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 第5章 第五章

顾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那封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林小满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所以......"顾言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还活着？"

林小满点点头："信上是这么说的。她说当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离开......"

"不得已的原因？"顾言突然笑了，但那笑容里带着苦涩，"有什么原因能让她抛下自己的儿子？"

林小满握住他的手："顾言，也许她有她的苦衷......"

"苦衷？"顾言猛地站起来，"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还在我身边，醒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个谎言？"

林小满也跟着站起来："顾言，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顾言转身看着她，眼里满是痛苦，"小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这些年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愧疚，全都是......"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转身冲出了公寓。

林小满追到门口，却只看到顾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靠在门框上，感觉心里堵得慌。她知道这个消息对顾言来说打击有多大，但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那一夜，顾言没有回来。林小满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短信，但都没有回应，仿佛石沉大海。第二天早上，她顶着黑眼圈去上课，努力地盯着黑板上的板书，却完全听不进去老师在讲什么。

中午，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是林小姐吗？"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我是顾言的母亲。"

林小满愣住了，她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联系她。

"顾言现在在我这里，"对方继续说，"我想，也许你能帮我们......"

林小满赶到对方说的地址时，看到顾言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一个优雅的女人坐在他对面，眉眼间确实和顾言有几分相似。

"小满......"顾言看到林小满，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林小满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你还好吗？"

顾言摇摇头，没有说话。

"顾言，"女人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顾言冷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抛下我？解释你为什么让我以为你死了？"

女人低下头："当年......我卷入了一场艺术品的走私案。为了不连累你，我不得不假死离开。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

"关注我？"顾言站起来，"看着我一个人长大？看着我每天对着你的照片发呆？"

"顾言......"林小满轻轻拉了他一下。

女人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我错了。但是顾言，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洗清自己的罪名，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回到你身边，陪着你......"

顾言沉默了。林小满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

"顾言，"林小满轻声说，"也许......也许你们需要时间好好谈谈。"

顾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的女人，突然转身离开了。

林小满追出去，在楼梯口拉住了他："顾言，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顾言靠在墙上，用手捂住脸，"小满，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林小满抱住他："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天之后，顾言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他不再去训练，整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林小满很担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与此同时，林小满自己的事业也遇到了瓶颈。画廊的签约合同摆在面前，但她却迟迟不敢签字。她知道，一旦签约，就意味着要开始商业化的创作，这和她追求纯粹艺术的初衷相违背。

一天晚上，林小满回到家，发现顾言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里？"她惊慌地问。

顾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她："小满，我想回中国一趟。"

"为什么？"

"我想去看看妈妈......"顾言轻声说，"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也许能理解她当时的选择。"

林小满松了口气："要我陪你吗？"

顾言摇摇头："这次我想一个人去。而且，"他握住林小满的手，"你还有画廊的合同要处理。"

林小满低下头："我......我还没决定要不要签。"

"为什么？"顾言问，"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可是......"林小满咬了咬嘴唇，"我怕签了之后，就再也画不出真正想画的东西了。"

顾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小满，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在画什么吗？"

林小满愣了一下："我在画......你。"

"对，"顾言笑了，"那时候你画的是你眼中的我。纯粹，真实，充满感情。这才是你最珍贵的地方。"

林小满抬头看他。

"所以，"顾言继续说，"不要因为任何事改变这一点。如果你觉得签约会影响你的创作，那就不要签。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欣赏最真实的你。"

林小满感觉眼眶有些发热："顾言......"

"去吧，"顾言轻轻推了她一下，"去告诉他们你的决定。我等你回来。"

林小满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公寓。她知道，这是她必须面对的抉择。

来到画廊，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林小姐，"画廊经理笑着迎上来，"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小满挺直腰板："对不起，我决定不签这份合同了。"

经理愣了一下："为什么？这可是很多艺术家梦寐以求的机会......"

"因为，"林小满坚定地说，"我想保持创作的纯粹性。我相信，真正的艺术应该源于内心，而不是商业利益。"

经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这正是我们最欣赏你的地方。"

林小满愣住了。

"其实，"经理说，"我们一直在寻找像你这样坚持自我的艺术家。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

当林小满走出画廊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她不仅保住了自己的艺术理念，还获得了更好的发展机会。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言。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封手写信。

"亲爱的小满：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对不起，没有当面告别。我知道你会理解，有些路，我必须一个人走。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关于妈妈，关于你，关于我们的未来。我意识到，我一直在逃避。逃避对妈妈的思念，逃避对你的依赖，甚至逃避自己的内心。

现在，是时候面对这一切了。我要回中国，去妈妈生活过的地方，去理解她的选择。也许，在这个过程中，我也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不要担心我。你已经教会了我如何去爱，如何去坚持。无论未来如何，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等我回来。

爱你的，

顾言"

林小满握着信，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这是顾言必须经历的成长。而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他，继续追逐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