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总是那么快。
“怎么快过节了还这么忙?”箫弈来找忆南的时候见她正在对着一堆画材发愣,大概是画久累到了。
还有两日便是元夕节,在南陵元夕节是除了新年以外最热闹的节日了,大街小巷都会被百姓们挂上各种样式的彩灯,彩灯多的足以照亮整个京城。
“嗯,就是因为过节才这么忙的。”忆南说着揉了揉发胀酸涩的眼睛,“我哪有箫大公子这么清闲啊,每日里摇着扇子四处溜达。”
“那你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四处溜达的,要不你也别开什么画坊了,这个茶楼你也别管了爷养你,带你吃香喝辣的。”箫弈说着就往忆南身边一坐。
“你可别贫了,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箫弈将一直被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只狐妖的面具,“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这是哪来的?”忆南接过那只面具来仔细打量,前几日出门忆南就发现了,离元夕节越来越近街上似乎很流行这种狐妖的面具,好像说什么带上这种面具便会在花灯会上遇到命中之人,传的十分玄乎。
忆南再仔细看手上这个面具做的似乎没有那么精细啊!狐狸耳朵的大小都不一样,木制的面具边缘都没有磨平很粗糙,有些扎手。
“这是在哪买的,怎么这样粗糙……”还在疑惑中的忆南突然抬头问箫弈,“这面具不会是你做的吧?”
被忆南说中了,箫弈得意地点了点头道:“怎么样,我这手艺还不错吧,你喜欢不?”
“还凑合。”忆南说着摸了摸狐狸两只不一样大的耳朵笑道。
“你怎么能说还凑合呢,我做了好几天才做成这样的。”说着箫弈从忆南手中将那面具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不如外面卖的好看。”
“你等一会儿。”忆南从柜子中取了把匕首来,将那狐狸耳朵较大的那只又削去了些,弄得和另一个一样大了。又从桌上取来毛笔蘸了点朱砂色给狐狸上了些颜色。
“现在怎么样?”忆南将改好的面具给箫奕看。
“不错,元夕节和我一起去看花灯怎么样?”萧弈点点头,丫头的手艺就是不错。
“就我们两个?”每年忆南都会和浅云沉玉一起去赏花灯,叶苒如果在京城的话便是四个人一起。今年本来是想和江敛去的,自打上次从将军府回来也没有再联系,怕是没戏了。
“那浅云和沉玉怎么办?”
“她们两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怕她们走丢找不到回来的路不成?”
忆南被他一席话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那日没有别的安排我们便一起去吧。”
“你还要带那两丫头啊!”箫弈拉了拉忆南的袖子,“就我们两呗。”
“你不想和我们去就自己去。”忆南闻言作势不再搭理箫弈。
“那不行,我去。”箫弈说完站在忆南身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忆南坐在那里感觉头顶的目光十分灼热。
“还有事?”忆南坐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抬头问他。
“我都给你做面具了,你不做一个回赠给我?”箫弈说着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看着忆南,忆南闻言拍了拍桌案上的画纸道:“我来做面具这些画怎么办?箫公子这么有钱上街收了所有面具都没有问题,别在这碍手碍脚的了。”
“啧,没良心的丫头。”箫弈说完便出了忆南的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在忆南的头顶揉一下。
待箫弈走后忆南伸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看了一眼被箫弈放在桌案上的面具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箫弈的心思。正如浅云说的,他们两认识这么久,若是郎有情妾有意早就在一起了。
箫弈送的面具一直放到元夕节这一天。
浅云本来端着午膳准备给忆南送去,走到忆南的房前却看见沉玉一脸八卦的站在门口。
“你不进去站在这里做什么?”浅云问了一句,沉玉没回答她,一把把浅云拉到了一边,示意她小点声。沉玉的动作有点大差点把浅云手中的托盘弄翻。
“你就不能小心点?”
还好浅云端的稳,手中的碗才没有摔出去。
“小姐让我和你说中午不用给她送饭了。”沉玉拉着浅云在忆南的窗边蹲了下来。
“小姐的画不是画完了吗,怎么又不吃饭?”
忆南有时候忙于画画,饭都是绘完了才吃的。
“今天不是元夕节嘛,前两天箫公子来找过小姐。”
“他想邀小姐去赏花灯?”
“可不是,你那天又将话透给了竹隐,也不知道大将军会不会来找小姐。”沉玉朝门口望了一眼道。
“那小姐这是在为什么烦心?”浅云放下手中的托盘和沉玉肩并肩坐在屋前的台阶上。
“估计是在想怎么回了箫公子吧。”
“你们两在这儿坐着聊什么呢?”
两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传到了房内,忆南听见了动静推开窗便瞧见她们二人并肩坐在那儿,一旁还放着盛午膳的托盘。
“小姐你今日又不用午膳?”浅云见忆南眼睛有些泛红就知她最近又没有休息好,担心忆南的身体便问道。
“拿进来吧。”忆南说完关上了窗子。
“走吧,在这外面坐着怪冷的。”浅云端起托盘领着沉玉进了屋。
还好两人在外面呆的时间不长,饭菜还没有冷掉。
“你们两盯着我看做什么?”忆南正准备吃浅云端来的饭菜,见她们二人站在她的桌案前,目光盯着忆南看,似乎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答案。忆南被两人的样子逗笑了,放下筷子问道。
沉玉见忆南开口问了,忙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一副今日忆南若是不回答她的问题便不走了的架势。
“你这是想造反?”忆南将沉玉的动作看在眼里,冲沉玉挑眉道。
“没,我哪敢啊!”沉玉刚坐下来就被浅云拍了后背一下,立马坐正了身子。
“有话就说,别在这跟我耗着。”
“那小姐我可就问了,你是不是在为箫公子邀你元夕节赏花灯之事烦心?”
忆南闻言抬头望了一眼浅云,那意思是:你说的?
浅云接受到忆南疑问的目光摇了摇头。
“行啊,现在变聪明了是不是?”忆南说着起身照着沉玉的额头轻敲了一下,“你们两去忙吧,晚上带你们去逛庙会赏花灯。”
浅云二人是等忆南用完了午膳才离开的,出了忆南的屋门沉玉便一脸得意的对浅云道:“看来我们两在小姐心中的地位比箫公子还要高。”
“看把你得意的。”浅云何尝不知道忆南带她们去无非是怕和箫奕单独出去。
浅云心里明白倒也没和沉玉说破。
“我要去找条好看的袄裙穿上,说不定就能在庙会上遇到我的命中公子。”
“……”浅云白了沉玉一眼没有理会她。
待两人离开后忆南站在同镜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忆南能感受到最近做什么事都觉得心神不宁。让她烦心的事不止箫奕邀她去逛花灯会,更多的是穆燎入京城之事,这几天忆南有悄悄派宁桓去打听穆燎和阮横秋的动静却始终一无所获,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
如果能知道他们的计划就好了……
“话说叶苒有好久没有来消息了,也不知道宫中那位有什么动静。”忆南自言自语道。
“怎么,大忙人苏小姐终于想起我来了?”话音落一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抱着手臂含笑看着忆南。
“你这是随叫随到?”忆南见来人真是叶苒,忙来到她身边来来回回打量她。
“想得美呢,我是回来看看某个女人是不是心里只有那个大将军把我忘了。”叶苒说着冲忆南丢去了一只白瓷瓶。
忆南伸手接住,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何物?”
叶苒便把那日云依宫发生的事告诉了忆南。
“羽宁的药箱一直是我来打理的,但这只瓷瓶我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日她主动要求给晏帝包扎时也带着它,我便留了个心眼,今日趁她不在宫中,便将它带出来给你。”
忆南听完摇了摇手中的瓷瓶,便听见瓶中有液体晃动之声。忆南微皱柳眉,将瓶子封口的木塞取下,放到鼻下闻了闻。
“里面装着的是何物?”叶苒问道。
“……”忆南一时间没说话,将塞子重新封好,放在桌案上。
“是血。”忆南道。
叶苒闻言将那白瓷瓶取来闻,果然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这羽宁在瓶中放血做什么?还这么宝贝。”
“你今日还回宫?”忆南问叶苒,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要回的,今日是元夕节,羽宁是贵人自然是不能只带一个鸾歌就去参加太后举办的宴会。”叶苒见天色不早了便要离开。
“这瓶子放在我这没问题?羽宁不会发现?”
“不会,你看能不能尽快查出这瓶中是何物,我得先走了。”
“你这几天看看晏帝有没有什么异样。”
“你是怀疑瓶中之物会对晏帝的身体不利。”
忆南点了点头。
“好,那我走了。”
忆南送走了叶苒盯着那小瓶看了许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瓶子起身去了她专门用来放书的屋子,忆南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书,无论是绘本野史还是古书杂记屋中应有尽有。
忆南一呆便是两个时辰有余。
元夕节对于江敛来说可不是一个用来休息和放松的日子,元夕节灯会向来是京城百姓最爱参加的一个活动之一。晏帝就怕有贼人趁着热多热闹的节日有所行动,一早便将江敛召进了宫。
“陛下!”江敛见了晏帝忙单膝点地抱拳行礼。
“阿敛快免礼。”晏帝摆了摆手示意江敛上前来就座,一旁的李公公忙取了只木雕的圆凳来给江敛,江敛谢恩就座。
“不知陛下召微臣前来是为了元夕节?”江敛问道。
“今年朕也想去逛逛京都的庙会。”晏帝手捻须髯对江敛道。
“那臣派一支精锐的军队保护陛下。”
“不可,会惊扰到百姓的。”
“那依陛下的意思呢?”
“朕想着便衣去逛庙会,顺带微服私访一番。”晏帝说完江敛沉思片刻。
“陛下您也知元夕节人多热闹,万一有贼人趁着元夕佳节对京城,对您有所不利这当如何是好?”
晏帝闻言微眯着双目打量江敛,“阿敛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江敛被晏帝的眼神盯得心一惊,忙起身离座。
“臣对陛下并无欺瞒之事,只是……”
“只是如何?”晏帝伸手将江敛扶起让他从新入了座。
“臣还未找到有效的证据故此没有向陛下禀报。”
“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晏帝一句话把江敛问住了,如果江敛说出忆南来怕是会对茗香楼不利。
“是臣的一个……一个眼线。”
“朕会派隐卫协助你调查的,阿敛过节可有什么计划?”
“回陛下臣愿保护您的安微。”
日更的第二日
看看懒惰的我能坚持多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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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元夕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