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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鸽子 第115章 如故 十九

作者:赵吴眠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1-02-01 01:03:41 来源:转码展示1

如故十九

那个周六, 十音言出必行休了假。

她是真的累惨了,睡了总有一辈子那么久,昏天黑地里, 她隐隐听见有人拉琴:“妈妈?”

琴声止了:“故意吵你的, 再睡下去怕你低血糖,饿不饿?”

“饿, 该吃午饭了?”屋子里拉着窗帘。

“晚饭,我这就做。”

睡那么久了?

十音还是有些迷迷瞪瞪:“老妈, 你从哪儿来的琴?声音这样好。”

章念原来的琴也是好琴,为了给十音筹措本学期的学费, 在离开w市前, 她跑去当了。

“真睡昏了?昨晚你带回来的。”

十音拍了拍脑门, 清醒了。

孟冬昨天背来带给她,说是他初中时还在用的琴:“帮忙保养一下。”

“你要卖么?”

“不卖, 我那儿放不下,放着落灰、发霉,替我每天开开声。”

“旧琴开什么声?”

孟冬凶巴巴作势要夺回:“不愿帮算了。”

“愿意的!”

十音现在知道了,这琴分明就保养得当、音色润泽, 孟冬就是想拿给妈妈用。

十音摸到手机, 未读的短信已经刷了屏,最先一条是午前发来的。

- 麻辣烫吃不成了, 临时有个比赛,跟老师去z市,明晚回。

- 不许一个人去吃,吃别的也不行。

- 刚到就挨骂,说我练琴偷懒。

- 还没睡饱?

- 小猪。

- 生气了?起来。

章念正做饭:“笑得这样开心?”

“我在读……学生的短信。”

“什么样的学生?”

“一个啰嗦又偷懒的。”

“和你小时候一样。”

屋子太小,十音闻见饭菜的香, 老妈从前不做菜,最近做得越来越好了。

她很羡慕这种能力,年前她很用心跟阿姨学过几次,很显然地,她在做菜方面完全没天赋。

十音想起她当初学做菜的初衷,脸微微发烫。

她开始回复孟冬:

我刚醒,谢谢你的琴,妈妈很开心。

比赛也有临时的?外卡赛,你去救场么?我就说嘛,你钢琴弹得太多,会荒废主业。明天回得晚,就别去琴行了,以后也别去。

那边直到天全黑还没动静,十音把她发的又读了一遍,不确定孟冬到底是正忙着,还是又生气了。

她只得再发:听说你在学校有独用的琴房,虽然从前我常去本部,但没参观过大神专用琴房。下周起,我上那儿陪你练琴可以么?可以的话每晚都去。

还是没人理。

十音:去楼下的排挡吃麻辣烫咯。

电话铃倏忽就响了。

“不许去。起那么晚,没饭吃了?”

“吃了,又饿了。”十音对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笑,“比赛结束了?”

“里面在颁奖。”

“你不去?”十音问。

“去做什么?我又没奖。”

十音内疚不已,虽说这类比赛孟冬本人可能并不看重,但他毕竟是梁孟冬啊,意气风发的少年,从来是拿奖拿到手软。

今天他居然比赛失利,她终究是干扰到他了。

怕问多了让孟冬难堪,十音正想怎么转个话题,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始终在麻辣烫上。

“别去。”

“突然就想任性一下,麻辣烫配冰可乐,砸锅卖铁也要吃到的那种!我都半年多没吃啦。”

他很欣慰,这是她一贯的脾气,嘴上却说:“疯了?你去试试。”

“本来无所谓,现在倒是真说饿了。”

“饿着,明晚下课,有东西吃。”

“你怎么这样残暴!饿到明晚,那我岂不得饿四顿!”

余十音身体里有个扫描好吃东西的雷达,从前恨不能一天吃五餐,这个习惯也回来了?

十音意识到刚才声音太响,这一次压低了声:“你回来就赶紧休息,不用找我,跑了两天多累啊。”

“那好。”

他的声调上一刻还是烫的,瞬间冷却下来了。

“孟冬你别这样说话,我害怕。”

“怕什么?”

“怕你又不理我,生气你可以发脾气,别总这样闷着、闷着……勾人。”

“……”

这算什么形容?

“那我就饿着吧,我可以多喝点水。老妈要睡了,我买回来一个人对着空气吃,也不是很开心。”

余十音很长进了,会欲擒故纵,三言两语,更拿捏得人心猿意马、归心似箭。

“那就去喝水。”

他回不来,也不开心。

“哦。”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十音是未达目的有挫败感,梁孟冬却是快绷不住了,他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告诫:“这两天不能喝冰可乐,也不许吃辣。可以点柴火馄饨。”

十音又羞又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昨天脸都没血色了,又不是第一次,打算瞒鬼?”

“那个,后来喝了你买的热茶,缓过来了。”

“还痛么?”

“问这做什么?”

“说。”

“呃……不痛,我从前倒是痛的,这次很好了,不痛,就是头晕,特别缺觉。”

这种痛也不知觉么?

“棉衣也舒服,我像被裹在一个茧里。”

“还像什么?”

十音笑起来,闭上眼睛,去想念一个怀抱。

“裹上,去吃。”

“嗯,我替你也吃一份!”

“少耍滑头,多留点胃,说了明天有东西吃。”

什么好东西,要留那么多地方?

**

次日在琴行,十音晚些时候才被告知,这天的最后一堂陪练课取消了。

尽管她反复劝孟冬别再上这课,从店长那里得了取消通知,她多少还是有点失落。

昨夜他不是还反复提到,今天会有东西吃的?还让她留着胃,十音以为会是什么z市美食。

但孟冬的电话已经关机,估计是没电了。

孟冬的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英国老头,十音前阵子听老同学说起,这位大师严厉极了,对自己的学生说体罚就体罚,对孟冬也从不手软。

无法见面,十音很担心他是因为昨天的表现挨批,因此被老师勒令加课、反思。

十音上完最后一课,与小朋友道别,独自百无聊赖走上回家的夜路。

今夜课结束得早,这条路好久没有独自走过。说是冷战,前阵子孟冬总陪她一起往这里走。现在冷战结束,反倒是这样孤单的,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夜风有点大,但以十音的听力,能够分辨远处某地飘来的琴声,是钢琴伴着弦乐。

十音突然意识到,和脚下隔了两条街外的,不正是附中的校门?

她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紧步往那个地方去。铁门内,琴房楼有几扇窗子还亮着灯。半年过去了,竟是物是人非。

哦不,有的人还在,十音紧了紧棉衣的领口,周身生出暖意。

虽然每天耳畔充斥着琴声,但这个地方传出的声音毕竟是特殊的,是太值得怀念的美好声音。十音驻足,凝神多听了一会儿。

“哼。”

十音忽然觉得耳畔发烫,她揉着耳朵回过头,又惊又喜:“你回来了?我们是巧遇么?”

“魂不守舍,”孟冬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瞎逛,迷路?”

大概孟冬是跟了她很长一段路了,是她太迟钝。

“风那么大,散步不冷?”他又问。

“孟冬,我没有迷路,是正好在想你。”

他拧了拧她的脸,没敢下重手,其实他是想问问她,说动听的话究竟过不过心,不怕鼻子变长么?

“你早回来了?累不累?”十音发现孟冬没有背琴。

“一个人走夜路也不警惕。”

“我当然警惕,是你藏得好,差点吓到我。”

“以后再小心一点。”梁孟冬牵过她的手,改了口,“以后还是别一个人走。”

十音难得见他这样婆婆妈妈,觉得好笑,孟冬走得快,已经把她带到了路边的停车位,拉开一扇车门:“上车,外面冷。”

之前送十音下课,存心拖延独处的时间,梁孟冬全程都是用走的。十音虽从别人那里听闻孟冬买了新车,但并没亲眼见过他的座驾,这是头一次。

“我上月买的车,不然不方便。白若思住在西郊,周末白天我要去加课,我自己在那附近还有两个学生。”孟冬耐心解释。

十音点点头。

白若思就是那英国老头,孟冬的老师。

“今天开车,是为了装吃的。”

十音从副驾位置回头看,后座上只有孟冬的琴盒,并没有任何食物的样子。她嗅了嗅,被他刮了鼻头:“馋猫,先回家。”

路旁的光点在还算空旷的夜路上被连成了线,十音想起他们上一次讨论开车,还是在憧憬从纽约到费城的路。

这让她一时恍惚,心爱的人还在身旁,但他们距离那一段憧憬,怎么就越走越远了。

她的遭遇是命运使然,但这对孟冬公平么?

“孟冬,这两天,你自己的课呢?”

“白若思自己让我跟他出门,当然是停了,学生那里我请了假。”

“你没挨罚?”

他笑:“罚过了。”

“那明晚说好了,去你学校的琴房,我可以去么?”

“不去,去琴行。”

“你已经为我耽误很多时间了。”

“耽误”这个词,他是最不爱听:“我听不懂。”

“我去琴房陪你拉琴,你照样可以付我陪练费,你不就是想让我多一份收入么,这样可以了吧?”

这话就更让他生气了:“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别练钢琴了,没意义。”

“什么是意义?我喜欢。”

“你别任性,你都荒废主业了,我们先停一段嘛。”

“哪里荒废了?”

十音家到了,小区很难停车,孟冬将车停在路边。

身为外卡大神参赛,错失领奖、挨批偷懒。就算再不重要的比赛,这于孟冬也算滑铁卢了。

十音绝口不聊比赛的事,孟冬却偏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主动提了:“你指昨天彩排走神?那是怪你,睡到天黑,以为又失踪。”

他声音低下来,去揉了把她的头发。

十音愈发自责,果然,孟冬自己都这么说。

她夺门就想要走,孟冬跟着推开车门,喊住她:“喂。”

“我回家。”十音无措地往弄堂里疾步走。

梁孟冬关了门紧追过去,走了一段才算捉到了人:“到底怎么了?”

“孟冬,我想分手。”十音别开眼睛,不敢看他。

“再说一遍。”

“想和你分手,如果你再这样下去。”

“怎样下去?”

“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影响课业、影响自己练琴。”

梁孟冬气极望着昏暗路灯下这人,她的语气其实挺弱的,没几分威慑力。

但“分手”这词,是可以随便提的?他光想了一秒,就濒临窒息了。

余十音大概是昏了头。

她目光逼视过来了,肆无忌惮地和他对视一眼,又心虚地避开。

她的唇一直微微撅着,他第一次知道,红唇在昏灯下原来是这样一种饱满瑰丽的色泽。

梁孟冬忽然有些走神,他想起卢娜说她对尹嘉陵“色迷心窍”,余十音是不是也这样看自己?

随她。

十音眼前一黯,腰间一紧,已经一头撞入了这个怀抱。

孟冬几乎是箝着她、半抱着她,吻便直接碾上来。

是急迫炽烈、长驱直入、恨不能夺走所有空气的那一种热吻。

十音连思考都做不到。孟冬从前吻她……准确说,从前那不是吻,只是亲昵的小触碰,发乎情、止乎礼。然而这次不同,他的男性气息密得像个囚笼,它疯狂缠绕过来。

她闭上眼睛,知道现在无处可逃了,也不想逃。

十音实在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手臂稍稍松了一点,唇上却没有稍离,依然触着她的,语气很凶:“这是能随便提的?再提一次你试试?”

十音被亲得没有力气,哪还有什么脾气:“不提了,是我口不择言,你是我千辛万苦追到的人,我哪里舍得分手。”

孟冬低头又去啄了一口,大概是恨得牙痒,又俯下去恨恨吮了几下,才在心底琢磨了她的话,总算是气顺了一点:“只会气我。”

十音竭力抽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唇。

好像是出血了?有血腥气,她为什么不觉得痛?

“痛?”

“不啊。”

“那就是不满意?”

孟冬也是察觉到了血痕,十音似乎真没感觉,他很担心。

“满意、特别满意!我只是没想到,你从前亲我,都是这样、这样,”十音只当他心情不好,迎上去也不管,往他下巴上乱啄一气,弄得他痒痒的,“很轻的。”

“这也能算亲?”

“我才知道不能算,”十音开心倚在他怀里,用指尖划弄他的唇际,“我没想到是这种感觉的,心跳又快又乱,脑袋里嗡嗡的,但特别特别满足。孟冬,你的心跳也很快。”

他蹙起眉:“这样就满足了?”

“不是,”十音凑近了,“你别生气了,我们再试一次。”

“试完再分?”

他嘲讽地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偏不顺了她的意。

“诶,这话太难听了。我知道错啦,我发誓,以后坚决不说了。”

“再犯怎么罚?”

“你就……一辈子和我冷战,我再怎么苦苦哀求,也不再理我。”

这算在罚谁?梁孟冬简直七窍生烟,拽着人就往回走。

“我们要去哪儿?”

车飞驰在夜路上,已经驶上了高架,十音望着始终沉默飙车的身边人,真觉得有点害怕了。

“孟冬,以后我肯定不会再提了。我是看你从来没这么……说堕落也不确切吧,你这样的天赋,明明就可以走得很远很远,却是现在这个毫不珍惜的样子,你是为了停下脚步等我么?”

梁孟冬打了右转灯,车速放缓,预备下高架了,他扫了她一眼。

“孟冬,你这样想,那就是把我看作很重要的人了。这两天我认真想过,我也一样,不会放弃你。你不用这样小看我啊,你走你的,我是怎么着都会追上来的!”

“在作诗?”他轻嗤。

“我很正经的!”

“我要走去哪儿?”

“音乐殿堂啊,你终归要在那里占一席之地的,我也要去。”

“嗤,不喜欢去。”

“孟冬,你怎么不通人情世故!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梁孟冬心一沉,还当她知道了什么。

“我觉得你可能是叛逆了,我上选修课,听说有些人,青春期来得晚。”十音担心道。

“你才青春期。”

青春期!余十音是木头么?刚才那样亲她,贴那么近,没感觉的?

“那你喜欢去哪儿?”

喜欢去哪儿,这还用问?

孟冬轻车熟路将车驶入一个小区。十音扫见门前的公寓名称,觉得眼熟。

“回家。”他说。

车在一栋楼门前停住。

十音现在完全想起来了,去年孟冬生日那夜,他去车站送她,在候车区拿到的那页房产广告。

当时的约定,今天忆起来仍像个梦境,十音答应他,从大一开始,要和他住到一起生活,共同生活。

她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家于他原本只是个遥远的幻境,但在那个约定之后,家开始变得具象。

“想起来了?”孟冬冷着声音问。

十音羞愧极了。

孟冬把他要做的那部分,都已经践行了;作为食言的人,她刚才却一直言辞凿凿。

十音正要去推车门,被身旁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

十音说:“跟你……回家啊。”

“你可以?”

十音点头:“嗯,可以。”

梁孟冬开了车内灯,凑近了揽住她,幽黑的眸子锁住她:“真的?”

“当然了。”

被这么烘着耳朵追着问,十音声音倒是变弱了,她一阵心虚。

要不给妈妈打个电话?电话里怎么说?

“可以个鬼。”他轻揉她的鼻子,沉声埋怨,“小骗子。”

十音脸骤红:“我……我是没想到,对的,我不可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可以也不行。”

“为什么?”

十音居然有些挫败,她的心理建设并不是这个瞬间做好的,她曾经非常非常期待。

梁孟冬很直接:“家里还没床,床垫都没有。”

“哦哦,原来是这样。”

十音闭了闭眼,孟冬还是离她很近。

孟冬不尴尬?她倒怪尴尬的呢。

“下次一起去买。”

“好。”十音想想这样也不错,至少此刻不用琢磨这事了,能少许多忐忑,不过……“那你带我来?”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色魔?”他将她往自己这边使劲搂了搂。

“当然不!”

“说不定我就是,”他松开她,去解她系得牢牢的领口拉绳和拉链,十音觉得他的手都是烫的。

十音嗓子发干:“孟、孟冬……”

“你出汗了。”

车没熄火,空调始终开着。

“好的,我……我自己来。”

梁孟冬轻笑着下了车,十音眼看他绕去了后备箱,后备箱盖掀开又合起,他提了只白色盒子,走到十音这边的窗前。

十音摇下车窗。

“饿不饿?吃蛋糕。”他说。

十音彻底愣住,她想起三年前在琴房,她误会孟冬是个感情骗子,跑去找他理论的那个晚上。

那天是他的生日,十音第一次知道了笑笑,也第一次对这个人不仅有爱慕,还生出怜惜。

那晚孟冬也是这么拿出一个蛋糕盒,说的话如出一辙。

孟冬说有东西吃,是在暗示生日蛋糕;他取消上课,其实只是想和她吃蛋糕。

她还在那里瞎失落!完全把这茬忘了,孟冬该多难过?

“我真该死,完完全全就忙忘了!”十音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怪不得你一晚上气哼哼的,这是太应该生气了。”

“对,我气哼哼,我还闹分手。”

“孟冬,我都发誓不提了!你以后别提了好么?”

“好。”

“那礼物怎么办?”

“不用。”

“那怎么行,已经害你比赛没了奖,连礼物都没有,也太委屈你了。”

“奖?白若思是评委会主席,我给他当助理,组委会还要给助理颁奖,什么规矩?”

十音目瞪口呆:“那你不是被批评?”

“说了是开场演出的彩排,正式演出很顺利。”

“吓死我了!不过还是要补个礼物,我发工资啦,说你想要什么?”

“床。”

“啊?”

“舍不得?我没有地方睡,不委屈?”

“委屈,买。”

隔着窗,梁孟冬俯下来吻住她,这次他还是蛮横的,却偏偏又多了几分狡黠气。缠了一轮,十音肺活量不行,细喘了一会儿,还待去索要,孟冬已经直起了身,换了一脸的无欲无求。

十音有些幽怨地望着他。

他催促:“太晚了,下车,上楼,吃完送你回家。”

孟冬果然是说到做到,吃完蛋糕就走。

又回到了十音家外的小路,缠到难解难分,孟冬提醒她,这次是真该回家了:“别让妈妈等着急了。”

十音红脸“诶”了声:“其实老妈知道你会送我,可以再晚一点点。”

“还没亲够?”他现在真是比她还直白了。

“嗯。”十音点头。

“我也没有。但你又不行,玩什么火?欺负我?”

不行……

剪水双瞳幽幽望着他,很是委屈巴巴的。

“馋猫,”他无奈地啄去一口,叹气,“我今天真没练琴。”

十音赶紧说:“好的,明天继续!”

**

梁孟冬执意要继续上陪练课,其实倒不是任性。

孟冬的课业从来安排得当,荒废是绝谈不上的。他喜欢和十音一起弹琴是事实,她也喜欢,做两人喜欢的事,怎么算浪费光阴?

但尹嘉陵的琴行已万事俱备,开业在即。新琴行离学校近,正招募师资骨干,即便没有孟冬这层关系,尹嘉陵对十音这位富有经验的小老师,也是求贤若渴。再加上孟冬身为尹嘉陵的金主、琴行大合伙人,嘉陵承诺直接免去中间的层层盘剥,会开给十音的最优厚的待遇。

十音迟早都要过去,海声琴行这位店长却对十音有恩,因此,孟冬建议,和店长坦白沟通,但从今起不再接新生源,只把手中现有课程有始有终维护好,也包括他早早预定半年的课程。要做到问心无愧、仁至义尽。

孟冬说:“就是一开始很辛苦,要两头跑。”

“这是小事,我听你的,没想到你想得这样周到。”

“我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十音横他一眼,边上还有其他人呢。

她只好换个话题:“新生源,尹嘉陵要是没办法,我可以自己去发广告。”

当时尹嘉陵就在同桌吃饭,一脸的气闷,梁孟冬居然不告诉余十音他的本事,她以为自己之前的生源是谁给她引的?

吕宋宋看得好笑:“十音,我介绍给你一个生源。”

“谢谢!是个几岁的小朋友?”

“不小了,大一弦乐生,选修钢琴,复调弹得稀烂,我估计巴赫初级都不合格。”

十音狐疑抬头,老板自己当学员?尹嘉陵埋头正吃东西,他实在是没脸承认。

“你自己教啊。”十音笑,“不就是左右互博,你和他分工,你左他右,你右他左,训练够十遍再合一次手,业余的小朋友都可以,嘉陵没问题的。”

宋宋摇头:“我不,哪次不是鸡飞狗跳。”

“怎么可能?”

十音不信。

孟冬看她一眼,在桌底下找到她的手,无聊捉着画圈玩。

“真的,要打起来的,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宋宋很诚恳。

“那好。”

吕宋宋必定是没和嘉陵一起好好练习过复调,梁孟冬最喜欢合奏复调,那种绕指的情趣……

十音和嘉陵分工?

吕宋宋肯,他也是坚决不肯的。

“我带他练,包过。”梁孟冬说。

梁孟冬不光要防着尹嘉陵,他对嘉陵本身意见就很大。

尹嘉陵这新琴行开得太是时候,余十音很快投入进去,她这骨干教师当得真是名副其实。

因为努力尽心,十音的收入蒸蒸日上。但孟冬发现,她在另一方面,竟是真的很享受教学的过程。转系的事情,他建议不用太执着,缓一缓,想想自己究竟喜欢什么,前路走得开心更重要。

这些话,现在十音很可以听进去了。孟冬看问题比外人宋之洲的视野要开阔,观点也更包容温和,果然是对她了解得多的人。

对孟冬而言,加加的心理状况是越来越好,而副作用是,那份很重要的生日礼物她也给缓了。那明明就是一件生活必需品……

“你过得真艰苦。”尹嘉陵也算半个罪魁,他去孟冬公寓练琴,居然这么嘲笑他。“人没回来家徒四壁,人回来了也差不多么,床都没有的?健身设施倒很齐全,吊环……呃?鞭子?这癖好,你当我没看到……”

“滚你的,A段,弹一百遍,开始。”

什么鞭子,那是十音落在这里的教棒。

“暴君,你还是让美丽温柔的小余老师给我陪练吧,小朋友都喜欢她,你这我真不行。”

“你做梦。”

说来一把辛酸泪,这已经是次年梁孟冬的生日前夕了。

孟冬心知肚明,如果他强行要求,十音不会拒绝。但愈是这样,他就愈舍不得。

心理咨询室他仍雷每周打不动载着章念前往,她刚刚一天天好起来。孟冬不想趁她之危,许多事情耽误一秒都不行,有些事却最好等水到渠成。

床不过是一个借口,孟冬发现一开始自己也是空欢喜,他从高三起,就满以为加加对探索身体奥秘这事和他一样兴趣浓厚。结果她是有点大话王属性,漂亮话很能说,心理上压根就没准备好。

上一次是前天在车里,已经几乎是箭在弦上,加加又怂了,一时间哪儿哪儿都疼。孟冬嗔怨她又坏又磨人,十音很是不过意:“孟冬,我该怎么做才会好些?你说我做,我尽量忍。”

孟冬看她眼里泪花打转,知道她真是在忍。

她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了,还有什么奢求?他啄去她的泪,违心说:“没事,我不喜欢这种环境,太苟且。”

“那你还……”

“嗯,”他嘴上才不饶她的,“谁让你是球球,我鬼迷心窍了。”

“你每次叫我球球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指我身材好?”

对,不过不告诉她,气又不是太顺。

“自己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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