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池一洋刷卡进门,茶几上花瓶里插着马蹄莲,脸上笑容掩不住。
“丢在秀场外面没人要,随手捡的。”
她又不瞎,池一洋像个傻子站在后场那么久,等她跟李云湛告别,门口已经只剩这束花,孤零零靠在墙边。
也不知道是有事先走了,还是心眼太小看不下去。
班澜洗完澡,听见外面客厅有动静,探出半个头。
电视在放晚间财经新闻,池一洋隔着吧台偶尔瞄两眼,手中玻璃瓶中还剩半杯琥珀色液体。
“吵到你了?我声音开小一点。”他说完伸手去按遥控器。
“没,有点动静挺好的。”班澜干脆走出来问他,“怎么不睡觉?”
“晚上喝了茶,不困。”
“那你还喝酒。”
说完她扭开纯净水盖子,又旋回去,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放松,这句话说得过于自然暧昧。
还有一点关心的意味。
池一洋把杯子放在她鼻子下方,一阵清香。
“苹果汁。”
班澜鼓起嘴哦了一声,池一洋接过纯净水倒在水壶里:“喝点热的吧,晚上酒喝得多吗?”
“就一杯,没感觉。”
“现在酒量好,还会抽烟了?”池一洋等着水壶烧开,和她并排靠在吧台边。
池一洋不会干涉班澜的生活方式,但是他不希望班澜为了签单子找合作付出不相干的东西。他可以接受班澜和朋友喝到天亮,不能看见别有用心的人灌她一口。
哦,是一滴都不行。
“酒量一般,抽烟不会,应付酒局偶尔装装样子。”
班澜说着解开头顶浴巾,发尾还在滴水。
“怎么没吹干。”
“走秀喷的发胶太多,洗干净已经要命了,没劲吹就这样吧。”
班澜想去拿抓夹的手被按住。
“过来。”
班澜握着一把湿发扭头,桌上吹风机已经插上电。
她就真的跟着往沙发走。
池一洋拢过她的头发,热风散开,吹出无花果香。
“你看发胶洗干净了吧?我洗了四遍,头发都要薅秃了,不过这次用的还算好一点的,之前有一次,发型老师要用彩色发胶,我洗完整个脖子都是蓝色的,三四天出去都是蓝脖子蓝耳朵,笑死了......”
“嗯,挺干净的。”
“那就好,还有一次我对那个发胶过敏,满头疹子超级痒,不过第二天就好了,而且只有那一次,后来我只要看到那个牌子就跑。”
......
“班班。”池一洋喊她。
“嗯?”
班澜答得顺口,不知不觉说了许多,她有很多话想说,如果是合适的环境,正好的氛围,她大概可以把这些年遇到的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事通通说给他听。像少年时那般自在。
头发干爽垂顺的披在肩膀,她感到手心的温热覆在她脖颈。
池一洋迟迟不说话,他在考虑,现在是不是撕开那道口子的好时机。
会不会说多了,就瞬间打破眼下美好难得的温存。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
从相遇到今天,谁也没敢开口谈过去。
班澜纵然有千万想要质问,都在池一洋满眼的温柔里暂时淹没。
若是再也不见,就有无数理由恨他怨他要他给个解释。
一旦再见,回忆摧枯拉朽把空虚填满,让心脏沸腾。
可以舌齿纠缠。
却很难张嘴要个答案。
“挺好的,我起点不高,容易满足。”
“班班......”
班澜转身拿下他滚烫的手掌:“我们不要说以前的事好吗,容易谈崩。”
她笑得洒脱,甚至带点时过境迁的无所谓。
对上池一洋翻涌的眼底,班澜都有点没看懂。
受伤的明明是她,怎么他还委屈上了。
她狡黠地盯着他,听他沉沉落一句好。
说罢喉结滚动。
班澜手指触在那里,男人下意识再一次重重滚动。
“男人喉结会长大吗,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看,比小时候的大一点点。”
......
“据我所知,你以前看的时候,应该已经定型了。”
班澜点头时候,表情还是将信将疑。
她没有收手,依旧跪坐在沙发上,弯腰轻抚那里,心里丈量着尺寸。
肆无忌惮。
池一洋把她抱到月退上,托着她,逼她张嘴。
毕业以后,他们有过一次热吻,也是这样的姿势,班澜穿着他的衬衫,小心翼翼跨坐……
吹风机的余温还没散尽,身体的燥热又被托起。
他们曾经是彼此所有第一次的老师。
牵手,拥抱,亲吻,小心试探又不断深入的各种体验。
班澜不合时宜的想起重逢后每一次试探,都是无疾而终,起时雀跃,过程漫长,戛然而止。
她是受益方,池一洋是付出型人格。
她很疑惑,在她不多的粉色记忆中,池一洋不应该是这样的。
班澜小心脱开身,间隙中缓缓开口。
“池一洋,你对每一个都这么有服务精神吗。”
对方愣住。
班澜眼角凝聚雾气,她别过头听见池一洋轻轻一声叹气似笑非笑,然后把她拽进怀里。
傻里傻气,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她不回头,耳垂通红不自知。他抚过她的发丝,一缕一缕夹到滚烫耳后。
班澜感觉自己特别不地道,每次都是开心完就跑,今天还落这么几句。
好离谱,她怎么是爱占这种便宜的人?
“班班,这些年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班澜听完是信的。
池一洋从未对她说过谎。
有些事他选择不说,也不说假话。
她的手被握住,池一洋漫不经心捏着她的手指。
“那些新闻,不过是前后有商业动作,喝酒宴会名利场我确实也算不上清白,但是这件事,只有以前你……和现在的你。”
班澜转过头,撞进他眼底。
两人同时想起滨水街小屋。
“那张床好窄。”班澜说起老宅那张1.5米的长,不算柔软,也不宽敞,但是睡得尤其好。
“对啊,如果不是一边贴着墙,一晚上我能被你蹬下去八回。”
班澜睡觉不老实,池一洋被踹下去两次以后,就被安排睡在里面,防止摔出问题来。
“也不知道老宅现在怎么样了,之前我看被划成老建筑保护区域都翻新了,也不知道便利店还在不在。”
班澜把头埋在池一洋怀里嘀咕,回到杭城以后,她卖掉了老宅,拿着手里的钱开了工作室,后来有了积蓄,就在附近买了套公寓,上班近。
“挺好的,全都重新修缮了,便利店还在。”
班澜仰头问他最近去过吗。
“去过,我偶尔会去买烟。”
班澜奇怪,现在那种烟已经非常普遍,不需要再跑去那么远买烟。
池一洋的吻落在她耳垂:“在想你的时候偶尔会去。”
……
班澜很难说那一刻她是不是重新爱上了他,或者是终于发现自己从没真的放下。
她伸手要抱他的腰,刚刚触到就被他拿下来握住:“我怕痒,你不能在床上抱我。”
班澜不情愿的收回来,以前也没这毛病啊,想抱不就抱了,悻悻垂下手又触到一股热意。
她含糊不清地说要不我帮你吧。
语速飞快,满脸通红。
池一洋拽着她的手,问她确定吗,会吗。
她傻傻地摇头,指尖轻挠两下,就听见他隐忍的声音从嗓子里压下去。
班澜就再伸手,池一洋的肌肉明显紧绷。
她确实没有服务精神。
她好像找到了控制他的开关……
很有意思。
圆润指尖轻飘飘撒在他身上,像羽毛拂过。
他按住班澜的手,深深握住。
嗯,比较比较?
她脑海中浮现起在机构重逢,他自信的提起这么一句轻佻的话。
现在看来也不是吹嘘。
她手心颤抖,朦胧月色里见他侧身拉开床头抽屉。
明晃晃的盒子睡在木质面板上。
班澜心里一紧,手心被压在他腰下。
刚刚干爽没多久的地方再次潮湿的不像样,池一洋极尽温柔的亲吻她。
感知到她再次升起的体温和弓起的脊椎。
……
他高三那年,揍了两个拿班澜身材说笑的男生。
那是他打得最狠的一次,被记了大过,赔的医药费够那两个男生不工作二十年。
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厕所出来就被揍了。
污言秽语中谈论了不少女生,长身体的时候,发育好的女孩好像被上天赐予原罪。
池一洋认为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比如从此以后握笔都会痛,比如再嘲笑别人的时候想起碎掉的几颗牙。
警察问他为什么殴打同学。
他说拿女同学开玩笑很低级。
后来班澜成年,当他第一次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他觉得打轻了,应该把那两个男生嘴撕了,他告诉班澜,你很美,不仅是身体,还有一切都很美,很好,值得很多人爱你。
此刻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只爱她,也爱她的身体,算得上坦坦荡荡。
他希望把最好的体验送给她,所有体验。
班澜环住他的脖子,略微清醒的几秒钟,她始终想问出那个问题。
深藏了很久的问题。
“池一洋,你前几次没有继续,是因为你也听到了那些谣言吗?”
欢迎大家收看爆改清水挂面的一章,努力了,锁了两次,改不动了(现在是凌晨三点多 不嘻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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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