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让队员们去办公区吃饭,但赵黎星显然还没忘了自己还有件大事要办。
他回去给陆城拿了份饭,李玲玲啃着煎饼果子在后面挽留。
“哎?赵队你不留下吃口?”
“我还有事,你们吃。”
说着他把冯程拎到前面,“这是三组的新人,叫冯程。你们也互相认识认识,以后少不了相互协作。”
胡伟立刻凑上去,“哎呦,这是小鲜肉啊。”
冯程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其实……也不算特别鲜了。”
王越信在一旁翘着腿喝豆浆,还不忘自恋。
“鲜不鲜不重要,男人就要沉淀下来才有韵味。你看我,虽然今年已经奔三了,但是这一出外勤那犯罪分子看我都双腿发抖。”
他不顾其他人笑得发抖,仍在继续说。
“嘿!这就是魅力,怎么,你们也为我着迷吗?”
说着王越信一挑眉,邪魅一笑。
“我说各位,别太爱了。这么多火热躁动的心,我是安抚不过来的。”
李玲玲捂着肚子乐道,“王越信,你来刑侦都耽误了,你应该去找市长给你颁发个最佳臭美奖。以后就可以拿奖状补贴度过余生了。”
王越信一拧眉,“咳嗯,赵队和新人都在呢,严肃点。”
胡伟也不跟他们掺和,趁着王越信大放情怀,安安静静地挑着小咸菜就白粥,时不时捡两块酱牛肉吃。
王越信见状猛地扑上去嗷的一声,“孙贼!还我酱牛肉!”
冯程一看桌子上几乎堆满了的餐盒,不由得一惊。
“这……这是早饭?”
李玲玲露出一个堪称神秘的微笑,“当然啦,赵队请客,不吃白不吃嘛。”
*
队长办公室,赵黎星早在王越信开口前就去找陆城了。
他虽然心疼队员们加班加点,不过真正挑大梁的还是他俩。
一进门,陆城正喝着他放在办公区的蜂蜜柚子茶。
见他进来,陆城微微笑,“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不?”
“还行,目前可以排除胡林柔的嫌疑。但胡笳……哦,就是胡林柔她爸,要是他一直昏迷不醒那就麻烦了。毕竟很多事还是要亲自问第一目击者比较好。”
陆城点头,“我刚才简单听玲玲说了一嘴,你们有什么侦查思路?”
赵黎星坐他对面,先把油纸袋子往他桌上一扔。
“先吃饭,你看你这脸,白得快赶上鬼了。”
陆城没多说,但他还是默默地捡了一张酱香饼吃了起来,赵黎星在一旁说自己的想法。
“胡林柔,52岁,德林兴安县到风村人。原居住在巩家湾附近,十年前第一批棚户区改造迁移到三川街道的怡佳小区。她和丈夫在十年前一直在南方打工,拆迁后她跟随丈夫前往秦合市务工。这期间除了个别节日外,回家的次数并不多。”
“她说的这些我之后会让人再调查一遍,在胡笳苏醒之前,我准备先查一下案发前一周附近街道的监控录像。”
陆城听着若有所思,“我不是本地人,了解不多。但我稍微知道一些情况。怡佳小区一共有20栋楼,单双数楼相连,双数楼间隔10米左右,入住率高,1号、10号和20号楼有门市,多为家常菜餐馆和小卖店以及药店。住户多为回迁户,以中低收入人群为主。最近租金和房价有所上升,因为实验小学建了一个新校区。”
赵黎星的眼皮没忍住跳了一下,他似乎领悟了当初高正辛所说的“挑战秦局”是什么意思了。有这样的学生,他自然有底气说这种话。
“这种小区邻里关系一向密切,如果从熟人入手会比较好。另外,尸体放在市局了吗?DNA检验结果今天能出来的话就可以立刻匹配死者的社会关系网,从这点入手会比较好。”
赵黎星说,“嗯,今天下午四点前,咱们这边的鉴定中心会给结果。”
“好,胡笳的小区关系以及医院那边的情况……”
“放心。”赵黎星立刻说道,“医院那我一会让李玲玲去,小区排查王越信,至于监控就让胡伟负责吧。”
“可以,如果人手不够我这边协调二组。”
“放心,这个我可以解决。”
陆城又是笑了一下,他吃了一张酱香饼、三个鸡蛋、两根油条以及一碗小馄饨后还喝了一大杯豆浆。
面色这才红润一些。
“你忘了,我们两个在承诺竞赛之前,更重要的是合作。”
“你难道因为我和你不是师出同门,就把我排挤在外吗?”
赵黎星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是说我给你留下了小气的印象?”
“哈哈,没有就好。”
陆城的眼睛熠熠生辉,闪着微妙的光芒。
“其实黎星,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清楚我们两个在工作上一定是最合拍的搭档。”
“哦?”赵黎星有了兴趣,“你刚才可是还怀疑我呢,现在又成了最合拍的搭档?”
陆城伸手拿纸,但因为他不起身,纸抽又被早餐挤到了最边上,一下子没拿到。
赵黎星索性抽了两张给他。
陆城慢悠悠地擦嘴,“你看,我就说我们是最合拍的搭档吧。”
赵黎星:……
“所以,没人把高局提出来的比赛放在心上?”
陆城八风不动地喝掉最后一口豆浆,“说不准这是我的缓兵之计,先让你麻痹大意,然后我再一举夺魁。”
“是啊。”赵黎星往后靠,单手搭在椅背上。
“您陆队多威风啊,两个人比赛还能得第一,真牛。”
被阴阳的陆城:和善微笑。
“不管怎样,还是要以破案为首要任务。不过最近这刑事案件也太多了点,难不成是我招来的?”
陆城这么一说,赵黎星也敛起了眉目,神色严肃地说。
“我倒是觉得这几件事搞不好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背后联系。”
“嗯?”陆城把垃圾打包到一起,“你有什么新发现?”
“我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这些案子总有些隐隐的联系。这些联系就像是有人故意布局,引我们去发现。你看,焦尸案里的李发行为可疑,他做笔录的时候曾经提到在之前收拾旧屋时,看见过一个长相陌生的男人。我们在村里排查后也没有他说的那个年轻人,但他却能根据乔悦的侧写一眼就认出周知妙的脸,并且无比确认曾经在自己旧屋边上看到的陌生年轻人就是他。”
“嗯。”
陆城将塑料袋的两只挂耳紧紧拉住打了个死结,示意他继续说。
“你想,就算是我们这种有点职业病的人群,也很难对只见了一眼的人有清晰的印象。这个李发明显不是对无关事情和人感兴趣的,而且据他所说当时也只是大概看了一眼,我这么说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陆城又踱步到白板旁边,拿起记号笔。
“你的意思是‘刻意’。”陆城在白板上写下这两个字。
赵黎星又说道,“造成我怀疑他的最关键的一点是,当时让乔悦侧写的时候我告诉过她不要画得太具体,如果按照往常的标准,乔悦的侧写偏差大约在10%左右,刻意放大后差不多达到了30%。”
陆城轻笑道,“你倒是有办法,可即使这样李发居然立刻认了出来,那架势,就好像……”
“就好像生怕我们怀疑他看到的不是周知妙。”
话说到这,赵黎星和陆城的眼光猛地碰上,两个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陆城说,“李发说了假话,他在故意掩饰什么。”
“我看不光是这样,他后面有人在教他。从他来报案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被人演练过的。”
距离,借口,刻意……
赵黎星看着陆城写在白板上的三个词语,再加上旁边画的三屯村简图以及最上方彩色吸铁石贴住的照片。
他微一沉思,眼神反射出犀利的光芒。
“李发这个人我查过,父母健在,有妻子和一个儿子,他家祖孙三代都没有任何违法记录。如果我们推断正确,背后的人只能拿钱诱惑他,而且不是个小数目。”
陆城坐回办公椅,他拿起桌上的中性笔,习惯性的将笔盖扣在笔尾,又用尾巴轻轻在左侧太阳穴滑击。
“当时我们根据李发的大致描述将近五年德林市符合条件的全部失踪人口以及在逃嫌疑人的照片筛选出来,又借助乔悦的侧写进行人像比对,最终选出100张面容相似的照片让他进行辨认。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比起一张张的仔细辨认,他更加趋向于整体浏览,这种行为的前提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具体的形象,而且他要对这个人非常熟悉。”
赵黎星道,“你这么说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可以确认这个李发有问题。因为我让乔悦也辨认了一下,她没有见过周知妙,但是在100张人像里,她选了三张,并且按照她心里的死者形象进行排序。有意思的是,在这个排序里,周知妙也只得了第三。”
陆城闭了会眼睛,他听赵黎星继续说道。
“我让乔悦故意留出一些偏差,就是为了看李发是真像他所说只有一个大致的印象,还是撒了谎,实际对他要指认的人物非常熟悉。”
“实际上李发纠正了很多诸如眼睛间距过大,或者嘴唇偏厚之类的微小误差,这就很奇怪了。他说当时只是匆忙地看了一眼,即使他天生神脑,过目不忘,可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连这样的细节都能记得这么清楚吗。”
陆城站起来走了一圈,伸了伸懒腰。
“照你这么说,李发是故意诱导我们,让我们认为那具无从辨认身份的焦尸就是周知妙。”
赵黎星揉了揉眉心,醒了醒神。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指使的……对了,刚才你说勘察中发现了什么问题?”
陆城脚步一顿,转身从办公桌上的一个牛皮袋里拿出了单独密封的几张照片递给了赵黎星。
陆城给出的一共是四张照片,两张是烧焦的房屋局部图,一张是尸体的白粉笔轮廓图,还有一张是最开始取证时拍摄的尸体面部放大图。
除了最后一张外,前三张都是陆城后来去现场拍摄的。
赵黎星把四张照片摆在桌子上,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
“26号当天的气温在0度左右,北风偏东北风3级,推测起火是由人为因素造成,具体原因尚不详。火势从房屋北侧开始,逐渐向整体蔓延,结合当时的温度、风向以及房屋的砖木构造和内部陈设综合推测,明火燃烧过程持续约1-1.5小时左右,在燃烧结束后10小时,浓烟才逐渐消失。”
“从当时的屋外灰烬留存痕迹来看,只有26号当天是偏东北风,这也和李发的证词能够对应。”
赵黎星微微“嗯”了一声,他微仰头,听着陆城说话。几根略长的碎发散到眉尾,窗外一缕阳光透过尚未合紧的百叶窗,一种游离于尘世边缘的美感油然而生。
陆城原本就白,眼下在这晨光熹微的清晨室内,那一身穿过了夜的白衬衫领口被扯得有些皱,那是被倦意扰乱的清寂严肃。
两人一坐一站,陆城向后靠着自己的办公桌,赵黎星敞腿弯腰,手肘撑在大腿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茶几上的几张照片。
“然后呢?快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
“先说结论吧。”
陆城的语气异常沉稳,他伸出右手食指。
“一,这具焦尸不是周知妙。”
“为什么?我的意思是在你勘测现场时还没有怀疑李发的话吧。”
“对,因为火灾时轰燃导致室内温度骤然升高到1000摄氏度左右,这个温度足以使人体血肉以及部分细小骨骼气化。”
“你不觉得最开始的这具尸体太完美了吗?碎骨头都分布在一片区域内,好像生怕我们找不齐。再者,你看这张照片,我们没法在烧焦的尸体上提取生物信息,只能通过合成技术复原头骨轮廓,再结合侦查技术来判断这个人的具体身份。可是——”
陆城手指一点,故意顿了顿,赵黎星看着那张面部被砸到凹陷的头骨,明白了一点。
“你是说这具尸体也可能是故意安排的?”
赵黎星指着最左边照片里一截又粗又黑的木头。
“他的脸不是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断的吗?”
陆城先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总之我认为这具尸体来路可疑,是不是故意的还很难说。”
“说到房梁,你可以看这张照片,我询问过村长,这种房子属于最原始的农村土房,修的不高,比起美观更讲求实用,这是我在屋外拍摄的房屋框架。大部分都已经烧化了,但房屋的大梁还勉强支撑着,村长说最开始自建房都是用的钢筋做主架,穿进打磨好的木头里,外面抹上厚混凝土。”
“当时的温度并不足以融化钢筋,虽然可以将混凝土和木梁烧掉,但一个活人,哪怕是被束缚住了手,在火从身后燃起的时候,本能的应该往外跑,现场发现的铁链长度足以让一个人跑出卧室,可是我们所发现的尸体残骸却主要分布在土炕周围。这难道不奇怪吗?”
一个活人面对燃起的熊熊烈火没有半点挣扎之心,这当然不正常。
赵黎星说,“两点可能,第一,这个人自己点的火,可能是为了求救,也可能是受不了折磨所以求死。第二,是在这个人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别人烧死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
陆城问,“那请问,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在剧痛之中仍没有半点反应呢?”
除非……
赵黎星直截了当地说,“除非这本来就是个死人。”
陆城沉默了,赵黎星也没说话,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最终还是陆城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在赵黎星的注视中递给了他一杯温水,他接过也没来得及客气,直接一口气喝光。
陆城看他伸过来的空杯子,抽了抽嘴角,还是给他又倒满了。
陆城边接水边说,“哎?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其他地方杀了人,故意把人绑到这掩盖尸体的真实身份?”
“这不可能,虽然烧得只剩一把骨头,但我们还是能分辨出死者的性别、身高和大概的年龄段。再匹配一下近一年内失踪人口的相应信息,就能得到一个大致的范围。你也知道,有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也有各类精神疾病发作离家出走的老人,但一个知道逃跑、精神正常的男青年遭遇这类事,原因无非两种。”
“一种是在外面赌博或者欠了地痞流氓□□的高利贷,被逼换钱走投无路,但这样的他的家里人都会报警寻求帮助。还有一种就是本身是这类组织成员,因为内部原因被惩罚,却又害怕和警察打交道,所以他们家属通常不会选择第一时间报警,或者等想起来也变成失踪人口了。”
陆城摸了摸自己的下颌,昨晚熬了个通宵梳理案情,胡子已经冒了个青茬。
“你认为这名死者属于哪种情况?”
赵黎星回答,“我认为哪种都不是。”
陆城“哦”了一声表示疑问。
赵黎星道,“我们把这个可能存在的杀人放火的人称为A,他特意把受害人面部砸烂,又选了一个偏远地带作案,难道不是怕别人发现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定存在一个B,这个人和A立场不同,甚至截然相反,所以才会买通李发报案。”
陆城想了想,“要是像你说的,那么这两个人更倾向于同为涉黑性质的组织成员,否则不会通过其他人来揭发。”
“你既然特意又去现场一次,应该是有自己的结论吧。”
看赵黎星这么说,陆城也胸有成竹地一笑,“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
陆城解释道,“我觉得不存在A和B两个人,或者说从最开始就是一个人在主导。而且这个人很可能是真的对受害者实施了一系列的侵害行为,使得他伪装的动机更真实。”
“举个例子?”
“加设凶手和受害者原本认识,或者存在一定的过节,那么凶手原本就是打算折磨凌辱受害者的,只不过在这个行为背后还有另一层用意。”
“哦?”
陆城吐出四个字,“金蝉脱壳。”
“这个壳是谁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凶手选的这只替罪羔羊是否能以假乱真,想做到这点就要避免我们从尸体上发现异样,除此之外,还要做到后续的环境塑造。即凶手必须制造一些原本不存在的证据和证人使得这个人可以完全利用壳来死一次。”
赵黎星略微一顿,“可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杀人之后还大张旗鼓地让人来报案,毕竟就算凶手杀了人,也有无数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尸方法,但这种方式更具风险性。”
“所以——”
陆城斩钉截铁道,“凶手绝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为了以假乱真。至于凶手的图谋,我也不能妄加揣测,但既然这个人想利用警方的调查结果来为他背书,那么就说明这背后牵系的东西很复杂。说实话,黎星,这些年来但凡复杂的案子基本都和钱有关,越是大案,越是巨利。”
陆城的话当然很有道理,但赵黎星看了看他,突然岔开话题。
“你昨天在这待了一晚上,就是为了琢磨这个?”
陆城整了整自己领口,“我也不想的,谁叫我还担着高副局的期望呢?要是真下了他的面子,回头又要数落我。”
“嚯,名师出高徒啊。我听说高局当年也是部里有名的刑侦高手,和另三个老前辈并列现代四大神捕,怎么现在突然来德林这个小地方当个副局?”
陆城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不过我师父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官场的阿谀奉承,他曾经和我说过,他争取权力只是为了让自己办案更加方便,能少些掣肘。可没想到,真当了副局长在一线的机会反而少了,更多的是面子上的活。不过有他在,我们确实能松一口气。”
听他这么说,赵黎星也不由得思念起柳镇那个小老头了。
“看来咱俩师父一样,只不过我师父更倔,他要是看不上一个人,恨不得鼻孔都不带搭理。”
他看陆城又微笑,不由得说道。
“一开始看你挺严肃的,没想到你是外冷内热,还是很爱笑的嘛。”
陆城慢条斯理地说,“我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亲切一些,我师父说多笑笑有好处,否则显得自己过于高冷,不利于融入集体。”
赵黎星拍手大笑道,“是这个道理,你看我整天乐呵呵的,也没耽误和队里的小崽子们处好关系,临时用人也都听调遣。”
陆城想了想,“你才26,除了李玲玲,剩下的都比你大,叫人小崽子?”
“我说的是心。”赵黎星指指自己的左胸,“我是26的外表,62的内心,主打一个沉稳老练。”
陆城的瑞凤眼一眯,“好啊,不过我要提醒你,虽然我们有合作,可是校园坠楼的案子还没有结果,秦局办公室的约定我可是当真的。”
赵黎星打了个哈欠,难得一副懒懒的姿态。
“不是吧,就不能忘了这事?”
“我记得你当时可是自信满满、意气风发啊,搞得我还以为是棋逢对手了。”
“得了,你可别趁机损我。”
说着他双手掌心搓了搓脸,站起来,“行,你愿意竞就竞,但现在我要先去吃口饭,你呢也回家洗个澡换套衣服。”
赵黎星看了看表,“两小时后,咱们办公区集合,顺便和二队商量一下看怎么分配人手。”
“好啊。”
陆城走出办公室的前一刻还不忘说道,“你可要小心啊赵副队长。”
他轻轻眨了眨眼,“我可是很卷的。”
赵黎星:你这该死的卷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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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