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我哥,他为什么不能怀孕。
我哥骂我神经病,让我赶紧吃药看看是不是又到第二春了。
我又不傻,知道男人不能怀孕,但是每次我盯着我哥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让我哥怀。
天知道他有多适合当妈。
他小时候管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哥身上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后来我压他的时候,他也从不暴躁,不在床上乱咬我,还要问我难不难受。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很勾人?
甚至我问出这傻逼问题,他只是骂我神经病而不是真的把我送去治病。
用网上的梗来说,就是妈妈妈妈的叫。
草,越想我哥越渴。
哪哪都渴。
我猜我哥也是。
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我和我哥有个孩子,我爸就不会再赶走他,我就能和我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进不进祠堂都无所谓,我哥乐意就行。
但是我估计他也不乐意,毕竟何家那祠堂,是他亲手砸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哥砸祠堂,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我不恨我爸,但我恨他的封建,恨他对我哥的态度恶劣,恨他骂我哥是野种。
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可以忍。
但我哥,不行。
我哥是我最后的底线。
爷爷想见我哥,我爸恼的不像话,说让他回来干什么?!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大伯,我大伯的死,让他也很难过。我和我爸一样,都活在对我们彼此哥哥的愧疚中。
所以我更无法理解,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对我哥的感情,明明我和他都是一类人。
我哥砸祠堂的那个时候,我离家出走后刚被我哥带回去,我很有出息,成功的爬上了我哥的床。
并且有预谋有计划的要向他求婚,给自己博个名分。
我一定要和我哥私定终身。
我爱死我哥了。
我这辈子要和我哥一同下葬。
他先死的话我就去殉情,我先死的话就在天上看着我哥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他敢自杀我就去救他,他要是想我我就托梦,他要是想让我给他留下一些东西,我肯定会欣然答应。
但那个时候估计我们都老了,没有精力再上床了,我能留给我哥的只有吻了。
所以我要趁着年轻,多给我哥留些深刻记忆。
我知道我哥心里肯定很疼,所以才会无助的,又堪称爆发性的拿着工具,冲去了我家祠堂,将那些贡品砸落在地,只剩一片废墟。
荒芜的地方,开出了我哥这么一朵铁海棠。
我哥只是在发泄这八年来何家带给他他所有的负面情绪,还有于我的离别之苦,相思之痛。
这一切都源于我哥对我的爱。
后来我问我哥,为什么砸祠堂,说不说都行我只是想和我哥说会儿话。
我哥沉默了好久,好久好久。
他说:“没了祠堂,你就自由了。”
他知道他在说胡话。
但是我很开心,很开心我哥这样说。
我们从小长在祠堂的庇护下,知道它的威严,知道它不可侵犯,燃烧的线香表面是孝义,背后却是无尽的压迫,我哥看不见我跪祠堂的这八年,却看得见我乖顺表面下那颗离经叛道的内心,我哥的爱让我们年少时共同的敬畏出现裂缝。
他纵容我思想上反抗,并亲手举起屠刀,引导着我遵从自己的内心,劈向已经完全血淋淋的封建。
我哥像一棵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他的思想随着他的独立成熟逐渐茂盛,遮天蔽日。
斑驳下,枯萎的衰草窥见了一丝天光。
有人想要摧毁庇护我的参天大树,所以风暴来临时,我哥肩上所承担的责任让他不允许视若无睹,我哥对我赤诚又卑劣的爱意溢出胸膛,然后如雨后甘霖一般浇灌我的干涸。
我哥真棒。
我爱我哥的勇敢,爱他的无畏。
我对我哥说,“我信仰谁,谁在这就是我的威严。哥既然是我的信仰,那就是我的祖宗,何家树做什么,我跟着做什么。”
我没说那句不可侵犯。
说实话,大逆不道的事我干的不少,尤其是对我哥。
但他跟看不见似的。
也有可能是我的伪装足够好,让我哥忽略了压抑不住的内心。
因为我很有出息,在祠堂以一种特别的,大逆不道的方式安慰我哥。
我哥没扇我,也没夸我。
我哥真好。
我赶到的时候,我哥已经濒临情绪崩溃。
他坐在地上,玻璃碎片溅起将他的脸划开了一道锋利的口子,血丝渗出,使劲儿往外冒。
我像个后知后觉的傻子,站在门口看着我哥脸上的落寞,路过的人站在门外指指点点。
看着里面的混乱,看着我哥明明干了一件最勇敢的事情,却沮丧的像个孩子,枯坐在那里。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我得和我哥站在一起,他的背后只有我了,我不能沉默。
我关上了大门,杜绝了门外来往的视线,脚步落地,声音窸窸窣窣,我哥似乎听见了,但他没抬头,也没看我。
好想亲我哥,亲吻他的发顶,亲吻他脸上的泪水,亲吻他所有的一切,让他意识到我还在。
他敢对我视而不见。
我有点气。
直到我走近,他才用泣血可闻的声音向我宣告:“我砸了你家的祠堂。”
我想问问我哥砸爽了没,没有砸爽的话,我帮他砸。
但我没有问。
我说:“我和哥是一类人。哥认这祠堂,我才认,既然不是哥哥家的祠堂,那它砸不砸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哥说:“你是何家人,我不是你们何家的,和你也不是一类人。”
我挺生气的,明明我们都上床了,他凭什么一句不是一类人就想和我撇清关系?
但是我知道,不能真生气。
因为我哥也很难过。
今天都砸祠堂了,爽吗?还有更爽的,在下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