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王妈妈来过了,说是明日去学堂”白烟看到回来的叶婉莹。
“外院吗?”教她们的女夫子家里有事,好久不来了。
“是,时间不长,也就那一两门”白烟补充。
明天开始上课了,她倒是不是很反感,毕竟她每日也都在做这些事,不至于为学业发慌,就是明日与男子们一同,虽说之前有,但那都很久以前了。
叶婉莹准备好自己明日要用到的,对于这些简单事,她比较乐于自我忙活。既消磨了时光,又熟悉了自己东西。
-梦总是不期而遇。
又是上次重复的场景,有了上一次,这次倒是没有很慌,多了些疑惑,一般很少过了几天梦境还能重新连接起来的。
她慢慢的向前走,白色的雾气逐渐多了起来。
好像有人。
不,是背影。
女人的,她是谁,为何看到她的背影她好难受。
“你是谁?”
那道白影不动,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说她被禁锢。
她想努力的追上她,她从未如此失态过,奔跑着,发丝凌乱,步履蹒跚。
可是,她怎么样也追不到。
她好想放弃,可是内心告诉她:快去,要来不及了。
眼看就要到了,但她真的好累。黑点出现在在眼前“是到了吗?”
梦碎了,叶婉莹揉揉太阳穴,穿好白色红边的练功服,扎起高马尾,得去上早课,武将世家,这早课就是晨练,因着生病这几日没去,今日是逃不过去了。
谈不上厌恶,实在是跟不上,而且今日还是伯父亲自。
练武场,凉风吹过,吹走所有的困意,叶婉莹到时,人来的也差不多了,几位兄长小声交谈,姑娘家就她和叶婉清。
深吸口气,站在最边上,旁边是叶婉清,她从来就在,不似她这个半路子。
镇国公稳着一张脸,鹰眼扫过众人,“开始吧!”在他眼里可没有男女,五圈,夜寒辰领跑,知道两位妹妹步子小,都压着速度和步伐,尽量照顾着两个姑娘。
叶婉莹内心快要崩溃,但她仍在坚持,面上一副稳稳地表情,拐弯时,顾秋辞瞥到认真的小姑娘,眼神微动。
五圈过后,开始扎马步,几位兄长倒是手拿把捏,叶辰安倒是对顾秋辞颇为意外,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叶婉莹闲时也会练舞,对她来说还算是轻松。叶婉清更是不用说,叶辰安对两个姑娘也是相当满意。
“上武器”
叶婉莹这可招架不住,一个头,两个大,她从未接触过。
几个男生倒是习以为常,就算主攻读书,武艺也不会太差。叶婉清学过剑舞,倒是很快拿起一柄软剑。看了看,拿起了一柄自己拿的起的剑。
“学武除了强身健体外,另一个就是有危险时可以自保”又简单讲解和示范了一下。
时间就这样溜走,终于走了。
叶婉莹思索再三,还是打算回去自己练练,虽然有理论,但实刀实枪还是第一回。
回去吃过朝食,沐浴更衣后,前往书堂。
致远斋。
面积和她们的差不多,倒是书籍更多一些。
叶婉莹来时,两位兄长都已经落座,忙着复习功课坐在了最后边的位置,时辰尚早,扶着额头补补觉。
顾秋辞进来时,斑驳的光影打在少女的侧脸上,此刻世界仿佛进了无声,不知惊艳了谁,又温柔了谁。不动声色的坐在与少女并列的座位上。
叶婉清一袭百花烟纱裙,迈着莲步进来,扫过桌上睡着的叶婉莹,眼中闪过鄙视,移步落座在顾秋辞的前边。
男人清冷的眸子微闪,在无变化。
夫子来了。
顾秋辞纤细修长的手指曲起,在她的桌前敲了敲。
叶婉莹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上方的夫子,刚想谢谢,他已认真在停课。收回自己的眼,打开书,一边认真的听,一边做好笔记。
不过,讲得有些深奥,她有些不太懂,轻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暗中观察她的男子。
“顾公子看着胸有成竹,不妨回答一下老夫的问题。”孟砚扶着细长光溜的胡子,看向这个跑神的年轻小子。
“学生以为,适才夫子所讲的本身就是有错,此题恕学生无法作答”顾秋辞淡定的回应,他刚虽走神,但耳朵可没闲着。
夫子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笑笑未语。
其余几人流露出佩服,叶婉莹倒是觉得挺正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上完接下来的术课俩姑娘就离开了。
“白烟,记得买把合适的木剑回来”少女边走边说。回去歇息一会,在去上别的课。
下午,插画,弹琴,画画,棋艺等等,她乐在其中,不觉得累。
晚上,月明星稀
“小姐”白烟递过一个长长的盒子,正是今日上午说得木剑。
叶婉莹取出,重量刚刚好,样式简单大方。
看了眼天色,想起书中月下剑舞,纷纷飞花的场景来。扎起袖子,提着剑走到了院里。
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手机的剑跟着动,不太熟练,动作怪怪的。
白烟和白芷都识趣的忙自己的事,不去看,虽说如此,但还是偷偷的小喵一两眼。
叶婉莹自诩不是蠢笨之人,可这着实不太行,“白樱”。她是暗中保护她的贴身侍卫。
少女一袭黑衣,高马尾,眉眼如画,冷气十足。
拔出手中的长剑,示范起来。银白的剑光,飞舞的落花,如霜的月光,认真的少女,剑花纷飞,气冲霄汉。
叶婉莹在她的旁边跟着比划,少女不时的停下来帮忙纠正动作。
她不言语,可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是不在说话的。白烟和白芷躲得远远的,谁想被冻死。
练了一会,又复习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叶婉莹才收了剑。
今日许是太累,沐浴后很快就睡着了。
“叶婉莹”再次落入梦里,熟悉的女声。
她是谁?
她在哪?
她为何要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为何知道她是谁?
没有答案,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一声却比一声悲凉。
她的心好痛。
她的脑袋好乱。
滴答滴答。
是泪水。
她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水珠。
为什么?
致远斋。
门外竹影摇曳,幽静雅致。竹屋绿墙,书影香薰。
叶婉莹瞪着大眼睛,努力的以认真的样子学习。低着头,挥动笔杆,她相信,只要她动着,就会暂时性的屏蔽瞌睡。
谁能拒绝一个努力的人呢?尤其像她这般,睡神也会怜惜一下她吧!
“叶寒辰,你来说”叶寒辰面带微笑,实则内心慌得一批。昨晚和那小子交流了会,刚困得一批,睡的真香,根本就没有是两耳空空,窗内事没闻,窗外亦是没有。
一旁的叶寒舟低着头,嘴角上扬,使劲憋住。一张脸憋的通红。
“呵”孟砚冷笑一声,这人他还不知道吗?
“你来说”转向低着头的叶寒舟。
叶寒舟可就没那么好的功夫,眼神慌张,脸颊通红。
“寒舟,你这是小酌了?”
“夫子明鉴”慌手慌脚的告急。一旁的叶寒辰眼中幸灾乐祸。
风水轮流转,不妨碍人看戏,能乐一时算一时。
叶婉清眼里闪过无语,对一个高傲敏感才女来说,这是让人讨厌的。
叶婉莹那还顾得上看别人,自己搞不好就是下一个,努力抬头,努力张大眼睛。全身上下都在说,我很努力,我很认真,我不困。
顾秋辞被少女的求生欲惊到了。他天赋高,作息规律,自制力极强。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稍有变色。
心理上对于有些人来说很好克制,但身体的本能是有待商榷的。
“夫子,是学生不好,昨日与两位交流忘了时间,所以……,请夫子责罚”顾秋辞站起身来作揖致歉。
叶婉清低眉颔首间尽显赞赏之色,叶婉莹觉得平常,他是外来客,由他给个台阶,对谁都好。
孟砚的脸色有缓和,但厉色不减,今日睡觉也罢,昨日的功课也没做好,还是得罚。
“你们俩将昨日和今日的各抄五遍,你,就监督两人”扫过两人落在顾秋辞身上。
叶婉清毛遂自荐回答,倒也得了个不错的评价。
叶婉莹但是从中看出,她应是要去考女官了。
女官虽好,但官场之上,皆是尔虞我诈,且在宫里,更是复杂,她这般性子,但是不适合。不过,这位姐姐,很有勇气,也很有野心,值得人夸赞。
阳光偏中,走的就剩她了,今日造的东西有些多。
刚出门,就被拦住。
抬眼间,两人离得很近,他逆光而站,身后今日光辉。
有一次对视,她似乎快被他的眼睛吸进去,近日来,忙的团团转,那种无措的感觉突然有出现了。
她强装镇定,不动声色的后退一小步,“不知顾公子这是”
因身高优势,少女的一切表情尽数落在他的眼里。
出乎意料的反应,内心暗喜。
“刚夫子说让我监督,所以能否借一下你的笔记,我没记完”
叶婉莹有些迟疑,她纯粹为了醒着写的,那字鬼画符一般,真是一朝难看被人借。
“我写的乱,回去整理一下给你,可以吗?”简单思量过后,给出回应。
“好”顾秋辞的眼神似乎很柔和,叶婉莹听见回复拿着东西心慌意乱的离开。
看着少女略显慌乱的步伐,低低的笑出声。
书读得多了,见得多了。就不相信有些东西了。他以为他看透了世间,情爱无他无关。
命里无时终须有,一见钟情莫过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