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
班澜皱眉思索,没理解他的意思。
“什么外卖,我今天没吃外卖。”
“嗯,外卖要少吃,尤其是来路不明的。”
班澜扭头瞪他:“没头没尾胡说什么,找事?”
池一洋笑着去夹盘中点心,冒着热乎气儿的米糕,雪白软糯嵌半颗蜜枣。
“你烦不烦,吃不下,别给我了。”班澜碗里刚清空又堆起来。
他剔掉里面半粒枣核儿,轻声哄她:“吃得太少,把这个吃掉,乖。”
……
林兜兜坐在旁边,听了个全乎。
这小狗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啊,在酒吧大杀四方,在班澜面前这么温顺听话?
她支起胳膊自封一块安全区域。
掏出手机对着吴忧那个点赞有了全新认识。
倪若宇看了半场腻歪好戏,桌上人张罗着要去二场,他对池一洋使个眼色,见他眼角含笑摇头。
合同不大,池总亲自出面还搬出女朋友这种名头。
今晚一见,动静比他想得大,班澜倒不像上赶着巴结,衬得旁边男人过分殷勤。
到了饭店门口,池一洋旁若无人地拿过班澜手中小包,转头跑向停车场。
她踮脚站在门口,裹着大衣看地,身边人攀谈,没有丝毫兴趣。
倪若宇一时不懂她的底气是源于本身,还是圈里亦步亦趋的太子爷。
他依稀记得,池一洋多年前受过重伤,利器刺伤,命垂一线。
家里长辈口中传言祸端是因为他当年的小女朋友。
不知道眼前女人是不是那个祸端。
倪若宇向前,几分酒意上脸,开口喊“班总”。
班澜回眸,等他开口。
“今天招待不周,改天有空,再聚。”
“倪总太客气,本应该是我们感谢,后面集芙一定会尽心做好服务。”
班澜一贯表情,提到工作认真又诚挚。
倪若宇和班澜同在旋转玻璃门一扇:“别见外,以后多多合作。”
寒流扑面,倪若宇没再发问,两人知趣地谁也不提这份合作是如何弯弯绕绕最后又回到老路。
眼前车灯亮起。
池一洋难得自己开车,黑色大G,衬衫袖口卷到肘部勒出大臂线条,一手松垮垮搭着方向盘。
班澜挥手跟倪若宇告别,池一洋已经下车拉开副驾驶门,等班澜上去,随手脱了西装,丢在班澜怀里,从侧门卡槽里掏出个眼镜。
班澜极少看他戴眼镜,没忍住玩笑:“年纪大了,老花镜都戴上了?”
池一洋打方向出来汇入车流:“我有点近视,晚上开车,戴上安心。”
扭头看后视镜,扫过班澜鼻梁上那架黑框眼镜。
“你不也戴着,怎么还取笑我。”
“我是昨天没睡好,没法儿戴隐形。”班澜打了个哈欠,眼角蓄泪。
“我记得你不近视啊。”
“嗯,那次受伤了,有点影响。”班澜一句话带过,轻巧的不像在说自己。
眼前绿灯转红。还有三秒,池一洋踩了刹车……
略略倾斜感让班澜腿上外套瞬间落地。
大路口。
五十几秒的倒计时,车里出奇安静。
十秒过去,班澜手被笃定地握住,池一洋避开其他问她怎么没睡好,是不是换了地方不习惯。
她在这句里听出他极力压抑后尽力想表现出来的平和。
她浅浅回握,说可能是太累了反而睡不着了。
池一洋紧绷的脸色缓和,班澜接着问:“你听懂我什么意思了吗?”
他在绿灯到来之前捏了捏她的幼圆指尖,答:“听懂了。”
汽车驶出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但是做不到。”
......
班澜被他握紧的手挣脱不开,车里温度持续上升。
她像是被家长准时拎回家的小朋友。
上车没来及脱得外套此刻热得一碰就要失火。
“好热。”班澜突然开口,声音轻得打飘。
池一洋余光扫过,几缕头发黏在颈窝,热得嘴唇微张,饱满红润。
温度下调几度,效果不大,班澜想要开窗。
“不开好吗,晚上风大,吹得你头疼,是不是穿太多了?”
班澜犹豫一下:“嗯,大衣有点厚。没多远了,脱得麻烦。”
池一洋也不多说,扬起下巴点点前面通红车流,查酒驾,排了好一溜儿。
通行速度极慢,班澜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放开我一下,马上轮到你了。”班澜眼看着前面还有几辆车就轮到他们。
“交警只管喝酒,不管牵手。”
“你这样是危险驾驶......我要脱衣服,你放开一下嘛。”班澜以前没觉得他那双手这么大,薄茧在掌心上端,划过皮肤时候有种粗粝的奇妙触感。
听到她娇嗔声音,池一洋才略松开手。
“跟你在一起,我不怕危险。”
班澜一怔,车窗大开,冷风灌进来,吹醒她混沌思绪。
迎上交警目光,红色酒精检测器伸进来。
“麻烦等会靠左行驶,右边车道在处理事故。”
池一洋颔首回谢谢。
班澜侧身脱下大衣,目光瞥一眼窗外,一辆黑色轿跑靠在绿化带边,主驾门半开,副驾晃过半截男人身影。
池一洋一脚油门驶去,谁也没看到那头黑暗中一抹晦暗不明的笑。
滨水街一向不好停车,班澜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这么个车位。
靠近街心花园,孤零零一个,地上白线油漆崭新,看着没描上去多久。
班澜身上搭着两件冬季外套,不好起身,池一洋解了安全带来拿。
“合同的事,谢谢啊。”班澜递去,池一洋接过的手落在她腿上。
他单手撑着座椅,落下那只的重量就不轻不重。
毫无间隙地问她:“怎么谢?”
车里沉着她身上的无花果椰奶乳脂香气,混合一点女孩胭脂气息,连浅汗都甜腻几分。
搅动起空间里的燥热。
见她不回话,池一洋凑近半步:“不是说我们不熟?现在又客气什么?”
池一洋拇指描摹她的下巴,伸入发梢的指尖探到脖间热气,烫手。
眼波缱绻,他深吻欲言又止的唇。
班澜眼睛瞪大,拿手抵他:“干嘛呀,大马路上。”
池一洋咬着她唇瓣没放:“惩罚你,让我很没面子。”
说话间牙齿轻磕班澜唇边,挠得心痒。
班澜推动的手腕被他拉进怀里,轻得越深,池一洋桎梏她脖颈的手就越松,他不需要费太多力气,怀中人已经被她吻得陷进真皮座椅里。
她薄薄的前襟起伏喘息,没有酒精作用,池一洋吻得尤其耐心细致,悄无声息的滋润舌头每一处柔软。
窗外树影摇动,叶子扫过高深车顶,仿佛是黑夜旖旎中最好的遮挡。
静谧无人,四下只听到缺氧后又重生地喘息。
班澜腰身被压得已经贴紧后座,毫无空隙,她下意识伸手勾住池一洋脖子。
朦胧间她看见喷薄的青筋,无处不彰显忍耐的极限。
她使坏地想要咬一口。
又不知道怎么从深吻里脱身。
嗯,也有点舍不得脱身。
班澜打量几秒,还是被亲得软绵绵,没忍住叹了口气。
池一洋拧了一把她腰肢,唇到耳畔笑她。
“这都能开小差,嗯?”
班澜支支吾吾别过头:“没有......”
“怎么还叹气,我技术不好?”
班澜的脸涨得通红,咬着嘴唇不说话。
池一洋不饶,歪过头寻她。
“好,特别好,你特别会亲,但是我亲不动了,可以先暂停一下嘛?”
班澜索性直视他,说得尤其认真,见池一洋不动,又送上一个微笑。
杏圆儿眼睛一眨,月光打落,散了柔媚,尽剩甜美,爱不忍释的笑。
他总在这种时刻怀疑班澜到底有几副面孔,人前争强好胜,人后柔情蜜意。
像小骗子。
他松开班澜坐直身子,想说什么又没说,看看窗外又扭头望她一眼。
女孩鼓着樱桃红腮帮子傻傻坐着。
又像小傻子。
他失笑扶额。
深知自己栽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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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澜闻到黄油香气睁开眼。
脚落地她堪堪没站稳,径直跪在羊绒地毯上。
心里大骂怎么有人这么喜欢用逅乳,而且要求她始终挺着腰。
是她不想吗,外力撞击的下意识不就是往前躲吗?
挪到楼梯半道,池一洋背对岛台从面包机里夹出吐司,曾青衬衫掖在笔直西装裤中,正经的下一秒就能进会议室。
池一洋端着盘子转身,看见挂在转角木楼梯上的班澜,套着他刚拿来的衬衫,正好罩住一点大腿,空隙间膝盖泛着粉红光晕,是昨天某个姿势用的时间太久,一再地塌腰让他不得不屡次伸手去捞她。
“愣在那儿干嘛,下来吃早饭。”
“你怎么还有换洗衣服在这儿?”
班澜记得昨天他不是这一身。
“衣柜里也有女装,我让涵妈准备的,怎么没换?”
池一洋看她从宽大袖口伸出手腕去拿牛奶,纤细白皙皮肤上,还带着被他扣在床头捏紧留下的浅浅痕迹。
握住轻轻抚摸:“喜欢穿我的?”
班澜放下玻璃杯,刚梳洗过得发丝残留清爽水渍,不着任何胭脂粉黛,嘴角印点滴乳白色。
奶香又干净。
她手指绕在池一洋衬衫微敞领口。
男人胸膛喘息变重。
班澜踮起脚......
飞速替他扣上遗漏的两颗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