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与星的唯一相性 第34章 34

假期结束后的班级有那么一些压抑的味道，大家仍然按照平常那样上着课，但几乎是默契的，所有人都避开了暗杀这个话题。

伊莉娜站在门口，对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感到奇怪。就算E班的同学被训练地再怎么厉害，归根结底都是一群普通的十几岁青少年，会对一直善待自己的恩师下不去手很正常。

“所以，好好地纠结烦恼吧，小鬼们。”

乌间凛枕着手臂趴在桌面，她坐在后排，看不到大家的表情，不过从肢体动作上也能看出，大家都还在犹豫。她和乌间惟臣在假期的时候讨论过，关于这间教室今后是否还会有斗志进行暗杀。最后也仅得出一个，杀老师有自己的打算这个结论。

或许没多久，就会有人亲自出来和大家一起讨论之后应当怎么做。

就是没想到会出现的这么快，还是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你会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还真是难得，渚。”

乌间凛难得觉得寺坂龙马说了句人话，她依然坐着电动轮椅和赤羽业靠在一块，站在离人群稍微远一圈的距离。他们两个好像总是这样，处在外围的旁观者位置，随时加入又能随时退出。

“我想找到拯救杀老师性命的办法。”

潮田渚明确表达了自己想要拯救杀老师不会爆炸毁灭地球的想法，哪怕不少人还有疑问，但多数还是表示支持他的想法。

大多数人的支持，也让逐渐放心下来，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乌间凛却在潮田渚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蹙起了眉，她指尖点在轮椅的扶手上，支着头看中间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

情况稍微变得有些不妙了起来。

这个教室，除了她之外，肯定还会有其他人考虑到其他因素继续坚持暗杀。两方对立的想法，势必会有大的冲突，甚至可能会让这间大家共同进退的温馨教室出现割裂状况。

“我说这话可能会扫了你们的兴，我反对。”

向来玩世不恭的中村莉樱走了出来。

“暗杀者和目标，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老师这样说过。”

“我也很珍视我们这一年间产生的羁绊，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必须杀了他。”

有了中村莉樱开头，其他持反对意见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开口，大家都有坚持自己想法的理由。

“所谓的天才啊，总会有种万事都能如自己愿的错觉。”

“渚同学，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赤羽业的加入是乌间凛没想到的，尽管仔细想一下好像也能理解。乌间凛面上维持八方不动，实际内心开始各种地震。复杂的心情，更是在这两人打起来之后达到了顶峰。

她看着被矶贝悠马和前原阳斗死命拦下的赤羽业，又看了看轻轻松松就被杉野友人止住的潮田渚，拖着下巴平复涌现出的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她有些打趣地想，或许是因为赤羽业在除了她之外的人身上涌现出这么强烈的怒气吧。乌间凛也很佩服自己，在这样严肃的时候，她居然还能想些不相干的事情。

她就这么坐在一边，宛如一位过客，仅仅看着。

身为纠纷中心的杀老师倒是在这个时候闪亮登场了，还换了身军服，一副角色扮演的模样。

“初中生打架，很不错！But，我们这可是间暗杀教室，就用暗杀来做决定如何？”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好地方法，简单也直白。

赤羽业走回一边看向一直坐着没有动的乌间凛，乌间凛拖着下巴朝他笑了笑，还有兴致冲赤羽业抛了个飞吻。

杀老师拿出带着红蓝两色的武器当做不同阵营的武器，红色代表杀派，蓝色代表救派。每人选择自己想加入的阵营并说明理由，最先拔旗或者消灭敌方所有人的阵营获胜，由获胜阵营代表全班意见。

“只要是我的宝贝学生用尽全力做出的选择，我就会尊重它。”

大家陆陆续续做出了选择，功能性最强的律则选择了放弃，最后，大家将目光放到还未做出选择的乌间凛身上。

在大家担忧或是紧张的目光下，乌间凛站了起来，离开轮椅，一步步走到杀老师面前。

“我其实还挺喜欢渚的这个决定的，不管怎样，想做的决定做的事情先做了再说。”

她单腿下蹲，手毫不犹豫拿起红色方箱中的匕首。

“但很抱歉，你的想法我并不赞同。先不提国家那边不会允许我放弃这个任务，单就我个人而言，这是我们这间教室与杀老师的约定，我又还挺喜欢这个约定的。更何况，我也特别想帮业获得胜利。”

她抽出匕首，按了按匕首尖，又将匕首插回扔入箱子，走回轮椅在的地方坐下。

“不过可惜，考虑到两方阵营的平衡，我的最终选择是中立，这次就先不和业你一起战斗啦。”

赤羽业扛着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没关系，省得你后面腿伤复发还得看着。”

“业还真是无情。”

乌间凛娇嗔一声，摇着轮椅回到杀老师面前。她仰着头，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

“这样可以吗，杀老师？”

“当然。”

两方阵营的人选便这么确定下来，换好作战服，由乌间惟臣担任裁判。如此，三年E班的内部战拉开帷幕。

乌间凛和杀老师伊莉娜一起，站在木制的看台上观看赛场全局。她视力有些受损，看不清太远的地方，更何况大家都换上了迷彩，就变得更难看清了。

好在附着在武器上的颜料比较鲜亮，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偏远的地方，山上的整体战局还是能够看得比较清楚。

她扫了一圈，人还是能辨别出来的，就是要花点时间。除了在拔旗点旁边指挥的赤羽业，在望过去的第一眼，乌间凛便完全认了出来，以至于视线都时不时往那边撇过去。

“隐藏最深的其实是那个红发小子吗？”

乌间凛盘腿坐在伊莉娜旁边，闻言骄傲地挺直背。

“业他可是能在近格中打赢了我的人，而且业他，其实比表面看起来更加认真更加努力，他每一天每一天，都在积累自己的实力。他很骄傲，尽管曾因为这份骄傲失利，但正是因为这样的骄傲，才能让他超乎想象地不断去挑战自我极限。”

说到后面，乌间凛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双手托脸，蓝色的双眼是最柔情的春水，注视一步步下达指令的赤羽业。

“业他，是我心中非常好非常好的存在。”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乌间凛不置可否。

赛场情况千变万化，上一秒还处在优势的红方，下一秒就因为潮田渚出其不意的攻击重新挽回。到最后，整个赛场就只剩下了赤羽业和潮田渚两人。

同学都在提议凑近一点观看，乌间凛一动不动坐在原地，没有其他人的兴奋，倒更像是有些烦恼的样子。她自己也不清楚，从赛场后半就开始的若有若无的焦躁是什么，是没上场的遗憾吗，还是对赤羽业有可能会输这一结果的不爽。

乌间凛看向已经脱去外面外套的赤羽业，顺着他的目光望到潮田渚，又或者只是对方太多在意其他人而感到的不满。

乱七八糟的心绪搅着她气压都低沉下来，她啧了一声，自高台向下跃去。稳稳落地之后，又坐回轮椅回到大部队一起近距离刚看这场一对一的较量。

潮田渚放弃了暗杀技巧选择面对面的近格搏斗，赤羽业也舍弃了躲避正面接下潮田渚带着必胜杀气的每一击。两位不同风格的暗杀者，都舍弃他们自己擅长的风格，以击溃对方的领域为目的格斗。

为了能被完全地认同自己的想法。

乌间凛望着两人地过招，掩住嘴小声嘀咕。

“还说我不考虑自己身体，自己还不是一样，还越打越兴奋，抖M吗他。”

她自己也清楚，赤羽业和潮田渚之间有层模糊的隔膜。他们表面似乎熟悉的朋友，却又一直用带着同学的称呼喊彼此的名字，就像无知觉地刻意分隔间隙。他们的理念不同，势必会出现碰撞。

现在的兴奋，也不过是为能击溃一个目标罢了，多多少少还有体内一点好战基因的影响。乌间凛想到平常赤羽业和他训练的样子，心情回升了一些。

“小孩子一样。”

两人的决斗很快便分出结果，赤羽业弃权，潮田渚获胜，也意味【寻找帮助暗杀目标的方法】成为这个班的方针。

“办法期限一个月内，不论一个月后结果如何，二月都要全力暗杀。”

乌间惟臣看向眼里已经散去迷茫，坚定选择的同学。

“如果真要杀掉他，我希望不是别人，而是由你们动手。”

“是！”

大家哄笑着散去，乌间凛坐在外围地位置，挂着笑看这个班重新恢复活力。她坐在轮椅上操控着转了个圈，在原地注视朝她走来的赤羽业。

她伸出手，赤羽业也配合弯下腰。指尖触在赤羽业脸上受伤的地方，乌间凛小心地抚上赤羽业的脸。

“输了啊业。”

“已经足够了。”

“辛苦了。”

赤羽业闭上眼蹭了蹭乌间凛的掌心，十分自然地推起乌间凛坐着的轮椅。他勾了一下乌间凛的头发，从口袋拿出绑在手上代表阵营的红带系在乌间凛的马尾辫上。

乌间凛碰了碰皮筋绑着的地方，是不一样的触感。她仰起头，问赤羽业系了什么东西。

“嘛，算是弥补你没能上场的遗憾吧，也当是个纪念。”

“那我可要好好珍惜才行。”

那因为赤羽业输了的烦闷心情，也被这根带子抚平折痕。

既然决定要找出杀老师不爆炸的方法，那自然要商讨从哪个角度开始下手。竹林孝太郎分析，应该有实验在研究如何不让杀老师爆炸的方法。只是他们作为这整个计划最低层的暗杀者，还不足够有资格拿到实验相关的资料。

不过下一秒，律就告知她已经查询到所有相关实验的资料。美中不足的是，实验内最为核心的部分没有通过网络传递她查找不到。

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实验内容中，美国负责研究的【有关于因触手细胞老化分裂而伴随的反物质毁灭性连锁反应验证】看上去最为接近他们的目标。而最终样品目标，将会在1月25日，从ISS归还。

可这种机密实验的资料，是不可能传到还是学生的E班手上，送还日期距离乌间惟臣定下的截止时间太过相近。这样好不容易找到希望又被挤碎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乌间老师，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想放弃，如果有救的方法就救救看，如果没有的话，大家也决定了。”

“所以现在我们想搞清楚，为了能在毕业以前，堂堂正正地继续暗杀。”

乌间惟臣自然也知晓这一点，可里面关联性的东西太多，也不是他一时半会能够确定下来的。他还在头痛，杀老师就先开口麻烦他和伊莉娜先离开一步，为避免到责任问题。

“那我要不要也离开避一下嫌？”

乌间凛坐在位置上举起手，面对杀老师的不解，她指了指自己。

“我，国家专用委派杀手，防卫省编外人员，国家实验室处观察考核实验体。实际和乌间老师一样属于政府部门的这件事，该不会忘记了吧？”

“为师！忘记了！”

乌间凛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样作为师生的朝夕相处会让人更下意识地认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她倒是挺开心的，可惜认为不是现实，真完全把自己当做普通学生的话，刀刃便会生锈，最后报废。

她转动轮椅就准备往外走，乌间惟臣开口做主让她留在这里。

“你现在唯一的身份，就是这间教室普通享受学校生活的学生，其他的暂时不需要考虑。”

监护人及半个上司都这样开口了，乌间凛便毫无心理负担地留下了。

“那么，暗杀教室对不上季节的自由研究主题！上去宇宙空间站，偷点研究资料吧！”

就这样，三年E班前所未有的自由研究开始了。

为了达成计划，所有人都一起努力研究训练着，紧张不安也在一天天一步步地前进中消除，反倒变得兴奋起来。

在最后执行计划之前，班里的人决定由赤羽业和潮田渚一起乘坐火箭，代表E班前往太空。

计划执行的当天，乌间凛彻底离开轮椅。在送行时，她抱住赤羽业。

“要替我多看一眼浩瀚的宇宙呀。”

“是是，我知道了，星。”

这是赤羽业取给她的代号，除了他之外，没人再这么喊她。就连赤羽业，也才第二次这么称呼，可乌间凛总觉得，这才是最适合的名字。她摇了摇头，和班里人一起去到观看火箭发射的草地，她想，或许只是自己也很喜欢这个称呼和星星罢了。

火箭顺利升空，对接到国际空间站，站内的情况由律进行全程转播。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两人与研究员的商讨，生怕对方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肯把数据给他们。

但出乎意料的，里面的人没有拒绝他们的请求，只是让赤羽业和潮田渚两人做点事，就把数据给他们了。拿到数据的两人也不多停留，直接回到太空舱开启返回计划。

计算好轨迹线路的律，和在路上前来帮忙的杀老师，直接将太空舱推到E班后山的水池中。乌间凛和周围同学一起欢呼的，庆祝他们平安归来。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没能瞒过乌间惟臣，他一眼就推测出事情的期末。面对乌间惟臣的怒火，杀老师连忙自动背锅，并且拿这一次火箭升空的数据作为将功抵罪试图的筹码。

乌间惟臣一把夺过记录资料的手机，哪怕还头痛着这次的任性之举，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目睹这一切的乌间凛偷偷憋着笑，她就知道乌间惟臣只是表面看上去严肃不近人情，实际相触之后好说话到不行，甚至到一种认命收拾残局的地步。

“我回来了。”

乌间凛背手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业，白色的猫耳抖了抖，她露出笑容，与阳光一般灿烂。

“欢迎回来，业。”

拿到数据大家就迫不及待查看起来，分析总结后得出结论，杀老师只有百分之一的爆炸可能，所有人都为此欢呼。

但相应的，又有新的问题出现在大家面前，后续的暗杀又该如何。

乌间惟臣特地提醒，哪怕是没有爆炸可能，只要杀老师还是超生物，政府就不可能放弃暗杀。

不约而同，大家得出最后的结论。

如果三月前没能杀掉，就不再暗杀，变成普通的师生关系。在毕业期限之前，会怀着信念暗杀。

*快要到原著完结的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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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