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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恋爱案例 第1章 七缘

作者:凌霄莫语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0-10-02 14:44:35 来源:文学城

【1】

夏,七月。

在远离市中心喧哗的某幢楼的三层楼窗边,一个男生背窗而坐,脑海中挣扎着又出现昨天老师责备的画面。

“我说你啊,都两个多月了,还是空白着一张纸,下个月的美术大赛你要怎么办啊,拿什么交?构个图也不需要两个多月吧?你在等什么?别人都快画完了你的还是空白的,你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中年大叔猛吸了一口烟,用左手两指夹开燃完的纸烟,狠狠地扔到身旁的透明玻璃烟灰缸里,呼出的灰色烟雾在两人之间绕圈。

大叔转向男生,转为较柔和的语气继续说:“而且你的成绩你也该知道,如果没有上一次美术大赛的加分,你连高中都考不到!你都高三了也该为自己想想了,没有加分你考什么高考啊……”

男生只是一脸无奈地听着。不是不想画,而是……唉。

两个月来,总会有画面浮现在脑海。那画面绚丽过天边瑰红色晚霞,清新过夏日雨后带露的荷,幽雅过静谧不知深的青茂竹林,但又蒙上了一层挥散不去的雾气,让人捉摸不透。

晚霞,雨荷,青竹。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画面里?

“啪”的推门声打断了男生的思考。他和其他坐在画室里的人一样抬头望向门边。

——大叔会这样推门,一定有事情。

果然,大叔拍了拍手,让所有人往他那里看,达到目的后大叔脸上的笑更得意了。

这么开心,美术大赛延时了啊?

构思得头痛的男生只能想到这个了。

没想到大叔说出来的话是:“同学们注意一下,今天我们这里又来了一位同学……进来吧。”说着大叔转过身,半个身子歪出门外招了招手。

进来的是一个长发女生,高束的乌黑马尾垂在脑后,头微微低着,刘海自然下垂,面容清秀,肤色白皙。那女生身着白色的短袖圆领T恤,小小的银色月牙自左袖洒下,累在衣角作为衣服的点缀,下身的白色短裙应该是配套的,点缀的换成了金色的星星。她有一双修长的腿,脚下穿的是干净的白色帆布鞋……来学画画的?之前哪个新来的也没看过大叔这样隆重介绍的啊。

在余樱纠结她右手拎着的深褐色纸质袋子里是不是美术用具的时候,身旁的纪言已经凭女生的外貌认出了她,并吃惊地大喊:“莫凄月!她不是上一届美术大赛的冠军么!”

冠军?男生突然明白了大叔刚才的表情。

但是“冠军”怎么会来这里画画?市中心的艺术馆对于这种人才应该是抢着要的吧?

又是想不透的问题。男生摇摇头,还是继续构思吧。男生刚低下头没多久,大叔让学生自己画后开始滔滔不绝。男生脑子里的思路和耳边大叔的话在打架。

绚丽的瑰红色晚霞……

“我们画画啊,不要追求浮丽,因为画面的表达可以看出作者的为人,我们学习画画是要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我们要追求高雅的生活,要有远大的志向……”

竹林与雨荷放在一起不难,但是晚霞映在其上的颜色……

“其实画面上的颜色没有绝对的界限,互相融合也是可以的,比如红与绿,只要改变一下颜色的深浅,就可以出现在同一画面里……”

改变一下颜色的深浅,就可以出现在同一画面里?

“……啊啊,我说了半天,凄月还没自我介绍呢。来,凄月。”

找到思路的男生终于抬头,看向门边的女生,一瞬间的惊愕。随即微微一笑,又低头,开始在纸上“沙沙”地画。

七月的晨风扬起门边的窗帘,在空中做出飞扬的姿态,随着风的停息,窗帘一点点落定,像为精灵般的你拉下了演出前的帷幕。然后,你迈步向前,阳光难得柔和地洒在你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把你的脸庞打亮。

你不理会窗帘在你身后舞动,只是阳光而自信地一笑,说:“大家好,我是莫凄月。”

——余樱

【2】

八月初的美术大赛匆匆过去,男生的作品也及时交了上去。为了培养他们的细心和耐心,大叔开始教国画中的工笔。用大叔的话来说,工笔就是用来磨时间的,耐心比时间多,多到完成一幅作品,你就赢了。

大叔的思维非常人能理解。一直不得要领的男生已经快到抓狂的地步了。

搞什么啊!一幅画里只有一枝花,刚开始勾线时男生以为这是大叔轻视他们,只让他们练简单的,现在才知道大叔是有多“体恤民情”……虽然只有一枝花,但是枝上叶子层层叠叠,由于画面视角的问题,有几片叶子是从正面到反面,从反面到正面,真的是千姿百态啊!但是,工笔中叶子的正反面画法是不一样的啊喂!一片叶子在画面上“扭”成那样,原作者也请体恤一下临摹的后人好不好!

男生忍住把画撕了的冲动在心里咆哮,但是盯着桌上淡墨勾出的轮廓,花青加水染色的山茶花的叶子,更有一种掀桌的冲动……

“泥煤啊……”

“我咧个去……”

“去死吧万恶的叶子……”

渐渐平静下来的男生才发现到处都是抱怨声,原来怨念的不止自己一个而已,还好还好。再面对画面……还是看不懂哪个是正面,哪个是反面。之前摆在自己面前用来参考的书呢?难道自己飞了不成……

男生顶着一头黑线在画室里转来转去,仍是无果。无奈地回到自己背窗的座位上望天,难道硬着头皮画吗?不行不行,工笔画一笔错就成千古恨了,现在还没有哪个人重画的,怎么能输啊?

怎么能,在她面前没脸地重画啊?

对了,她……怎么画的?

男生走到莫凄月身后,才发现自己找了很久的书原来在她桌上!刚准备伸手夺书,却发现女生的手在书上游动,不由看着她用。

左手,从书上最左边的山茶花开始向右滑,二,三,四,第四朵,停住。她低头看着右手,确认自己右手指的是第四朵,右手往下移到叶子,左手移到书上的相同位置,确认是正面,于是右手开始用沾了淡淡花青的笔沿着叶脉并留出在叶脉左右的一丝空白,按大叔教的画法开始染一片叶。染完后,左手再下滑一点,确认那片叶是反面,便换了一支笔,沾上化开的三青,均匀仔细地填满那片叶子的区域。

男生突然明白,为什么莫凄月是冠军,而自己只是第二。不忍打扰,但还是伸出手去把书拿走,然后恶作剧般地什么也不说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不抬头,看都没看莫凄月一眼。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死党纪言用胳膊捅了捅他,坏笑着说:“你小子行啊,让大美女盯着看了。”

他当然知道“大美女”指的是莫凄月。

哪里只是“盯”,视线里的成分太复杂,但怨念占了大半。

男生走神分析的时候,手里的书又不见了。

于是重复一遍之前的过程,这次,莫凄月无奈地说:“你是曹操吗?刚和她说你会不会又来拿书呢。”

果然凄月身边的女生贝琪在笑。

“曹操”也坏笑了一下,说:“那‘曹操’就奉命把书拿走咯?”

凄月点点头:“拿吧,我只要对照一遍确认无误就好。叶子的阴影其实只要分析好光源的位置就好了,反倒是你,要加油啊。”

要加油?看来刚刚她看到了自己捉急的画技了啊……男生沉思地回到座位上,纪言凑过来说:“我记得上面还有花吧?她肯定还会再过来的!”

男生瞥了纪言一眼:“得了吧,你长了兔耳啊?”

“教室又不大嘛……”结果凄月真的走过来了。

男生无奈地抬起头,笑道:“曹操夫人来有何贵干?叶子不是对照完了么?”

“还有花啊……你为什么叫我‘曹操夫人’?”凄月一边低头看书,一边问。

“理由一样的,不过你是女生啊。”“曹操”笑道。

“你不会真的叫‘曹操’吧,笑得那么奸诈。”

“那倒不是,我不姓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男生有点失望,她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对“第二”也太不屑一顾了吧?

“快去画你的画吧,那本书待会儿我还要用的。还有……”

刚转过身准备走开的莫凄月听到男生的声音回头。

八月的风呼啦啦地灌进,扬起我的长发,在风中舞动成柔美的曲线。盛夏里,你的声音和热风一起,镌刻在我的脑海中,成为不可磨灭的痕迹。

记忆里,你笑着对我说;“我叫余樱。”

——莫凄月

【3】

原本是很和谐的画面,但纪言这位“煞风景大神”突然大大咧咧地插了句:“很女性化的名字吧,哈哈哈……哈哈。”

最后那两个“哈哈”好干,明显是用来圆场的。

凄月笑了笑:“樱花,是种很美丽的生物呢。”

余樱愣了半响。

从小到大都在责怪父亲为什么要给自己取“余樱”这个像是女孩子的名字。父亲向来的回答是“因为樱花是春天里最盛大的一场演出,它用自己的生命去盛开。我希望你能像樱花那样美好,倔强……”

从前自己只是想“樱花哪里倔强了”。

却忽略了“倔强”之前的“美好”。

余樱轻笑。

谢谢你,凄月。

一个半月后。

彼时距离美术大赛已经有两个多月,再有几个月,就该出结果了吧。

已是十月,天气由炎热渐渐有些微凉,学业却越来越繁忙,练习美术也就只有周末的时间了。而余樱去画室都是赶着去赶着回,心里还有沉重的作业的负担,最近这几周都有些恍惚神乱。

余樱认为神乱只是状态不对,多练习就调整过来了。

和那些已经几个星期没来画室的人比起来,自己勤奋多了。

直到他翘了两节晚自习的那个周五晚上。

高三生活的前几个月已经让余樱掌握了老师们布置作业的特点,于是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挤时间”,终于提前把周五的作业写完了。应付完点名后,余樱招呼纪言帮他交作业,接着出了教室,骑自行车一路飙到画室。

出乎意料,画室亮着灯。

大叔还没回家?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烟味。

不对,她的位置……颜料盘里的颜料未干。桌上的水染未干透,在灯光下泛着点点光。但是她常用的深褐色纸袋不在。

难道她每天晚上都来画室练习,,而现在已经走了?

保持了很久的骄傲自豪,在这时迸出碎裂的声音。

原来,有人一直比自己努力。而且,那个人比自己强得多。

“哟,今天翘课?你小子长胆了嘛,不怕我告诉你家长啊?”大叔戏谑的声音一在背后响起,余樱就心情不好地吐槽:

“你怎么知道我是翘课不是请……”假啊,还有我父母都在国外你打电话给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的,你咬我啊。

还没说完余樱就想撞墙。

哪有自己那么傻的啊,翘课还吐槽自己……

“呵呵,大叔……不,张老师,我其实是请假的来着……”余樱干干地笑,溜到自己座位上开始调色。

“纪言帮你交的作业吧?”

“是啊,磨了他好久啊,还费了我两盒巧克力……”

一分钟之内第二次想撞墙。大叔拿更戏谑的表情看余樱:“翘课就说嘛,你今天怎么想到要翘课?”说完笑笑,“凄月的进度比你快,所以,你想过来补一补?”

“……怎么你什么都知道啊!我现在想什么你也知道?”

“你在想,为什么凄月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可以过来练习。”

“……好吧。为什么啊?”

“你猜啊。”

本来是想找大叔学习一下工笔技巧的,结果今天翘的两节晚自习的时间都在和大叔互相吐槽中度过了!老师您是教书育人还是误人子弟啊!

不过,神乱的状况少了,倒是有个问题一直在纠结。

“莫凄月她为什么不用上晚自习啊?”

说起来连她是哪所学校的都不知道。画室里人手一份的上届美术大赛纪念图册里只有她的作品缩印图,她的名字,照片。对于学校只字未提。

那幅作品名为《红蕖》,却是晚霞将青白色的夏荷映成的红,艳丽而清新,上色的笔法使两色不相冲,那是余樱至今未达到的高度。

相比之下,余樱的《黑白之间》的确逊色得多。

自己向来不擅长上色,美术大赛前拿出沾了灰的颜料盘时,纪言像是被什么外星生物吓到了似的说:“哥们儿你可想好了,美术大赛每人限投作品一幅。”自己不由闭上眼翻了个白眼。

她的桌上仍留着她的画,画上牡丹花枝柔中带刚,再现了那年不从武后命令的牡丹铮铮铁骨。

泰戈尔说过:“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遥远;最简单的曲调,需要最复杂的练习。”原来我一直在奇怪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才有些明白。

不得不叹息,我与你,第二与第一,仿佛只是一步之遥。

但只有了解了才知道,我,还是差的太远了。

——余樱

【4】

本来打算第二天去问清楚真相的,但她没来。

“怪了,她既然能每晚都来,为什么今天不来?”听说了事情的纪言趁着课间问余樱。

“不知道。”余樱面不改色地继续翻着手中的画册。

“你何必回答那么简洁!”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你还要我怎么回答?”余樱从书中抬起头,“和你分析她没来的原因?”

“对了嘛,知我者樱兄也!”

“你说吧我听着。”又埋进画册中了。

纪言决定无视余樱的举动继续说:“哎,你说她会不会是约会去了,莫非她男朋友请她去喝下午茶?这么说也不对啊,平时都没见凄月她提过她男朋友的事……”纪言用右手托住下巴做思考状,“难道……”

讲到一半被凄月座位旁边的座位上的贝琪打断:“据我所知,凄月她没有男朋友。”

“不可能吧!她那么优秀的女孩子……追求者总会有吧!可能被约出去了啊。”纪言的头从右手上抬起,大声反驳。

贝琪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休息,伸了伸懒腰,眼睛看向天花板,像是回忆什么,说:“不会的。凄月家里对她管得很严,不允许她出去玩的。上次,我想约她出去玩都被回绝了,怎么可能答应和男生出去玩?她……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唔……那有没有可能是她被困在家里不准来画画了?毕竟凄月和我们一样,都高三了吧。”纪言皱着眉头,想了想,说。

“既然如此她何必每晚都来?”余樱放下书,走到凄月座位边注视着凄月桌上留下的画。画未作完,却看得出作画之人必定也如此画一般宁静闲适美好。

“是啊,凄月画得这么好,考美术专业绰绰有余了,家人为什么会不支持?”贝琪转了转手腕,又拿起笔,“还是别瞎猜了,今天的任务还未完成呢。明天她来了我再问问她好啦。”

“为什么你身为她‘最近’的人,居然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纪言碎碎念着回到座位上拿起笔,开始画画。

微凉的风吹进画室,掀起某张画的一角,逗留片刻又离去,仿佛未曾来过。

天边的浮云飘荡自如,背后是蓝得深邃的天空。

阳光在窗口洒入,难免留下一片照不到的阴影。

余樱看着那片阴影发愣。

光与影,是有界限的吗?

那“界限”,便是最靠近“影”的那一束“光”吧。

……

钢琴特有的清亮的音质,带着一丝古典的韵味,唱开了一首歌。

琴键在女生手中落下又弹起,转化成一首歌的音律。

女生的十指纤长漂亮,在灯光下似有美玉的质感。

说这是钢琴演奏,不如说是一场漂亮的手指技,只是配上了恰到好处的音律。

一曲终了,女生礼貌站起,缓步走向前,向台下微微鞠了一躬。那女生乌黑的长发盘起,银质皇冠型的发饰让她高贵又不失俏皮。她的五官精致,化了淡淡的妆,嘴边带着一丝得体微笑。她身着的单肩白色长裙上没有过多的装饰,使得整个人素净,淡雅。

台下的观众这才后知后觉地鼓掌,欢呼。

若是纪言在场,必定会大声喊出这女生的名字:莫凄月。

……当然,纪言怎么也不会猜到,凄月是来到汇演中心参加音乐大赛的选拔了。

凄月回到家后躺在沙发上望了望自己的手指。

他们都说,这样漂亮的手指,注定是要在钢琴上,琴弦间跳舞的。而不是,在墨迹中……

头顶的灯突然毫无征兆地灭了。停电了么?

凄月换成便装后倒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音乐大赛会入选吧?

那样,自己花在美术上的时间就会少很多了。

那样,就见不到那个人了。

如果注定放弃一样,自己会怎么选择呢?

在别人眼里,自己是“光”。

可是……

光与影,看似注定没有交集。但它们的“界限”,便是最靠近“影”的那一束“光”。自己的手可以选择执笔绘画,默无声息地完成令人赞叹的作品,也可以,在光芒照耀下在钢琴上舞动。

无论谁,都希望自己的人生在光芒中走过。

但如果,那“光”之下,只有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你还会选择,做那“光”之下的唯一么?

——莫凄月

【5】

绘画?钢琴?

思索未果,凄月决定去教室拿课本复习——毕竟快考试了,再不复习来不及。

到了教室才发现自己的桌子两月无主,都积了一层灰。本想擦一擦,但是听到有远远的谈话声,还是向这边靠近的……凄月带了课本匆匆而逃。

进来的人是纪言和余樱。学校通知周日下午要大扫除,他们决定在通知时间之前过来,因为余樱觉得奇怪,那张桌子两年来没有人使用,但也没搬走,每次新学期都会干净如初。今天是大扫除,说不定桌子的主人也会过来,只是会避开他人罢了。

于是,他决定等。

“喂,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可能已经过来过了,只是没有擦桌子而已,你看,桌子有打开过的痕迹。”纪言指着桌盖,翻起桌盖后让余樱看着桌盖上的灰落到转轴前,并指着转轴前原有的灰又说:“那个人不会是听到我们的说话声走了吧?”

“……那还不是你的错,叫你不要讲话了。”余樱看了纪言一眼,“而且……你敢肯定不会是有人和你一样无聊,翻开过这个桌盖么?”

“可是可是……我刚刚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拐过去了……”纪言挠挠头,看向天花板,又闭起眼,死命回忆,“那个身影,有点像……”

“莫凄月?”

“莫凄月!”

两个男生异口同声。不同的只是语气。

“……你是想她想太多了吧,她不就一天没来么,至于么?”余樱浅浅的笑了一下,“还有,她有洁癖你不知道么,上次,她画画不小心打翻了水罐,里面墨色的水洒了一地,她非要拖干净了地才肯接着画,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记得是记得……但是,你怎么会那么‘了解’她啊?”纪言眼里有戏谑的神色,“你喜欢她?”

“……分明是你喜欢她。”余樱丢了个白眼,“她第一天来你就激动地喊她的名字,好像就只有你认识她一样。还有,昨天她没来,你激动地跟什么一样……”

“是,我喜欢她。”

“哈啊?”

没想到,纪言会坦言,而且还那么快。

纪言反倒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我喜欢她,从看到她的画,到认识她,再到遇见她,我一直都喜欢她。”

“……”余樱诧异了。

“我敢坦言。那,你呢?”

“我?”余樱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擦干净那张桌子,看着纪言说:“你喜欢她,那就去追啊。”

末了又看着窗外蓝得过分的天空说:“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呢?”

天空蓝得深邃,让浮云不得不依恋。

也不管,那是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余樱

【6】

莫凄月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来过画室,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大叔默默叹气,说着“艺多不压身,可是总要弃掉其他的去塑造唯一一项啊”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纪言扬言无论如何要找莫凄月表白,并且认定那张桌子的主人就是莫凄月,而后找班主任要档案查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不成还亲自潜入档案室找资料,无奈纸质档案的三年前的字迹已经模糊,像是被水晕开了一样。只能发现莫凄月在“特长”一栏填的是“钢琴”,还画了个小小的音符。

纪言又疯了一样四处找音乐杂志,不管什么,想要找到莫凄月的近况,意外地发现凄月钢琴十级,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已经小有名气。

纪言把发现的事情告诉余樱后说:“你说,她为什么还要在美术上有这样的天赋,还要来到这里,让我知道我心中的神祗确有其人?哪怕让我告白了被拒绝也好啊,至少没有留下遗憾了……”

余樱也是感慨众多。但和纪言的方式不同,余樱求来凄月未完成的那张牡丹图,向大叔保证尽力还原凄月风格。

凄月此时却在全力准备音乐大赛的决赛,想到画室的作品,觉得留有遗憾。

还没好好说句再见。

看似缘浅,但是自己那张桌子的旁边就是余樱。

自己多日未去,余樱留下一张带画的字条:“听说你也是艺术生?我在XX路XX画室的张老师那里学习,说不定我们能有缘一聚?”

于是自己想方设法找到“张老师”,如愿见到余樱。果然是个文质彬彬的人,但是不死板,常常笑着,笑起来很好看。

缘深缘浅,怕还是要天注定的吧。

比如我费尽心思找到你,却还是,只能又离开你。

——莫凄月

【7】

美术大赛的结果出来了,大家表示很震惊。

因为第一名是余樱。

而且余樱居然交的作品不是黑白而是水粉,光影和色彩都恰到好处。

余樱的画,是夏日水榭亭台,橱纱微扬,露出亭台里女子的精致的面庞,被阳光一寸寸打亮,让远处竹林和水中夏荷都为之失色。

因为那个女子是莫凄月。

纪言说:“果然你爱得比我深。”

同时,莫凄月收到两幅工笔,一幅是自己原先没画完的,被余樱画完后,和着另一幅余樱画到当初自己画到的步骤的画一起寄了过来。

上有小字:等你回来。

又是七月,两封美术学院通知书分别寄到莫凄月和余樱手中。

缘分天定。

不过,有缘人总会在一起。

——余樱

很多年前写的故事。杂志投稿未有回音,贴吧放了一半。当时总想写“只有男主才能走进女主内心”“两人互相寻觅兜兜转转终有交集”的剧情,《孤影清扬》和这篇很像,只是梁清影最后选了乐队,她追寻的是悦动的音符和文字,而莫凄月更喜欢专注画画时平静的内心,所以她最终选择了美术。

但其实在最初,余樱并不了解莫凄月,他对她的好感起源于初见时恰到好处的光影,大叔(美术老师)教导的话语 余樱内心纠结已久的灵感终于发芽开花。后来的交集让他觉得莫凄月有能力,交流却也只是开几句玩笑而已。莫凄月说出他名字的意义是“好感”进化成“喜欢”的基础,他真正走进莫凄月的心境,感同身受是在他决定画完牡丹图且他的确画完的时候。也是如此,莫凄月更坚定地选择美术,和余樱携手并进。

其实无论是莫凄月还是梁清影,对于美术和音乐貌似是“皆可”的选择,但她们终究选择了内心最希望的那个选择,又恰好,她们选择的道路,都有人一起并肩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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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七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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