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晗偶尔会在睡前点一盏油灯,正如此刻。
浮动的烛光映在徐玠半边脸上,为他玉白的脸庞添上几分暖意,掩去哀冷的恳求之色。
房里静悄悄的,他跪在玄女腿边,嗫嚅几下,不知怎样回应。
徐玠亦不敢与她对视,即便被她抬起了下巴,眼神也只是落在一旁。
耳边传来衣料摩挲之声,是玄女松开手,半靠在榻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她还是很冷静,让徐玠更感到自轻自贱。
方晗见他这样迷惘,俄尔轻笑出声。她伸出手指,用力点在他的额头,连推数下。
“说话啊,方才不是贱得很?”她竟比以往要温柔许多,嗓音里带着细微的笑意。
徐玠低着脸,都能想象出玄女的神情。
于是,他再度沦陷其中,忽略了额间疼痛,仰起脸痴迷道:“想过被您这样……打我,被你用手掐着脖子辱骂。”
她不必给他上什么捆妖之锁,能被她打骂,他求之不得,又怎会违抗。
只是,令他惴惴不安又饱含期待的羞辱并没有到来。
方晗撑着下巴,欣赏着他脸上的指痕,轻飘飘道:“继续说。”
她起初很生气。
一想到徐玠在她身旁时满脑子下作之事,方晗就生出厌恶。
再接着她又体会到乐趣。
徐玠跪在地上后,涌出后怕、挣扎,以及渴望之色。种种情绪,使他向来端庄的面孔上,促生出不知餍足的贪婪。
压抑太久的人,表露**后,生出不一样的风情,痛苦又脆弱。
方晗将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都看在眼中。
跪在地上让徐玠心底生寒,他依偎在玄女膝边,鸦发倾泄,隔着衣物贴着她的腿。
他很乖顺,缓缓道:“还有,夜里很难受时,会想着您,然后……”
话尾一点旖旎被他吞没在唇齿间,方晗眼睁睁看着他呼吸愈发急促,明白了他未说完的话。
“对不起,”他忽然又道歉,“我没有……只是,只是想到了,就会忍不住,但我并没有做什么。”
徐玠像一个犯了错的信徒,跪在她腿边恳求:“原谅我,就当可怜我了。”
他的慌乱更显出方晗的从容,她又想笑:“爽么,很喜欢?你装什么,当着我的面说出你变态、恶心的想法,只会让你这贱畜生兴奋。”
“是,”徐玠被说中了,快意战胜了他的羞耻心,他再度致歉,神思早已迷乱,“是我不对,我太贱了,您不要讨厌我。”
方晗终于有了动作,弯腰在他另一边脸上轻轻给了两巴掌,不算重,羞辱意味更多。
“不可以,我还是讨厌你。”
她的手没有离开,还在他脸颊旁边。
若说是爱抚,那么她的眼神太冷了。
徐玠心底很清楚,可他的理智和欲念早已分崩离析,要将他撕裂开来。
他舒爽之余,又好无助,唯有眼前的玄女能给他宽恕,让他解脱。
为了纾解这痛苦,他将自己泛红的脸颊贴到她掌心,想得到一丝暖意。
方晗想把手收回来,徐玠误以为是他惹她不悦,立刻道:“是我贱,是我不堪,您再摸一摸我。”
“这么想要啊。”
她低声,每一个吐字都变得轻而温柔,让徐玠欢喜得要流泪。
方晗起了玩心,用指腹摩挲他的唇瓣,他贴着她的指节,轻而热切地吮吻。
他很小心,生怕触犯到玄女,柔软的双唇在她指尖流连。
短暂的温存眨眼而过,方晗将指尖推入他口中,徐玠怔愣着,舌尖已被她带着凉意的手拨弄。
他的眼尾被氤氲出艳红,当即想起湖边的夜晚,她玩弄他的舌头,耻笑他是畜生。
只这一下,她很快抽离,还将他的唾液涂抹于他微红的唇间,润上一层水渍。
方晗的手指也很收回,拉出一抹银丝,徐玠心想他把她的手弄脏了。
两人的关系就如同这一根靡靡银丝,只消她动一动手,徐玠都要尽数崩断。
“把衣服脱了。”望着他唇上的水色,方晗示意他褪去外衫。
徐玠很抵触让人瞧见他的身躯,在方晗面前也不能全然抛却这一点,可他太想让她满意了,迟疑着伸手剥开身上的衣物。
方晗对男人的身体向来嗤之以鼻,只因多数都很难看,从形状到颜色都让她反胃,不是过于纤细、就是过于粗苯,简直是奇形怪状。
因此她对徐玠有此发话,也仅仅是想让他难堪。
青年将腰带抽离,身影倒影在墙上,层层衣物落下,像被他抛却的蛇衣。
他的上身恰到好处地介乎于纤细和笨重之间,肩膀与胳膊稍有肌理,胸膛宽敞,但腰肢极为窄瘦。
或许因为这里是小说世界,他意外地很干净,从头到脚不是白色就是粉色,一点多余的毛发都没有。
方晗不合时宜地想,像一只刚出土的嫩笋。
细嫩的肌肤很快就在她的注视下透出薄红,他很不安,肩与臂都绷紧。
徐玠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他跪在地上,欲要借她的衣袍遮掩。
方晗却早就看到了,她说:“好恶心,畸形。”
她推开他,瞥了眼衣摆的深色水渍,烦道:“谁允许你弄在我衣服上了。”
“……是我的错,”徐玠喉结滚动,睫毛微抖,“可我是蛇……我控制不住,天生如此。”
她一脚踩了上去,耳光也落在他的脸上、脖子上。
“你管不了你的出身,还管不了你的犯贱?”方晗不喜欢他找借口,指尖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不准哭。”
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落泪,心酸与极乐掺在一块儿,可方晗不想听他的哭泣。
望着他面颊上的清泪,方晗忍不住道:“还真是上下如一。”
徐玠早就失控,他克制着,本也能忍得,直到方晗用冰戒重新化成圆形,紧紧缩在蛇身上。
她还得弄两个这样的圈,方晗很不耐,手上动作更粗暴。
蛇身被极寒束缚,再也不会将她衣摆弄脏,惹她不悦。他憋得厉害,胡乱颤着,杂乱沉重的喘息混着低泣,方晗见他脸上与脖子上都是伤口,当真可怜,心却一点没软。
“玄女。”
他从未有过经验,此刻更是难捱,两处蛇身都要疼得要坏掉。
男人扭动着身体,腰肢晃了又晃,汗珠从锁骨滚到小腹。方晗只是瞧着,直到他忍不住求她。
“玄女,好难受。”
他仿佛要晕死过去,手指拉着她的一点衣摆,骨节攥得发白。
方晗决绝地抽回衣裳,连这一点念想都不肯给他。
“你难受,所以?是你求我,想要被管教。”她跨坐在他腰上,端详他紧蹙的神态,“你这样,好像是我在欺负你。”
“不,不是。我该谢谢你。”徐玠睁开眼,那里早已没了理智与清醒,眼神空洞失焦,如同被拽进旋涡。
乌黑的发被汗水打湿,粘在他脸庞,他的唇角扬了起来,痴迷笑道:“是我自己要的,我太贱了,求您怜惜。玄女……只要是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是吗,”方晗不为所动,“可你能为我做什么?”
她将徐玠问愣了,在此事事上,他并无经验。尽管有些模糊的概念,却也知那绝不适用于他和玄女的情况。
寻常关系所用的技巧,他是不配的。
方晗见他陷入思考,不一会儿,他难为情地开口。
“我可以给您……”
不知是不是蛇身涨到了极限,他的脑子早已不清醒,昏昏沉沉不敢说出完整地话来,踌躇许久,他在她面前伸出舌头。
方晗若有所悟。
蛇是畸形的怪物,红艳的舌尖没入花蕊中,露出了扭曲的本性,舌尖一分为二,成了灵活敏感的蛇信子,抵到深处。
它不敢太用力,总是轻轻打转,时而退出,用蛇信舔舐半露在外的花心。
她忘记这畜生的舌头又长又灵活,随它去了。
油灯烧灭,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方晗只感觉他越来越热,越来越烫。他握着她的手,直到她的呼吸也纷乱,徐玠才抱住缓缓躺下的她。
这是他们第一回拥抱,徐玠身为蛇妖从未如这般贪恋温暖,恨不能一直这样与她抱在一块儿,融为一体。
方晗并有没让他抱很久,油灯再次亮起时,她已重新穿好衣物,徐玠兴许也想穿上,只是并未来得及,半遮半掩地挡了一半。
她问:“你摘了?”
青年从先前那场幻梦中逐渐回神,羞耻心与道德感再度涌上心头,他失措地辩解:“好疼,要坏掉了。”
本来也是吓唬他,方晗打开门。
“滚吧。”
他不想离开,小声说道:“我想留在这里,让我睡地上也好。”
本以为关系会不一样了,至少两人该聊一聊,她们如今是什么关系?他能否靠她再近一些,徐玠想要了解有关玄女的更多事情。
方晗却并不情愿:“叫你滚了,贱狗。”
“……”徐玠委屈道,“我不是,我是蛇。”
他不像从前那样对妖的身份讳莫如深,方晗少了一丝恶趣味,懒得理他,将他推到了门外。
夜露深重,徐玠整齐穿戴好,望着手心里的两个冰环,只觉烫手,本想扔去,却还是放入袖袋。
隔着一道门,方晗听到他轻微的叹息。
“玄女……好梦。”
本来想了个很花的东西,但是考虑到你们的接受能力和女主目前对男主的态度,还是以后再玩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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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春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