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下的八秒钟 第45章 甜蜜初吻

最近许惟忙着开拓客户，每天行程都很满，往往晚上他回家时云栀已经睡了，等第二天云栀出门，他又还没醒。

一周来，两人竟只见上了一面。

这天，云栀下班回家，意外发现许惟没有去参加应酬，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没吵醒他，做了两人份的晚餐，他的那份单独盛放在一边，等他醒了，热一热就可以吃。

她最近在追一部职业剧，近两年难得出一部不披皮谈恋爱的精品，为了追剧她还专门在电视上开了会员。

吃饭时得看剧下饭，许惟在睡觉也没关系，他睡眠一向好，只要把声音调小一点，就吵不到他了。

可遥控去哪儿了？

她在客厅里找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应该是昨晚关完电视随手扔在沙发上了。

云栀仔细回忆，确定遥控应该在枕头附近。

望着仰面躺着，枕着枕头睡得人事不知的许惟，云栀特别苦恼。犹豫半天，终还决定从他身下把遥控拿出来。

她站在沙发旁边，微微俯身，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摸遥控器。

骑车回家出了一身汗，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头洗澡，头发吹得半干，仍带着水汽，随着她躬身的动作，一头长发从两侧肩头垂下，在许惟的脸上扫来扫去，她一心一意摸遥控，压根没发觉。

摸了半天，手终于触碰到了遥控器，她刚高兴起来，脚下一滑，一下子扑到许惟身上，她及时稳住身体，脸与许惟相距不过一厘米。

她吓得大气不敢出，甚至不敢确定许惟有没有被她吵醒。

装了半天死，身下没有动静，她刚刚舒了口气，忽见许惟眼皮子动个不停，慢慢睁眼。

“不行了，我装不下去了。”

云栀浑身血液上涌，闹了个大红脸，脑子一片空白，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许惟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你刚刚在干嘛？想摸我还是想亲我。”

云栀意识到当前的处境，恨不能在地上掘条缝钻进去，慌慌忙忙立正身体。

“都不想，我只想要遥控器，我的剧还没追完呢？”

她有意把脸转到一边，许惟的目光却一直没从她脸上离开。

“你刚离我这么近，心里就只想着遥控器？”

云栀有些心虚，说话都结巴，“是……是的。”

“你脸红了。”

云栀下意识摸摸脸，烫得可以煮鸡蛋，她赶紧背过身去，深呼吸两口气，再用力吐出去。

凝视着她慌张的背影，许惟的瞳色蓦然变深，“有件事，我想问很久了。”

云栀没有回身，心砰砰直跳。“什么事？”

“不想让我回去，除了害怕一个人，还有别的原因吗？”

云栀的背脊明显僵了一下。

这个问题，她没办法马上答出来。

正当气氛陷入微妙时，云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悄悄松了口气。

手机就摆在茶几上，许惟看了一眼，那个名字他看得很清楚。

云栀拿起手机回房间去接，“喂！罗阳。”

“吃饭了吗？”

“马上了！”

云栀这才想起，特地做的晚饭，她一口都没动，可能都凉了。

罗阳问，“我打扰你了？”

“没……没有，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头迟疑了下。

“昨天问你的事，我想知道答案。”

昨天她和罗阳一起吃饭，送她回家时罗阳挑明不想再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下去，当时她没有明确拒绝。短暂的相处中，她并不反感这个人。

他温柔体贴，事事以她为先，又喜欢了她很多年，是个很适合结婚的人。

若在遇上许惟之前，她可能就答应试试了。

可现在，她和许惟之间的关系不再单纯，许惟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说一些不得不让人多想的话，还会拿很特别的眼神看她。

刚刚他问那句话，明显是想把事情挑明了说。

云栀垂眼，看自己的脚尖。

“对不起，罗阳，我们之间，我只能接受朋友关系。”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回换云栀沉默。

罗阳执意要个答案，“是爬华坞山那次，来接你的人？”

云栀犹豫了很久，承认，“是他。”

也是那一次，她隐隐觉察到许惟的异样心思，再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最初只是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陪，到了后面，她清醒认识到，她想要他留下来，不只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而已。

这么多年，她总是梦到那个圣诞夜，梦到他在月光里朝自己看过来那一眼，是不是因为，她的动心始于那一刻？

打完一通电话，她又独自在房间里待了很久，夜幕彻底降临，隔着一片黑黢黢的树影，她看见对面单元楼的窗户又亮起了几扇。

已经八点半了，她还没吃饭，胃饿得难受。

而卧室门外，许惟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犹豫良久，她起身，拉开了卧室门。

客厅吸顶灯没有打开，许惟只开了沙发旁边的那盏立式台灯，暖融融的橘色灯光很适合秋天。

许惟还坐在沙发上，在揉眼睛。

她担心地问，“怎么了？”

“飞虫进眼睛了。”

她走过去，“你别揉，我帮你看看。”

许惟松开手。

她站着，他坐着，很不顺手。云栀踢了拖鞋跪到沙发上，用两根手指扒拉开他的眼皮，借着灯光仔细看。

什么都没有。

她疑惑得问，“确定飞进眼睛里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许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鼻翼两旁落下一小片暗影，衬得他的五官轮廓越发深邃。

“想让我留下来，除了害怕一个人，还有其他原因吗？”

他又问了一次。

“比如，你喜欢我。”

脸挨得太近，两人默默对视。

仿佛藏在心里最大的秘密被人看破，云栀清楚得听见心里咯噔一下，心跳漏了一拍，水润的眼里闪过惊慌。

她下意识想逃，许惟没给她机会，闪电伸手摁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压向自己。

鼻尖撞到一起，他衔住她的嘴唇，干脆利落。

这个吻约莫持续了很久，但具体多久，两人都没概念。

分开时，云栀的心跳响如擂鼓，还陷在巨大的震惊里出不来。

她趴伏在他身上，脸埋在他心口，就是不抬起来。

“云栀。”许惟轻轻吻了下她的头发，刚刚装睡时，她的碎发扫在他脸上，让他难受了好久。

“嗯！”云栀还是没抬头。

“别装死，你还没回答我。”

内心深处叫嚣着的欢喜雀跃代替了前一刻的慌张，云栀咬咬下唇，声音轻如蚊呐。

“喜欢。”

模棱两可的回复，许惟却听懂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栀的额头压在他心口，就着这姿势摇摇头，“不知道。”

她温热的身体压在身上，许惟心猿意马起来，手轻轻搂住她的腰，“今天是九月十八。”

“嗯？”云栀有点儿懵。

“恋爱纪念日。”

他轻轻推开她，没了遮掩，她的欢欣雀跃无处遁形，抬手紧紧捂住充血的脸颊。

“捂脸干什么？”许惟用了点力，把她的两只手掌拿开。

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连眼皮都是红的。这一回，他无须再克制自己。

“多亲两次就习惯了。”

他凑过去，再次衔住了她红润的嘴唇。

云栀闻到他身上佛手柑的气味，是她新买的沐浴露，香气很淡。

良久，许惟松开她。

云栀撞上他缱绻的目光，羞得想钻地缝，生怕他再来，赶紧捂住嘴唇。

许惟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

“这样，就能在一起一辈子了。”

云栀顺势趴在他心口，“不会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

云栀无意识地揪着他胸口的衣料。

“或许这种日子过腻了，也许是你老的那天，极大可能等不到那时候，你发现一日三餐四季都窝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并没有曾经想象得那么好，你又会想念遇见我之前的日子，然后后悔为了我放弃了很多。”

许惟垂眸，看她头顶可爱的发璇。

“怎么会是为你放弃的？没有人逼我二选一，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担当的孬种才会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而且……你在钻牛角尖。”

“怎么说？”云栀有些纳闷。

“我并不是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喜欢的是跟你在一起。我们不会一直过现在的日子，换大房子，买一辆好车，是迟早的事，变有钱这件事，有没有你我都会去做，有了你更好。在我的世界里，需要放弃你才能得到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他空出一只手抓起她的左手送到唇边，亲吻她的指尖，“我的未来里可以有很多不确定，但我希望你是确定的。”

云栀的心被源源不断的甜蜜占据，这个夜晚浪漫得好不真实。

彼此静默良久，云栀开口。

“家务还是要做的。”

“……什么？”许惟脑子没能及时转过来。

“别以为关系改变了，就可以不洗碗了。”

许惟终于弄懂她在说什么，不由笑起来。

“等挣了钱以后请保姆，谁都不用洗。”

云栀揪着他胸口的衣料，仰脸看他，“在有钱请保姆之前呢？”

她眼皮和脸颊上的颜色淡了不少。

许惟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放心，还是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