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通过三域试炼的第一关,暂时回到前山。
今天是他和宫尚角打赌的十日之约——宫尚角需得在十日之内查出无名身份,否则角宫上下皆听从执刃命令;若宫尚角破了无锋之谋,而宫子羽并没有过第一关试炼,那宫子羽的执刃之位就很可能不保。
角宫
宫子羽带着金繁进入角宫。
正在修剪花枝的上官浅将他们拦下,“羽公子,请留步,容我向角公子禀报一声。”
金繁走上前来,正声说道:“叫执刃。”
姜离心里冷笑,无德无才,就知道耍一耍那一毛钱不值的执刃威风。
上官浅轻笑,挺直身子,眼里闪过一丝挑衅。
姜离走上前来,给宫子羽行礼,“执刃大人息怒,上官姐姐可能是以为大人三域试炼还没有过,所以这般称呼。大人宽以待人,就不要和上官姐姐一阶弱女子斤斤计较。”
*姜离这般说,既暗示宫子羽没过三域试炼,又让宫子羽不好责骂上官浅的无礼。
宫子羽轻笑,“姜离姑娘这么说倒让我有些不好责罚了。”又转向上官浅,说道:“上官姑娘,这次便算了,下一次记得叫执刃。”
上官浅不服气,“那羽公子可得在下次之前通过三域试炼。”
金繁气急,抬手将刀压在上官浅的肩膀上,“叫执刃!”
强大的力量席卷上官浅全身,让她不得不下跪。
然而在双膝着地之前,一只强有力的手拖住她,将她拉起来。
宫尚角冷冷开口,“这么着急让人叫执刃,三关都闯过了吗?”
金繁有些畏惧,想起之前宫尚角来羽宫要医案的事,那般嚣张,心里又涌出一股气愤。
宫尚角看着金繁的刀,冷冷地说:“还想要你这把刀的话,就赶紧撒开。”
面对宫尚角的强势威压,宫子羽朝金繁点点头。
金繁只得不情愿地放下刀。
闹剧结束,宫子羽跟着宫尚角进屋。
宫远徵正坐在桌边喝茶,余光瞥见宫子羽进来,冷笑一声,“晦气。”
对于宫远徵的冷嘲热讽,宫子羽早已见怪不怪,所以并不理会,他转而对宫尚角说:“那日你夸下海口,说十日之内必定找到无名。如今期限已到,按理说应该由角公子来羽宫向我汇报,”想到宫尚角迟迟未来,便以为是他能力不行,轻笑着继续说道:“但是我担心角公子真相未破,无颜见我,所以特地过来询问。”
听出宫子羽话里的嘲讽意思,宫远徵哼了一声,“不是无颜见你,是不想见你。我哥早就有眉目了,准备去长老院汇报了。”
宫子羽感到意外,又有点尴尬,“是吗?”
一直坐着喝茶的宫尚角开口了,“无名的身份已经排查清楚。我原打算和长老们一同商议,既然羽公子亲自登门,那我不妨先告诉你,只是不知道,羽公子能否承受得了。”
可疑目标有三,一是黄玉侍卫的首领,二是长老院的管事,三是雾姬夫人。
宫子羽气急,“你被逼急了,想故意栽赃是吗?”
宫远徵插嘴,“欸,是有理有据。”
宫子羽不信,“前几日你们趁我不在羽宫,欺负姨娘,我都不跟你们计较。如今你又故意栽赃姨娘是无名,宫尚角,你当我们羽宫好欺负吗?就算我还没通过三域试炼,但名义上我也还是执刃!”
“执刃?”宫尚角觉得好笑,“栽赃?”
他宫尚角可不屑于做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
宫远徵站起来,和宫子羽平视,“你也好意思提医案的事。雾姬夫人偷拿泠夫人的医案谎称是兰夫人的,我们去要回医案,有何不对?还有,她谎称兰夫人的医案是为了什么?你这宫门血脉的身份还真不好说,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执刃!”
宫子羽怒目而视,“宫远徵!”
宫远徵挑眉,挑衅地看着他。
“我们分别审讯了当晚轮岗警戒的所有侍卫,然后得知月长老出事当晚,只有他们三人行踪不定,而这三人都可以轻易接近月长老。”
宫门规矩,下人和侍卫皆从旧尘山谷中挑选,山谷中的百姓大多世代居住于此,基本不会武功,很难出现无锋细作。黄玉侍卫的首领金云峰和长老院管事胡海世代都是旧尘山谷的人,只有雾姬夫人是外来者。
“更可笑的是,她连丫鬟的身份也是假的,雾姬根本不是姑苏人氏。进入杨家之前,她的身份查无可查。有意思的是,雾姬进入杨家成为兰夫人的丫鬟那一年,正巧是老执刃、你的父亲宫鸿羽在杨家附近遭遇无锋袭击的那一年。”
金云峰和胡管事在月长老被行刺当晚都有不在场证明,唯独雾姬夫人无人可证。她说自己年纪大了,睡得早,冬夜里怕寒,不希望开门开窗漏进寒气,所以专门吩咐下人们无事不要打扰。
宫子羽还是不想信,“姨娘说得没问题啊。人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做的事情,你如果要指认她,那你得提供证据——人证,还有物证。”
宫尚角自信地说:“放心,证据会有的,只要我继续查。”
“继续查?”宫子羽提高音量,“十日时限已到,你没法兑现承诺。”
宫远徵也不甘示弱地说:“你的三域试炼也没突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吧。再继续游手好闲,这执刃的位子,都要被你玩丟了。”
宫子羽顿了顿,说“既然我们都没有实现承诺,那就扯平了,希望你下次能找到确切证据,否则不要再浪费时间纠缠姨娘……”
“我要怎么查不需要你教,”宫尚角打断他,“倒是你,后面两关要怎么过,需要我教吗?”
宫子羽怒气冲冲地带着金繁离开角宫。
宫子羽走后,上官浅和姜离走进来。
上官浅看着脸色不好的宫尚角,说:“我听下人们说,公子最近劳累,睡眠不好。这几天经常凌晨起夜点灯,我们老家有种可以安神的枕头,是黄杨木做的,里面加入首乌藤汤汁、煮过再晾干的香叶,能安神、助眠。”
姜离立马接着说:“若是能在医馆为角公子配出来,角公子夜里大抵能好梦些,上官姐姐也不会太担心了。”
上官浅神色微变,见宫尚角没回答,再度开口,“若是……”
姜离再次打断她,“徵公子,咱们医馆应该能配吧?自从长老遇害后,领取药材都更难了,但角公子为宫门操劳,应是能配的吧?”
宫远徵喝一口茶,“自然能配。”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说:“已经入了宫门,就别老想着外面的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上官浅,“拿着我的令牌,让大夫按你的需求配药。”
上官浅接过,“这令牌是?”
“在宫门内,畅通无阻。”
姜离和上官浅都感到意外。
姜离想,宫远徵在这里,有他的首肯在医馆自然能配药,没想到宫尚角会把他的令牌也拿出来给上官浅。
而上官浅本想借配药之名出宫门和寒鸦柒接头,本没抱太大的希望,见姜离有意阻拦,都有些气恼了,却没想到这一遭能拿到宫尚角的令牌。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上官浅和姜离到医馆的时候,正巧遇到云为衫被拦在外面。
“云姑娘请先回羽宫,一会儿派大夫前往您的住处,为您诊脉开药,稍后药材会打包送到羽宫。”
云为衫皱眉,却又无话可说。
就这时,上官浅举着令牌站在云为衫身边。
侍卫向她行礼,“上官姑娘。”
“宫二先生把他令牌给我了,让我来配药。”
“是。”侍卫收刀放行。
上官浅进去后还特意转身看了云为衫一眼。
药材配好后,姜离想起外面等着的云为衫,对上官浅说道:“上官姐姐,我送你回角宫吧。”
上官浅将药材装入篮子里,语气不轻不重地说:“不劳烦姜妹妹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可是,”姜离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上官浅不愿自己跟出去,便只好作罢,“那上官姐姐路上小心。”
上官浅从医馆出来后,就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摆着三块石头。
上官浅经过时,不动声色地将三块石头的摆位打乱,然后向方才石子所指的方向走去。
在林间,她找到了等待的云为衫。
“把石子摆在医馆门口,你胆子真大。”
云为衫转过身来,“不放在明显的位置,怕你不过来。”
上官浅知道云为衫找自己做什么,得意地说:“烈火灼心,想取药取不到了吧。我倒是拿到了,可以分你一点。”
说着将手上的竹篮往前递出去。
云为衫有些不信,“这么好心?那多谢了。”
正欲接过竹篮,上官浅却收回了手,“别着急啊,姐姐。先陪我走走。”
上官浅问:“姐姐在羽宫这么久,不知对雾姬夫人了解多少?”
云为衫皱眉,有些不明所以,“你打听雾姬做什么?”
上官浅神秘一笑,轻声说:“好奇。”
“前几日我和宫子羽在后山,对雾姬夫人没有接触太多。自从老执刃去世,她的行为没什么奇怪的,整日里不是在房间里念经诵佛,就是在花园里侍弄花草,偶尔还会去祠堂祭拜老执刃。”
听了云为衫的描述,上官浅没说话。
“你不会是怀疑她是无名吧?”
“不可以吗?”上官浅无辜地看向她,“无名在宫门待了二十多年,雾姬夫人年纪也符合吧,更何况,我听说她是兰夫人的陪嫁丫鬟,这么明显的一个外来者,我怀疑她合情合理。姐姐这是在羽宫待久了,把羽宫当自己家了吧?”
听了上官浅的解释,云为衫有些意外地看着看她,不愧是魅,果然聪明。
前几日宫远徵来医馆偷走医案后,她去雾姬夫人的房间,她问雾姬:“雾姬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丢了?”
不料雾姬直接放手将她制住,掐住她的脖子,寒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东西丢了,是你拿的?”
她当时就震惊了,不是因为雾姬的会武功的事,而是因为她掐自己脖子的手法和寒鸦肆教她的一模一样。
她几乎断定,雾姬就是无名。
上官浅继续说:“我们来宫门是来干嘛的,来交朋友的吗?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动心,更不要心软,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真的很可惜花园里角护浅那一段剧里没有,剧里没有那就我加上吧,主打一个想看什么自己写。
下章预告:有点小虐。期待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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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是无颜见你,是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