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不同?
炭治郎只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和正常人对比,无惨身上有一点像普通人的地方吗?
但他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初见到离开,前后也未到一刻,还是在那么紧张的环境下,他更是无暇顾及对方的长相。
炭治郎辨认人第一眼是注视眼睛,紧接着就是身上的气味,相貌反而是放在最后一位。
现在回想起来,无惨的外貌和普通人比较确实没什么不同,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脸颊没有丝毫血色而已。
像是一座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就算是笑得再温和,也掩盖不住那份血腥。
“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下,炭治郎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瞳孔跟蛇瞳没什么区别,别的地方都像极了人,唯有那儿有些古怪。”
“可是我遇上的很多鬼,都是这样的眸子,好像没什么问题。”
女人摇摇头。
“一个能完完全全伪装成人类的人,怎么会在眼睛这么重要的地方疏漏呢。”
“蛇瞳向来被世人视为不祥,避之不及,无惨这样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
“他掩盖不住了。”
元宫矢还记得无惨最初的那双眼眸,那时他还不叫无惨,拥有一副人人称赞的好相貌、就算身体孱弱,也依旧有很多人喜欢他,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他。
很大一定程度上,就在于他那双眼睛,就算是稀少骇人的血红色,看向人时也总带着温和和柔软,伪装得极好。
可现在,他已经完全隐藏不住了。
“我们没剩多少时间了。”
变成这样子的无惨,想必需要更多的力量,现在这样平衡的局面注定维持不了多久,随时都是一触即发。
“大家都要抓紧了。”
过了几天,元宫矢听到炼狱杏寿郎即将出任务的消息,按说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不该这样慌张,可女人心处总觉得有一处忐忑不已,她盘算着,打算让一期一起跟着过去。
“只在暗处就好,如果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出手。”他们还需要多留几张底牌,至少在某一个时间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付丧神是不能对鬼下死手的。
他们越是不清楚,越是忌惮,就越对他们有利。
谁想到这次任务把炭治郎他们也一并派了出去,顺便带走了弥豆子,整个队里一下清静了好多,莺丸每日坐在廊下,端着糕点,若有所思中夹杂着几分感慨。
元宫矢看到这一幕,眉头轻挑,凑过去轻声问道:“你们这是养孩子上瘾了吗?”
“有可能,”药研整理着手上的药材,“毕竟您也知道,虽然弟弟们也都很可爱,但那都是外表,大家到底也有几百岁了。”
“你说这话还真是现实的残酷啊。”
大家静静等待着炼狱他们的归来,在此期间,训练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们的计划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推进,最后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炼狱他们确实回来了,虽然身上的伤不轻,到底没有缺胳膊少腿,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平安回归。
然而那个被派去暗中保护的,却失去了踪迹。
“最后那一击,是一期先生帮我挡下的。”炼狱已经失去了以往爽朗的笑意,没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
当时他完全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那上弦之三斗争的,那一击即将降落到身上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直至暗中突然出现一抹水蓝色身影,他才知道,原来后路早已铺下。
一期先生的出现可以说给在场几近绝望的人注入了一丝希望,他也不负众望,局势瞬间扭转。
那上弦之三本就是一个武痴,突然见到这样一个人,武意占据了大多,只是当他借着月光,看清男人的面容,闻到对方身上那没有丝毫人味的气息,面色突然变得烦躁起来。
“啧,真是麻烦。”
他收了招式,烦躁地挠了挠脑袋,在原地转了两圈,似是不满:“虽然不想听他的话,但命令已经下了,也不能完全不听。”
他很清楚那男人的底线在哪里,虽然有些东西可以不当回事,可当那男人认真时,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不要违抗比较好。
他眼睛一转,用上了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招式。
一期一振被掳走了。
这个消息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对方那毫无逻辑的举动似在挑衅,不抓柱,不抓猎鬼人,偏偏抓一个没有多少消息泄漏在外的男人。
仿佛在告诉着,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无论做什么,都瞒不过他们。
元宫矢眼眸一黯,闭上了眼。
一期的身体暂时没有受到伤害,付丧神的身体如果受到严重损伤,身为审神者的她是能感知的到的。
抓了他去,却没有做任何事,只是为了威胁他们吗?
又或许,他们有更大的目标。
抓了她的人,这个目标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一期一振醒来之时,眼前一片漆黑,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眼睛被蒙了起来。
周围一片寂静,分辨不出是身处在什么地方,眼前又是什么都看不见,在这样的空间待着,人的心理防线,想必会很快崩溃吧。
付丧神一脸平静,缓慢开口:“如果掳我来却什么话都不说的话,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寂静无人的空间传来脚步声,那人就躲在黑暗中,观察注视着一切,可一期分明感受到,这脚步声是凭空出现的。
眼上的布被扯下,光亮刺激着他眼微微湿润,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什么地方。
地不是地,墙不是墙,所有的一切都是颠倒的。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站在他面前,脸色苍白,眉眼精致,一双蛇瞳如鲜血那般艳红。
她开口,声音却是男人的清朗。
“使魔?还是妖怪?不若把你剖开,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