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点点头,问道:“大师兄呢?”冷雪芬道:“楚大哥点了表哥睡穴,自然也睡熟了。maxreader”
燕儿道:“你们那就用不着躲在房里了,还是到外面来练‘锁云手’吧,学会了三招,就可以再学三招了。”
宇文兰点头道:“冷姐姐,燕儿说得不错,外面地方大,我们就到外面去练吧!”
两位姑娘轻手轻脚的走出房来,又轻轻掩上了房门,三个人就在小天井中各自练习三招手法。这下三人全心全意浸淫在三招手法之中,一直练到天色大亮,越练越纯熟,也越觉得变化精奥,谁都不肯停手。
就在此时,突见一条人影,迅快的从房中掠出,大声道:“你们快点停止,上官兄弟不见了。”
这说话的正是楚子奇。三人听得一惊,立时停下手来。
宇文兰道:“楚大哥,你说什么?”
只见楚子奇一脸俱是惊怒之色,说道:“上官兄弟好端端睡在床上的人,我运功醒来,睁眼一瞧,床上已经没有上官兄弟的影子了。”
“啊!”冷雪芬惊啊道:“表哥那会到那里去了呢?会不会……被人掳走了?”
楚子奇哼道:“这人乘我运功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上官兄弟掳走,一身功力就十分可观了。”
宇文兰急道:“会不会……是……”
燕儿道:“宇文姐姐,你说会是谁呢?”
宇文兰唉了一声道:“我是说……会不会是我爹呢?”
冷雪芬道:“宇文姐姐,我想也是他了,方才他输给了燕儿,心有不甘,所以暗中把表哥掳走了。”
宇文兰道:“我去找爹……”转身欲走。
燕儿道:“宇文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楚子奇道:“你们且慢。”一面朝宇文兰道:“小妹子,你是宇文教主的女儿,知父莫若女,宇文教主一向言出如山,他既然输给了燕儿,说走就走,决不会再回头来偷偷的掳人的。”
宇文兰道:“那会是什么人把他掳去的呢?”
楚子奇道:“奇怪也在这里,我就坐在床前不远,虽然正在运功,但只要有人进入十丈之内,心头一定会有警兆;但方才不但有人潜入,而且从我身边把人抱着走过,再从后窗出去,我竟然会一点感应也没有,像这样高身手的人,只怕宇文教主也未必能办到……”
冷雪芬迟疑的道:“楚大哥,会不会是师父呢?”
楚子奇微微摇头道:“玄衣圣母的武功和宇文教主只在伯仲之间,我看也不会是她。”
燕儿忽然道:“楚大哥,那会不会就是在我耳朵里细声说话的人呢?他明明是帮我们的,怎么会把大师哥掳走了呢?”
这话听得楚子奇心头突然一动,说道:“你们站在这里。”话声未落,人已迅快时掠起,朝左首一间小屋房门口飞射过去,脚尖堪堪点落,右手已经推上木门。
那扇木门只是虚掩着,应手而启,楚子奇一个人像旋风一般,掠入屋中,目光一转,屋内空空如也,除了一张破床,一条棉絮,那有人影?
楚子奇哼了一声,又像旋风一般,一下飞身而出。燕儿急着问道:“楚大哥,那老道士不在房中吗?”
楚子奇铁青着脸色哼道:“果然是他,咱们都被他骗过去了。”
宇文兰道:“这老杂毛可恶极了,昨晚还装聋作哑,走,楚大哥,咱们分头追!”
话刚说完,只听一阵重浊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大家举目看去,那从前进走进来的不是那个又聋又驼的老道士,还有谁来?
那驼背老者望望众人,忽然咧嘴笑道:“四位施主起来的早啊!老道士上了年纪,天没亮就醒啦!顺便到山上去走走,活动筋骨,没想到和四位施主一起来的那位施主,昨晚来的时候,还躺着不能动,一个晚上就好得这么快,独个儿坐着看日出了。”
楚子奇心中一动,问道:“老道长看到我兄弟了,他在那里?”
驼背老道道:“这位施主,你说什么?老道耳朵不大方便,你要说得响些,老道才听得到。”
燕儿走到他身边,附着耳朵大声说道:“你看到我大师哥在那里?”
驼背老道指指楚子奇道:“就是他的兄弟,不会错。”
燕儿还是附着他耳朵大声道:“你在那里看到的?”
驼背老道伸手朝上指指,说道:“就在小山顶上,从这里出去,向左拐,那条小路上去,那里有块大石崖,他兄弟就坐在大石崖上晒太阳……”
他话声还没说完,四个人像一阵风般往外飞掠出去。
出了小庙,左首果然有一条羊肠小径,盘曲而上,山并不高,山径也并不陡,楚子奇一马当先,其余三人也展开脚程,一路轻蹬巧纵,不消一会,就登上山顶,东首果然有一方大石崖,崖上果然有一个人面向东方盘膝而坐。
那不是上官平还是谁?他躺在床上,明明光着身子没穿衣衫,(连内衣裤都脱下来交给杜东藩、祝南山去烤火的)此时都已穿在身上了。
宇文兰跟在楚子奇身后,看到上官平不觉心头一喜,就大声叫道:“上……”
楚子奇急忙伸手朝身后摇了摇,禁止她叫喊。
宇文兰连第二个“官”字都没叫出口,就缩住了。
楚子奇回身道:“看样子上官兄弟正在运功紧要关头,我们不可去惊动他,就在这里坐下来等一会吧!”
冷雪芬只要看到他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说道:“宇文姐姐,楚大哥说得对,我们就在这里坐下等他,也算是给他护法了。”
大家就在山顶草地上坐了下来。宇文兰道:“他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的呢?好像他伤势好得多了。”
燕儿道:“这还用说,一定是那个在我耳朵里说话的老人家把大师哥抱来的了,他老人家是有大本领的人,自然很快就把大师哥的伤治好了。”
楚子奇道:“你们三个人在小天井里练武,可曾见到那个驼背老道走出去吗?”
宇文兰道:“没有,我们三个人分开来练习,小天井地方又不大,并没见他走去呀!”
冷雪芬道:“嗯,要是有人走出去,我们一定会看见的。”
“这就是了。”楚子奇笑了笑道:“我早就怀疑他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果然是他!”
冷雪芬道:“楚大哥是说表哥是那老道士抱出来的?”
楚子奇点头道:“不错,不但上官兄弟是他抱出来的,就是在我耳边细声说话的也就是他。”
燕儿不信道:“那道士又聋又驼,连路都走不动,会是大本领的人?”
楚子奇道:“燕儿,江湖上尽多高人,岂可以貌取人,你想,你们三个人都没看他出去,他却在我们找不到上官兄弟的时候,从庙外走进来,还告诉我们上官兄弟在山上,他驼着背,连走路都十分吃力,天还没亮,到山上去做什么?明明是他给上官兄弟疗伤,要上官兄弟一个人在这里练功,他怕我们发现上官兄弟失踪,要到处去找,才赶着回来告诉我们的,你说不是他是谁?”
燕儿点头道:“楚大哥这么一说,看来果然是他了。”他不觉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
“这就好了,等大师哥运功完毕,我们下山去,就可以找到他了,这会不会失之交臂了。”
楚子奇笑道:“等我们下去,只怕他早已走了。”
燕儿道:“他不是就住在庙里吗?”
楚子奇道:“他行藏已露,怎么还会不走?”
燕儿失望的道:“这么说,我们还是失之交臂了。”
只听耳朵里又有细声在说话了:“小娃儿,你方才使出‘抑浊扬清’那姿势和宇文靖比划的时候,老道已经分了二十年功力给你,你自己练上三十年都还练不到,老道不是已经把一招绝活传给你了吗?怎么会失之交臂?不过,你可记着,这一招功夫,不到紧要关头,不可随便出手。”
燕儿听得大喜过望,大声叫道:“老道长,谢谢你老人家?”
宇文兰道:“你说什么?”
燕儿眉飞色舞的道:“刚才是老道长在耳朵里和我说,他老人家说:方才我和宇文教主比划的时候,他传给我了二十年功力,还有那招叫‘抑浊扬清’也传给我了。”
宇文兰道:“你使出来给我们瞧瞧看。”
燕儿摇头道:“老道长说的,这一招不到紧要关头,不准随便出手。”
楚子奇惊异的道:“抑浊扬清?那是昔年托塔天王的旷世奇学,燕儿你的福缘可真不小!”说到这里,忽然咦道:“这么说,这位老道长,莫非就是昔年托塔天王王道长?”忽然目注山下,轻咦一声道:“有人来了!”倏地站起身来。
宇文兰、冷雪芬、燕儿三人也立即站了起来。
这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但听一声洪笑,一道人影已经飞上山顶,目光一动,大声道:
“在这里了。”邻着话声,要待朝上官平掠去。
楚子奇身形一闪,就拦在他面前,说道:“阁下站住。”
来的是个矮胖老头,头戴一顶朱红珊瑚顶西瓜皮帽,穿一件紫红团花长袍,凸着一个大肚子,一张白净扁圆脸,两撇往下垂的花白眉毛,分得很开,两眼眯成一线,还留了疏朗朗三绺长须,看去很像戏台上跳天官赐福的天官。
此时手中翡翠嘴、紫铜烟斗的早烟管一指,呵呵笑道:“果然是你们把上官掌门人掳来了,还不快让开。”口中说着,右掌竖立已经迅快的推出。
楚子奇道:“你说什么?”同样右掌一伸,朝前推出。
两人手臂交击,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不见一点风声,但两人上身都不自禁的晃动了一下。
矮胖老者目芒飞闪,呵呵大笑道:“好得很。”右手一收再发,依然朝前推来。
楚子奇暗暗吃惊,忖道:“这人一耳内功竟有如此深厚!”口中微哂,又举掌迎出。
这回两人都加强了力道,双掌乍接,蓬然有声,依然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被震后退。
燕儿一下跃了上去,说道:“老朋友,你还记得否,咱们在泰山脚下的小酒店动过手,原来你是朝阳教的人。”
正说之间,山顶上又陆续走上来四五个人,当前一个是一身文士装束的紫衫老者,后面紧邻着是一个一身紫衣,面蒙紫纱的女子和两个一身白衣少女。
矮胖老者怒声道:“谁说老夫是魔教的人?”
燕儿道:“你们不是朝阳教的人,干嘛要跟踪我们来?”
矮胖老者道:“老夫听说上官掌门人落在尔等手里,现在果然不假。”
燕儿笑道:“你知道上官掌门人是我什么人?”
矮胖老者道:“是你什么人?”
燕儿道:“他是我大师哥。”
刚说到这里,那紫衫老人叫道:“大师兄,咱们还是先问问清楚,不可鲁莽出手。”
此人话声出口,矮胖老者果然敛手而退。
紫衫老人朝楚子奇拱拱手道:“在下修潜夫,是风闻上官掌门人被人所掳,才赶来救援的,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楚子奇身为七星会会主,自然听说过修罗门主修潜夫之名,慌忙抱拳道:“原来是修罗门主,在下楚子奇,上官兄弟负伤之后,正在运功之中,在下不知是修门主驾到,诸多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修罗门主大笑道:“兄弟久闻楚会主大名,今天才得识荆。”回头朝矮胖老者笑道:
“大师兄,这位就是七星会楚会主。”一面又指指矮胖老者,说道:“他是敝师兄闻子贤。”
楚子奇朗笑一声,抱拳道:“矮弥勒名动江湖,在下闻名久矣。”
矮弥勒洪笑道:“楚会主果然名不虚传,好精纯的功力,老朽平日也颇恃掌力,方才差点就接不下来了。”
燕儿在旁道:“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咯!”
修罗门主道:“这位小兄弟是……”
楚子奇道:“他叫燕儿,是上官兄弟的小师弟。”一面又介绍宇文兰、冷雪芬二人。
修罗门主也一指紫衣少女说道:“她是修某义女祝茜茜。”
燕儿朝矮弥勒问道:“老朋友,你们怎会找到这里来的呢?”
矮弥勒就把上官平在四女庙替杜东藩、祝南山解了朝阳教的迷失散,使祝茜茜父女重逢,说要回泰山去,门主和自己因朝阳教主和玄女门玄衣圣母俱在泰山附近,万一遇上了,怕他们人单势孤,才一路跟了下来。不料昨晚上官平忽然失踪,直到今天清晨,遇上杜、祝二人,据告上官平遭人劫持,可能就在附近,大家这就分头搜索,果然在这里遇上了。
宇文兰听得气道:“又是他们,下次给我遇上,看我饶他们才怪。”
楚子奇道:“真想不到堂堂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和石敢当祝南山,竟会是如此卑鄙无耻小人。”
修罗门主诧异的道:“不知杜掌门人和祝老哥,那里开罪了楚会主?”
燕儿抢着道:“他们在酒楼上,暗使手脚,在酒中下了散功药,还约了关洛龙虎狗向大师哥动手,后来又把大师哥挟持到山下小庙里,逼着大师哥交出内功口诀,我们再迟一步,大师哥只怕被祝南山这老狗活埋了呢!”
修罗门主听得一怔,说道:“他们竟会是这种人!”
矮弥勒道:“上官小兄弟还替他们解去了身上迷药,当真是忘恩负义之徒。”
燕儿道:“他们是跟宇文教主一起走的,明明就是朝阳教的人,大师哥还给他们服解药,不是白糟遢了两颗解药。”
祝茜茜听说爹如此无情,不觉双手掩面,嘤嘤哭泣起来。
修罗门主道:“孩子,你爹为人如此无义,也难怪你伤心,那你就不用回祝家庄去了。”
祝茜茜咽声道:“女儿从此再不去祝家庄了。”
燕儿吐着舌头,说道:“原来这位祝姐姐,就是祝……他的女儿,我方才是无心的。”
祝茜茜道:“我爹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只是心里感到难过,我不会怪你的。”
正说之间,上官平已运功完毕,站起身来。
楚子奇喜道:“上官兄弟,你伤势是不是全好了?”
上官平刚转过身来,宇文兰、冷雪芬和燕儿三条人影已然翩然掠了过去,落到他身边。
宇文兰喜声叫道:“上官平,你伤真的好了吗?”
冷雪芬只叫了声:“表哥。”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只是望着他直瞧。
燕儿却一把拉住了上官平的手,说道:“大师哥,你看大家都来了呢!”
上官平朝宇文兰、冷雪芬含笑道:“宇文姑娘、表妹,我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们。”一面朝楚子奇走了过来,说道:“楚大哥,是你救了小弟一命。”
楚子奇想起自己两次口哺他真气,脸上不禁一热,连忙笑道:“只要好了就好。”
上官平接着又朝修罗门主、矮弥勒拱着手道:“修门主、老丈也来了。”
刚说到这里,祝茜茜已经走了过来,突然双膝一曲,跪拜下去,流泪道:“上官掌门人,爹做错了事,对不起你,我给你赔罪。”
上官平吃了一惊,慌忙闪开,说道:“祝姑娘快不可如此,快快请起。”
祝茜茜道:“你是掌门人,我是泰山门下,替爹赔罪,也是应该的了。”说着,才盈盈站起。
楚子奇道:“修门主,上官兄弟,大家还是到山下小庙里去谈吧!”
一行人簇拥着上官平,回到小庙,好在大殿前面有三级石阶,大家吹去灰尘,就围着坐下。
燕儿一个人匆匆往后进奔了进去,但很快就退出来了。
楚子奇含笑问道:“老道长不在了是不是?”
燕儿点点头道:“他老人家果然走了。”
他傍着上官平身边坐下,问道:“大师哥,你还没说怎么会到山顶去练功的呢?”
上官平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没大亮,我就坐在大石崖上了,只觉‘百会穴’上有一股热流,像醍醐灌顶,流向全身。”
上官平语音一顿,接道:“此时听见耳朵里有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你服了东海的紫灵丹,又经那娃儿两次口哺真气,助你打通十二经络,就是最重的伤势也应该好了,只是那娃儿一直点着你睡穴,阻碍了你自己引导真气疗伤,所以老道把你弄出来,让你好自己运气行动,你快把老道注入你体内的真气,以你平日运气的方法运行一周天。’我依他所说,运起气来,果然伤势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只是这位细声说话的老前辈注入的真气,滚烫无比,而且力量极大,几乎不受控制,要用出十二成力道,才能勉强把它推动,运行全身,等我运行到一周天,那细声又在我耳朵里响起:‘小子,便宜了你,老道注入你体内的真气,也不用再收回,此时太阳快出来了,你练你的紫气神功吧,老道留在你体内这股真气,你自己不知要勤修苦练多少年呢!’话声倏住,按在我头上的手掌也离开了,但他手掌按在我‘百会穴’上,内力源源输入之时,只是力量很大,还能引导着它运行全身,他手掌这一离开,这股力道就变成脱缰的野马,到处流窜,越是无法控制,我不敢开口说话,问问他老人家名号,只是运用全力,运起‘紫气神功’,直到刚才,才把这股内力化去。”
楚子奇看他脸上、眉宇之间,果然紫气氤氲,分明因祸得福,内功精进甚多,想必是那老道士贯注给他的了,一面含笑道:“上官兄弟,恭喜你不但伤势好了,内功也百尺竿头,又进了一大步呢!”
燕儿偏头问道:“大师哥,这么说,你没有看到那老道长了。”
“没有。”上官平道:“他站在我身后,我如何看得见?”
燕儿道:“这位老道长还帮我一招就打败了宇文教主,他老人家也传了我二十年功力,和一招手法,楚大哥说,这招手法天下无人能敌,叫做‘抑浊扬清’……”
“抑浊扬清!”修罗门主惊奇道:“那是昔年托塔天王的‘擎天三式’之一,小兄弟,你这份福缘,就非同小可!”
冷雪芬道:“燕儿,你这样说的没头没脑的,你大师哥怎么听得懂?要说就该从头至尾的说一遍。”
燕儿望着她,问道:“要从我们进来说起吗?”
冷雪芬道:“你大师哥一直昏迷不醒,经过情形,没人告诉他,怎么会知道呢?”
燕儿笑道:“对,那就由我来说吧!”
他就从上官平如何被杜东藩、祝南山暗下散功毒药,如何被向成龙“破天掌”击中胸口,还点残了四肢穴道,由杜、祝两人挟持到小庙里来,祝南山如何逼着要大师哥说出“紫气神功”口诀,还点了两处五阴脉,大师哥昏过去了,他又用冷水淋头,正好楚大哥带着自己等人,经过庙外,如何由楚大哥把大师哥救下,并替大师哥脱下湿衣,要杜、祝两人烤火,楚大哥两次无法把真气输入,后来听到有人在耳朵里面细声说话,教他用口哺真气,才替大师哥打通十二经络,自己奉命守在小天井里,如何一招就制住了黑白双扇聂大器,后来听了细声说的话,摆出一招“抑浊扬清”,果然把宇文教主震退了一步。
燕儿又继续叙述,后来楚大哥在运功之时,大师哥忽然失踪,经驼背老道士指点,寻到山上,果然看到大师哥面向东方运功,详细说了一遍。
尤其说到他和聂大器和宇文靖比招,更是得意非凡,比手划脚,说得更是不厌其详。
上官平道:“原来还发生了这许多事。”
燕儿道:“只可惜我没把杜东藩和祝……南山两人留下,宇文姐姐还怪我呢!”
修罗门主沉吟道:“小兄弟,那在你耳朵里细声说话的,就是住在这里的驼背老道士了?”
燕儿点着头道:“楚大哥说的,一定是他老人家了。哦,修门主,你叫我燕儿就好,楚大哥、大师哥、宇文姐姐、冷姐姐,他们都叫我燕儿的。”
修罗门主点点头,含笑说了个“好”,接着沉吟道:“这么说,这位老道长莫非就是昔年托塔天王王道长了?”
“哈哈!”矮弥勒大笑道:“不是他,谁能在宇文靖眼皮底下,连人影也没见,就把他一招震退?这份功力,普天之下,还能找得出第二个人来?”
楚子奇却朝修罗门主拱拱手道:“难得今天能和修门主相遇,这也是机缘凑巧,目前整个武林中,被朝阳教、玄女门两股势力所弥漫,各大门派之中,也已有不少人蒙受其害,这两股邪恶势力,如果任他蔓延,后果将不堪设想,在下已约了几个门派,在陈留聚会,商讨此事,修门主如能莅会,咱们就又多了一份实力,不知修门主意下如何?”
修罗门主一手捻须,爽朗的笑道:“日前在四女庙,上官掌门人救醒少林能远大师和西岳派掌门人夫妇,曾说解药系楚会主所赐,兄弟就以未识荆州为憾,兄弟此次远来,原是想找宇文靖了断昔年一场过节,既然楚会主有陈留之会,敝门自然非参加不可。”
楚子奇听得大喜,说道:“如此太好了,我们这就上路吧!”
一路上,宇文兰、冷雪芬和祝茜茜三位姑娘家越说越投机,祝茜茜才知道两人一个是宇文教主的女儿,一个是玄衣圣母的徒弟,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她们两个怎会和对抗朝阳教、玄女门的楚子奇走成一路?这话她当然不会问出口来。
本来大家还你叫她宇文姐姐,她叫你冷姐姐、祝姐姐的,后来是祝茜茜提议,这样叫起来不方便,不如排排年纪,结成姐妹的好。
宇文兰、冷雪芬自然立表同意,三人这一排年龄,宇文兰和祝茜茜同年,同是二十岁,只是宇文兰大了祝茜茜三个月,成了大姐姐,祝茜茜是二姐,冷雪芬十九岁是三妹。
燕儿听了笑道:“从现在起,我是不是也叫你们大姐、二姐、三姐了?”
宇文兰道:“你自然要这样叫了。”
燕儿道:“二姐,你还不知道,大姐和三姐和大师哥还是亲戚呢!”
祝茜茜道:“三妹是掌门人的表妹,大姐和掌门人是什么亲戚,我就不知道了。”
燕儿道:“从前大师哥叫大姐姑姑的。”
宇文兰给她说得粉脸一红,叱道:“小鬼头,你讨打?”
燕儿道:“难道大师哥还没叫过你姑姑?”
祝茜茜笑道:“大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宇文兰赧然道:“你听他乱说。”
冷雪芬道:“事情是这样,大姐那时候改扮了一个老婆婆,表哥就叫她姑姑了。”
祝茜茜现在明白了,宇文兰、冷雪芬,一个甘愿背叛她父亲,一个甘愿背叛她师门,原来都是为了上官平,再想到自己,还不是也是为了上官平才离开祝家庄的。
陈留是黄河南岸的一个大县,东通山东、江苏,西接开封。因为开封是北宋故都,旧称汴京,商业发达,陈留和开封邻近,沾了汴京的光,城中商市也相当鼎盛。
楚子奇领着一行人却没进城,朝城南一座小山冈脚下行去。
现在大家已可感觉到渐渐进入了七星会的势力范围,不论是在田里工作的,和在路行走的人,虽然没和楚子奇打招呼,也许这是楚子奇嘱咐过他们,平常见到他不用招呼,但大家看得出来,这些人就算没和楚子奇招呼,但脸上却不期而然的流露出对楚子奇的恭敬之色。
等到行小山麓,就更明显了,一路上走的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背上、腰间都有兵刃,两边大树林中,不时可见青衣劲装汉子,在林内伺立。
小山北麓,矗立着座山庄,一行人还没走近,只见两扇大门徐徐开启,迎出一个身穿火红道袍的道人和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女子,一齐迎了出来。
上官平认识那火红道袍的道人,是七星会朱雀堂堂主南离生。
两人一直迎着众人走近,南离生打了个稽首道:“属下朱雀堂南离生、玄武堂卓剑兰参见会主。”
楚子奇含笑道:“南道兄、卓堂主不可多礼。”一面朝修罗门主、矮弥勒等人引介道:
“这是敝会朱雀堂主南离生南道兄、这是玄武堂主卓剑兰卓姑娘。”
一面又给两人介绍了修罗门主、矮弥勒、上官平等人,双方各自说着久仰的话。
卓剑兰约莫二十五六岁,生得一张瓜脸,新月般柳眉,灵活的大眼睛,模样极为俊俏,目光一转,朝三位姑娘娇笑道:“小妹前些日子,早就听说有两位姑娘要和上官掌门人一起到敝会来作客,小妹特地要他们腾出四个房间来,这回正好来了三位姑娘,倒像小妹未卜先知呢!”
大家走近山庄,只见门楼上有四方水磨青砖镌刻的横客“七星曜户”四字。敢情这里是七星会的总舵了。
一行人由楚子奇、南离生、卓剑兰三人陪同,穿行过大天井,还没进入大厅。
卓剑兰道:“启禀会主,这时候快晌午了,大家大概还没用膳吧?属下已经吩咐厨下准备了一席酒菜,会主还是请贵宾们到书房里坐吧!”
楚子奇含笑道:“卓堂主真是想得周到。”
卓剑兰粉颊微红,说道:“属下兼领总管,这是属下份内的事。”
楚子奇抬手道:“修门主、闻大侠、上官兄弟,那就请书房里坐吧!”
卓剑兰抢在前面领路,出了东首一道腰门,循着回廊又经过两处院落,跨出一道月洞门,那是一处小有花木之胜的花圃,一排三间精舍,朱檐书栋,曲槛雕窗,极为清幽。
两名青衣使女早已鹄立阶前,看到楚子奇陪同众人走来,慌忙裣衽道:“小婢叩见会主和诸位贵宾。”
书房共有三间,中间是一间宽敞的客室,东首一间是真正的书房,四壁图书,琳琅满目,西首一间,则是膳室。
楚子奇把大家让入客室,落座之后,两名青衣使女送上香茗。
上官平笑道:“楚大哥,这里那像是江湖帮会的总舵,倒像是官宦富豪的宅第呢!”
楚子奇笑道:“这里本来就是一个缙绅的别业,废置已久,因是卓堂主的姻亲,由卓堂主去借来的。”
正说之间,西首一道月洞门,紫绒门帘徐徐分两边搴开,两名使女在门口躬身道:“启禀会主,可以请贵宾入席了。”
楚子奇就抬手道:“修门主、闻老哥、上官兄弟、三位小妹子、小兄弟,请入席了。”
矮弥勒大笑道:“看来咱们这贵宾是当定了,楚会主真是好客得很。”
一行人由楚子奇、南离生、卓剑兰作陪,进入四首餐室,果见中间一张大圆台上牙箸银盏,酒菜罗列。
楚子奇要修罗门主和矮弥勒坐了上首,修罗门主还待谦让。
矮弥勒笑道:“这里论年纪也是咱们两个最长了,门主还和谁客气?快坐下来才是。”
修罗门主笑道:“大师兄就是这样直率。”
矮弥勒道:“这里都是自己人,繁文褥节都可以免了,喝酒才是正经。”
这话听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尖声道:“对,你们不喝,我老人家可不客气了。”
大家听得不由一怔,就在这一瞬间,只见酒席上首已经坐了一个人,一手拿起银壶斟了一杯,一口喝干,一手拿起牙箸夹了一块熏肚住口中送去,左手又斟了一杯酒,迅快的又倒入口中,大家还连人影还没看清,他已两杯下肚,嘻的笑出声来,尖声说道:“你们怎么还不坐下来?这酒不错!”
上官平、燕儿同时喜得叫出:“老哥哥!”
原来这坐在上首喝酒的正是再不稀。上官平一面朝修罗门主、矮弥勒道:“这位是老哥哥……”
再不稀摇着手,嘻的笑道:“老哥哥认识他们,还用你来介绍,老实说,老哥哥看到他们的时候,比你还小得多呢,现在不谈这些,大家快坐下来,喝了酒再说。”
修罗门主和矮弥勒眼看再不稀最多不过六十出头,口气居然如此托大;但光凭他方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当着这许多人,却没人看到他如何进来,就坐在上首喝酒,这份身手,就不知高出自己师兄弟多少。
大家依次入席,两名青衣使女就该执壶斟酒,但再不稀左手执着一把银壶,自斟自酌,杯到酒干,兀自不放,另一个使女只好进去又装了一把银壶走入。
再不稀等她走出,就招招手道:“姑娘,来、来,小老儿这一壶已经没酒啦,你这壶给小老儿,你再去装一壶吧!”
那使女只好把装满了酒的银壶送到他面前,取过空壶,回身退下。
这时一名青衣使女执银壶,已替大家面前斟满了酒。
楚子奇站起身道:“老前辈光临,晚辈敬以水酒,敬你老一杯。”
再不稀连连摇手道:“慢来、慢来,你师父和小老儿只见过一次面,不能算是朋友,你不用叫我老前辈,小老儿是上官小兄弟的老哥哥,你也叫我老哥哥好了,还有,喝酒要讲究喝个痛快,你敬来、我敬去,多没意思,你们就当小老儿没坐在这里,让我一个人痛痛快快的喝一顿,千万不可敬酒。”说到这里,那另一个使女刚装了一壶酒走出,他又招着手道:
“姑娘来得正好,小老儿这一壶又没酒了。”
那使女只好把酒壶送上,取过空壶退下去装酒。
楚子奇听得心中暗暗好笑,忖道:“你知道我师父是谁?”一面举杯一饮而尽,拱手道:
“老哥哥吩咐,在下不敢不从命?原来老哥哥还认识家师?”
“嘻嘻!”再不稀道:“小老儿只见过一次,认是认识,可说不上交情。”
楚子奇心道:“你连我来历都不知道,怎会见过师父?”
忽然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道:“女娃儿,你可是不相信?告诉你,那是三十年前,我小老儿在东海海边和你两个师父相遇,我不相信东海三仙有些什么门道,从你二师父身边经过,顺手摸走他一个小玉瓶,差点被他锁云手拂中,幸亏小老儿避得快,才算没事,你二师父当时就说:这瓶紫灵丹就奉送阁下,代我济世也好。你不信回去问问你二师父,可有此事?”
楚子奇听得大吃一惊,心想:“不知他究是什么人?这话大概不会假的了。”
矮弥勒笑道:“楚会主叫你老哥哥,咱们师兄弟该叫你什么呢?”
再不稀望着他嘻嘻直笑,说道:“你们两个自然也叫我老哥哥了,嗨,咱们可是老交情了,那年小老儿去看你们师父,其实你们师父也叫我老哥哥的……”
修罗门主听得脸色微变,这也难怪,你年龄不过和大师兄(矮弥勒)相仿,这话岂不太离谱了?
再不稀可不去理他,接着道:“那天,你(矮弥勒)正好在练修罗七剑,你师父指着小老儿说:贤儿,你来见过这位师伯,以后可要师伯多多指点,小老儿忙道:‘我喜欢人家叫我老哥哥,小娃儿,你也叫我老哥哥好了。’嘻嘻,你红着一张小脸,就是不敢叫,小老儿看得就生气,大骂你师父,把好好一个孩子教得楞头楞脑的,你真不配当一门之主……”
他话还没说完,矮弥勒一脸俱是惊讶之色,忽然离座站起,扑的拜了下去,说道:“你老人家果然就是戴师伯……”
修罗门主听得大吃一惊,也急忙站起,正待拜了下去。
再不稀连连摇手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什么师伯?老哥哥。我是怕你们不相信,咱们是多年前的老朋友,才把这段话说出来的,你们叫我老哥哥,咱们还是朋友,如果再叫我师伯,我就不认识你们。”
矮弥勒已经由上官平一把拉了过来,说道:“老哥哥喜欢人家叫他老哥哥,你就叫他老哥哥好了。”
燕儿接口道:“是啊,老哥哥和我师父是老朋友,我不是也叫他老哥哥吗?”
矮弥勒大笑道:“好,好,晚辈就叫你老哥哥。”
“对了!”再不稀高兴的道:“小老儿早就知道你是个好兄弟,嘻嘻,你师弟就是当了门主,才有股酸味。”
修罗门主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抱拳道:“晚辈也跟着大师兄叫你老哥哥就是了。”
再不稀道:“不但你叫我老哥哥,连你那干女儿,也只要叫我老哥哥就好了。”说到这里,不觉嘻嘻一笑道:“反正大家都叫我老哥哥就是了,来、来,大家喝酒。”一面招着手道:“姑娘,小老儿这一壶又没酒了。”
那另一个青衣使女只是跑来跑去的给他装酒。
上官平道:“楚大哥,老哥哥酒喝得快,你还是叫她们送一坛酒来,让老哥哥自己动手,别叫这位姑娘跑来跑去的添酒了。”
“对极!”再不稀连连点头道:“小兄弟说得一点没错,像这样一壶一壶的添,小姑娘跑酸了腿,老哥哥还喝得不过瘾呢!”
楚子奇回头道:“好,你们快送一坛陈年好酒来。”
两名使女答应一声,匆匆走去,不多一会,果然捧着一大坛酒走入,放到再不稀身边。
这时只见一名青衣劲装汉子匆匆走入,垂手道:“启禀堂主,外面来了一个姓杨的老人和一个姑娘,要见会主。”
再不稀刚好一掌劈开酒坛上的泥封,用大碗倒了一碗,正待要喝,闻言忙道:“小老儿差点忘了,杨老头祖孙是和小老儿一起来的,小老儿半路上酒瘾发了,就先赶来了,会主兄弟快叫人领他们进来。”
南离生连忙站起身道:“属下出去。”
楚子奇点点头,南离生就随着劲装汉子往外行去。
不多一会,南离生引着杨老爹和一个身穿布裤的少女走入。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再不稀正好捧着一大碗酒,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了下去,砸砸舌头,嘻的笑道:“小兄弟,你给大家介绍介绍,老哥哥这时候没空。”他又自顾自的倒起酒来。
上官平站起身道:“这是七星会主楚子奇楚大哥,这位杨老爹,就是在泰山脚下开小酒店,小弟只知他姓柳,是昔年大大有名的老英雄……”
再不稀倒满了一大碗酒,接口道:“现在说出来没关系,他就是二十年前的一掌开天柳五爷。”
楚子奇连忙拱手道:“在下久仰老英雄大名,快快请坐。”
两名使女不待吩咐已经在上官平上首和冷雪芬下首各加了一把椅子。大家落座之后,上官平又给修罗门主等人,一一介绍了,接着又道:“这位柳姑娘,芳名凤儿,奉柳前辈之命,两年前就潜入朝阳教……”
宇文兰啊了一声道:“难怪我好面熟!”
凤儿随着柳老爹入内,因室中人多,没看清楚每个人的面孔,此时经宇文兰一说,不觉怔得一怔,惊异的道:“你……不是公主吗?”
楚子奇笑道:“柳姑娘,在咱们这里的人,都是一心一意为维护武林正义而奋斗的人,宇文姑娘是宇文教主的女儿,冷姑娘是玄衣圣母的门下,这叫做人各有志,有的人甘心为虎作伥,有的人唾弃罪恶,选择了光明,这两位姑娘就是唾弃罪恶选择光明的人。”
宇文兰粉脸一红,笑道:“楚大哥真会说话。”
矮弥勒哈哈大笑道:“那天兄弟在小酒店里,就看出柳老哥不是等闲人物,柳老哥还装作的真像。”
柳五含笑道:“兄弟不在江湖走动,已经二十年了,在泰山脚下开小酒店,是别老哥和戴老哥的主意,因为兄弟昔年也很少和江湖上的朋友来往,认识的人不多,就近监视斗姆宫黎佛婆的动静,不料这回却被索无忌找上门去,他不知听谁说的,认出了兄弟的来历,他带来的四个人都被兄弟当场击毙,他负伤逃走,兄弟眼看不能再耽下去,只好带着凤儿离开,途中遇上戴老哥,约兄弟到这来和大家见面。”
矮弥勒问道:“柳老哥说的别老哥是谁?”
柳五道:“别老哥就是东岳派上一代的掌门人别天仁,他当了二十年东岳派掌门人,却从未在江湖上露过脸,因此知道他的人只怕不多。”
再不稀嘻嘻笑道:“知道他的人,全在这里,除了你柳老五、小老儿,还有是上官小兄弟,一个是他徒弟燕儿,普天之下只有四个。”
燕儿道:“还有一个呢,中岳的钟大先生。”
“唔!唔!”再不稀点头道:“钟老儿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大家边谈边吃,这一顿酒,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再不稀已把一坛酒悉数装入肚里,醉眼迷朦,摆着手道:“你们谈你们的,小老儿要找个凉爽的地方去打个盹。”口中说着,人已摇摇晃晃的住外走去。
宇文兰却听到耳边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我的姑奶奶,过上一会,你一个人也好,和姓冷的小妹子两人也好,但不能再多了,你们可得找个借口,到朱砂冈北首林子里等我。”
宇文兰自然听得出这是再不稀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心中方自一动,他要自己和冷雪芬一同到朱砂冈北首的林子里去,想来必有事故,抬目看去,再不稀早已走出书房,朝外行去。
大家由楚子奇、南离生、卓剑兰陪同,回到中间起居室落座,两口使女重新沏上茗茶。
柳五抬目道:“楚会主,老朽带来了一件东西,要请楚会主过目。”说着从大袖中取出一个密封,递了过去。
楚子奇哦了一声,慌忙双手接过,收入大袖之中。
宇文兰坐了一回,就暗暗扯了冷雪芬一下衣角,说道:“三妹,我们出去走走。”
冷雪芬站起身,祝茜茜也跟着站着,走出书房。
祝茜茜就低声问道:“大姐,你要到那里去呢?”
宇文兰道:“你不能去,还是留在书房里吧!”
祝茜茜道:“为什么?”
宇文兰悄声道:“这是方才老哥哥临走时交代的,叫我和三妹出去有事,老哥哥没有说起你,你就不能去了。”
祝茜茜小嘴一噘,说道:“这就是老哥哥偏心咯!”
冷雪芬道:“二姐,老哥哥游戏风尘,不会存什么偏心的,你想,他连表哥、燕儿都不让他们知道,也许人不用去得太多,好姐姐,你不用生气了。”
宇文兰道:“三妹说得不错,老哥哥用传音入密和我说话,还叮嘱我不可让人知道,你如果再和我们一起出去,岂不让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祝茜茜只好点点头道:“好吧!”
宇文兰笑道:“那你快些进去咯,别让他们起疑了。”
祝茜茜只得回身走入,刚到门口,燕儿悄悄迎了出来,低声问道:“二姐,大姐和三姐到那里去了?”
祝茜茜心中突然一动,暗道:“对了,他们有事出去,我何不也和燕儿出去走走?”这就含笑道:“她们说要去庄外走走,我不想去,所以回来了。”
燕儿道:“二姐怎么不早说,我也好跟她们去。”
祝茜茜咭的轻笑道:“大姐就是因为你太顽皮了,才叫我不要告诉你的。”
燕儿道:“她们不要我去,我一个人也会去的。”说完,果然转身就走。
祝茜茜暗暗好笑,连忙叫道:“燕儿。”
燕儿脚下一停,说道:“我只是到庄外去瞧瞧。”
祝茜茜道:“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燕儿道:“二姐不是说不想出去吗?”
祝茜茜道:“你一个人出去,容易惹事。”
燕儿道:“二姐也太小看我了,朝阳教老巢黑龙山庄,我一个人进进出出,不知有多少次,凤姐姐的消息,都是我背出来的,你还怕我一个人走丢了?”
祝茜茜笑道:“好啦,少自吹自擂了,要走,就快些走吧!”
却说宇文兰、冷雪芬两人,匆匆离开书房,一直出了大门,冷雪芬问:“大姐,你知道朱砂冈在那里吗?”
宇文兰道:“糟糕,方才忘了问问卓堂主。”
冷雪芬目光一转,看到阶前站着四名青衣汉子,这就说道:“朱砂冈想来不会太远,问问他们也许知道。”
宇文兰点点头,两人走下石阶,宇文兰就朝站在左首的一名汉子含笑问道:“这位壮士可知朱砂冈在那里吗?”
那汉子自然认识这二位姑娘是今天和会主同来的贵宾,立即躬身施一礼,恭敬的道:
“回姑娘的话,咱们庄后这座小山,就是朱砂冈。”
宇文兰含笑点头道:“多谢你了。”一手拉着冷雪芬的手,盈盈目光略一打量,就娇笑道:“这里稍稍偏东,老哥哥说的北麓,应该还要朝西去才对。”
冷雪芬点点头,宇文兰道:“我们快走。”
二位姑娘手拉手一路奔行,看看快有三里光景,此处已是朱砂冈北麓了,但目光撩过依然不见老哥哥的影子,正待住足。
宇文兰身边就听到再不稀细声说道:“我的姑奶奶,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还不快到树林子里来?”
宇文兰慌忙一拉冷雪芬说道:“老哥哥就在这里,叫我们快进去呢!”
两人身形飘动,宛如乳燕穿林,翩然掠入林中。这回两人都听到了,再不稀尖沙的声音叫道:“还要进来,你们离我老哥哥最少也有十一、二丈呢!”
这是一片山坡间的松林,地势虽然平坦,却也渐渐的往上。两人穿林而入,一直走到十丈远近,才听再不稀的声音在头顶上叫道:“二位小妹子,你们可以上来了。”
两人抬头看去,这里枝柯交叉,极为茂密,看不到再不稀躲在那里?两人不再多问,就依言往上跃起,登上横柯,只听再不稀的声音道:“这两棵松树,是老哥哥给你们找好的位子,你们一人一棵,挑一处可以坐得舒服的地方坐下来,老哥哥就在上面。”
宇文兰仰首问道:“老哥哥,你要我们来做什么呢?”
再不稀道:“你们就在树上休息一会好了。”
宇文兰找到一处勉强可以坐下的交柯之处,倚着树身坐下,说道:“要休息,还用得到这里来?”
冷雪芬跃在她对面的一棵大树横柯上,说道:“老哥哥一定有什么事情,只是他没有和我们说罢了。”
只听再不稀的声音道:“对极、对极,你们耐心等一会就会知道。”
宇文兰仰起头,还是看不到再不稀的人在那里,这就问道:“老哥哥,你在那里呢?”
再不稀道:“老哥哥在替你们把风,把风你懂不懂?譬如有三个小偷,要到大户人家去偷东西,两个进去了,留一个在外面,叫做把风,如果情况不对,他就会喊一声风紧……”
宇文兰道:“我们又不是小偷?”
再不稀嘻嘻一笑道:“我们自然不是小偷,是来捉贼的,小偷来了,老哥哥在上面把风,就会很早发现,可以通知你们呀!”
冷雪芬仰起脸问道:“老哥哥,你是说有人会到这里来?”
“嘻嘻,不是已经来了吗?”再不稀在上面道:“从现在起,你们不可再出声了,不然会把小偷吓跑,我们不是在这里白等了?”
宇文兰问道:“老哥哥,来的是什么人呢?”
再不稀嘻的笑道:“前面四个,一前三后,啊,后面还有……哈,你们后面也跟来了那浑小子和姓祝的女娃儿……你们别再说话了,老哥哥要去通知他们,赶快上树,看来你们不用出手,看他们狗咬狗好了。”
宇文兰、冷雪芬都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但隐身树上,现在已经听到有人踏着地上枯枝的声音,只是声音极为轻微,也来得很快,声音入耳,就有一条人影颠着脚尖闪了过来。
这人宇文兰认得,他正是无形杀手索无忌,心中暗暗哦了一声,付道:“他敢情是跟着柳老爹来的了。”
索无忌是老江湖,他比狐狸还精,才到得树下,一双小眼睛,就迅疾的向四周仔细的打量,忽然抬头向上面望来。
再不稀替她们选的两棵大树,枝柯交叉,极为茂密,一棵树上隐藏一个人,他如果不跃上树来,面对面,是绝对看不到人的。
索无忌打量了一阵,敢情瞧不到什么,就背负着手,站停下来。这时右首数丈外,也有人践踏枯枝的声音。
索无忌忽然身形一伏,嘬口发出吱吱两声轻叫,他学的是地鼠的声音,如果不知是他发出来的,真还当作地鼠呢!
他这里发出地鼠的叫声,数丈外也响起了吱吱两声,接着但见人影闪动,有三个人迅疾窜了过来。
宇文兰看到三人,几乎恨不得飞身下去,让小白每人咬他们一口,原来这窜进来的三人,就是关洛龙虎狗向成龙、风从虎和苟啸天。
向成龙拱拱手道:“索老哥,那姓柳的老头呢?”
他果然跟着柳老爹祖孙来的。
索无忌道:“柳五和他孙女已经进入前面一座庄院去了。”
向成龙道:“只要知道他的下落就好,难道还怕他飞上天去?”
风从虎道:“索老哥可知道庄院住的是什么人吗?”
索无忌微微摇头道:“兄弟还没摸清楚……”话声末落,忽然摆了摆手道:“有人来了,快闪开。”
这四人果然身手矫捷,索无忌话甫出口,四人身形一晃,业已分向四处闪开,伏了下去。
就在他们堪堪隐住身形,但听嘶的一声,刚才他们立身之处,已经多了两个面目冷森的灰衣人。
这两人只有冷雪芬分得出来,他们是阴谷门下四天的老三姬天发和老四罗天义。
姬天发鼻子向空嗅了嗅,就冷然道:“什么人除躲躲藏藏的,还不给老夫出来?”
他果然厉害,鼻子向空嗅了嗅,就已嗅出树林子里隐藏着人了。
无形杀手索无忌眼看对方只有两个人,就沉嘿了声,首先举步走出,阴笑道:“原来是玄女门的高人,兄弟倒失敬了。”
他这口气,是把七星会总舵当作玄女门的暗舵了。
他这一现身,关洛龙虎狗也随着走出,四人分作四个方向,正好把姬天发、罗天义围在中间。
姬天发那会把他们四人放在眼里,冷嘿一声道:“索无忌,你要他们三个报上名来,让老夫听听,老夫兄弟向来不打无名小辈。”
向成龙大笑一声道:“阁下这惯例,倒和咱们关洛三才手不谋而合,两位也报个万儿给咱们兄弟听听吧!”
姬天发阴笑道:“阴谷门下姬天发、罗天义,这样够了吧?”
“哈哈!”向成龙仰首洪笑一声道:“我当是阴谷子亲自来了,原来只是他两个徒弟,口气竟有这样狂法!”
姬天发沉声道:“你试试就知道了。”他恼怒向成龙提到师父出言下逊,话声甫出,右手一掌直拍出去。
向成龙以“破天掌”成名,一见他举掌击来,大喝一声:“来得好!”伸出巨掌,迎击过去。
这一掌两人为了要掂掂对方斤两,都只使了八成力道,但听蓬然一声大震,姬天发被震得后退了一步,向成龙却连退了两步,才行站住。
姬天发沉哼一声,倏地跨上一步,喝道:“你再接老夫一掌!”迎面拍了过去。
苟啸天一见老大已经出手,他立即双肩一耸,直向姬天发身后欺去,口中喝道:“你也接老夫一拳。”右手紧握拳头,直捣过去。
向成龙试出对方比自己也高不了多少,岂肯闪避,嘿的一声,又是一掌朝前迎出。
姬天发右掌甫发,苟啸天的一记“摧心拳”已经击到身后,赶紧身向左转,左掌竖立,硬接苟啸天的一拳。
这一下,他右掌和向成龙击实之时,左掌也和苟啸天击个正着。
但闻蓬、砰两声,从姬天发一右一左响起,一个人同时按住了“破天掌”和“摧心拳”,直震得他心头狂跳,赶紧后退一步,心中暗暗吃惊,忖道:“这两倒是劲敌!”
就在姬天发出手之时,无形杀手索无忌也大笑一声,朝风从虎道:“咱们也不用闲着,该向这位罗老哥讨教几手了。”
此人心机阴沉,外号无形杀手,练的是排教“阴手”,出手之时,不带半点风声,口中还在说话,右手扬处,早已暗中出手了。
风从虎洪声道:“对,罗老哥接着了。”
双爪倏地提起,随着话声,身形一扑,“揭地爪”双手同发。
罗天义眼看两人从左右欺近,立即使了一招“左右逢源”,双掌同时推出。
六个人分作两组动上了手,以姬天发、罗天义的武功,索无忌、向成龙等人,一对一,绝非他们的对手,如今以一敌二,就稍稍屈居下风,但也未必落败。
这一场拚搏,说得上龙争虎斗,六个人都是不使兵刃的,但出手之凌厉,和使兵刃同样凶险,但听掌风呼呼,吹括得树枝摇曳,发出松涛般涛声。
隐身树上的宇文兰和冷雪芬,居高临下,用手拨开枝叶,往下观看,但两人心思可不一样。
冷雪芬心想:老哥哥说得不错,让他们去狗咬狗,自己乐得壁上观。
宇文兰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因关洛龙虎狗,袭击上官平,心里一直想着,这三人给自己遇上了,非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如今这龙虎拘三人就在面前,却被姬天发两人纠缠不休,心头自是大感不耐。
口口口口口口
却说燕儿和祝茜茜紧随宇文兰、冷雪芬身后走出,但等他们跨出大门,早已不见了宇文兰两人的影子。
燕儿目光一动,看到门口站着的四个青衣汉子,这就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可曾见到刚才出来的两个姐姐,往那里去的?”
其中一人连忙抱拳道:“二位姑娘是朝西去的。”
燕儿说了声:“多谢了。”就拉着祝茜茜的手,笑道:“二姐快走,咱们跟上去瞧瞧。”
祝茜茜道:“咱们别让大姐、三妹发现了。”
燕儿道:“咱们至少要看到大姐、三姐,才能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现在还没看到她们影子,就得追上去才行。”
祝茜茜觉得燕儿说的也对,点头道:“好吧!”
两人就展开脚程,一路朝西追了下去。那知奔行了三里光景,依然不见宇文兰两人的影子;但两人耳中同时听到了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既然来了,还不快进来。”
燕儿喜道:“是老哥哥的声音,咱们快进去。”
祝茜茜和再不稀不太熟,她只是跟着大家叫他老哥哥,这回只叫宇文兰和冷雪芬两人出来,心里难免有些不快,燕儿要地进去,她略为迟疑,已被燕儿拉着她的手,不迭的催着:
“二姐,快走咯!”
两人进入树林,曲曲折折的走了一段路,入林渐深,还没看到再不稀人在那里?祝茜茜道:“我们这要走到那里去?”
只听再不稀的声音在耳边道:“快了,就在前面,你们再走一丈光景,两人就得分开来,小妹子,你往左首一棵树上来,浑小子,你要上右首的一棵树,务必隐好身子,就不可出声了。”
两人听再不稀这么说法,好像有敌人要来,依言朝前走了一丈光景,松林间正好有丈许一片空地,这就各自跃上树去,找了一处枝叶较盛的所在,隐好了身子。
果然过没多久,无形杀手索无忌和关洛龙虎狗一齐寻来,接着姬天发、罗天义也及时现身,双方说了没有几句,就动起手来。
燕儿看到姬天发、罗天义两人,心里不禁有气,自己就是被这两个老小子擒去的,今天给我遇上了,要你们知道小爷的厉害。心中这一想,那还忍得住,当先刷的一声跳了下去,口中大声喝道:“大家住手!”
那六人正打得难分难解之际,骤听有人喝着“住手”,都以为对方来了帮手,果然各自停下手来,回头一瞧,这叫大家住手的竟是一个小孩。
向成龙哼道:“小子,你嚷什么?”
燕儿小脸一沉,哼道:“你敢叫小爷小子,不过今天没你们的事,你们四个退开些,小爷要找的是这两个老小子。”
无形杀手索无忌是个多疑的人,眼看一个小孩口气如此托大,估量他必有来历,可能大人隐身树上,何况人家说出要找的是姬天发二人,白己正好看他们去动手。心念一转,立即朝向成龙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这位小朋友既然要找的是姬老哥二位,也许他们另有过节,咱们就让他先去动手好了。”
他话声甫落,突听对面大树上又是刷刷的一声,飞落一道人影,冷声道:“索无忌,你叫他们三个过来。”
这人正是宇文兰,索无忌一眼瞧到她,连忙抱拳陪笑道:“原来公主也在这里。”
宇文兰沉着脸,伸手一指,喝道:“我要你把关洛三条狗叫过来,我有话问他们。”
“关洛三条狗”这话听得向成龙等三人心头大怒,向成龙目光一注,朝索无忌问道:
“索老哥,这丫头是谁?”
这话听得索无忌大吃一惊,急忙摇手示意,一面说道:“三位快来见过公主……”
宇文兰早已身形一晃,一下就欺到向成龙面对,挥手就是一个巴掌,拍的一声打在他脸颊上,叱道:“瞎眼贼,你连姑奶奶都不认识了?”
向成龙无端被打了一个耳光,不由心头发火,厉笑一声:“小丫头,你打得好……”
宇文兰左手拍处,啪的又是一记巴掌,冷喝道:“你还敢出言无状?”
索无忌遇上宇文兰,真像耗子见到猫,眼看向成龙还在大声叱喝,心头又惊又急,急忙喝道:“向成龙,她就是教主的女儿,你怎可如此放肆?还不快向公主赔罪?”
他怎知向成龙三人,是在斗姥阁被黎佛婆下了迷失散,一直听命于黎佛婆,心中也自然只服黎佛婆一人,此时经索无忌一喝,不由犯了凶性,厉笑道:“素老哥难道没看到这丫头欺人太甚,老子管她什么教主的公主,今天也非劈了她不可。”挥手一掌朝宁文兰劈了过去。
风从风、苟啸天看到老大出手,也同时喝道:“索老哥,你不用管,这丫头冲撞咱们关洛三才子,不给她一个厉害,倒让她看扁了。”
宇文兰听得大怒,喝道:“索无忌,你给我站到边上去。”
右手一抬,朝向成龙劈来的右手腕拂去。
她如今已把九式“锁云手”练熟,这是东海拂经截脉的手法,和寻常武林中的截脉手法回异其趣,向成龙在江湖上虽然算得一把好手,但这种怪异手法,他看都没看过,如何能解?
但觉右掌堪堪劈出,突然手腕一麻,宛如通上了电流,一下就麻上肩头,半边身躯再也无法转动!
宇文兰右手拂出,身子一个轻旋,飞快的朝风从虎、苟啸天两人欺了过去,双手疾发,同时拂出。
风从虎和苟啸天原非弱手,眼看老大一招之间就被人制住,方自一惊,几乎连人家欺近身来,使了一记什么手法都没看清,就被宇文兰拂中肩头,半边身躯再也动弹不得,但他们双脚还可以走动,迅快的往后连退。
这下连宇文兰都大感惊奇,楚子奇传给自己三人的“锁云手”,比爹教自己任何一手都管用,像关洛龙虎狗这等身手的人,自己一共只使了三手,他们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全给自己制住了。
这下试出九式“锁云手”的威力,心头不胜惊喜,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哼道:“凭你们关洛三条狗,敢对姑娘发横,索无忌,你方才总听到了,他们口出污言,连爹都没放在眼里,你说,该当何罪?”
索无忌也看得暗暗心惊,不知她用什么手法,一下制住了三人,连忙陪笑道:“公主,他们冒犯之处,小的给你赔礼,他们都是黎佛婆的手下,这次是小的约他们来的,你就看在黎佛婆的面上,饶了他们吧!”
宇文兰听他提起黎佛婆,心头更是有气,哼道:“黎佛婆纵容手下,这老贼婆不给我遇上便罢,遇上了,我一样不会放过她的,好,你给我带着他们赶快离开这里,不许再来。”
索无忌听了连声应是,赶紧朝三人挥了挥手,狼狈的退出林去。
再说燕儿拦在姬天发、罗天义两人面前,伸手一指,喝道:“你们两个老小子,还认得小爷吗?”
罗天义沉笑道:“好小子,你逃出碧霞宫,算你运气,如果看到咱们,远远的避开,不让咱们照面,还可让你逍遥一阵子,没想到你反倒找上咱们来了。”
燕儿大笑道:“笑话,东岳派的人还怕过谁来?今天你们两个老小子遇上小爷,就算你们倒楣,谁叫你们到这林子里来的?我若是不把你们倒挂在树上,就不叫燕儿了。”
罗天义沉哼道:“小子,你要把咱们倒挂起来,哈哈,这办法倒是不错……”
蓦地伸手朝燕儿肩头抓来。
祝茜茜不知道燕儿武功如何,但她看得出这两个灰衣老头武功极高,怕燕儿有失,立即嗖的一声,飘落地面,身形在未落之前,右手振腕一指朝罗天义迎面点去。她这一指使的正是“修罗指”,一缕劲气直逼罗天义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