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我为什么我可说不知道,感情是最没道理的东西
我的心又难过起来,像吞下块石头。我极想将美好的一切都偷走,
“因为被剥去了不幸而不幸”
脑子里一直浮现着这种话,
可自己又真的不幸吗
我的不幸,又真的会被剥夺吗。
像烂泥一般摊在床上,任由各种感知纷扰着我,我总对自己说“死掉就好了”“大不了去死”诸如此类的话。找着尽可能完美的借口逃避着。我依然讨厌这个世界,多看他人几眼便觉得力量要被抽干。这是怎么回事。她说我是神,她讽刺的说。我也希望如此,当泪流满面的时候。我从来不感到无能为力,只觉得力不从心。想法变成现实,万分之一。我还想吃一顿21块的烤鸡,再买九块钱的烤肉饭。死之前,在死之前,应该还有可能吧。我不是今天要死,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我还有**,但它们时有时无。它们就像简单的小动物一样伴着我,时不时就耍耍脾气纷扰着。
兔子,真可爱啊。小狗,总在睡觉。猫咪,想吃很多。乌鸦,喋喋不休。
“你自己不是人类吗,为什么说这种话。”
正因为本身是人类,所以才会觉得人类讨厌。不要问什么“那你讨厌我吗”这种奇怪极的问题。是我的情感让我不得不爱你,我的朋友,那由不得我。你难过或快乐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内心怎样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因为看见你难过我也会难过,为了让自己快乐,所以我也要抹除你的难过。你的难过也是我的难过,看见你快乐我也会快乐。总觉得应该怎样怎样那太蠢了。
应该和家人在一起。你不想和家人在一起吗?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不是每个人都大多相似的,说这种话的人是被规则裹挟的可怜蛋。然而世界上本没有规则,标准也不过是人定的,但人存在之前世界就存在了。定那么多规则光是废弃的都有大半,又何况真正有用的。社会需要规则,人不需要。他们总说人是无法离开社会生存,但那要看看这个社会是谁的社会。铁人,牧羊人,还有奄奄一息的药匠,他们都是社会边缘甚至社会之外的人。什么大世界,这个小镇上的一切也许不足够但都满足。忆起曾所见过的繁华,金碧辉煌,夜灯璀璨,再看身处此间觉恍惚隔世。水晶吊灯迷的我眼睛好疼,不同于山野的篝火的抚摸。
有人曾在那条溪里溺死过,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不知道是否出于这种原因我总觉得此地很哀伤。那遗体我瞥见过的,小白裙,栀子花一般静静躺在那,永远安眠。后来这里的人们依旧靠这条小溪生活,看见他们在溪边劳作我总觉得想哭。也许冥冥中有一只幼小的幽灵正环绕着大家,一如生前那样嘻嘻哈哈。
啊....
我明白了,因为她的死是意外,所以觉得难过吗?
如果是人为....
不,所有的死都是意外。她本来不该在今天死的,本来不会的。
“那下午,我们去池子里捉鱼吧,晚上,让妈妈烤鱼给我们吃!”
餐馆里,我这么听见过的。
我也奇怪那浅溪怎么会淹死人,可她毕竟是死了。毕竟是意外,出乎意料倒显得合乎情理了。
小镇的管理层后面又送来一笔抚慰金,我不乐意多想什么,只当是纯粹的探望。那家人用那笔钱翻新了全家上下,装修的时候大家都去看过的,木人手艺活也做的漂亮。只是本就占地不大的外庭还要硬修一座花园草坪倒叫人费解。后来知道是为了把女孩葬在里面,种上些花。大家都觉得有些悚异,不过主人家都没说什么,也没人愿意扰了兴致。
后来那花开的也确实茂盛,不像一般的蚀骨之花那么妖艳异人,开的总是淡色,一如她生前一样。
见过她的人无不感到悲伤,连我这个外人也是一样。
永恒灿烂的飞夏,那花藤繁密密探出径为人遮阳,细细绕藤最后搭在了对面的古树上。几次路过它的枝头还伸手勾勾我,想起来她生前我们唯一的交集便是自己曾伸手取下将要飘走的气球,帮她系在手上的时候忽然系了蝴蝶结。
我本来不会的。
对我点了点头,她含着那颗棒棒糖一蹦一跳走了。回过神来手心也躺了一颗。
是酸梅夹心。
那天本来我本来要去吃午饭,含着那颗糖的时候胃里就已经觉得饱了。回去的路上总不住愣神,如果不是对面的车在鸣笛恐怕都要撞上。
“小心路!”
山叔招了招手,又鸣驰而去。他就是镇上唯一的木人,将一些材料从这里运到那里,总在忙碌着。为人直爽,豪放大方。
继续走,闭上眼,看得见电闪雷鸣。空气中有奶烤牛排的味道,过一会又是蒜香烤肉。
我的生命就要结束了,我忽然这么意识到,莫名多出几分激动。
不过说起来,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啊...有一阵子了,
都过去,有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