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酒店房间里待了三天,期间家里来了电话,陆甘棠都没接到,后来就没再打了。陆甘棠不觉得这几天的事家里会不知道,她的保镖也没有上来过,一直守在楼下。
有时候被折腾到半梦半醒间,陆甘棠会突然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例如那只鹰刚送过来的时候小小一只,头尾都是白的,中间段的毛漆黑油亮,像染了漂亮的油墨,总是瞪着眼睛,模样长得很倔强。它吃饭喝水睡觉眼睛都睁着,却从不搭理她,直到有一天,它在陆甘棠靠近的时候用喙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那是陆甘棠第一次感受到它对自己的亲近。
她原以为自己成功驯服了它,把这样危险的猛禽放在卧室里同吃同睡,直到后来某一天,她把绳子解开,它头也不回地飞走了,陆甘棠才知道自己失败了。
母亲说得没错,那个时候的自己或许是难过的,不是单纯因为输,而是因为她在那只鹰身上投入了过多的感情,最终却失去了它。
从小到大陆甘棠得到的都是最好的,只要她想要,动动嘴就会有无数人送到她面前,但那是第一次陆甘棠明白了有些东西光靠权力也无法得到。
想到这儿,陆甘棠突然闷哼一声,眼皮的刺痛让她缓缓睁眼,邵骋已经醒了,正在给她身上的伤口叠加更多的颜色。这些天邵骋被信息素慢慢安抚下来,但人始终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状态,吃饭睡觉洗澡,都不允许陆甘棠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陆甘棠几乎就没下过床,后颈的伤口好了又被他撕咬开,易感期的Alpha对腺体周围总是情有独钟,但他始终没有咬下去,忍耐得相当明显。
就像现在,邵骋用犬牙磨着那一块皮肉,她的后颈上一圈圈的牙印看着好生可怜,只过了一会儿,他们再次紧抱在一起。
陆甘棠不知道别的Alpha和Omega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哪怕在发情期内也能只做·爱,不标记,这种硬生生摆脱本能的性看着诡异,却不知不觉成为了她和邵骋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习惯。
“唔......”
多次容纳Alpha的地方仿佛在这几天已经习惯了,不管是力道、角度,还是形状,陆甘棠都完全没有感到一丝不适,她知道这样的温和只是假象,很快Alpha就会展现出真实而粗暴的一面。远古时期的Alpha为了繁衍,会在易感期内一直霸占着Omega进行灌溉,她如今身上也全都是邵骋的味道,甘棠花和苦橙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苦涩又清冽的气味。
四肢都被邵骋紧贴着,禁锢着,一不小心,陆甘棠就会生出他们彼此是相爱的错觉,但她始终清醒知道不是。他们之间并不存在标记与信息素依赖,这只是易感期Alpha的基本症状,但陆甘棠却觉得很满意,说明在潜意识中,邵骋始终知道她是谁,她也同样。
陆甘棠不要被邵骋影响进入发·情期,他们之间总得有一个是清醒的,在他们彻底沦为只会交·配的动物之前,她要邵骋心甘情愿地熟悉她的气味。
“狗崽......”
陆甘棠难耐地扭过头,湿汗淋漓间,像是听不得陆甘棠在这时候这么叫他,邵骋皱着眉把她吻住了,咬住她的下唇,没一会儿探进牙关,堵住了她接下来要发出的所有声音。他这么凶,野狗学不来慢条斯理那套,吃得近乎狼吞虎咽,有几秒陆甘棠觉得天花都在晃动。
又过了两天。
这天醒来后邵骋不在身边,浴室里有水声,陆甘棠睁开了眼又缓缓闭上,心里明白邵骋的易感期应该已经差不多要过去了。
邵骋出来的时候没有穿衣服,麦色皮肤上有很多陆甘棠留下的印子,肌肉哪怕在松弛状态也绷着好看的形状,好看得不像艺术品,反倒像草原上慵懒的豹子,就连骨骼和肌肉的连接处都长得分外完美。见陆甘棠睁眼看他,邵骋轻轻甩了甩头,拿毛巾随便擦了擦有点变长的板寸,走到床边对陆甘棠说:“起来,让前台送衣服上来。”
他起来的时候打过,对方听见是他打的电话,态度有点警惕。这几天都是陆甘棠叫的服务,也是变相确认自己的安全,没办法,邵骋只能等她醒。
陆甘棠欣赏够了,才说:“抱我去泡澡。”
邵骋“啧”了一声,掀了她的被子,可惜陆甘棠完全不害臊,大大方方让他看:“那你就光着吧。”
五分钟后,邵骋面无表情地拿花洒把坐在浴缸里的陆甘棠从头到尾浇湿,陆甘棠捋了一把头发,舒服得躺了下来,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应付五天易感期的Alpha原本就很累,还要一直防止自己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发·情更累,陆甘棠刚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又要睡过去了,邵骋见她雷打不动,有点泄愤一样把淋浴头丢开。
邵骋出去了,陆甘棠拿起终端看这几天的消息,才知道陆毅今年也没在家过年,父母二人早早就开始二人世界。虽说他们一整年都在一起,但出去都是为了工作,回来这阵子才是度假,见他们兄妹二人都不回家,夫妇二人干脆也去了自家山庄泡温泉。
这个时间回家难保会碰上陆毅,陆甘棠除夕才答应了他不要受伤,转眼就被自己易感期的Alpha蹂-躏得身上没有一处能看的地方,为了防止大过年的又打一架,陆甘棠安排了司机,打算等会儿去母亲说的那个养鹰场看看,又打了电话给保镖,让他们去准备一身新衣服。
保镖没有上门,是前台给他们送上来的,邵骋和陆甘棠各自换好,用了午饭,动身出发。
养鹰场在郊外,午饭前陆甘棠已经打过电话了,正好沈莹今年回首都过年,得知她要来,便说自己等会儿也过去,让她先自己逛。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养鹰场很大,沈莹圈了一大块地作为驯鹰场,又建了一整套室内生态养殖场。她是纯种出身,有家族那边的帮扶,各种许可证下来得很快,听说和军·队那边也达成了合作,会为第一区繁衍以及培训特殊的战斗鹰种。
在机甲以及无人机技术发展到无比成熟的至今,只有第一区还保留着某些传统作战模式。第一区有第八星系最古老也最成熟的鹰警编队,在空中对战中针对无人机和反侦察这一块儿发挥着重要作用,也仅有少数编队能够接触使用。
接待陆甘棠的人把他们两人带到一个稍高的平台,从这儿看能基本俯瞰整个草野,邵骋似乎对驯鹰也颇感兴趣,一路没有说话,但眼神一直在观察周围。他们刚站定,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晰响亮的哨声,五只鹰在他们的注视下穿过长空,往他们这边飞来。
邵骋不自觉上前半步,陆甘棠透过他的肩膀看着五只品类不一的鹰在他们上方划过,五只体型都不大,尖锐的钩爪在视线中存在感极强,顺着它们飞翔的方向,陆甘棠才注意到后上方有几架老式无人机,五只鹰盯紧自己的目标,下一秒它们双翅微拢,五架无人机几乎同时在空中被碾碎。
这种视觉上的震撼让陆甘棠久久说不出话,这时候五只鹰盘旋回身,陆甘棠注意到只有一只通体黝黑,看着比其他四只都要大一些,方才它是最先擒住无人机的。
把他们带到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在看,笑着说:“今天天气好,把A-013放出来了。”
陆甘棠回头:“A-013?”
“那只全黑的,是我们这里第13只成功培育的楔尾雕,这种鹰很难驯,养大了体型也很难驾驭,却是空战中对无人机最犀利的品种。”工作人员说,“现在这些都才两个多月,还是小鹰,等筛选培养过就会送到军营里让部队的人自己驯,A-013肯定是要被送到最好的部队里的,现在能上战场的楔尾雕很珍贵。”
这里的鹰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等初步驯养到四个月左右就会被送到军中,正式编入队伍里再被分派驯养人,被赐予自己的名字。第一区爱鹰玩儿鹰的很多,就连军队标志都是鹰标,足可见人们对鹰的爱重。
他们在高台上看了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莹来了,坐着观光车来这边叫他们。陆甘棠走过去和她抱了抱,叫了声“沈姨”。
沈莹和阮伊雯是好友,对陆甘棠自然是亲的,她抱着陆甘棠,眼睛不自觉打量着站在一边抿唇不说话的邵骋,眼睛眯了眯,笑着说:“好久没来玩了,想你了。”
这些年沈莹一直不在第一区活动,陆甘棠在进逐魄前后也都忙,自然也没去多探望过,但两人一点都不生分。陆甘棠说:“我这边倒是一直有沈姨的消息。”
沈莹的花边新闻一直没断过,在纯种家族中也算是一个特立独行的Omega,要是说她陆甘棠突然豢养了一只Alpha在他们这个圈子算是一件新奇事,这种事放在沈莹身上就也算不得什么稀奇,说起来,她才是纯种家族中最不在意血统或出身的存在,相处的人中什么阶级性别都有,还有人说她甚至养过Omega情人,也没人知道真假。
沈莹听出了陆甘棠的打趣,也不恼,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听你妈妈说我以前送你的小鹰丢了,我这儿正好有一批新崽儿,带你去看看,喜欢就带走。”
听到这话,邵骋的目光短暂而悄无声息地落在陆甘棠身上,后者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笑着,说了声“好”。
以前:
腿麻了,要抱
邵骋:别发癫
现在:
好累,要抱去洗澡
邵骋:啧
还有鹰警编队这个是真的,用战鹰对抗无人机也是真实存在,不是瞎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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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