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 第5章 高烧

“而且，你听过江野说过他家里的事吗？”程默看着沉默的段宇，笑了，脸上的岁月都显现，“我就知道。江野根本没打算在你这久待，你也别想通过什么方式锁住他了，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外人。”

段宇沉默了许久：“我知道了。”

程默看到段宇吃瘪，哼着个老曲儿走了。

闻人颜也难得看段宇吃瘪，但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也不敢多说什么。

也就是这晚，江野洗完了澡就去睡觉，然后少见的睡的很好，还做了梦。

梦里，妈妈低着头看他：“小江野，知道自己为什么叫江野吗？”

他摇了摇头。

“你呀，跟你说多少次才能记得住。”妈妈点点他的鼻尖，他笑。

“因为爸爸希望你的人生是旷野，奶奶希望你的人生如田野，宽阔而且一眼望不到头。”妈妈说。

“那妈妈呢？”他听到自己问。

“妈妈啊，妈妈希望你是自由的江野。”

第二天梦醒了，他发现自己还是勾着嘴角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久了，梦到自己小时候了和妈妈的对话。

江野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东西，就跟他们道了别，离开了。

段宇看着江野和程默远去的背影，在想着什么。

“需要有人去看着吗？”闻人颜问了一句。

“不用。”段宇说，“我和他讲过了，离开了这，谁都会惦记他那异种能力，他说，有本事就去杀了他。”

闻人颜一时语塞，感觉江野跟中二少年一样。

“我挺喜欢他这直来直去的性格的。”段宇笑了一下，随即冷脸，“他这一个月多少的也学了点东西了，活不下来说明不够格。”

段宇说完通讯设备就响了，闻人颜听到段宇的话沉默了很久。他还不够了解段宇，他以为这一个月的相处，段宇已经很喜欢江野了，现在单看段宇一面之词，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段宇好像在利用江野。

闻人颜看不懂段宇，只能老实闭嘴，虽然不怕麻烦上身，但是自己也没那么傻要去沾点麻烦上身，因为自己没有异种能力，体内细胞还只是勉强能够战胜病毒的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而已。

江野其实更习惯这种风餐露宿的感觉吧，虽然没有那么安全，时不时还会有丧尸突袭。

但是他本来睡眠就很浅，很容易发觉丧尸靠近。

倒是程默，睡的很死，平时很怕死的程默，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最放松，也许是知道自己不会伤害他吧。

但未免太过于放松了。

一晚上江野打了三次丧尸，回来依旧看到程默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还在呼呼大睡，有点羡慕程默的同时也觉得程默对于自己过于依赖了。

但是……依赖就依赖吧，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没有挺着个啤酒肚就算是挺好的了，程默还相比于他见过的其他大叔更加的干巴。

“小兄弟，生日快乐啊！”程默在第二天的时候把江野喊醒，给他唱了蹩脚的生日歌。到中间还忘了词。

虽然他一开始纠正过程默，不要喊自己“小兄弟”，但是程默坚持要喊，这么久也已经习惯了。但是自己的18岁生日，是程默给予自己的。

“谢谢你。”江野郑重的跟程默说。

“害呀，客气什么，我还得谢谢你一直以来没嫌弃我这个话痨呢。”程默听到江野对他的道谢，十分的不好意思。

江野看到程默不好意思后，笑了。

“哎呦小兄弟，没事多笑笑，你看看你，天天板着个脸，感觉都要比我年纪还大了……”

江野只能再听程默念紧箍咒，继续左耳进右耳出。

从段宇那离开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自由，想要追逐妈妈口中所谓的“自由”，还有段宇对于自己，好像总有什么计划一般，但是这也说不清，要是对于自己有什么计划应该不让自己离开那个基地才对。

不过一时也没头绪，先就放一放了。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去寻找食物。

离开基地最重要的就是失去食物和水，他带着程默已经两天没什么饭吃了。

程默倒也不说自己什么，还是天天笑嘻嘻的跟自己说话，真是为难这么个老头了。江野想，这么一把年纪还要陪着自己折腾。

但是江野没想过要把程默赶走，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去世的奶奶，如果奶奶口中所说的另一个世界真的存在的话，奶奶遇到什么问题或者事情，希望也会有个人跟自己一样，对着奶奶好好说话，帮奶奶解决问题。

第二天带着程默继续走，路上遇到几个丧尸，江野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了，转头发现程默正在跟一个丧尸打。

江野去帮忙，不小心用力过大，血四处溅了开来，有一部分还溅到了程默的脸上。

“别舔。”江野说。

不过晚了一步，习惯使然，程默舔了一下。

“吐出来。”江野过去拍了拍程默。

吐出来其实没什么用了，病毒在嘴里扩散很快。但是程默听了江野的，吐出来了。

他们这天很幸运，找到了个便利店，只不过，食物大都被抢走了，还剩下零零散散的零食。

江野和程默虽然吃的没饱，但是终于算是吃了点东西。

“你说你非得跟着我干嘛。”江野依着墙坐下，看着程默问。

“感觉你比段宇那伙子人更好。”程默说。

“……你现在有感觉什么不适吗？”江野转移了话题，问程默。

程默抬了抬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啊，都很好啊。”

希望都是很好的。江野想。

“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走。”江野说。

“行。”

江野总感觉程默怪怪的，但是疲惫的身体让自己快速进入了睡眠，没有再思考这件事。

第二天，江野看着外面黑蒙蒙的天愣神。

因为丧尸的数量变得多了起来，环境也变得很不对劲。

晴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阴天和多云，小时候从奶奶那学会的看天来辨别天气都已经不管用了。

环境总能影响人的心情，他和程默踏上路的时候，程默变得没那么能说了，赶着路，江野回头想问问程默怎么了，昨天也是无精打采的，就看到了程默倒在了地上。

“程默！”江野跑到程默身旁，摸了下程默的额头。

很烫，高烧。

怎么就开始高烧？江野回想了这段时间他们干的事情，他有给程默做好保暖措施的，最近跟之前一样，最常干的事情还是杀丧尸。

对了，丧尸，昨天程默喝了一点血。

但是这边也不安全，江野只能背起程默找个相对安全的地带。

但是事情发展总是不如人意的，不知道从哪又蹦出来几个丧尸。

程默其实并不沉，但是背着他总是会妨碍到自己打打杀杀的行动的。

而且这些丧尸很是奇怪，行动速度好像比之前快了些许，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其他。

他迅速解决完，然后带着程默找了个房间。

这户人家估计都变成了丧尸，或者其他。墙上的血迹难以让人忽视。

但是江野只是扫了一眼，就寻找物品给程默保暖了。

江野身上没什么食物，这户人家的食物也早被人搜刮干净了，从杂乱的地板上可以看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批来这的人了。

如果有丧尸来呢？江野忽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一转身，一个丧尸正在逐渐靠近程默，好像发觉了江野回头一般，抬头冲江野……笑了一下！

江野赶忙冲了上去，跟那个丧尸打斗。

不论如何，保护程默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江野冲到程默那的时候，刚好挡住了丧尸对程默下手。

程默还是不省人事，汗流了很多。

“啊……”丧尸低沉的声音，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这种甘心自己成为丧尸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江野没多说什么，只是跟丧尸互相杀着。

丧尸还自己把自己的胳膊咬开，要把血液抹到江野身上。

但是江野身边那道屏障，让丧尸一愣。

就是趁着这个间隙，江野冲着丧尸的太阳穴来了一刀。

“啊……”丧尸又吐出低沉的话，直挺挺倒了下去。

江野为了避免这个丧尸没被自己杀透，又补了很多刀。

虽然画面很是恶心，江野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已经杀了很多人变的丧尸了，他也只能存在于这个时代了，回不去普通的时代了。

说来也是奇怪，人的适应能力真是顽强，明明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杀人——不，丧尸不眨眼的时代。

他不理解这其中的意义，杀丧尸是因为什么？为了让人们接受杀人吗？

很是奇怪，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般，总觉得事情不太妙。

但是程默这，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祈祷程默能够扛过这一关。

为了安全起见，江野又排查了所有房间，确定只有地面上自己杀死的那只丧尸之后，又把那只杀死的丧尸从楼下扔了下去。

二楼的高度，摔不成肉泥，但是摔下去的那一刻，突然窜出来几个身影，开始对着那个江野杀掉的丧尸狂啃。

江野看了一眼，因为生理很不适，便收回了身子，继续待在程默的身边等着程默。

江野想要眯一会，但是一闭眼就是刚刚丧尸啃丧尸的场景，几个丧尸几口下去，死掉的那个丧尸内脏骨头都出来了，一想到那个画面，江野就想吐。

但是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也只能一个劲的反酸水。

江野睁开眼，想着如果按照奶奶那样子的话，程默大概需要五天左右的时间，但是五天不吃不喝，等他们出去，估计自己连个打丧尸的力气都没有。

他就这么和程默眯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