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刘嘉想让刘挽余生能够多些欢喜,少一些算计,看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吧,先顾好自己,别让刘挽再为她操心已经是帮了刘挽大忙。
只不过长安内的事,刘嘉才回宫小住不久,刘挽关心的信便送回来了,无一不在表露对刘嘉担心,生怕刘嘉在有孕的时候依然为外头的事情操心,不得安宁。
怀孕已然十分费心神,刘挽虽不是过来人,见过太多的过来人,生怕刘嘉不当回事。
刘嘉见刘挽的信中满篇都是关心,无一不叮嘱刘嘉好好的照顾自己,外头的事,哪怕是萧定的事刘挽都让刘嘉不必理会,男人而已,刘嘉并非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既然一个男人不好用,换一个就是。
这些话说到刘嘉心坎上,她也是这般认为的。
原本跟萧定各有取舍,刘嘉毕竟惦记萧定多年,要说没有把人吃到嘴里,尝尝滋味便放弃,实在不是刘嘉的风格。三年的时间,叫刘嘉知道了萧定的滋味,要说现在放弃似乎也并无不可。
刘嘉抚过肚子,也不知这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个女孩一准要送到刘挽那儿,请自家的姐姐为她费费心,好好的教导。
若是个男孩,萧家怕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孩子的,那就干脆丢给萧家,让萧定自己教养费心。
刘挽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一封信让刘嘉想长远了。
等到刘挽痛了一天一|夜生下一个男孩,十分嫌弃道:“竟是男孩。”
可见她的失望。
倒是卫子夫纵然心疼刘嘉,还是没能忍住的拍了一记刘挽的后背,嗔怪的骂道:“男孩不好吗?”
刘嘉一阵吃痛,如实答道:“好也不好,男孩得归萧家了吧。”
听清此话,卫子夫瞬间意识到刘嘉打的主意了。
可惜,卫子夫思来想去,愣是说不出什么劝说刘嘉的话。
刘嘉连生产都要回宫,萧定的心思全然在外头,也在权势上,这一点不知该如何评价才是。刘嘉以前忍下,如今不愿意忍下,同样没有什么问题。
卫子夫很是无奈,唯一担心的只有刘彻,这门亲事是刘嘉当年求来的,虽然由刘挽出面,但那时候的刘嘉年纪小,却说白了非萧定不可。谁能想到最后刘嘉也会将萧定弃了?
无论如何,既然明白刘嘉的心思,卫子夫有心寻机和刘彻旁敲侧击一番,然而没等卫子夫寻到机会,平阳长公主已然为了刘嘉和萧定一事寻上来。
“嘉儿是怎么了?竟然连见都不让萧定见?”平阳长公主能够亲自来一趟不容易,一见面也不绕弯子的直说。
“嘉儿累了,需要多休息,这才不见。”卫子夫心里有了盘算,对上平阳长公主也是断然不能全倒出来的,理由她早想好了。
平阳长公主已然无法从卫子夫的脸上看清卫子夫的喜怒,更不可能从中探知刘嘉对萧定的态度。
“你同我说句实话,嘉儿对萧家的态度,陛下是何意思?”万事的决定权在刘彻的手里,只要刘彻同意,事情断不可能再有更改。反之,一切只是刘嘉自己的心思,倒还有回旋的余地。
卫子夫道:“嘉儿才刚刚生产,如今是要养身子的时候,诸事都可以放一放。”
尚未从刘彻那里讨来一句准话的卫子夫,自不可能先一步对外表露刘彻的态度,刘彻不喜欢强势的人,更不喜欢别人替他做决定。卫子夫从不越矩。
平阳长公主此番进宫一趟,也是为试探而来,结果没能从卫子夫处讨来一句准话,平阳长公主也不急。
“要说我们家的女郎们,相比之下最惬意自在的非嘉儿无疑。”平阳长公主说到这儿流露出的是羡慕。
“嘉儿是个有福气的人,纵然非长非幼,但她有泰永这个姐姐,从小到大泰永待她的好,无人可及。当年她已知萧定心中没有她,萧定绝非良人,依然选择嫁入萧家,不过是想助泰永一臂之力。难道现在嘉儿改主意了?”平阳长公主问起刘嘉的心思,无关刘彻的态度,只为弄清楚卫子夫到底知不知道当年刘嘉的这些小心思。
卫子夫静默许久,平阳长公主面带笑容的道:“情与爱当真重要?比起所谓的情爱,男人的真心,权势富贵才是最真切的。萧定有所图谋,嘉儿有的是办法不如他的愿,更能借力打力。西域的商道利太大了,比之从前泰永做的生意哪样都不差。世族心动,有心分一杯羹也是无可厚非,不想让他们掺和,泰永自有办法,想必嘉儿也明白其中道理,我所不解的是,只因萧定的盘算嘉儿便有心舍了萧定?”
不错,平阳长公主非常想弄清楚刘嘉的心思,她到底为什么突然不见萧定。
卫子夫怎么可能代为回答,饶是卫子夫也问过刘嘉,无奈刘嘉但笑不语,一度让卫子夫不知如何接话。
平阳长公主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刘嘉长大了,很多事情她并不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卫子夫。
“我去见见嘉儿。”平阳长公主既然是为刘嘉而来,没能从卫子夫这儿找到答案,只能去寻正主儿。
卫子夫断没有拦人的道理。
“哇,小郎君睡得好香,长公主要抱抱郎君吗?”卫子夫同平阳长公主往刘嘉的院子去,进屋的时候听到刘嘉身边伺候的宫人问起。
刘嘉靠在榻上,听到询问没有犹豫的拒绝道:“不必。”
一句不必平静而冷漠。
宫女不死心道:“郎君还小,长公主多抱抱他,他才能记住长公主。”
刘嘉轻笑道:“记不记住又如何。”
不知怎么的,卫子夫从中听出了刘嘉对刚出生的孩子所流露出的不在意,可是不该啊!
没有哪一个当母亲的会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无所谓孩子的好坏。刘嘉初为人母该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
“抱下去让他好好睡吧。”卫子夫为脑子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而诧异无比时,刘嘉命人将孩子抱下去。
宫人不敢不听,退去时正好看见卫子夫和平阳长公主,急忙行礼待要问安,平阳长公主先一步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走近轻轻掀开襁褓,看到熟睡的婴儿,白嫩的孩童倒是继承了他们家的貌美,可以窥见将来长大的风姿。
“嘉儿的眼光极是不错的。”单凭相貌,各家的人里难有能出萧定左右者,正因如此,他们的孩子才刚出生不久都能看出貌美。
“好生照看小郎君。”卫子夫如是叮嘱。
宫中伺候刘嘉的人都是她挑的,刘嘉全然没有多问多管的意思,卫子夫能如何,只能亲自上手捉紧了。
“是。”宫人岂敢怠慢,轻声应下,平阳长公主即让人抱好孩子退去。
“母亲,姑姑。”刘嘉听见外面的动静,只是她坐着月子,医女们都叮嘱她小心照看,别落了月子病,起起落落的动作不宜过大,容易二次受伤。刘嘉从来都是拿自己的身体最当一回事的,断然不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再说了,卫子夫和平阳长公主并非外人,那些个虚礼能免则免了吧。
“世族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想知道你的打算。”平阳长公主并无意绕弯子,多少年下来,她们相互之间利益的纠葛早分不清你我,当然,平阳长公主在和卫家的利益上随时可以抽身。
刘嘉并不意外,“能让姑姑得利也算我有几分能耐。不,是萧定有几分能耐。”
直呼萧定之名啊,平阳长公主听见也只当没有听见。
“姑姑觉得萧定如何?”刘嘉不答反问。
平阳公主偏过头相对诚实的答道:“比起陈谦,世族更愿意扶持萧定。萧定在他们的眼里算是自己人,而陈谦嘛,是一个为了讨好陛下和泰永没有半点骨气的人。”
拿萧定和陈谦一比,都是开国功臣之后,对,曾经陈家没落了,作为陈平之后的陈谦之父陈掌,甚至陈掌为了能够翻身不惜娶一个平阳侯府出身的奴婢,也就是卫子夫的二姐卫少儿为妻,并生下陈谦。那样的行为是让世族非常不屑的。
但陈家的侯爵确实在陈掌手中恢复,要说那些被夺去爵位的人心中无怨无恨是假的。
怨恨妒忌总会让人不受控制做出一些事。
“萧定有骨气?”刘嘉听完平阳长公主的评价后不屑的反问。
“都是追逐名利的人,世族们总喜欢把自己标榜得高高在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高尚,实则为了争权夺权,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刘嘉对世族不屑之极,其中也包括萧定。
卫子夫轻唤一声嘉儿,想让刘嘉悠着点,别把话说得太难听。
刘嘉冷哼一声浑不在意的道:“这些话当着他们的面我都敢说,更不怕谁传出去。”
平阳长公主打量刘嘉,小时候刘嘉并不惹眼,若没有刘挽时时带着,平阳长公主同样不怎么关注刘嘉。难道因为没有关注,平阳长公主有一种看不透刘嘉的感觉?
察觉平阳长公主的目光,刘嘉抬眸同平阳长公主对视道:“姑姑不必打听,事至于此我也不算完全想好做些什么。我只知道凡事图个痛快,二姐也只要我痛快的一辈子。”
傲骄脸朱执安:快夸我,快夸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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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