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异闻社 第12章 超市购物

空落落的庭院萦绕着少女的低吟，哀怨柔美的曲调自电影中传出，瞬间，阴暗笼罩屏幕前方的整个观众区。

“要放鬼片？”柯南有种影院故意吓人的感觉，“之前他们口中的鬼现身不会有这种效果。”

安室透搓了搓手臂，“可能这个‘鬼’比较特别。”

吓人的不是电影，是四面八方幽怨的曲调恍若在耳边不间断地哼唱，在这封闭的空间，真的很令人全身发麻。

“小兰？小兰？”毛利小五郎慌里慌张地摇着一动不动的女儿，“小兰，不要被吓傻了啊！”

灰原哀咳了咳，仗着身形小，挤到前面将半杯热水塞进全身都褪了色的少女手里。

不多时，毛利兰手中的水杯捏得变了形……

冲矢昴无奈的眼神从这群被吓住的人身上移开，在扫向琴酒时却是一震，这是什么表情？

轻蔑、嘲讽，和不屑。

琴酒低低一笑，“好重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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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谷崎直美缩进兄长怀里，“这配乐好阴森……”

谷崎润一郎安抚住妹妹，“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

江户川乱步吧唧吧唧的声音都不自觉变缓、福泽社长照旧做得端正，如果忽略他微微滞涩的呼吸的话……坂口安吾僵硬的一遍又一遍抚摸三花猫炸起来的猫毛、森欧外的笑容开始消失……

一向信念坚定的国木田独步神色也紧张起来，钢笔在手中要落不落，更不用说他旁边呼吸都快停住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了。

他们这鲜少有胆小的人，然而就在此刻的哀婉配乐中，都下意识的调动起了每个细胞，进入戒备状态。因为大家都意识到了少女的哼唱声中充斥血色，她在吟诵死亡的凄凉。

中原中也感觉身体和心灵都仿佛被冻结，阴风阵阵，吹得他帽子都快被晃落……等等！阴风？影院哪来的风？

“中也～～”

“呔！”

咚地一声，高瘦的人就在眼前直挺挺地栽倒回座椅。

中原中也的拳头还停在空中，“太宰？”

他定睛一看，帽子又被这人捏在手里，弄成皱巴巴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了不要动我帽子！”

太宰治摸着脸上的淤青嚷嚷，“不是说不能攻击人吗？中也犯规了！”

【经检测，中原先生并无攻击您的意图，属于人类正常的应激反应，符合规范。】

太宰治现在不仅脸，胸口都开始疼得他龇牙咧嘴，“你还该死的严谨。”

他偏过头，义正言辞的道，“中也，我们一起投诉它不人道的服务！”

中原中也，“……我现在觉得它很人道。”果然痛苦是可以转移的。

“中也是笨蛋。”

太宰治咕哝了一句，扭过头去看屏幕，暗色划过寒凉刺骨的眼底。

观影在继续。

伴随着哀婉的奏乐，影厅唯一的光源变得昏暗，荧屏似从边缘漫出血液，缓缓向下流淌，盖住整个屏幕。

【一个和服少女的剪影蜷缩着，她双手祈祷，安详地沉睡，宛若初生的婴儿徜徉在母亲的子宫，很快，小小的身子便被红色淹没。

幽灵悄然而至，裹上寒霜。

黑暗里，赤色的双瞳徐徐张开，流下蜿蜒血痕。

‘荒霸吐’

中原中也猛地惊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珠从额头滚落，抓着床单的手背爆发出条条红色纹路。

屋内昏暗得只能看见隐约轮廓，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背后圈住中原中也，修长的手指与他十指紧扣，“中也，你在做噩梦。”

“没有。”

中原中也矢口否认，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怦怦跳动地心脏平复后，立马感受到了周身的一片黏腻，他受不了的掀开被子，冲进浴室，“我要洗澡！”

隔着浴室门和花洒的水声，中原中也拉高的音量从里面传出来，“太宰，昨晚山本把药拿过来了？”

“哼！”

“珠世呢？”

“私奔去了。”

“山本把她带走了？也好，我们在治疗鬼方面没有经验，还是山本能让她恢复得快些。”

浑身清爽的中原中也裹着浴袍走了出来，自来熟的拉开衣柜门，给自己套上休闲服，“药效呢？”

太宰治不说话了，脸臭得很。

中原中也了然，有效果么……那就好，他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松。

接受灭鬼的委托麻烦是麻烦，但收获也不小，横竖现下人员闲得到处跑，瞎搞事，做什么不是做？

看懂中也心思的太宰治脸色黑得更吓人了，“中也怎么不担心担心自己？昨天你把画搬回来就昏过去了！”

“我们都清楚，我的问题并非是问题。”

中原中也推开窗户，丝丝缕缕的光线照射了进来，虽然不足以照亮整间房，倒也不至于让空间显得狭隘逼仄。

天清气朗，却飘着小雪，寒气悄无声息的蔓延，但由于室内充足的暖气，很轻松的就将室外的冷意逼退。

他安静的望着外面，橘红的发丝落在雪白的衬衫上，耀眼得刺目，“初雪来得挺快。”

“时间能正常往前走就不错了。”太宰治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条爬虫，“新世界到处都是魑魅魍魉。”

“有什么关系？按照约定，我们只管找上门的委托，从中筛选合适的东西自愿交换就行。”

“可他们丑死了！”

“也有长得好看的。”

“还很恶心，会害得我几天都吃不下饭！”

“不用担心，我可以大发慈悲的帮帮你。”

“帮？中也，你那明明是威胁！”

“谁让你不吃饭？”

“我就不吃！一想起黏糊糊的东西，我就倒胃口！”

浓烈的抵制听得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太宰没单独出过任务吧？恶心？什么奇形怪状的人体他没见过？他自己动手审讯后的房间那才叫一个反人类！

中原中也记得16岁的太宰没这么矫情啊？……矫情？！想到这，他忽然一顿，“太宰，你不会是在对我撒娇吧？”

……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十分钟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被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硬邦邦的，“中也，我想吃蔬菜沙拉，纳豆。”

“你改吃素？”

“今天想尝尝鲜。”

中原中也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刚点破某人小心思的他，识相的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先去买菜，你再睡会儿，黑眼圈真重。”

懒得去问他昨晚上在琢磨什么坏事？瞧那沮丧的模样，无疑是失败了，能让太宰治失败……中原中也不用脑子想都清楚是在针对谁！

什么毛病……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又埋进被窝里的人，十分无语。

“我走了。”

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开关门声，裹在被子里的人才摸索着打开床头书桌上的台式电脑，经过一晚上的使用，主机在微微散发着热气。

“区区中也……”

太宰治娴熟地翻出一个简洁的黑色网络界面，啪嗒嗒地在中央的小方框里打上名字，随后点击发送按钮，结果，网站还是弹出个‘你输入的信息有误’的报错来。

不死心，再重新打上名字，点击发送，又是错误……如此循环往复试了不下百变，电脑桌面弹出的报错对话框就没变过。

“垃圾网页。”】

无论是那两人睡一张床的亲密举动，还是太宰治疑似撒娇的行为，都够震惊所有人！

太宰治笑吟吟的看着自以为隐秘的偷看眼神，成功吓退一群人。

有些领导们的秘密不能随便宣之于口，该惜命还是得惜命。

“里面的我需要人间失格控制异能。”中原中也硬着头皮解释，“大概因为那个梦，‘我’异能有些失控。”

尾崎红叶不忍自家小孩为难，转移目标，“太宰为什么在那个黑色网页上，不停发送自己的名字？”

中岛敦不禁猜测，“新的自杀方式？”

中也先生梦里的少女是谁？为什么会唤‘荒霸吐’？直觉的，中岛敦不敢问出来，因为在某个瞬间，大动物的危险警报响个不停。

来自后方的金发男人，还有……太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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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梦里的声音，跟前面辉利哉一个人站在院子时冒出的少女声音很像。”柯南道，“他们有关系？”

冲矢昴点头，“黑色网页有点像通讯界面。”

【中原中也的超市之旅一开始很顺利，他推着购物车直达果蔬区，挑挑拣拣不少有利健康的蔬菜放进车框。

没有委托要忙的他难得清闲，有大把的时间在超市闲逛。

“蔬菜沙拉，胡萝卜、卷心菜、花椰菜和生菜……嗯？木薯也算吧……”

身为Mafia劳模的中原中也当然不可能精通厨艺，唯一拿得出手的几样家常菜，都是在昔日搭档兼首领的威逼下学会的手艺。

与他从前惯常在星级酒店或者米其林餐厅订购的食物相比，只能算得上可以入口。

正常来说，中原中也倾向于点餐而不是自己制作，但谁让太宰就热衷于役使他呢？

尤其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脱离了Mafia繁重工作的太宰更加变本加厉的折腾，森首领也帮腔说什么‘外面餐馆动不动就有人下毒’、‘太宰君今天还特意插队，抢先去喝加了氰/化钾的饮料’、‘太宰君带敦下餐馆又遇上死神小学生’……

种种因素趋使下，中原中也屈服了。

打一条死鱼，是很没有意义的行为，那样会显得他非常低端，没有品味。

中原中也眼神飘过肉食区做馅料的碎肉、水缸里活蹦乱跳的鱼类，落在爬行的一群松叶蟹上，“给我抓起来。”

“好、好的，客人。”

钴蓝色的眸里没有什么情绪，却令站在缸后的服务员背脊一凉，也管不了什么数量，赶紧动手处理，生怕晚了会发生什么事！

“三十二只，客人慢走！”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螃蟹，中原中也心满意足的离开这片区域，顺手还在一旁的货架上取下盒新鲜的三文鱼扔进小推车。

接下来，中原中也一路畅通无阻的给购物车加上一些调味品和零食、爱丽丝要的甜品、敦喜欢的变色龙布偶和茶叶、森首领必备的咖啡豆……不知不觉快填满整个小车。

直到他在酒水区停下脚步，望着酒架最上面一层久久没有动静。

察觉到中原中也的停留，导购员热情的迎了上来，在看清他精致的容貌后，笑容愈发甜美，“这位先生对红酒感兴趣？”

“嗯。”

略带沙哑的一个字眼仿佛带着微醺的醉人甜意，柔和得令人心神一荡，让人无法自拔。

哪怕没有穿戴工作时的黑西装和黑礼帽，一身普通的蓝白休闲装，面容年轻漂亮得像个学生，但举手投足的贵气却是十足的优雅与成熟。

导购员小姐微微红了脸，死命拿起自己所剩不多的职业素养，“素有‘玻璃之王’之称的克里斯塔尔，本店仅剩一瓶，马赛哥、拉菲和贝尔图斯的年份久远……您正在看的帕图斯和玛歌更是……”】

国木田独步一脸震惊，“你们干部这么居家？”还懂得给每一个同伴挑东西？！！！

港/黑人们忙不迭摇头，别问他们，他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太宰治笑眯眯道，“中也很有潜力呢。”

中原中也压下帽檐，他不想知道是哪种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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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表情严肃，“我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

安室透他们扫过那些食材，也面露纠结，“是有点不对劲。”

毛利兰煞有其事的点头，“的确不对劲。”

毛利小五郎郁闷的喝了口啤酒，他敢打赌，柯南那群侦探小子绝对跟他女儿想得不一样！

【中原中也的心被勾得蠢蠢欲动，一瓶没关系吧……虽然这价格可以买他购物车里的那堆东西四五次。

他正把手里的帕图斯放进车里，转角走过来的一大一小顿时拉响了他的警报。

“咦？野犬异闻社的哥哥？”柯南惊喜的看着他，“你也来买菜？！”

后面一句话带着诧异，柯南眼中的异闻社成员不像是会逛这种居家生活场所的地方，他想象中的这群人应该是有专业人员上/门服务。

毛利兰推着购物车走了过来，尴尬的笑了笑，“先生，昨天谢谢你帮我捡东西。”

中原中也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道，“中原中也。”他摆摆手，“是我们的社员性格比较奇怪，他们说的一些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想起昨日被强制推销女仆装的场景，再对比眼前正常有礼的‘少年’，毛利兰顿感亲切，“中原先生，照顾他们，你很辛苦吧？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你尽管说。”

一瞬间，中原中也露出难以言表的神色，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被前方突然的惊呼声打断。

“打劫！把钱交出来，不然我就引爆这颗炸弹！”

“动作快点！我们手上有人质！”

“住手！”

善良正义的毛利兰已经率先跑到劫持客人的两人面前，“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

柯南飞速跟在后面，眼角余光却在瞟到中原中也的动作时，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众人纷乱之际，中原中也几乎是一秒不停的把酒架顶层搬空，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把名贵红酒放入了一旁空着的手提购物筐里。

中原中也一言难尽的看着柯南，柯南对着他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两人沉默的对视着。

“……”

“……”

中原中也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被歹徒劫持的人质。

芥川龙之介浅色风衣的尾巴跟被狗啃了一样，他提着个小蛋糕，看着比在脖子上的匕首，脸色漆黑。

中原中也开始在心底盘算，怎么在不暴露异能的情况下抢先救下人？】

与谢野晶子摸了摸下巴，“他想救的人……”

是歹徒！

众人在心底异口同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