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叶银舟出生大概半月前,叶惊落在科研院门口遇见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在门口徘徊犹豫半晌鼓起勇气拦住晚上下班出来的她,怯生生地问:“阿姨,我妈妈说地球妈妈生病了,你们正在治疗她,是真的吗?”
叶惊落当时惊诧了一瞬微笑地回应:“是的。”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充满希翼,又问她:“那我的妈妈也生病了,你们也能帮忙治好她吗?”
面对小男孩天真的话和黑漉漉的眼睛,叶惊落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后来她说可以,联系了还没下班回家的温德尔,带上常见病药箱一起跟着小男孩去他住的地方。
小男孩住在拥挤破旧的平民窟,他的妈妈为了赚取生活费长期低防护暴露在有辐射的地方工作,患上了辐射综合症。温德尔给她注射了治疗的药物只能短期缓解痛苦,留下一些外用治疗皮肤症状的擦剂和几管注射药剂,让他们接下来一段日子自己按疗程使用。
她的病还没发展到不能治愈的阶段,按时用药是有治愈希望的,温德尔说了情况,小男孩泪眼汪汪地伏在床边,他的妈妈撑起虚弱的身体摸摸小男孩的头向他们连连道谢:“实在太感谢你们,谢谢,我们也没有能报答的,以后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说。”
叶惊落忙摆手说不必感谢,她和温德尔准备离开时,小男孩抹抹眼泪从屋里拿出一只用银色锡纸叠做的小纸船送给她,满怀天真的对她说:“你们一定也可以治好地球妈妈!”
这个小礼物被放在她的桌上一放就放到了叶银舟出培养皿的日子,后来收进了抽屉里保存,纸船身上的小寓意转移到银舟的身上。
楚西暮发表观点:“银色纸船确实比银河之舟可爱。”
“嗯?你是说我可爱?”叶银舟挑眉。
“不,说的纸船谢谢。”
恐怖片的惊声尖叫拉回他们注意力,影片已经放了一半,他们说了半天话什么都没看进去。
叶银舟探身摸茶几上的设备,拖动进度条倒带拉回去重新从十几分钟处开始播放,调好坐回来道:“就聊到这吧,我记住了说我可爱,现在好好看电影。”
“说了是说纸船。”楚西暮辩道。
叶银舟靠坐着向另一边歪倒,“哎呀电影太大声了,听不见你说话了。”
“......”楚西暮不辩了,心里发出和落姨一样的疑问,他都是学的些什么?学出现在这幅模样。
影片快播放结束,叶银舟中途换了好几个姿势舒服歪在沙发上,楚西暮端坐着贴着靠背没动弹过,氛围平静地迎来电影尾声,楚西暮点评:“如果他们不作死就不会死。”
“噗,你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叶银舟被他逗笑,直起身又打了个哈欠,库里的影片基本都是看过的,休息时闲着无聊就看看,这个电影他已经是第三遍看,看得困了。
尾声结束屏幕也黑了下来,整个客厅只有设备上的指示灯泛着星星点点的微光,叶银舟伸手往身边人的手臂拍去,想说劳驾开个灯,刚触碰到就感觉手挨着的胳膊突地颤动了一下,随即自己手腕被猛抓住按在沙发上,连带着叶银舟上半身都往斜下方倾斜,
“啪”灯的开关被楚西暮拍按下,客厅亮起来,楚西暮微闭了下眼缓解骤亮的不适,低头看向抓着的手腕,松开手解释:“条件反射。”
“嗯?”叶银舟收回手坐直,琢磨了一下,“你刚刚是不是被吓了一跳?真的怕黑啊?”
“不是。”楚西暮语气冷硬。
“那是怕鬼?”
“不怕。”
绝对是嘴硬,叶银舟心道,但嘴上说:“行吧,你说不怕就不怕吧。”
他站起身:“忙了一天早点休息,你要先去洗吗?”
“你先洗吧。”
“好,你要还想看就自己挑。”叶银舟说着进屋拿上睡衣,进了浴室洗澡。
奔波过后放松下来他就很容易困倦,洗了热水澡擦擦头发出来,去冰箱里拿水喝,吨吨吨喝了小半瓶补充水分。
客厅里楚西暮新选了一部剧情片在看,叶银舟从厨房出来,头发半湿着散乱地搭在前额,发下帅气张扬的脸此刻透着慵懒随意的气息。
楚西暮瞥了一眼,“记得吹干头发再睡。”
“噢,真体贴。”叶银舟拿上吹风机,趁他还没反应,溜进卫生间吹头发。
“我先睡了,别看太晚。”他出来冲沙发上的人说了声。
“嗯。”
睡到半夜,叶银舟感觉身上有点空落落的,迷蒙地睁开眼看,身上的被子只剩了一只角搭着,其余部分一半盖在背对着侧躺在另半边床的楚西暮身上,一半被他卷进了怀里攥着。
叶银舟坐起来,盯着他乌黑的后脑勺思索了一会,他应该是知道他自己睡觉习惯不好,所以上次抱着那半边被子睡,怎么今天就给全卷走了?难不成两天没回来睡他就习惯了?
叶银舟拽住剩的那一角往自己这边轻拽了拽,被子纹丝不动,稍微试探地用了点劲,楚西暮手臂一动按住怀里被子蓦地醒过来,缓了缓意识,转头看见叶银舟拎着一角被子。他发现此时的现状,迟疑僵硬地松开手,抿着唇面色赧然地解开裹缠住自己的被子往外推,推给叶银舟的方向,闭闭眼又背过去说:“抱歉不是故意的,你盖吧。”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又不冷,没什么的。”叶银舟忍着笑意,探头想看一下他表情,一边又觉得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本来不想吵醒你的,没想到你一点动静就醒了。”
楚西暮蜷缩着手扶额罩住眼睛,掩耳盗铃,说话声音很小,“就是很容易醒,你别管我了你睡你的。”
任谁也不能把现在这个羞愤难当的人和初见时冷若冰霜的那个人联系起来,他把自己武装的很成功,就像叶银舟用戏精掩盖浮于表面的情感。
“偶像包袱有点重啊小暮。”叶银舟调侃式安抚,“这没什么的,一点小习惯而已。”
他滑下去躺倒,伸长胳膊搭过去,手背拍拍楚西暮,说:“来,我的胳膊借你抱着。”
“......大可不必。”楚西暮拍掉他的手。
叶银舟不逗他了,重新抖开被子罩他身上,“被子给你,随便抱。”
心想,今日收获:发现两个小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叶银舟起床时楚西暮已经收拾妥当在沙发上坐着了,仍旧是冷淡的表情,营造的像昨晚的事是在做梦。
“早。”叶银舟随意地打了声招呼进卫生间洗漱。
过了三秒钟外面客厅传来回话,“早安。”
叶银舟含着满嘴泡沫给牧山发了个信息,让他帮忙带两份早饭,收拾好要上交的装备和楚西暮一起去了牧山的工作室。
到的时候牧山也刚到,把手里打包的两份土豆饼分开递给他们,边开门边吐槽道:“看在西暮的面子上给你多带一份,下次自己去。”
“谢谢。”楚西暮接过他的那份向牧山道谢。
“怎么,我的面子连带一份饭都不值了?”叶银舟进门就兴师问罪:“听说你小子背地里说我坏话?”
“对不起,嘴快不小心说漏嘴了嘛。”牧山秒怂心虚地扯出笑脸,又默默小声补了一句:“再说也不是坏话啊,说的是事实。”
“你说什么?”叶银舟展开虚假的微笑,皮笑肉不笑看他。
“干嘛?想找我算账啊?”牧山进屋抱起待机一晚的小杜宾,握住它的金属爪子冲叶银舟挥爪,“哆咪,挠他!”
哆咪配合地“汪”了一声。
叶银舟摸摸小杜宾的脑袋,对它说:“你的主人很久没运动了吧,该去锻炼锻炼身体了。”
“别,别,哥我错了,我叫你哥行吗。”牧山识时务赶紧求饶。
“行啊弟弟。”叶银舟把带来要给他维护的装备放一边桌子上,“这些你记得登记一下。”
“……哦。”
叶银舟咬了一口土豆饼,“我不在的时候,有找茬的吗?”
“有无能狂怒嘉宾一位,他可能有点受刺激,你们去训练室的时候注意点。”牧山说。
“嗯,发生什么了?”
牧山把当天的事绘声绘色讲了一遍,叶银舟转头跟一边事不关己吃早饭的人说:“你这比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得记住你了。”
“随便吧,不服约一架。”楚西暮说。
叶银舟竟也没否定,“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他说不定服了想拜你为师。”
牧山:“?离谱了兄弟。”
“不离谱,他当初就是想跟我学点招,我没理他,才恼羞成怒老找茬。”
“你可能有点误解......”牧山无语道。
“嗯?是吗。”叶银舟又咬了一口,说,“不说这个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不出院的娱乐活动?”
即将休个小长假,除了每天固定带楚西暮做适应训练,好像没什么可干的事了,他自己平常在家无所谓,带着楚西暮总不好随便打发,得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