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难过的小事 第4章 第 4 章

初三的节奏很快，几乎复刻了高三的模式，陆远这么想着，视线落到了自己的班级门边，班级门牌上赫然写着高三九班，和他初三时的班级一样。三年，可以改变许多，比如，他好像有一些理解，时枫的不告而别，那既是极致的痛苦，也是永远的轻松。

他刚刚从省赛归来，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编辑了一条消息喜滋滋地发了出去。回学校的大巴上，他经常不自觉地按亮手机，心中的期盼几乎要溢出少年的胸膛。终于，在临到学校的时候，他不经意间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他立即解锁了屏幕进入查看。消息发自时枫，她说，“恭喜你呀，大学霸o(≧口≦)o”看起来，是真的很为他高兴。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对着手机笑得很欢， “你要相信我，时枫”

第二天早晨，陆远上学时就看到了学校挂的横幅。他起初不想如此张扬，但这时学校的传统，和——宣传自己吸收好生源的机会，后半截话带队参加比赛的副校长没有说，但显然，在场的老师们都默认了。当陆远出现在三楼的楼梯平台时，不会想到，惊喜，或者说惊吓，来得如此突然。

“陆远……我……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阮萌萌捧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拦住了他的步伐。少年一愣，视线先往十班里瞟了一眼，才回到面前女孩的身上。“奇怪，都这个时候了，时枫怎么还没来”他心里有事，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到了一起。阮萌萌看见他拧眉沉思，脸上棱角分明间，带了一身的冷漠，也不理人，只好弱弱地再说了一次，“陆远，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不能”陆远回神意识到，面前还有人在向他表白。也许是想到刚刚那副模样过于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又找补了一句，“你很优秀，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朦胧的情愫猛然生长，逐渐变得清晰、坚定。陆远发现，一切仿佛明朗了许多。“那你有喜欢的人了，还天天对我笑，对我wink，你这不是在勾引我吗，绿茶男”阮萌萌哭着冲去了走廊另一端的卫生间，陆远却望着她的身影，沉思了很久。

阮萌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哭了，还用掉我大半包纸巾，也没有道谢。不过，她能不欺负我，我好像就很庆幸了。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数学课，阮萌萌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回到座位上还有些抽噎。班主任爱抚地看了她一眼，却给旁边的时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时枫早就懒得理班主任了，要不是马上中考了，她也许会考虑除了留在这个班级的另外办法。可她，别无选择。她刻意忽视掉班主任不友善的眼神，翻开课本，抬头看向黑板，尽力忘记班主任那张脸的存在。煎熬了一节课，班主任把阮萌萌喊去办公室，临走时只丢给时枫一个阴森森的背影。时枫用冰凉的手指尖触了触额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忍住上去揍人的冲动，翻开今天巨量的数学作业开始动笔。不一会儿，阮萌萌笑容满面地抱着一堆零食回到了班级，时枫抬头看了一眼，接着低头写题，没有分半个眼神给她。

下了课，傍晚风凉，陆远和时枫沿着校外的林荫道慢慢走着。男生的外套披在女生身上有些显大，尤其是衣袖，被浩荡的风吹得鼓胀，一下一下地轻拍着男生的肩头。“所以，你想留五中吗”陆远问。“很想，也很不想”时枫平静开口，“我不想再遇见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你”时枫在心中呐喊。心中似乎被针刺痛，时枫强咽下喉咙的酸涩，干巴巴地补充，“我想换个环境而已”。陆远有些失落，“你的基础不差的，努努力就可以上”他默了一瞬，接着道，“不过，我相信你，你值得更好的”加油吧，我的少女。陆远默默为她祝福。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只是并肩一起往前走去。到了巷口的拐角处，陆远侧过身体，面向时枫，“拥抱一下，可以吗”时枫思考了一瞬，身体比理智反应更快。她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少年身上的薰衣草香淡淡的，很好闻。少女把头埋进少年的胸口，默默祈愿，“我的少年啊，你要替我，前程似锦”这个夜晚，温柔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