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千帐灯，故园此无声 第11章 你是阿锦

一位黑衣人潜入月王妃的王帐，他看到呼吸平稳的月霜儿躺在床上，正要一剑刺下却见手臂被大物咬住，他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感受到筋肉撕裂的疼痛，“啊！”他被扔出帐外，右臂已然不见，只剩血肉模糊一片，他因为疼痛再一次惨叫“啊！”。

周围埋伏的黑衣人见状，立起火把，拔出长剑进入王帐，却被一强大的内力震出帐外，凌潇一人提剑走出，“格杀勿论。”

周围忽然一群蓝袍战士飞出，与黑衣人打了起来，剑术相当精湛。帐内灯被点亮，莎蜜儿握着月霜儿的手，她看得出月霜儿并不害怕，她的眼睛依旧沉静。

王帐忽然被打开，进来的是莎哈烈的大妃和她的两位侍女，月霜儿问，“大妃为何来此。”

“月妃可知有人要杀公主，灭月氏族人，外面已杀成一片，陛下不在，我自来护着这些王帐里的人。”大妃面神着急地说道：“月妃快带着重要物品与我离开。”

莎蜜儿看着眼前的三人，不多说，她抽出放在月霜儿枕下的剑，一剑刺向大妃，大妃敏捷的躲开，拔出袖剑，两位侍女也抽剑相助却被墨云与水竹拦住。

“八岁小儿，再要缠斗莫怪我无情，月妃你不怕我杀了你女儿？”大妃内力深厚，莎蜜儿无法伤她，但她的莲花步灵巧得很，大妃打不到，还被她的剑频频刺伤。

大妃气急，在两剑交击之时震入内力，莎蜜儿吃重推开，大妃急攻。

“蜜儿！”“公主！”揽月本守在月霜儿身边，见有恙拔尖遇攻。

大妃却听两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心道不好，右肩被撕碎，身体狠狠被扔在地上，其中一位侍女见状直接横扫一剑踢飞水竹，一掌劈向莎蜜儿，莎蜜儿提手抵挡，心想“我苏绵绵竟然会在此刻被劈死，难道我的梦就要做到这里结束了吗？可阿母怎么办？”

忽然冲进一个蓝袍护卫，一手抱住莎蜜儿，一手推出掌力，侍女立刻倒地吐血而亡，另个侍女被进来的凌潇一剑刺死。

苏绵绵看着把她揽在怀里的蓝袍护卫，她的气味，她的眼睛，苏绵绵情不自禁落下泪：“你是……”，阿锦两个字她吞进了肚子里，她不能让大家知道她还活着，不是就是欺骗帝王，不能让阿父，阿母，六哥哥陷入非议，更不能让阿锦再次遭受非议。

月锦丝看着流泪的莎蜜儿，将她扶起，悄悄在她耳边说，“蜜儿，别怕。”

苏绵绵只是流泪，没有想到在这分别的八年里，能在这里见她一面，月锦丝心疼想替她擦泪，却听见极厉害的脚步声，好功夫。她立刻扶正莎蜜儿。

“蜜儿！”进来的是莎艾尔，看见莎蜜儿哭得稀里哗啦，还有一地血肉横飞的狼藉，很是心疼：“把大妃带去主帐，这里都清干净。” 一群侍卫立刻动身，昏死的大妃被拖走，莎艾尔将莎蜜儿拥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他心疼她，但是她是西域的公主，杀戮不可避免。

月锦丝随蓝袍战士一起退出，临走前不舍地看着那顶帐子，领头的蓝巫对她说：“会见面的。”她点点头，一同离开，她本没有要来，但听闻保护的人是莎蜜儿，才非来不可，还好救下了她。

蜜儿的武功很不错，她很欣慰。

随后得知，大妃是北域的细作，在莎哈烈身边蛰伏多年，在被问及为何对月氏下手，为何要抓莎蜜儿时却不言，莎艾尔收起仁慈的面孔，不顾莎哈烈的反对，将其送入圣山的牢狱，那里都是对神灵不敬之人所去的地方。

“我有很多方法让大妃开口。”莎艾尔在她被拖走前说。

大妃蔑视一笑：“你将我的两个儿子都算计死了，我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秘密，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最珍视的莎蜜儿还有月霜儿死在你面前。”她气若游丝，莎艾尔却听得很清晰，他冷冷地说道：“送大妃去圣山牢狱，生不得死不得。”

莎哈烈看到她眼中的怨恨与惊恐，虽有不忍但也只能让她去圣山牢狱。

苏绵绵自那日后变得更加勤奋，阅读诸多古国手札，了解到原来在这块土地上有那么多国家曾经存在后又消失。她认真练功，她的目标是超越墨云，水竹和揽月，至于凌潇……算了，她记得直到十三岁也应该没有胜过，应该只有阿锦能打败她。想到这里，苏绵绵笑了，还有五年就能遇到阿锦了。

“蜜儿在笑什么？”莎艾尔看她在湖边的树下发呆。

“六哥哥。”莎蜜儿握住她的手起身：“我在想，哥哥回来后，我和阿母都开心很多。”

莎艾尔摸摸她的头：“哥哥不能一直在这里，蜜儿要长大。”

莎蜜儿心里一阵难过，是啊，查明黑衣人的来路，哥哥应该就要走了，他是大祭司。

“待到大皇子和八皇子得胜归来，我就要回圣山了，应该还能再陪你和母妃一阵。”莎艾尔眼神也有伤感，这三年以查明圣湖刺杀之名待得已经很久了，鹿村收复他也该回圣山，做大祭司才能保住妹妹和母亲的平安幸福。

莎蜜儿勾住他的臂弯，与他散步在湖边，“那我长大能去找哥哥吗？”

“圣山神庙，不能乱进。”莎艾尔说道。

莎蜜儿淡然：“阿母是不是圣女？为何她能与阿父在一起？”

“是父王强娶了母妃，母妃不再圣洁，月氏一族才遭到覆灭，西域才遭遇天灾，我有月氏一半血统，做大祭司是我本身的职责。”莎艾尔说道。

是这样吗？莎蜜儿总觉得他说得不对，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如果不能见面，是不是哥哥一走直到以后，她嫁入中原遍再也不能再见了。

大妃被压入大牢的信息是莎艾尔放了一个黑衣俘虏回北域堂而皇之的告知，北域王奇颜律得知后很是惊叹，十几年，他父王留下的十几年的细作被一个十六岁少年给算计了，一下子杀光了所有的细作，连这条消息都是派他们活着的细作回来，如此大方，如此没有后顾之忧。

他之前收到大妃消息，和他知道的一样，西域王城重兵已随大军出征，才发动突袭，没想到六皇子能有那么多后手。铜丝网，蒙面的蓝袍战士。

他真是蠢，莎琪烈没有来北麓他就该料想西域不简单。

回来的俘虏低头不敢说话，等待奇颜律发落，他以为只有一死，却听奇颜律说：“罢了，你依据这几年对西域军队的了解，去鹿村做奇颜乌恩其将军那儿做副将，助他守住鹿村。” 俘虏感恩的退下。

消息传到苏绵绵的耳朵里，只当北域国君主也是无奈，被六哥哥这么算计，但她记得在这个的梦外面，北域国君主的妹妹奇颜怜会嫁去中原，她仿佛记得她的面孔，而朱帝则对她不一般。

想到朱帝，她哥哥苏历行又是伤感，阿锦和他都在等她醒过来吧，她是不是要把过去的事都走完才会醒来，那些照片，还有昏迷时被灌进嘴里的甜液。

苏绵绵梦里的第九年，莎蜜儿九岁时，北方捷报传来，鹿村在半年内被攻下，并且没有伤一兵一卒。

北域王城万万没有想到，两位西域的皇子花了半年的时间帮助鹿村克服了粮食不足的问题，他们让士兵耕种，搭建保暖的建筑，鹿村百姓从害怕到自开城门，十分敬重西域的士兵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奇颜乌恩其认为不可再拖延，预要发兵时，那个被放回来的黑衣人竟临阵倒戈，北域骑兵的马足都被做了手脚无法走路，让西域的骑兵一次搅和，他们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被杀的被杀。

西域的两位皇子甚至为北域死去的士兵进行祭葬，鹿村的百姓亲自将西域的大旗树在了城头。

“阿父的两位皇子真是厉害。”莎蜜儿靠在成年母狮阿桑身上，公狮阿昆与凌潇去山里捕猎了。

“大皇子善于治理，八皇子足智多谋，鹿村地势险要，若不是自开城门，西域损伤定会很大，他们能让鹿村不战而降，定是收获了人心。”莎艾尔说道。

莎蜜儿看着她：“所以，六哥哥也要走了吗？”

莎艾尔看着她不语，他们都知道，这是定数。

两位皇子班师回来，大家热烈庆贺，那个黑衣人也回来了，他竟然早在埋伏时就已经在西域娶妻生子，莎艾尔定是都算好了，此人家在此处，十几年前不过是小孩，对北域早没有联系。莎哈烈赐他娄姓，成为统兵，负责地方安全。

莎艾尔走的那天，苏绵绵和众臣民一样追随者他的仪仗一路跟着，进山后也跟着，两只狮子，凌潇四人随着她。

莎艾尔一直没有下那顶大骄子，前一天他陪了她在圣湖边一夜，他们都知道这一去再见面不知是何时，苏绵绵更是知道还有四年她就要去中原了。

再圣山庙殿禁地，骄子停下，莎艾尔传出声音：“回吧，我会守护好一切。”

苏绵绵停下了脚步：“六哥哥，保重。”她甚至不能说常回来，因为大祭司回王城意味着有不祥的“大事”。凌潇四人跪地告别。

按苏绵绵所知，半年后，北域为求中原庇护嫁了公主奇颜怜，西域国收腹鹿村后并没有再进攻，按莎艾尔的安排，鹿村修建北面围城，这样北域疆土易守难攻，北边子民真正得到了安宁。

苏绵绵在梦里的第十一年，西域收到消息中原皇帝坠马，几个月后平了南疆赵王番乱，杀光了朝中大量关系户，嫔妃各个自威。

第十三年，中原皇帝朱厉求娶西域公主。

“什么？！是求娶？他疯了那？”莎蜜儿惊的打破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