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研究张展媚的银行账户,他们发现了一些端倪,张展媚多次将款项汇入多个陌生账户,账户地址还都在Y城,数额高达近4万,这引起了调查队成员的注意。
4万元对于张展媚来说不是小数目,她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售卖小吃的入账才四五千元,半年的工资都在这了,还搭上了她仅存的积蓄。
然而,通过比对她近半年的快递记录和汇款记录,并且询问了快递站的配送人员,他们确定,那并不是为了购买□□。
根据快递小哥的回忆,在那段时间,张展媚频繁的收取快递。刚刚开始是信封大小的,后来有一天他们送了个陶器,体积还挺大,再那之后又恢复了信封大小,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可疑物品了。
“2020年3月24日,汇款500,27日快递到达,是一个信封……2020年5月6日汇款2万元,9日快递到达,是一件陶器……2020年5月9日汇款500,12日快递到达,一个信封……”他们一条一条地对比着汇款记录和快递记录。
“这是她房间里的神像和符咒吧,大小都对的上。”陈宸把先前在出租屋里拍的照片和快递箱对比。
“对。”叶子凌赞同地点点头。
“还有这种请神方式?快递直达?我家乡请神像很麻烦的,要举行‘开光点眼’仪式,还要请道士来家里做法。难道这就是网络上坟,电子烟花,龙猫烧香的延续之作——赛博请神?”略懂各类迷信的张希希,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新潮的玩法。
“你说对了,所以我怀疑对面不是什么正规道观,很有可能是个骗子。”这边余文鑫仔细把搜到的证据打包成邮件,已经拨打了Y城的市局号码:“喂,张警官,我们需要你们的协助。”
“警察执法,全部蹲下!”
打开门,警察鱼贯而入,房间里是十几台电脑,还有七八个人,每个人面前还摆了各式各样的手机,警察进来的时候,他们还叼着面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门口摆了很多快递箱,里面都是还未发出的物件,里面有各种质地的手串和宝器。
“你们现在涉嫌诈骗!跟我们走一趟!”
Y城警方收到消息之后迅速展开行动,通过几个快递不同的发货地址,缩小了搜寻范围,终于在下午找到了这群骗子。
这边余文鑫接到张警官的电话,听完之后对办公室里的众人说:“Y城那边抓住人了,他们现在在审讯。”
所以,当年她找到的道士,不是普通的江湖骗子,是职业骗子。
尽管Y城的警察进展神速,迅速地将他们抓拿归案,在C城这边的调查组,忙活了大半天,除了帮Y城的警察创造了业绩之外,他们毫无收获,办公室里飘荡着一股怨气。
陈宸起身拿起水杯去打水,路过余文鑫时低声问他“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她和骗子的聊天记录?”
他们到底用什么工具在沟通?所有的社交软件他们都有记录,为什么只找到了加好友的记录,后续的沟通难道是用意念在进行的?
要是早些找到聊天记录,他们就不至于在这里浪费了一整个上午了。
对方的作案手段简单到近乎幼稚,估计是抓住了当代年轻人迷信的心理,不起作用只会以为是自己心不够诚,很少人会去报警,骗得一单是一单。
“电话沟通?不对……”余文鑫摇摇头,陷入了沉思。
加微信好友的时候,张展媚报了自己的手机号,而在当天,她曾与一个拨入的陌生号码有过交流,但是在那之后便没有了。那后续隔一段时间就发生的汇款怎么解释,都是售后服务?
给Y城警局发去消息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跟随陈宸一起来到茶水间。
“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陈宸在杯里倒入速溶咖啡,打了杯热水。
“她手机里所有的软件,连超市的折扣券,我们都翻了个遍,怎么会没找到她的聊天记录?”余文鑫也想不明白。
这时候,余文鑫的手机又响了。
“余队,我们刚刚收缴了他们的设备,发现电脑里面有未关闭的网页界面,检查发现它建立在暗网上,不知道跟你们要查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对面的刑侦队长气还没喘匀。
“暗网?!”
“现在聊天软件都会定向打击传播封建迷信的账号,他们为了规避监管,引导客人利用□□接入他们的网站。”他继续解释道。
在Y城警察的帮助下,他们登上了这个专门为受害者设计的网页。
据技术部的警员讲述,这个网站是搭建在暗网上的一个强加密链接,通过Tor隐藏了入口节点和出口节点的信息,因此无法被网络安全机构监测到。
点开这个网页,映入眼帘的是一桩3D立体神像,底下是八卦图,符咒环绕着中央的神像圆周运动,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侧栏里的选项能够选择上香、祭拜、祈愿,费用从50到5000元不等。
“有这个技术,干点什么不好,在这里搞诈骗。”赵德隆看了直摇头。无论是从网络编程、网站设计,还是神像的建模,都算得上是精致,可惜这群人诈骗数额巨大,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了。
“她接通了骗子打给她的电话,然后根据电话里面的指引,登录了这个网站,开始和骗子在网上沟通,所以我们才找不到聊天记录?”一群人又回到了会议室,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他们有效的信息仍然少得令人发指。
“是的,根据我们提供的时间节点,Y城警方已经开始检索和对比受害人聊天记录,但是信息量比较大,他们说等找到了就发到我们邮箱。”余文鑫点点头。
“也不对啊,暗网能够使得用户匿名,但是并不能清除用户访问该网站的记录。如果她拿手机登录,运营商会有记录的不是吗?”困扰陈宸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开。
“会不会是网吧?”张希希从旁边探出头。
“网吧没有上网记录,我们查过了。”余文鑫摇摇头。
“是不是她家里有电脑,被锁到那个棕色的箱子里了?那个棕色的箱子……好吧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放得下电脑的样子。”先前监控调出来的照片还放在桌上,看了两眼叶子凌果断摇头。
“现在这个时代,手机就能解决一切了,还有人需要用到电脑吗?”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六点,眼睁睁看着一天的时间将要过去,□□的来历依旧成迷。
当天在现场没有找到装□□的瓶子,这种违禁药物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现场,又是怎样不留踪迹的消失?
“任队那边呢?”任瑞带着市局的小组,一整天都在C城各大高校的化学、医药实验室奔波。
“都没问题。他刚刚跟我说他想回犯罪现场看看,我和酒店打过招呼,放他进去。”余文鑫看了眼手机“我帮你们点了外卖,出去拿一下饭吧。”
“老大你也太好了!谢谢老大!”张希希先站了起来冲去拿饭,陈宸作为唯一一个实习生,也紧随其后。
走到前厅,正好看到接警前台那站了个穿着背心拖鞋、大腹便便的男人在报警。
值班警员正在给他登记信息。
“姓名?”
“何东林。”
“身份证给我一下。”
张希希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袋子,而陈宸的视线停留在了她登记信息用的那台电脑上。
“您遇上什么事了吗?”
“我被骚扰了,不知道谁在网上公布了我的手机号。最近那个酒店不是死了人吗,不好彩那个女的就在我家便利店打工。他们个个都打电话来问我那个女的什么情况,我鬼知道什么情况,烦都烦死,生意都做不了!”
“陈宸?愣着干什么?”张希希把那袋饭盒递到他的手上。
“等等,我可能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电脑了。”陈宸接过他手里的饭盒,径直走向前去。
“先生,我们是调查张展媚死亡案的警察,能麻烦您帮忙开下便利店的锁吗,我们还有些情况想要了解一下。”
“她用的是便利店的收银电脑?!”想起那个狭小的前台,负责给商品入账的电脑就静静地摆在那,张希希瞬间明白了陈宸的意思“等等,我去叫他们出警!”一把抢过陈宸手里的盒饭袋,张希希往警局里面跑去,没过几分钟,整个调查组的成员都一起出来了。
至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晚饭,早就被所有人都抛到脑后。
“哎!哎我是来报案嘅喔!”那个男人被调查组的气势吓了一跳,还有点怂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大叔!等我们破案了就没人骚扰你了!”张希希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为了避免引起了骚乱,特意开了余文鑫的车去,正好能坐下五个人,到便利店的时候,尽管卷帘门上贴了封条,店门口围了一圈形形色色的人,甚至还有人在直播。
“害班扑街啊,好好一间店被他们搞得没得做生意,我带你们从后门进去。”
不好彩:粤语里不幸运的意思
嘅喔:粤语里“的喔”的意思
扑街:粤语骂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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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