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总喝多了?还没到家就开始发梦了?”
班澜想扒开他在额间摩挲的手指,试了几下都没用。
车子疾驰在高架,班澜知道这不是回她家的路。
“停车。”
被她叩响的隔板毫无回应,如同无人驾驶。
耳后言辞激烈,吴忧嘴里默念还好回来就把中控改了,这会后面爆炸他也不怕。
班澜低头找按钮。
被池一洋翻身按在座椅上。她腿要蹬,又被紧紧钳住。
班澜见他领口露出皮肤在月色中充血,蔓延至脖子,眼神里只有阴沉。
突然就不抵抗了。
她那点儿劲,喝了酒打软,拗不过男人。
咬着嘴唇一副随便他的样子。
她赌他不会失智。
池一洋咬住她耳垂问:“我为什么总想在车上办你?”
......
上一秒的信誓旦旦轰然倒塌。
心虚地嘴硬,身子却软了半截:“你敢。”
裙边被推上去大半,手掌热意贴在皮肤上肆意流连。
指尖一掐,她喉咙发出不可抑制的声音,短促而克制。
仅剩的清醒不允许班澜此时落入下风。
尽管如此,燥热依旧被勾得无处安放。
汽车停稳在市中心运河之畔,中式合院,水系景观古风庭院环绕。
里面人见车灯闪烁,小跑来迎。
“少爷,小姐,这是喝了酒?我马上去煮醒酒汤。还要吃点别的吗?”
班澜抬眸,眼前阿姨面容和善,透着熟悉。
池一洋把外套取下,笑着问她:“不记得了?”
班澜恍如隔世,这是一直待在池一洋身边的阿姨,几次派人来接的时候,她站在车边和斑斓问好。
时光匆匆,发丝斑白,那副笑容还是亲切。
“涵妈。”班澜小声唤她。
阿姨应声,周到地接过外套,扶住班澜往里走。
“我不吃了,给她弄点吧,清淡些。”
“自然是,楼上热水放好了,”涵妈顿了顿,“主卧次卧都放了。”
池一洋嘴角一弯,见班澜捂着肚子屈身。
“胃疼?”他低头问。
“嗯,有点。”
“没事儿,那几个这会儿疼得比你厉害。”
池一洋说得轻松,心里仍是发狠觉得走早了。
弯腰打横抱起班澜上楼。
身上没劲,被抱着就索性搭在他怀里不反抗。
到了卧室,还像个挂件儿不下来。
“没想到你这么能喝。”
池一洋搂着她靠在软塌,手指拨开唇边发丝。
她疼得时而咬嘴唇,在浆果色口红上留下浅浅一道牙印。
“我一点也不能喝,不想喝,一点也不想喝……”
“要不要去医院?”
班澜摇头,让他在包里拿药。
池一洋勾过旁边那坨小羊皮,单手把包稀里哗啦往下倒。
好几版银色锡纸板亮晶晶,上面嵌着药丸。
他拈起,止痛药、胃药都没剩几颗,还有一版算是崭新的……
池一洋的手悬在半空。
他曾经也短时间吃过这种药,治疗失眠效果显著。事故以后他在国外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心理辅导。
所幸控制住了情绪肆虐。
但是他无数次试想过,班澜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捏着药,锋利的边角沿着指间划开。
心痛难捱。
“池一洋,我想吐……”
班澜在他怀里试图起身两次,都没能成功。
扭动让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直冲喉咙。
还没抱到卫生间,怀里人已经吐了。
他和班澜无人幸免……
池一洋感觉脖子里都是酒,他摇头想笑。
涵妈听见动静跑上来,连呼几声祖宗不得了。
池一洋让她把地毯撤了,抱着班澜进了卫生间。
班澜半梦半醒,眯着眼睛胡乱擦嘴。
“班班,你像个不爱干净的小野猫。”
池一洋把她放在水池上,她坐不住,直愣愣往镜子上栽。
池一洋一手护着她后脑勺。
一手脱衣服。
“班班,我们洗澡好不好。”
池一洋把她头正过来,睁开的眼睛上,睫毛又卷又密,认真眨了几下,然后扫视眼前男人。
**上半身,腰间休闲裤勒在人鱼线下方。
她噗嗤笑了。
伸出食指一路划过,停在腹肌最下面一块。
蜜色肌肉线条收缩有力。
“你是我们叫的男模吗?”
......
池一洋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伸手把背后拉链一拉到底,扛着人塞进浴缸
班澜被温水一刺激,酒意醒了几分。
面无表情地扒拉浴缸里精油泡泡。
撅起嘴吹,“呼”完头又往下栽。
池一洋的掌心接住她下巴颏。
换来一个半醉半醒的朦胧笑容。
他此刻想弥补她失去的所有时间。
星河月光,她爱哪样,便取哪样给她。
……
班澜头痛欲裂,梦中蜷起身子。
她发汗,湿漉漉中看见了恶魔的脸。
那张极尽恐怖的脸……
第一次出现在学校体育用品仓库。
她因为帮老师改卷子迟了十五分钟才到体育馆,框里已经没有排球,老师说去后面仓库拿一个来练习。
推门,灰尘呛得她咳嗽。
弯腰去捡筐底排球,突然听见身后门锁落下。
她回头,看见一个男生从墨绿色窗框走过。
脸上那抹笑容渗着诡异。
她刚要推门,听见身后货架窸窸窣窣吱吱吱的动静。
班澜最怕老鼠,儿时她住在老房子里,半夜床上落下一只老鼠,吓得飞起。
她站在木头课桌上,看见那些硕大的老鼠在四处乱窜。
惊叫到疯狂。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学校医务室,雪白天花板,干净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池一洋坐在病床边,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吓得语无伦次……
那里没有监控,老师研究说是仓库后墙裂开,可能是学生遗落的吃食招来老鼠。
她弄不清这一切和那个走过去的男生有没有关系。
……
胃痛袭来,班澜一阵恶心。
睁眼往床边摸索垃圾桶。
“班班,还想吐吗,没事儿,吐吧。”
床头台灯亮起暖光,池一洋半蹲在床边,举着垃圾桶。
双眉颦蹙,伸手帮她拢住落发。
班澜心里倏地安稳下来。
“好像不想吐了。”
她挪回枕头,睁眼打量。
这是在哪?
陈设不是酒店,零星记忆中她还跟涵妈打了招呼。
这是池一洋家……
池一洋掀开被子,靠在床头软塌,手指插在她头发里轻轻揉捏。
班澜伸手按了床头灯,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她翻身靠近他。
班澜难得主动,鼻尖贴着池一洋睡衣,含糊不清地说她梦到那个人了。
瞬间感觉到池一洋的身体颤抖了一秒。
又用坚实胸膛回应。
他把班澜的手握住,轻巧地避开后腰那道疤痕。
……
眼角第一滴泪被他含在嘴里。
最后她都忘记了怎么哭,池一洋像在安慰主人的小狗,只懂得用舌头舔舐伤疤。
她今晚格外听话,由着他胡来。
“谁帮我洗的澡,涵妈?”她在亲吻间隙发问。
“涵妈洗的是被你吐脏的地毯。”
池一洋已经一路向下,沉迷在她身上。
非常柔软,可以让他整个埋进去。
“你是我洗的。”
班澜弓起腰来。
粉色光晕让人沉迷。
“班班,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班澜勾起下巴,就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离开枕头,钻进他怀里,好阻止他继续作乱。
班澜收起交叠的腿,左右挪了挪都避不开。
最后干脆盘在他身上……
“不想睡觉了?”
班澜不答,真诚地眯虚眼睛:“池一洋,我想问你,那时候你为什么每天都来便利店啊。”
池一洋托着她的腰向上,把她脑袋轻放在鹅绒枕头上。
撑起手肘圈住她。
那是夏日蝉鸣,池一洋第一次遇见班澜……
他被班主任喊到办公室罚抄校规,起因是中午休息,他砸了同班同学的课桌。
想来这算他犯得事里很低级的,毕竟那人把他抽屉里女生的情书公开朗读。
池一洋从不回应这些情书,但是也绝不会糟践别人心意。
被人指名道姓读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办公室门推开,班主任白骏带着一行人坐在会议桌边,班澜站在角落里,乖巧的不像话。
“警察同志,旁边这位是居委会的主任是吧,我们班这个孩子品行很好的,她说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
中年大姐为难:“白老师,我们理解,就是现在她父亲在别墅区搭违建,施工材料掉落,把路过邻居脑袋开瓢了,人在医院抢救,我们实在联系不上这一家人,对方家属闹得厉害,物业联系人上也只留这姑娘的电话,来学校真是没办法。”
老师点头,像女孩招手。
“班澜,能联系到你父母吗,这不是小事,不能帮他们隐瞒哦。”
班澜眼底有泪,咬着嘴唇摇头。
“那你每天不回家吗,家里人不见了你不奇怪吗?”警察问她。
“我不住在家里。”
“你住哪里?”
班澜报出一串地址,杭城有名老房子堆。
和出事的别墅天壤之别。
“你怎么住那里,你父母不是住云水湾吗。”
……
斑斓不说话,白老师挥手让他们别再多问。
抽了两张纸,让她先回去。
池一洋顺着那扇玻璃,看见她避开迎面同学,面向墙壁快速抹了两把脸,然后才继续往回走。
女孩白净脸颊留下两道红印子。
他突然很想抱住她。
乖乖坐好 等一个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