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4章 第 4 章

这话让两个人愣在原地。

启明站在门边，看入松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表情呆呆的往她这边走过来，漾青看入松往她这边走也是一副她想干嘛？的表情。

入松抬头仔细的观察启明，伸手抱住了她，还收紧搂了搂。

“嗯，我宣布你是好妖。”入松抬头，得出她的结论，松开走到小藻面前，也伸手抱住，“嗯，你也是个好妖。”

“为什么？”换成启明表情呆呆地问问题。

“你闻起来像冬天上午的阳光，她感觉像夏天被阳光烧热的河水。”入松回答。

“你怎么宁愿抱陌生人也不会抱我？”漾青觉得她有一百万分的委屈，尽管猜到了她会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想听她说话。

“……我不是为了抱她，我是用拥抱来测试我的直觉讨不讨厌她，用观察自己的反应来推导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入松推了推眼镜，耐心的解释，“你又不需要测试。”

“……那我们先回去吧。”启明有点不想看这种场面，走出了房间，“跟我来。”

两人两狐狸来到了最顶上的小阁楼，小阁楼里还有一扇门，打开门进去，瞬间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风格扑面而来。

小藻走到蒲团前盘腿坐下：“那先从运气开始吧，大家都盘腿坐下。”

两个人随之坐下。

“其实人运气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但基本上先要感觉到周身气的自然流动，然后再去学会控制它。”她继续，“集中注意力感受一下。”

漾青闭眼，清空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屏气凝神，打了个经典观世音兰花指。

“不要打兰花指。”启明说，“自然放在膝盖上或者双手合十就行。”

漾青双手合十，入松放在了膝盖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

“老师，我什么也感受不到。”

“……不要急躁。”

漾青睁开眼瞄了一眼入松，好家伙，直接冒烟了，烟从脑袋顶飘出来，又自动往她的四肢流动，在她周围循环，甚至周转两圈之后，开始有双向的气体流动了，两边气体旋转摩擦，搓出了淡绿色的光，闻起来还有刚下过雨的春天新芽破土而出的味道。

天才啊！！！我怎么没感觉！

漾青完全看入迷了，已经忘了自己还要练，也不敢出声打扰，和启明小藻一起欣赏入松运气。

运着运着两只狐狸就起身了，顺便把漾青一把抬走，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到另外一个稍远的房间，把去入松房间的走廊全部封死。

“她自己不出来的话就别去打扰她了。”小藻说，“不然不死也变智障。”

“嗯嗯！”漾青兴奋地点点头，“她是不是一直是这样啊？”

两只狐狸听懂了她的意思，但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绕过话题说：“你会游泳吗？”

“我不会……怎么了？”

“没怎么，带你去一个地方。”启明变回了狐狸，“上来。”

“哇～”漾青肉眼可见的雀跃，原地小跳了两下翻身上狐，小藻也变回原形，两只狐狸从窗户跳出去，一路跑过连绵又层层叠叠的屋顶，屋顶连着蜿蜒的走廊，走廊从犬牙交错的楼宇间穿过，两只狐狸带着她穿过城市无数的霓虹灯，又跳过巨大的岩石，从城镇跑到森林，来到一座巨大的瀑布面前。

大瀑布连着小瀑布，大瀑布下面是大湖，湖又往下泻成小瀑布，小瀑布泻出小湖，这么分散出四十八个小瀑布，最后又合流成一条大河，往东奔流而去。

“这里是哪里啊？”漾青想不到国内哪里有这种地方，明明她旅游也不少。

两只狐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略有一点狡黠：“你不会游泳是吧？”

漾青感到不妙，转头就想跑。被小藻一把叼住，几步跳到最大的瀑布上头，一把丢到水里。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漾青在水里疯狂挣扎，往反向不停的扒拉水，可惜没什么用，还是顺着水力往瀑布下面去了。

小藻在岸边舔舔毛，和启明一起欣赏漾青的挣扎。

漾青从瀑布掉下去狠狠砸进水里，她觉得自己可能离死不远了，脑袋也晕的要死，扒拉了两下，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挣扎之后莫名其妙的下沉就变成了上浮。她睁开眼，隐隐约约看见湖底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她就这么飘上了水面。意识到自己浮出水面之后，抬起头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看了一眼岸边的两只狐狸，狗刨式往岸边抓了两下，发现没刨动，转头一看还有老多小瀑布在等着她。

“咳！不要啊啊啊！”

又是一个砸进水底，这次学聪明了，一开始就不挣扎，掉下去之前就深吸一口气，身体会自动飘上去。

一直这样砸进了奔流的大河里，才被两只狐狸捞了回来。启明拿两只爪子踩踩漾青的肚子，把她喝的水全部踩出来。

“咳咳咳，yue！咳jsjjdhakeoq！yue！”

漾青感觉脑子里还有一吨水没倒出来，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她觉得她每根骨头都裂开了，四肢百骸都钻心的痛，动都动不了。

“会了不？”启明贱嗖嗖的问，漾青没有力气搭理她，躺在地上装死。

“先给她上点药固定一下吧，这骨头都裂了。”小藻在边上说着，扶起漾青，掰开嘴巴就往嗓子眼里塞了一颗镇气丸，迅速把嘴闭上顺顺脖子。

真的全裂了！这两只该死的狐狸！！竟然把我当小动物一样喂药！！

“你别瞪我，我跟你学的。”小藻温温柔柔的上药，“况且这样最有效率嘛，你不是迅速的就掌握了如何控制呼吸和身体。再说了，要打架就得先抗打，骨头裂着裂着就不容易裂了，血流着流着就不会轻易流了，肉揍着揍着就……”她一时没有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启明在边上接了一句：“就变成筋道丸子了。”

漾青笑出了声，笑着又觉得肺疼的要命，笑了一下戛然而止，想拿手捂胸口，手都抬不起来，只是又咳了一阵。

“好了，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

两只狐狸把漾青抱了回去。

第二天。

漾青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昨天入松运气的房间里，入松还在运气，而房间里已经充满了入松的灵气。漾青深呼吸一口，这气息好像雨后的春天！站起来活动活动，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明明昨天摔的浑身痛的要死，现在也已经不痛了，她甚至感觉自己能一蹦三尺高。

松松该不会是奶妈技能吧？

漾青这么想着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昨天晚上她就觉得了，这个地方还蛮赛博朋克的，她左转右转，觉得自己生活在2046年。

“起来了还不去刷牙在这转啥呢？”启明懒洋洋地倚在柱子上，“搞快点，刷完牙吃饭，吃完饭去训练！”

“……好的。”

漾青吃完饭后坐在床上打坐，准备向入松学习，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要不我先回去一趟吧？曜灵见我们总不跟她联系该着急了。这边又没有信号。”

“你现在紧要任务是锻炼身体，方便等会摇光或者望舒谁被追杀了你俩好去搭救她们。”启明还在吃肉，“而且要多吃一点！”

“她们会被追杀吗？”漾青紧张了起来，“你们俩不是正派人物吗！怎么不帮忙！”

“在境内不会，但你不能保证她俩一辈子不出国啊，何况那两个人都是到处飞的职业，曜灵不是也要出国比赛。而且我都说了我们已经是掌管一方的大妖怪了，不方便欺负别国小妖怪，别国大妖怪更加不行。”

“那你们为什么要签那个协议？”

“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打了一场生灵涂炭的架，然后人的灵魂都不愿意转世成人了，全都宁愿变成鬼。然后导致了一些这样那样的生态问题。你没觉得人类世界现在行尸走肉含量特别高吗？他们生下来就没有灵魂的空壳，新的灵魂产生也因为环境超差变得很困难。”

漾青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觉得她说的有些许道理：“那人没有灵魂还是能活着的话，要灵魂有什么用呢？”

“啊？”启明被问住了，顿在原地讲不出话。

“没有灵魂的人血肉就不好吃，然后会是一个没有道德标准也没有同理心的人。”小藻帮她回答，“行尸走肉麻木不仁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诶？”漾青一下子被击中了，本想说点什么，但如鲠在喉。

“那怎么办呢？”漾青欲言又止老半天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你们人类的课题，我们只负责尽量不捅娄子。”小藻插了一句，她看启明听到漾青问了那句话之后就如同没有水的花一样枯萎了，搂过她拍了拍。

“怎么是我呢？怎么是我们呢？”漾青又问了一句。

“这是你们交代的。”小藻回答。

“那为什么现在才找我们呢？”

这下两只狐狸都枯萎了，肉眼可见的不想聊这个话题。

漾青现在很想找曜灵和入松说话，如果可以也要找摇光和望舒说话，但是她只是钉在原地，看着两只狐狸放空。

过了一会儿她说：“昨天的湖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嗯。”

“那你们现在带我去瀑布那边吧？那个瀑布叫什么名字？”

“七七瀑布，你自己去吧。从这边跳。”启明打开窗户把手往外一放：“请。”

“？”漾青有点不可思议，“我会死吧？”

“请。”小藻也手心在上往窗口一放，懒得回答她的话。

“我就必须得跳窗吗？我可以走门吗？”漾青看了看，虽然昨天骑着启明跳了个窗，但是她自己还是不太敢跳。

“必须跳，回来也得爬窗户。这里只有废物才走正门。”小藻说的毫不留情，“这也是学会控制呼吸和气流的一部分。”

漾青爬上窗台，踩着窗户的框做了无数个深呼吸，劝了自己五分钟，硬是迈不出脚。

“漾青。”启明喊了一句。

“怎么了？”漾青转头看她。

启明伸手把她一把推了下去。

“哇啊啊啊！！”漾青感到一股和掉下瀑布不同的失重感，努力平复心情，重塑呼吸频率，调整姿势落地，顺便打了个滚卸力，但落在斜斜的屋顶上手又没有撑稳，直接滚了下去。

“启明！！”漾青边滚边怒吼，“我（鸟语花香）！”

“这样不好吧？”启明和小藻趴在窗口看她，“加油哦时间不多了！跑起来！”

漾青不想理她们两个了，这是偃苗助长！哪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