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他好这口啊 第38章 通通白干啦

剧烈的摇晃逐渐平息，方晗握着窗沿，瞧着外头翻涌的烟雾。

雪莲在混乱中出声：“阴阳镜的目的就是为了帮龙鳞招魂……被你用蜉蝣坛给骗过去了。”

同为神器的阴阳镜有一点自主意识，但不多。

就像工作里，同事A的工作被同部门的人一起分担，A高枕无忧地去看下一个项目，却不知道同事是拖延症。

方晗并没有拖延症，她是故意不让韩奕风复生，所有情节停在这里正好。

但她并没有感到轻松，几步走到花盆旁，冷声问它：“我看到了自己的雕像。”

雪莲没懂：“什么雕像？”

“几百年前，这里就有我的雕像。”方晗说起这个事儿还是毛骨悚然，比任何鬼怪的刺激都要大很多。

然而，身为NPC的雪莲竟然在哑火后说了句：“有这种事？我不清楚。”

方晗把它翻来覆去地揉碎，漫不经心道：“你怎么敢说自己不清楚，难道你是个半桶水？我是不是已经被你们叫来打过工了。”

“不不不，”雪莲痛苦地挣扎几下，试图撇清罪状，“方晗，你肯定想多了，我保证你没有来过这里。”

“我没来过，这个世界凭空捏造了我的玉像？”

这更吓人。

“理论上说，按道理讲，不可能，”雪莲加重语气，“这是小说，每个人的外表都是被作者描绘创造出来，也不可能用文字具象表现出和高维空间里一模一样的长相，林素、韩奕风、他们都长得好看，但你回现代找，找不到一样的人。”

方晗明白：“这里是抽象的。”

当这里的人物重归书面，就只是文字，千人千面。

抽象世界里有了个具象化的人，方晗怎么想都感到诡异。

雪莲亦有同感，它倒有个猜测，只是没有求证过，不敢告知方晗。

它有心移开话题：“你后面打算怎么做？”

方晗不上套，又问一遍：“你能确认，我没来过这里，也没有被搞失忆过。”

雪莲：“不敢骗你，没有过，找人穿书、重启这里，都不是容易事儿。”

它被方晗阴沉地盯了好一会儿，方晗才移开视线。

临走前，梦姑自门外而入，她先见了玄女，又发觉蜉蝣坛被收起，徐玠的内丹更是被随手扔入池中。

她愣在原处，喊道：“玄女，发生何事？安前辈的双目，还未……”

本要走了，方晗又放不下心，问梦姑道：“这内丹被除了妖气？”

要治安伯双目的事儿，玄女早前就知道，梦姑不明白她为何此时又问了一遍。

“不错，眼下只等着帮安伯复明……”

梦姑话至一半，只见玄女冷着脸走到池边，伸手探入水中，长指握住那颗碧绿的珠子，掌心微微用力。

清脆又干脆的一声，内丹在她掌心彻底碎开。

没有蜉蝣坛，它也无法再复原，裂成一片片晶莹玉石，躺在池底。

梦姑失声：“玄女！”

没了妖丹，不仅安伯复明无望，雪生也凶多吉少。

方晗不在乎什么安伯张伯的眼睛，她要亲手确认徐玠无法起势，面对梦姑的慌乱，她不做回应。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灵山诸位修士赶到时，韩奕风的尸体都发凉了，罪魁祸首林素还嚣张地打了几个掌教，老头身负重伤，倒在弟子怀里，虚弱着让人回去查看韩奕风的魂灯。

先前此处山崩地裂，落下一件神器，亦有其余人围上林素，问及这神器是何来历。

林素看了眼远处的玄女，自喜道：“定然是玄女赠予我。”

她如玄女所托杀了韩奕风，还没多久这镜子就从天而降，可不就是玄女送她的？

方晗没去纠正这误会，她问雪莲：“韩奕风上不了大号，林素还能发展后面的成神剧情？”

雪莲告诉她：“林素成神本来是要被韩奕风再虐一次，如果韩奕风被你关着，她也许能走其他剧情，但成不了神。”

“也好。”

做不了神，但林素有着身为女主独有的善良，没了韩奕风和她搞那些爱你杀你的戏码，徐玠也被关了禁室，天下太平，这里被永远暂停在此就好。

于是，她没有打一声招呼，独自离开云宗。

自打穿书，方晗还没有好好去别的地方玩过。

她很喜欢独自旅游，旅游也是观察别人的一种方式，尤其这里是仙侠设定。

可惜她是想多了。

她沿着潮声岛向前，隐入人间，却只见黄沙蔓延，稀稀落落有几个村落，人口不多。所见之处，无论男女都蓬头垢面。

袅袅炊烟后，女童正骑在牛背上喂草，见方晗玄衣飘飞，喊了她一句神仙。

方晗落在她旁边，问她怎么去皇都。

女童双眼圆瞪，指了个方位，眨眼间，神仙已消失在她面前。

皇都自然比小村庄繁华得多，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城中最多的不是行人小贩，竟然是各路仙家道士，四处传道。

方晗没再显露身份，混在街道上，兴致全无，偶然见到阿婆在卖馄饨。

她这具身体从未有过饥饿感，没了生存需求，方晗不会主动吃东西，但今日实在没有旁的事要做，她要了一碗。

修仙小说里的馄饨都是什么味道？方晗小时候看仙侠剧，主角们围坐在街边吃一碗热食，看着口味还不错。

阿婆见她一个人在外，心疼道：“这世道不容易，你一个女人，怎么自己出来了？”

这里的每个NPC都说着现代标准普通话，方晗不知怎么搞的，忽然很戳她笑点，低下了头。

直到发觉阿婆在跟她说话，她稍有疑问：“为何不能出来？”

修仙小说又没有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说法。

阿婆左右张望，压低了嗓门：“宫里的人见了你，定要把你抓进去的！不是老婆子不留你，你吃完就快走。”

方晗谢过她的善意，举着筷子吃了一口馄饨。

只咬了一口她就大失所望，这里的馄饨压根就没味道，跟喝水没区别。

是因为作者没写过男女主吃馄饨的情节？

她趁阿婆不注意时走远，雪莲听到了她的问题，答她：“不是，是这个老婆婆做得难吃，这里的饭菜有味道，这是自然规律。”

皇城内也有别的商铺，方晗并不知道修仙界的商人在哪里，她不认为有区别，走进去逛了圈，空手而出。

她已经离开云宗很远，这里贫穷而匮乏的景象让方晗有时会忘记自己在一本修真小说。

没有山清水秀，没有仙境灵歌，只有面黄肌瘦的人群与时不时纵马过节的官兵。

难怪人人都想成仙，做凡人真惨。

地广人稀的凡人界多得是深山老林，方晗找了个景色不错的高山住下。

她原本不会造房子，想过要不要找个没人住的宅邸，可这回她打定主意不要被打扰，决定自己动手。

雪莲劝过她：“要不你找个现成的？”

方晗虽有法力，但造房子也得讲基本法，她连造房子的小游戏都没玩过，上起手很有难度。

不过她拒绝道：“我有得是时间。”

这山的四周百姓不多，穷苦的几户山民偶尔会爬到高处打猎，见深山老林中站着个长发黑衣女子，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直呼有鬼，从那以后再也无人上山。

方晗就这样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期间她造的房子越来越好，雪莲偶尔下线，多数时都在旁观。

它时常跟方晗说话，方晗全神贯注时却不会理它。

雪莲叹服：“你真是个意志力坚定的女人，一个人待这么久不会无聊？”

别说穿书来的，就算是它们太久不跟人聊天也会憋不住。

但方晗这个女人居然能专心致志做一件原本不擅长的事情，雪莲自言自语：“你有这份心，做什么工作都会做好，所以……我信你！”

即使原主角的剧情已一塌糊涂，攻略对象徐玠也被关在密室中生死未卜，雪莲豁出去了，只当自己投了生死状。

又过去半个月，方晗心情大好，因她完美地搭建出理想中别墅的模样。

这别墅在现代少说也得五百万，还得是不知名小城市，假如是她打工的地方，估计得千万起步。

修仙界真好，一毛钱不花住大房子。

不管方晗怎么抗拒，她多少也为这个虚拟小说的和平做出了贡献，这都是她应得的。

为此，方晗总算下山，打算去购置点物品。

皇城内还是一个半月前的模样，阿婆的摊子都还在原处。方晗挑选了床褥和软枕，搁在戒指里带回山上，还不忘用法术清洗暴晒。

这下算是躺平了。

房间里几盏灯饰与茶具、甚至包括点的香，都是她从皇宫里拿来的，方晗睡在柔软的大床上，被褥里有着自然馨香。

雪莲说她这属于偷东西，方晗问它那又怎样。

躺平生活很美好，从前在云宗还得研究下让人头晕的原著，这下剧情戛然而止，她只要独处就够了。

一时间，方晗回到了刚穿来的状态，在卧房里睡得昏天黑地，恨不得把先前的疲累都补回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在一个寂静的午后，方晗察觉到结界外来了人。

此人灵气之充沛，几乎要把结界给顶穿，方晗诧异地飘到结界外，只见女主林素正站在外头深深地望着她。

多日不见，她身着华美衣裙，眉心还有天机阁掌门印记。

“玄女！”林素见了她，欲哭无泪。

方晗蹙眉：“你做什么？”

林素：“玄女，您一走了之，我知您喜欢清静！今日来找你，实在是迫不得已……”

面对林素的无助，方晗催促：“有事快说。”

林素难以启齿，先报了个喜：“我当上天机阁阁主了。”

“还与云宗交好，本想替你看住徐修士。前几日，观夜宗主向我借阴阳镜，却被人偷梁换柱，差些弄丢，好消息是找回来了。”

方晗静静等待她更不妙的消息。

“不好的是，镜子已被用过，”林素懊恼，“谁知师盈盈怎么想的？我将镜子借给观夜宗主，她竟胆大包天，将灵珠换成徐修士的……唤生镜不仅修补好徐修士的内丹，还……”

“徐修士化为原形，冲破了云宗密室。”

个中细节还有许多，譬如那镜子不知怎么搞的，好像还召来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林素不敢直说，等着玄女发问。

然而，头顶飞鸟掠过，山中只有泉水激流之声。

方晗在她说完后，有一丝短暂惊愕，可她给的回应是扭头就走，走入卧房，掀开被褥，坚定地躺下，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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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通通白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