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昏昏沉沉的躺了好几天。
他能感觉到,谢逢在陪着他。
是谢逢找到了自己。
真奇妙。
等他精神稍微好了一些,谢逢时不时也会和他说会儿话。他明明不是话多的人,却为了自己这样做。
彼时谢逢正削着一个苹果,果皮长长的垂进垃圾桶,陆霖指尖动了动,声音还是有气无力地,看得出精神不是很好:“你怎么……一直在这儿啊,你,回去上课吧,我又没什么大事。”
谢逢眼皮一翻,掀起眼皮看他:“你真觉得自己没事?”
他摸了下陆霖的头,无奈道:“你怎么还担心起我来了,放心,我学的够好了。”
陆霖还输着氧气,他看了看谢逢,眼神落在自己插着输液管的手:“我……我爸有没有说……”
谢逢知道陆霖想问他爸什么时候来看他,他妈妈现在大概正在回国的飞机上。陆霖只是个高中生,生病肯定是希望家人在身边的。
谢逢摸了摸他的手背,仅仅几天的功夫,之前还活蹦乱跳的男生就瘦了许多。
“他们会来的,你妈妈正在飞机上,”谢逢说着,眼神柔和,“我在这儿陪着你,别怕。”
陆霖难以抑制的有点委屈,声音夹杂些哽咽,却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嗯。”
谢逢之前报过警,警察也趁着陆霖精神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来问过他,陆霖只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就连他的脸陆霖都记不太清。
谢逢记得陆霖挺喜欢自己家那只傻乎乎的萨摩耶,经常翻出一些照片、视频什么的给他看,还同他聊聊sunny身上发生过哪些有意思的事情。
这期间齐晟也来过好几次,第一次见陆霖的时候他就差没抱着陆霖嗷嗷大哭了。
反倒还要陆霖强打起精神来安慰齐晟。
陆霖不太清楚余下给自己注射的是什么,但总归不会太好。至于后遗症,陆霖没敢问,谢逢也没说。
他有时候不太清醒,像是醒着,又像是在做梦。
一次惊醒,他慌张的抓住身旁的那只手,脸色苍白,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犹疑却又十分确信的叫那人的名字:“谢逢?”
回握住他的那只手温暖而有力,“我在,放心,不会走的。”
直到余女士赶来,主治医生跟于女士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
后来他爸也来了。
医生和他爸也谈了很久。
陆霖惴惴不安,吃了好几天的流食,他整个脸瘦了一大圈。
最后还是余女士亲口告诉他的。
“木木,警察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陆霖点了点头,声音很哑:“没事,妈,你告诉我吧。”
“医生说……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你的易感期和发|情期会很不稳定。那个药,让你的信息素水平直线下降,你不能剧烈运动,甚至情绪上都不能有太大的起伏。你别害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木木。他是叫谢逢吧?”
陆霖不解,这几天是没怎么看到谢逢,他点了下头,问:“怎么突然提到他?”
余女士摸了摸他的头:“你对他的信息素上瘾了,你怎么不告诉妈妈,他的信息素可以稳定你体内的信息素,所以……”
余雰有些犹豫,但有些事情陆霖必须要知道,他得知道谢逢做了什么。
“医生抽取了他的信息素用来给你治疗,抽取的过程中,他会比较痛苦……当然,他知道这一点。妈妈想告诉你,不要害怕,都会好的。等你好起来,好好谢谢那个孩子吧。”
抽取……信息素?
陆霖不敢去想这会有多痛。
所以这些日子谢逢都没来,是因为太痛苦的缘故吗?
可是,他明明不用承受这些的。
我自己承受就好了。
陆霖想着。
又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谢逢的现状。
“那,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可以不用这么做的,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会影响他的学习吗,他高三了,我……”陆霖语无伦次的说道。
余雰替陆霖扯了扯被子,想到那个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对医生说的话,余雰的语调很缓,“那个孩子说──我都可以,只要能让他恢复的更快就好。”
“所以,要快点好起来,木木。”余雰眼睛里含着泪,语气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