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郁金香 第18章 学台球

一室寂静。

傅三回到包房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无声对峙的场景。

“怎么了？”他问，“容容，过来。”

容容起身，走到傅三身边，牵住他的衣角，微微踮起脚尖，傅三附耳去听，容容轻声说：“我不想去打球，回家吧。”

傅三覆住容容的手，安慰性地握了握，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傅予鹄，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说。

傅三将容容拉至自己身后，“我临时有工作，就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说着也不管众人的反应，拉着容容离开了包房。

傅予鹄硬着头皮站起来打圆场，“大家都累了，下次再聚吧，我和甜甜也先走了。”

众人不欢而散。

——

车内

容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霓虹灯闪烁，在她脸上照出明明暗暗的光斑。

傅三今天自己开的车，他借着等红灯问副驾的容容刚才那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容容转头看他，似是而非地说：“他们在吵架。”

然后呢？

我不想说。

傅三妥协般笑了：“好，不想说就不说。吃饱了吗？”

“说好去打桌球，会不会？”

“家里有桌子，我教你。”

——

两人回到了京郊别墅。

傅三领着容容到了娱乐室，给她挑了根杆子，嘴上道：“我学的是美式八球。台球分很多类别，几个常见的比如斯诺克、美八、中九、开伦。

这白色的球是主球，8号是黑色球，1-7是全色球，9-15是双色球，你可以选一种花色。比如选择双色，那就要把所有双色球都打进网袋里，最后再把黑8打进去，你就赢了。

这里，是开球线，这边都是开球区。开球之后如果主球跳台或者落到袋子里，那就会被判犯规，换我开球。

如果你击球同时把我们俩的球都打入袋中，我也算得分，但你还是可以继续击球，如果你不小心只把我的球打入袋，那就是我得分，接下来也变成我的回合了。

能看到吗？这叫做皮头，用来击球的位置，如果出现打滑的现象，我们就需要用这个——巧粉，来增加摩擦力，但不能太多。

如果你的杆子距离目标球较远或者不方便用手架，就可以用这个杆架辅助击球。你看，这样子是不是方便很多？”

傅三每说一段话便会停下来等容容消化完毕，最后再教她正确的姿势。

两人穿得都不多，傅三拉着容容的手放在球桌上。

“容容，看我的手。”他放轻了声音，担心会让容容觉得不适，所以尽可能用最淡然最平静的语气说话。

容容屏住呼吸，视线落在傅三骨节分明的手上。

杆子是黑色的，傅三的手指搭在上面，折成好看的弧度。

“这样子，会好使力，当然你怎么舒服怎么来，要自己试一试吗？”傅三侧头看向容容，问她。

容容也转头看他，两人的呼吸互相交织。

容容眨了眨眼，轻轻点了下头，“好。”

傅三松开她。

——

兰裕

段渊私底下烟酒都来，完全没有身为医生的自觉。

陈梦期姗姗来迟，给自己点了杯马天尼。

“我发现你挺关心容容的。”陈梦期拿签子叉起果切，“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段渊脑海中划过第一次和容容见面的场景，沉默了许久。

正当陈梦期以为他不会开口正准备换个话题的时候，段渊说话了。

“她很像我的初恋。”

“我是偶然碰到她的，当时她在被父亲家暴，周围没有人愿意上前，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正义感爆发，一拳把她爸打晕过去了。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她身上总是有伤，我问她为什么不和母亲离开那个畜生。她说她的母亲已经病态了，长年累月的暴力和语言辱骂，让她母亲没有那个能力和勇气离去。

我帮她申请补助、廉租房、工作，有钱给她父亲她母亲就会过得好一些，本来我以为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去了。

直到……直到她消失了很久，一个星期吧，我怎么打电话发消息都没用，去她家找她也没有人影。

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她的身影：她父亲又一次家暴，打死了她的母亲，她拿刀捅了那个畜生，把人捅死了。

她被判了8年，我曾去探视过，但被拒绝了。她说自己对未来豁然开朗，希望我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或许那也不叫恋爱吧。

我第一次看到容容，恍惚好像看到了她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所以当我得知容容也是被家人家暴时，我才会对傅三那个态度。”

陈梦期有些惊愕，他没想到段渊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陈梦期没说什么，两人沉默着碰了碰杯。

——

容容躺在床上，在看电视。

方卉：容！睡了没有？

容容：还没有呢，怎么了方方？

方卉：你会跳华尔兹吗？

容容：啊？什么？

方卉：偷偷告诉你啦，你们这周录制要拍摄宣传片了，里面有跳舞的场景，每一对情侣都要出镜。

容容：所以……也要跳。

方卉：没错！

容容：我不会。

方卉：所以我第一时间给你发消息了，你自己提前准备好噢，我教你？

容容：……

方卉：或者你让傅三哥教你。

容容：傅觉很忙，我可以自己跟着视频学。

方卉：那你自己看着办，这事儿不能说出去哦，不然我就要挨骂了。

容容：知道啦，谢谢方方:)

方卉：晚安啦，我要睡美容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