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忆南生气的事江敛心里挣扎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办,温子胥知他也不是个能主动向别人服软之人,这几天便每日都来将军府,表面上说是来找江敛研读兵书,分明就是来嘲笑他的。
“温子胥你有完没完,你在这么闲明日替我去校场练兵怎么样?”江敛实在是受不住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悠。
“你何时这么小肚鸡肠了?”
坐在江敛对面的温子胥放下手中的野史画本,从桌案上端起茶杯来含笑看着江敛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几天来我将军府也不见给我出个主意……”江敛话还未说完,竹隐便推门进来了。
“回来了?”江敛转头问他。
“将军您猜猜我今日出门碰见谁了?”私底下竹隐待江敛也没有那么生分,如同兄长一般。
“有话就说,休要在这卖关子。”江敛被温子胥嘲笑了一番,懒得同竹隐开玩笑。
“我方才出门啊,碰见了浅云姐姐,我问她苏小姐是否还在生将军生气。”
“她如何说的?”
江敛闻言连手中的书都放下了,认真听竹隐说话。竹隐暗自窃喜,将军明明这么在乎苏小姐,还故作……矜持。
“那日人家本是想邀请将军元夕节一同去赏花灯的,浅云姐姐还说苏小姐本来绣了个平安符要给将军。这下好了,花灯会也不用去了,将军你就和你的兵书过一辈子吧。”竹隐说完怕江敛生气,急忙从书房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露出一脸惋惜的模样。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温子胥闻言笑的茶都喝不下去了,差点被呛到。
“你怎么说?要不要去找人家陪个罪?”
“再说吧。”江敛扶额道。
其实浅云说的夸张了,忆南回去后冷静下来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或许当时生气也是因为在乎,毕竟她同江敛的立场不同,他为晏帝的江山和南陵的百姓操心也没有错。
浅云将自己在街上遇见竹隐的事告诉了沉玉。
“你真同他说咱们小姐还在生气了?”沉玉听了便在心里为浅云叫好。
“你觉得大将军会不会哄咱们小姐,让她不要生气了?”浅云一边将从街上买回来磨颜料的石料放好,一边问沉玉。
“我觉得大将军不像是那种会哄女孩子的人。”沉玉想了一会答道。
“那如果是对咱们家小姐有意思呢,你还觉得不会?”
“要不我们两个来打赌?”沉玉帮着浅云放好了石料,顺手关上了仓库的门,同浅云向前厅走。
“成啊,你将军不会来哄小姐?”浅云问道。
“自然。”沉玉有自信江敛不会,她都无法想象平日里征战沙场的江敛低声和别人温柔说话的模样。
“你想以什么为赌注?”
“那就下个月的月钱?”忆南每月会给姐妹二人三十两银子,跟着忆南两个人几乎不用花银子,每月的月钱余下的还很多。
“行啊,到时候你可别抵赖。”
“哪儿能啊。”
阮横秋让鸾歌带回来的蛊虫在羽宁的云依宫中放了五日有余,羽宁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给晏帝种下。
“姐姐今日小王爷可是派人来了?”
鸾歌入内殿时看见一个黑影闪出窗口,觉得不放心便来到羽宁的寝室中。羽宁正在弹琴,也没回答鸾歌的询问。鸾歌知道姐姐弹琴时不喜欢有人打扰,便在一旁的软垫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不知是琴弦老化了还是太久没有调过的原因,七弦中的第三根突然断了,断弦蹦到了羽宁的手指,琴音戛然而止。
“姐姐你没事吧?” 坐在一旁的鸾歌倒是被吓了一跳,忙过来察看羽宁的手。
“可惜了这把琴。”羽宁叹了一口气,扶了扶古琴的琴身。
“姐姐你的手……”琴弦在羽宁的手指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虽然算不上很深,却也有血滴渗出。
“鸾歌,我记得小王爷和你说过那蛊虫可是喜血腥味?”
“小王爷将此蛊虫交给我时是这么说的。”羽宁听罢心生一计,俯下身在鸾歌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那该如何让那狗皇帝翻姐姐的牌子?”
晏帝每晚到哪个宫中留宿便是由翻写着各位嫔妃的木牌子来决定的,晏帝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云依宫了,羽宁自然是不希望他来,但是为了阮横秋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也只能如此。
“你去找徐公公,如此这般……”
晚间时候羽宁用过晚膳,坐在铜镜前梳妆,四周的宫女都被打发去了偏殿,突然有“咔哒”一声响,羽宁的耳朵灵自然是听见了,便放下手中的木梳,随即一抹黑色的身影落在羽宁身后。
“准备今天晚上动手?”来的人正是阮横秋。
羽宁听声音身形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自然轻笑道:“没想到小王爷竟然亲自前来,是不相信我们姐妹二人的办事能力?”
“自然不是,我这也是放心不下你们的安危啊,毕竟我那皇叔也并非什么没用的昏君。”阮横秋说着右手持起一缕羽宁的青丝在掌中把玩。
“羽贵人,徐公公派人来传话,今日陛下召您侍寝。”门外有宫女叩门道。
“进来帮我梳妆吧。”阮横秋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羽宁不是第一次给晏帝侍寝了,因为身份的原因难免会有排斥,更何况她不是那种想要靠皇帝恩宠上位的妃子。
晏帝批完奏章来到云依宫的时候羽宁正在独自面对着断了弦的古琴发呆,鸾歌以宫女的身份自然不便在此处陪着羽宁。
“美人今日为何不弹琴了?”晏帝是喜欢听羽宁弹的琴,每每忙完奏折听到她的琴仿佛心里被什么东西温柔地抚平,急躁和喧嚣都放下了。
羽宁的思绪被晏帝的声音打断,缓缓睁开眼便要向晏帝行礼,却被拦住。
“此处不用行此大礼,美人还没回答朕的话呢。”
羽宁起身面带哀伤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妾的琴弦今日断了。”晏帝闻言俯身看那琴,果然是断了。
“美人别伤心,改日朕命人将那凤栖琴送到你这来。”
“陛下使不得,凤栖琴乃是千年古琴,羽宁琴艺尚浅,只怕……”
练琴之人若是能得到一把好的且上手的琴实属不易,听到晏帝说要把宫中的凤栖琴赐给自己,对于爱琴的羽宁来说没心动是不可能的。
“美人何出此言?这把琴朕就赠于你了。”
“那臣妾便多谢陛下了。”说着羽宁向晏帝鞠了一躬。
“时候不早了,朕今日也是累,美人来伺候朕更衣吧。”
“是,臣妾遵旨。”
此时云依宫正殿上方正有两名黑衣人蒙着面趴在开了一角的屋瓦上观察殿内的情况。
“小王爷你可要保证我姐姐的安全!”说话的正是鸾歌,在她身边的便是阮横秋。
“你放心好了,照小爷说的去做就好。”
眼看羽宁就要为晏帝更衣了,鸾歌右手翻出两只飞镖来,飞镖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掀开的屋瓦的空隙朝着晏帝飞去。
晏帝年轻时也是领兵打过仗的将领,即便是现在已经不做统帅了,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啊!毕竟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有哪个能安心的?
晏帝很快便听见了动静抬头望,两只飞镖直奔他的命门射来,晏帝倒也不慌张,等飞镖到了近前,右手的袖子一挥,龙袍的衣袖宽晏帝又施加了内力,飞镖被衣袖挡住落在了地上。
“陛下!”羽宁假意惊叫了一声,想去看晏帝是否受伤,就在这时阮横秋从大殿的屋顶上飘然落下,大喊道:“昏君拿命来!”手中的宝剑向晏帝刺去。
“陛下小心啊!”
突然黑暗中有一抹影子出现,身形一闪挡住了阮横秋的剑,两只兵器相交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给朕抓活的!”
正在殿内处于慌乱之际,大殿上方的鸾歌从袖中又取了一支飞镖来,持着宝剑站在羽宁身旁的晏帝便觉得右肩猛的一阵刺痛失了力,宝剑“当”一声落地。
“陛下受伤了!”一旁的羽宁见晏帝的右肩血已经流了下来,阮横秋看鸾歌已将晏帝伤了,便也也不在这同隐卫纠缠,抽身跳出窗外。
“他还有同伙,给朕追!”
“陛下,臣妾先给您包扎下。”
阮横秋对皇宫的结构了如指掌,不一会儿便将那些追来的隐卫甩掉了。
“晏帝应该不会为难我姐姐吧。”
御花园的假山中,鸾歌将一身夜行衣脱下,露出了里面宫女的衣裙。将高束的发髻拆下,想用一支发钗挽起,此处没有铜镜鸾歌反手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啧,你怎么手还是这么笨?”阮横秋说着想从鸾歌手中取过发钗帮她绾发,却被鸾歌躲开了。
“这点小事用不着小王爷亲自来了。”鸾歌说着用发钗随手绕了两下固定住,便要往假山外走。
阮横秋也不恼,他伸手将那发钗抽走,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你这是做什么?”鸾歌回头瞪了他一眼。
阮横秋耸了耸肩,倒也没在乎鸾歌在生气。
“头发挽成这样也不怕出去被人看见笑话你?”
“又不给你丢脸。”
发钗落在阮横秋手里鸾歌也没办法,只好转过身来让他帮自己挽发。
“这样才乖。”
鸾歌的发丝没有那么柔软,带着淡淡幽香扫过阮横秋的掌心,发丝被挽起露出了白皙的脖颈,晃了他的心神。
“你好没好,我还要回去找姐姐。”
晏帝的右肩受了伤,羽宁将宫中处理外伤的药取来。
“陛下,臣妾帮您先简单处理下可好?”
盛放蛊虫的小瓶和那些药瓶放在了一起,那蛊虫喜血腥味,羽宁将那瓶口打开,不多时一条指甲那么大的乳白色小虫从白瓷瓶中爬了出来,向着晏帝的伤口爬去。
“美人今晚受惊了,朕定抓住那贼人。”晏帝拍了拍羽宁的手背,以示安慰。
“陛下平安无事才是臣妾最大的安慰。”羽宁说着粉红的薄唇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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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蛊虫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