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了个慈善晚会还真没什么事儿了,好在公司里之前的骨干都没走,压在他肩上的担子显得就没那么重。
慈善晚会么,收拾打扮一番自然是不可少的。陆霖趁着还有时间,慢悠悠的看完了一部电影,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先是熟练的给自己腺体上贴上一张阻隔贴,然后从衣柜里捞了身西装才出了门。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到达目的地后缓缓停稳。
这是一家高级会所,说白了就是给人做造型的,事先说了要来,门口早就有人等着了。
陆霖把装着西装的袋子递了过去:“麻烦给我熨好。”
“好的,陆先生,这边请。”
陆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休憩,旁边的人轻声说:“陆先生,已经好了,这边按您的意思就不化妆了。”
陆霖点了下头,站起来拿着挂在一旁的西装进了更衣室。
西装是黑色的,服服贴贴的包裹着陆霖的身体,他随手打了个领带,手腕上是爱彼才出的一款手表,低调而又奢华。
其实陆霖是很不喜欢穿西装的,束缚着整个人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穿。
临江会馆离这儿不远,陆霖坐上车看向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莫名的有些烦躁。
会馆的侍从见来了人,微躬着身体替他推开了大门。
门内的人皆衣着华丽,陆霖一向没带女伴,进去后有人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陆霖端起一杯侍从手上托着的香槟,冲那人举了举杯。
“霖哥。”
听见声音,陆霖转回身和身后的人碰了碰杯,“你怎么也来了?你爹放你出来了?”
来的是陆霖的发小,齐晟。当年出了事,齐晟听余女士说他失了忆,吓得齐晟天天待在他病床边唠唠叨叨过去的事,生怕被他给忘了,听他讲的多了,陆霖慢慢的也就记起来一些。
齐晟撇了撇嘴,“别提了,要不是最近谈了个不错的项目,我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呢。”
“怎么,上次的联姻对象不满意?”陆霖笑着打趣。
齐晟叹了口气,“我和人小姑娘都不愿意,我爸非不死心,硬绑着我去的。”
他低头喝了口香槟,“老头子明明知道我不喜欢Omega……”
陆霖拍了下他的肩,“找个男Beta不错。”
齐晟嘴一咧:“老头子是想我传宗接代呢,不找个Omega怎么能如了他的意。”
“不说我了,你最近没什么事儿吧?”齐晟问。
陆霖挑了下眉:“我能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会馆的大门又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高大俊朗的陌生男Alpha,一身黑色西装,陆霖扫了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倒是齐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
“怎么,看上了?”陆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人身边围了一群人,却因为出众的身高格外明显,打眼一看就能看到。
“不是,霖哥,”齐晟皱了下眉,大脑飞速运转,“……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是吗。”陆霖毫不在意,随口回道。
齐晟一下也没能想起,另一边齐老爷子又唤他过去,“那我先走了啊,老头子叫我过去。”
陆霖点了下头,慢慢摇晃着手里的香槟。
他平常不怎么喝酒,拿在手里也只是装个样子。
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撒下一片阴影,陆霖抬眼一看,是刚刚那个陌生的Alpha。
高大的Alpha端着酒杯,瞳孔深黑,鼻梁高挺,整个五官十分立体,带着很明显的生人勿近的意思。
陆霖在心里暗自腹诽,我可没挡路。
陆霖侧了侧身,面前的人伸手按住他的肩旁,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语气凉薄,问的话打了陆霖一个措手不及。
陆霖听见面前的人说:“怎么瘦了?”
“啊?”陆霖端着酒杯很傻气的回道。
我们,认识,吗?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
摁着他肩膀的手用了力,陆霖也没想挣扎,人这么多,挣扎起来很不好看。
那人低着头死死地看着他,收敛了一些自身所带的攻击性,看了一会,他才松了手,自嘲道:“就这么讨厌我?”
啊?
啊?!!
什么啊?
你是谁你倒是说啊!
陆霖对他的举动很不解,但还是朝他伸出了手,“你好,陆霖。”
伸出的手让空气都凝滞了,陆霖嘴角弯了一下,“抱歉,以前有些事情不太记得了,见谅。”
不握就算了。
正准备收回来的时候,面前的人动了,修长有力的手回握住他的手,“谢逢。”
谢逢垂着眼看他,补充道:“重逢的逢。”
陆霖感受着那只手的温度,那人的气息带着很重的酒精味,他后颈的腺体刺痛了一瞬。“大陆的陆,甘霖的霖。幸会。”
陆霖抽了下手,没能抽出来,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一两分钟之后,谢逢才轻声“嗯”了一声,然后转头走了。
什么意思?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难懂吗?
慈善晚会嘛,无外乎就是捐捐钱,显示一下自己的热心肠,挺没意思的。
有几个合作伙伴在这边,陆霖不得不喝了点酒。
早些时候,陆霖一个人出来谈合作,喝酒都是按瓶论,倒也不是不能喝,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从别人口中,陆霖才知道刚刚那人就是“Free”的创始人之一,最近才回国。找他谈合作的人挺多的,怪不得他进来那会儿那么多人围着他。
喝了点酒,晚会也才进行到中场,看着被人围着的游刃有余的谢逢,陆霖只觉得腺体越来越痛。
他放下酒杯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陆霖撑在栏杆上,今晚的月亮很亮,风吹过来的时候很舒服。
要不是在外面,陆霖一定会把阻隔贴撕下来。
他只好松了下领带,以前看他爸管理公司,还不觉得有什么难的,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知道管理好一个公司有多难。
陆霖呼出一口气来。
“陆总。”
还没怎么休息,又得把面具戴好,陆霖扯了个笑回头。
男人倚在门边,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谢总怎么来了?”陆霖没想到是他。
男人走到他的身边,某种酒精的味道更加明显了,陆霖皱了下眉,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晕。
谢逢这次没碰他,他像是要把陆霖整个人印在脑海里一样,执着而专注的看着他。然后再也没有开口。
陆霖这会儿正处在某种酒醉的状态之中,自然也不会说话。
两人之间保持着漫长的缄默。
半晌后,陆霖才晕乎乎的听见身旁人的声音,很低很轻,带着笃定:“你瘦了。”
陆霖下意识的抬头看他,脸颊有些红,眼睛水雾雾的:“……我们以前…认识吗?”
谢逢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的病好了吗?”谢逢措不及防的问。
陆霖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个病,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他,显得有点无措。
男人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就是问问。”
“哦。 ”陆霖应了一声。
“ 外面冷,记得早点进去。”谢逢留下句话又走了。
陆霖看着谢逢的背影,莫名的有点熟悉。
难道,真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