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三肆 第25章 “我答应你，不原谅你”

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曲酌先去拜见了曲老爷小絮几句便回屋了，曲司染则是一进门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进屋，就看见门口的蒹葭疯狂向曲司染往屋内挑眉，似乎是在告诉她屋中有人。曲司染迟疑的开了门却见那一袭白衣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屋内，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他的面庞惊艳至极，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冷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夜中的星辰，引人瞩目却又遥不可及。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并未开口说话。曲司染不禁愣在原地，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试图从那双眼中探寻他的来历，却只看到了一片深邃的黑暗。

“你怎么来了，”曲司染淡淡的问，顺手关了门，回头坐在桌子旁，白衣男子坐在了她的对面，曲司染倒了两杯茶悠哉道：“你还真是行踪不定，还是谢谢你昨日救了我。”

白衣男子拿起茶杯的手一顿，随后便抿了一口茶，不把曲司染说的事放在心上，“你被封为郡主了？”

曲司染点头，眼神中透露着迷茫与失望，而白衣男子似乎是一眼就看中了她的心事，随后语气温柔道：“封你为郡主是好事，至少别人在对你有想法之前都要掂量掂量你的身份和你的背景。”

“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看不懂裴堪，你知道李甚吗？”曲司染抬眸与他对视，殷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李甚是前朝太子。”白衣男子笑意更浓说：“这事你应该已经问了苍苍了吧？”

“问是问了，我还问了我中的毒了呢，”曲司染有气无力的双手撑着头，失落的看着窗外已经黑了的天和树叶的婆娑摇曳，她担心的不是这个毒，毕竟她觉得也没什么。在没有毒之前她也是被噩梦折磨的，这毒下不下也没什么用：“李甚是前朝最受宠的太子，七岁生辰时武陵侯谋反可是他却逃脱了，他现在恐怕也只想着复仇了吧？”

“裴堪可是时时刻刻派人看着你，就是以防你说出些什么，你说这些就不怕？”白衣男子勾起一抹笑，可是曲司染却觉得这笑与他不符合，他虽然身着白衣，面露温柔，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适合这样。

“我知道，但是有你在的地方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曲司染拿起一块糕点，还没吃便皱起了眉头，笑容也瓦解了，她眸光闪过一丝怀疑，“可是为什么呢？我在回广居城的途中与你相识你就一直在保护我，帮助我，如今我回来已经五个月有余了，我认识你已经八个多月了，你甚至不告诉我你的姓名身份。”

曲司染怀疑的目光在白衣男子的脸上游荡，白衣男子却是一笑而过：“不止这些，这些年来你与一絮楼的消息你要找的物品都是我去帮你查找的，曲司染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不可能一见面你就喜欢我吧？”曲司染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会加速，她只觉得脸上开始发烫，无措的眼神紊乱的呼吸心乱的她在此刻却想着以怀疑和算计来充实自己的心。

“那根本就不是我的第一次见面，”白衣男子优雅温柔地笑笑，随后喝了一口茶，起身站在窗前，曲司染看出来他是要走了，可是她仍然有疑问，她的疑问没有出口却听见门口的敲门声：“三小姐，大公子晕倒了。”

曲司染眉头一皱再去看白衣男子时，她心情复杂：“下次再问你。”说罢便慌乱的开门跑走了，白衣男子勾唇一笑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叹了一口气。

曲司染带着蒹葭进了曲酌的屋中，看见曲酌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心里某一处开始绞痛她挥了手屏退了下人只留下蒹葭，蒹葭是懂医术的，她坐在床边给曲酌诊脉，眉头紧锁。

“怎么样了？”曲司染看着蒹葭的模样，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借一步说话，”蒹葭转身走到屏风后，努力让语气平缓：“公子是与人做那种事过多……而疲惫的，可能半夜会引起发热。”

“那种事是……”曲司染愤怒的用拳头砸向房间的墙，努力让呼吸平缓，平息自己的怒火，她是一个向来就有礼数的人，也能调节自己的情绪，绝不能让这种事情绪左右了她。

“行，你给他开药吧，我守着他。”说罢，曲司染便守在了床边，拿着帕子给曲酌擦了脸和脖颈，衣裳微开处看见了刺眼的吻痕，她上手将衣裳拉好挡住了那吻痕，叹了一口气？

萧翰然是太子，曲酌是大理寺少卿，他这是想利用曲酌还是真心的喜欢他？从曲司染去年十二月回到这里进宫便看见萧翰然对曲酌的态度总是很有耐心，而曲酌总是很冷淡甚至是不耐烦的看待萧翰然，可是萧翰然不可能会有那种耐心的，所以很简单萧翰然或许是真的对曲酌……

想着想着也不知为何，曲司染昏昏欲睡的便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半夜时曲司染是被曲酌的声音吵醒的，曲司染向来睡眠浅，她几乎没有过一次好的睡眠。

“朤朤……对不起……对不起……”曲司染拉住曲酌的手，安抚着他，“我……不该下……毒，对不起……”曲司染手一顿。刹那间感觉心脏骤停，房间异常的安静，树叶的婆娑起舞声是那么的清晰，曲酌小声的自言自语却在这些的衬托下显的无比的大声，就像打雷一样，所有人都听得见，像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是如此的走震慑力。

“朤朤……对不起……”

“朤朤……别原谅我了……”

“兄长，”曲司染开口时也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哽咽：“我以为，我们是对方最信任的，人。”声泪俱下，在这个黑夜中只有烛火让曲司染克制住了大哭大闹，窗户是开着的，清风一直在吹进来，曲司染担心曲酌会发热严重，起身去关了窗户随后便开门走了。

“兄长，我答应你，我不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