力，帮了我不少忙。”

庄司丞点点头。

尤占举杯，对他说：“你能来我很高兴。”

庄司丞举起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说道：“我也很开心能够跟尤导合作。”

尤占喝掉杯中的酒，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双眼睛仿佛要把庄司丞看穿，过了许久才温声说：“其实我挺介意，你一开始选择的不是我。”

庄司丞听他这么说，没有接话，只面不改色地拿起那瓶红酒，给两只杯子里都添了酒，轻轻碰了一下，自顾自地喝掉。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酒，再碰一下，一干而尽。

因为喝得有点急，洇得眼眶有些湿，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看着尤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