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辩护人 第14章 恶魔

到正午一点多，负责查监控的警员们才算忙完，在短短二十多个小时的监控中，截出了314个人脸，打包进了文件夹。

“希希，你那边有吗？”快到时间释放肖傅忻了，赵德隆来检查大家的进度。

“没有，连身形像的都没有。”张希希摇头。“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八卦，你们来看这个不是明星吗，怎么有女伴！”他指着屏幕上戴着帽子的截图。

“哪里？”另一个警员凑过来。

“别往外传啊，这都是人家酒店客人的**。”赵德隆拍了一下张希希的后脑勺。

“我这也没有。”

“老赵，我这也没。”

警员们纷纷摇头。

“行吧，那就放人。”赵德隆拿了手铐地钥匙，出了办公室的门。

“先放了吧，肖傅忻根正苗红的，也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余文鑫从电脑后面探出头。

陈宸看了一眼表，正好两点，传唤的24小时即将结束。

从他看来，肖傅忻不可能是在场行凶的第三人，如果他真的想杀那个女的，在进酒店之前就可以完成，杀人的难度还会大大的减少。

但是确定一下也是好事。他单击鼠标，把监控画面关闭。

比起第三人，肖傅忻更像是意外的闯入者。原本设计好的局，险些因为他而无法达成。如果他强硬一点，把刘欧迪接走了，或许这个女人就不会死。

不对。

想到这陈宸突然后背冒出了一些寒意，如果他真的要带走刘欧迪，以凶手的残忍程度，不一定会留他活口，可能是他的懦弱救了他一命。

“大家都辛苦了，先去吃午饭，吃完午饭咱们去张展媚家里看看。”

吃午饭的时候，见王歧不在，张希希端着盘子坐到了陈宸的对面。

“陈宸，上次那个碎尸案，真是你破的啊？”他叉起一块肉，一边问“当时你才大二吧？太厉害了。”

“其实我只是给老师打下手，偶尔提出一些我的想法，真正破案的是市刑警队。”

张希希看着陈宸风轻云淡的样子，更加崇拜了。他是正式警员里面年纪最小的，转正没多久，还没接触过重案。本以为陈宸这种类型的帅哥会有架子，没想到除了话少一点、暴躁一点，还挺好相处的。张希希接着问“破这种案子是什么感觉啊？”

“挺恶心的。”陈宸摇摇头“犯人把尸体用剪子剪成一块一块，跟红烧肉差不多大小。那段时间我一看红烧肉就想吐。”

张希希伸向餐盘里红烧肉的筷子一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种行为本身也是犯人恐惧的一部分，在碎尸案中，裁缝害怕被人发现这些被□□的女性的真实身份，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所以你也不用太害怕。”陈宸咧嘴一笑，神情自若地夹起红烧肉，看上去已经完全摆脱了影响。

张希希无语，怀疑他是故意的，说别的肉不好吗，非说碗里就有的红烧肉，太恶劣了吧！他决定收回刚刚帅哥好相处的说法。

“可是这样的行为，真不像是一个人类能做出来的。”张希希用力嚼着嘴里的青菜，愤愤地说。将自己的同类肢解成碎块，令人难以想象。

“他们有自己的动机，有的人过于偏执，思维偏离了正轨，正常人无法理解他们在想什么。”陈宸解释道。

每个杀人犯对于尸体所做出的行为都有自己的意图，有的是泄愤、有的是恐惧。陈宸一边思考着，一边吃着碗里的饭。可是画在女性胸前的羊，它表达了什么？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它类似连环杀手的标记行为，又或者一种示威。凶手将死者的死亡视为他的战利品，他是咬断了羔羊脖颈的黑狼，正在嘲笑着无能为力的警方。

或许可以从这张羊脸入手，若真是连环杀人犯的标记行为，这个标记他可能不是第一次用了。

见陈宸突然陷入沉默，吃饭的手也停了，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希希在他面前上下挥了挥手“回神，想什么呢？”

“想这次的案子。羊脸究竟代表了什么？”在张希希的一番操作之下，他只好暂时把想法都放在一旁，认真吃饭。

“害，我等凡人，怎么能揣测到凶手的想法。说起来，昨天我去地摊上做塔罗的占卜，那个摊主给我抽了一张正位的恶魔！还说我容易沉溺于自己的**，太过分了，我才不封建迷信呢……”张希希用力地把叉子戳进小番茄里，溅出来的汁差点蹭到陈宸的衣服。

陈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对占卜摊主怨念深重的人，如果不封建迷信，他为什么还去测呢。

虽然王歧总是正义又中二的像日漫里的主角，但他还是喜欢安静一点的午餐搭子……或者干净一点的也行，明天还是去找师姐吃饭吧。

“我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就是那个恶魔，它就是一个羊头人。”

“羊头人？”陈宸喃喃自语“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基督教将山羊视为恶魔的象征，基督教中的恶魔巴弗灭便是羊头人。除此之外，西方神话中，恶魔的形象也大多带有山羊的特征。

他之前猜的方向错了？羊并非代表欺骗，而是属于恶魔的图腾？

他的眉头紧锁，回去要再看看尸体的图像，看看有没有更多线索才行。

思索过后，他问“你说的那个摊子在哪？我也想过去看看。”

“你也信这些？你想算什么？它那里有爱情、事业、财运等等。”张希希一副八卦的样子凑近了他，陈宸忍不住往后躲，张希希才不管他：“不如算算爱情吧，大帅哥是不是情路不顺啊，怎么能单身呢，我都看不下去了。”

侦查小队吃过饭后，便一同前往张展媚的出租屋查看。

那是一栋六七层的房屋，位于一条小巷里，门前屋后的小路只允许两人同时通过，与另一栋楼间隔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贴着破旧的红砖。

他们先去找房东拿钥匙，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凶悍的女人，烫着玉米卷，从房间里出来时一脸被打扰了午觉的不悦“阿sir，找谁啊？”

“执行公务，我们需要调查4楼、张展媚的房间。”赵德隆走在最前面，出示警官证。

“她怎么了？”听到张展媚的名字，房东表情一变，看起来怪怪的。

“她遇到了一些意外，已经离世了。”赵德隆解释道。

房东瞪大眼睛，表情一瞬间扭曲起来，既有震惊，又有可怜，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庆幸？她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便让我们上去查看么？”

房东眼睛提溜转了一圈，思考了一会，说“行，我带你们上去。”

几人跟着房东走在拥挤的楼顶里，台阶窄，楼道细，一次只容一人通过，看得当过消防员的警员叶子凌眉头直皱，几次想要开口，被赵德隆拍拍肩膀打断。

终于走到了四楼，房东打开一扇大门，走过一个仅有供一人通过的廊道，再走向尽头的门。

张希希轻戳叶子凌的肩膀，小声说道：“自改群租房诶，可以抓了。”

“什么？”陈宸还第一次见这种像迷宫似的房子。

“就是她把一间房子间隔成了很多间，这条走道应该是原本的阳台，她不敢让我们自己上来，怕我们发现。”叶子凌低声解释。“群租房是违规的，有消防隐患，万一火灾没法逃生，会死很多人。”

“就是这间了。”房东在钥匙圈里找出一根钥匙，几下打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又猛地退出来，用手在鼻子前面猛扇，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还一边念念有词：“妖魔鬼怪快离开！”她忍了又忍，骂了句“早让她搬了也不搬，真是丧门星啊，幸好没死我这。”

“阿sir，剩下的你们就自己看了，别被吓到。”随后又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算了，这姑娘也是可怜人。”

余文鑫打头阵进入那间房间，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的进去的警员看到眼前的场景，都纷纷屏住呼吸。

室内狭窄逼仄到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窗户估计是与隔壁共享的，只有一个拳头这么宽的细缝。

这不能被称之为一个房间，它的宽度连外面的阳台都不如。

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定睛一看，就会发现，握手楼间原本就不多的光从细缝照进来，打在唯一一张桌子上面那绑满红绳的木盒上。

那是一个骨灰盒。

骨灰盒周围还贴了一些黄色的符咒，有的笔画流畅，有的全是颤抖，暗红的色泽像血液凝固的痕迹，就像是初学者拙劣的模仿所绘制的。

张希希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框上，看得出来他很想走，但是职业素养让他挪不开步伐。

屋内是一股潮湿的霉味，被子没有叠堆在靠墙的位置，水杯随意地放置在地上，衣服叠好叠放在床尾。

陈宸从短暂的视觉震撼中缓过神来，轻咳一声，按了下电闸的开关。怎知天花板上的吊灯一闪一闪的没亮，靠墙那一角到是亮起了诡异的红光——两盏蜡烛形状的红灯。

一个小人坐在那，双手交握，周围的金帘随风摆动，小人的脸在红光下若隐若现。周围果盘里供奉的水果已经腐烂变质。

那是一桩瓷像。一根手指粗的红绳从木盒出连接到了小人手上，小人穿着端庄的汉服，带着冠帽。

“卧槽。”尧是叶子凌已经身经百战，见到这场面也忍不住爆粗。

“她在家里，放了一个骨灰盒，还供奉了一个神？”陈宸眉角抽动着，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宸宝：一章整一个人，欧液

哥哥：啥时候放我出来？

狼尾（滑跪道歉）：下次一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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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