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起来,有人突然说了句:“杨复家里那个不也说是天天待家里吗,让出去也不出去。”
“可能学霸都这样吧哈哈哈。”
“可别,那个可跟小喻不一样,小喻是内向,那谁呵呵……哎,小喻,我记得你好像就是在黎川手底下做事吧?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啊?我打过交道,他妈的,比老子还拽。”
喻兼而看了眼说话的人,和公司确实有过交道,之前还人模狗样地去过公司洽谈。他记得,当时这人一见着黎川就揶揄黎川和杨复的关系,说话特别油,而且还不分场合,搞得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很尴尬。
而且这人的业务能力还很差,在会议上发言乱七八糟,全靠身边带着的那几个苦逼的打工人捞他。也就是说,他的人生迄今为止全靠出身。
这人记仇,这会儿硬生生把话题扯到黎川的身上,狠狠拉踩了一番,还造作地提醒喻兼而千万别学黎川那死样子。
喻兼而依旧装哑巴。倒是傅椎祁听着听着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断:“哎,哎,别提黎川,等下杨复知道了跟你急,我可不管。”
大家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在不在意杨复不好说,肯定是在意傅椎祁态度的,闻言赶紧岔开话题,招呼着玩骰子,其实就是想要互相灌酒喝。
傅椎祁常跟他们这么玩儿,这下子很快加入了进去,喻兼而就被扔在了一边,但他觉得这样挺好,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往零缩。
可傅椎祁看不得喻兼而舒服,见喻兼而找到舒适区,他就非得把人从舒适区拉出来。
喻兼而正低着头内向得高兴呢,突然肩头就搭上了一个爪子,傅椎祁将他往自己身上一揽,把装着骰子的摇盅递到喻兼而面前,语气亲密地让他吹口气助自己赢。
喻兼而敷衍地呼了口气,傅椎祁把摇盅倒扣到桌上,手腕一使劲,猛地又摇了几下,然后揭开摇盅一看,现场静了一秒,随即沸腾。
三个六。
“卧槽,仙气啊?!”
“来来来给我也吹一口!”
这包厢里大家自己人随便玩玩,最多灌个酒什么的,骰具都没做手脚,摇出三个六不容易。
傅椎祁笑骂道:“滚开!找你带来的人吹,他妈找我的人吹算怎么回事儿?”
大家开着玩笑,都让自己的伴有样学样也吹,但都没能复刻奇迹。
众人啧啧称奇,起哄让傅椎祁再来一次。傅椎祁自己也觉得挺神奇的,就让喻兼而再来一次。
喻兼而在心里嫌弃他们无聊,但面上还是顺从地又吹了一口气。
傅椎祁小心翼翼地掀开摇盅一看,顿时失望,小幅度地白了喻兼而一眼。
喻兼而继续咸鱼。
接下来又玩了几轮,没再让喻兼而吹气。傅椎祁又输了一把,正要喝罚酒,来了电话。他瞥了眼来电显示,边起身作势往外走边接听了:“喂……这边闹,你等下,我出去说。”
其他人玩上了头,拉住他,说他故意躲酒呢,没有游戏精神。
“公事……”傅椎祁啧了一声,突然来了想法,弯腰把自己刚被倒满的酒杯塞到喻兼而手里,示意他代替自己喝,然后就出去包厢了。
喻兼而才不想替他喝,当即就把酒杯放回茶几上。
众人见状,自然不肯就这么放过他,又是好一顿起哄,其中尤以祝嘉最来劲。
虽然他并不敢像其他公子哥儿一样明晃晃地用言语逼迫,但他可以茶啊,一下子装好人说想自己替喻兼而喝,接着就立刻又说虽然自己想是这么想却哪里够资格呢……只有喻兼而才够资格代傅椎祁喝呢。
喻兼而平静地看他,看得有点久,而且喻兼而的表情很淡,说不上高冷,却也是沉静过头,渐渐地,祝嘉和大家都不说话了,气氛再一次尴尬起来。喻兼而依旧这么静静地看着祝嘉,祝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闪躲。
“你想喝就喝吧。”喻兼而轻声对祝嘉说。
祝嘉确实想喝,却又确实不想喝。
不想喝是正常的,他不嗜酒,自然不喜欢被人灌酒,可如果是替傅椎祁喝,那就不一样了,这酒就不是一般的酒了,意义不一样。
可前提是傅椎祁得在,得认。现在傅椎祁是让喻兼而代喝,如果祝嘉眼巴巴喝了,算怎么回事儿?搞不好还得罪了傅椎祁呢。等下傅椎祁一个不高兴了当众问祝嘉你算老几敢擅自做主怎么办?
这会儿被喻兼而这么一说,祝嘉假惺惺地笑笑,说:“二少让你代喝,我可不敢代劳。”
旁边人起哄:“是啊是啊,椎祁有洁癖,他可不随便和别人用一个杯子。”
“可是祝嘉也是他的男伴吧,应该亲过嘴吧,唾液都交换过了,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喻兼而很认真地问大家。
“……”大家陷入短暂的安静。包厢里只有歌曲的伴奏在继续响。
四五秒后,有人笑起来:“这是吃醋了……”
喻兼而打断他的话,说:“而且如果实在嫌弃的话,等下给傅哥换个杯子不就好了吗?又不是让傅哥喝这位男士的口水,是这位先生喝傅哥喝过的。”他停了一下,看回祝嘉的身上,诚挚地问,“抱歉,我忘了征询你的意见了……你嫌弃傅哥的口水吗?”
祝嘉:“……”这他妈让他怎么回答!说嫌弃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嫌弃那不就要喝了?
祝嘉想了想,讪笑道:“这不是嫌弃不嫌弃的事……二少不是让我喝啊。”
“所以你嫌弃吗?”喻兼而执着地问。
“都说了不是嫌弃不嫌弃——”
“所以,嫌弃吗?”喻兼而像被设定了程序了机器人,语气平稳地又问了一遍。
祝嘉的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想撕吊,但当着众目睽睽,他只能忍着气说:“当然不嫌弃。”
“那你喝吧。”喻兼而说。
“……都说了,二少是让你喝。”祝嘉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甚至感觉这个所谓的常春藤学生其实是个智障,现在这样子看起来确实很弱智。
喻兼而说:“可是我不想喝。而且他只是因为要打电话要出去一会儿才让我替他喝,可你们可以先唱歌,等他回来了再让他喝,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喻兼而从始至终模样都非常真挚恳切,一副理所当然讲道理的书呆子样子,以至于大家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怎么接话,想接着闹吧,这样子确实闹不下去……可不闹吧,又不甘心。
就在大家都尴尬的时候,傅椎祁接完电话回来了。他刚在门口略停了下,听到了喻兼而说的那些话,大概知道是怎么个事。
大家见他来了,气氛回暖,纷纷假笑着跟他说话,看似在夸喻兼而机智应对大家,实则就是在上眼药挑唆,说喻兼而不给傅椎祁面子。
“书呆子嘛。早就跟你们说了,自己不信,还成天撺掇我带他出来,出来就是这个样儿。”傅椎祁轻笑着说。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知道真相其实是他带不太出来。
喻兼而正要问傅椎祁什么时候走,傅椎祁神色不变,端起了桌上那杯迟迟没被人喝掉的酒,就在大家嗷嗷乱叫以为傅椎祁自己喝的时候,傅椎祁突然一把将喻兼而拉过去,一只手卡住喻兼而的脸颊,逼他张开嘴,然后面无表情地把酒杯怼到他嘴边,往里强灌。
不止喻兼而始料不及,就连其他玩惯了的都愣了下,过了几秒,半杯酒都已经灌进去了,大家才反应过来,正要起哄,可见着喻兼而脸色煞白不断挣扎的样子,犹豫起来。
可只是短暂的安静过后,大家还是激动地闹了起来,给傅椎祁喝彩。
喻兼而虽然是喻利知的弟弟,喻利知似乎和他关系不错,可到底只是个私生子,而且傅椎祁这态度摆在这里,也就是说喻兼而本质上和祝嘉之流没差别。
喻兼而挣扎了一阵,杯中酒一半被灌进了喉咙里,一半顺着下巴流下去,流进解开着最上面一颗扣子、微微敞开的白色衬衫领口,衣裳被晕染湿了。
见底了,傅椎祁才松开喻兼而,冷笑了一声,嘲讽地问:“不是马伽术E2吗?”
喻兼而:“……”
虽然喻兼而练过防身术,可傅椎祁也练过,狠起来劲儿大,而且喻兼而并没有鱼死网破地挣扎。
喻兼而这会儿只是低头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酒渍。
不知是顺手还是好心,或者虚情假意,旁边有人主动扯了几张纸巾递到喻兼而面前,可喻兼而没接。他只是站起身,对傅椎祁说了一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就要走。
傅椎祁原本灌完他酒,看他狼狈的样子,心里已经消气了,想放过他算了,可不料人还这副爱答不理不给傅椎祁面子的样子,傅椎祁的气就又上来了。
他一把拉住喻兼而,顺势自己也起身,将喻兼而硬拽到了洗手间里,砰的关上门,断绝掉身后那些面面相觑的脸和目光。
喻兼而被傅椎祁甩到墙上,背脊一阵疼。但他来不及多想,傅椎祁又狠狠推搡了他一把,冷声道:“过不下去了是吧?我就问你,是不是不过了?”
喻兼而:“……”
他还以为傅椎祁会说什么呢,结果这一张口……甚至有点滑稽。像小丑一样。
不止傅椎祁是小丑,外面那些人都是。喻兼而觉得自己也是。这世上无人不是。
傅椎祁见他不说话,咬着牙问:“我给你那么多东西,你就给我点面子怎么了?哦,被我拆穿了你心机的本性,彻底不装了是吧?”
喻兼而还是不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地面。
傅椎祁盯他一阵,心头火气越发旺盛,想了想,伸手就来解喻兼而的衣扣和皮带。
他其实这会儿没精|虫上脑,忙着生气呢,可被喻兼而这么一堵,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怎么报复,总不可能真动手打喻兼而一顿,那就只能这么羞辱喻兼而了。
喻兼而没反抗,任由他解,只是解开皮带的一瞬间,喻兼而轻声说了句:“如果你觉得用这种方法可以羞辱到我,那又何尝不是在羞辱你自己。”
“……”傅椎祁的手一顿,抬眼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他。
喻兼而解释道:“你觉得我和你发生关系是对我的羞辱,那你本身是什么性质呢?”
“…………”艹。说得还挺有道理。
傅椎祁本来就没那**,被这一说,更是下头,想了想还是及时止损吧,不然等下都给脱完了结果自己没反应就尴尬了。
他只好悻悻然地松开了喻兼而,可犹不甘心,恶狠狠地瞪他:“我看你是真不想过了!行啊,让你哥别再来骚扰我!操,不情不愿的样子给谁看啊?我逼你的啊?都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
“所以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怎么反抗,不然刚才你灌我酒的时候我真要反抗起来场面就不是那样了,你知道的,我马伽术E2。”喻兼而还挺有理有据,一副试图和傅椎祁讲清楚道理的样子,“可那些人又没帮我办事,我没有义务耍猴戏取乐他们。”
傅椎祁:“……”这他妈……确实挺有道理……个屁!才怪!
“你刚刚那不是下我的面子吗?”傅椎祁问。
喻兼而看着他,一脸真诚地绿茶低语:“傅哥,我是你的人,他们戏耍我的背后逻辑难道不是不给你面子吗?他们表面亲近,实际上是坏蛋。”
傅椎祁:“……编,继续编。”
“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我是对的。”喻兼而说。
“我仔细想想就发现我脾气真好不揍你一顿。”傅椎祁说。
喻兼而抿嘴一笑,腼腆道:“我马伽术E2。”
傅椎祁都被他气笑了:“就你能打是吧?哪天找个地儿比划比划?”
喻兼而瞅他两眼,突然凑过来亲他脸颊一下,抱着他撒娇:“傅哥别气了。我只是对你顺从,不理其他人,这不是很好吗?你不高兴吗?”
“高兴个屁,你别动手动脚的!”傅椎祁说是这么说,却没拉开他,身上挂着这个附件冷笑,“又开始耍心眼子了是吧?我以前怎么会被你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你这不就是一个绿茶吗!”
喻兼而开始装外宾,靠在傅椎祁怀里说:“绿茶不是喝的茶吗?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傅哥,我在国外的时候喝得比较多的是红茶,绿茶有点苦,不太适合我的口味。”
傅椎祁:“……”谁他妈苦得过我啊!
小鱼虽咸,轻松拿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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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