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诡事 第32章 第31章 逃不脱的情愫

“牧牧——”正在扶着陌生人的韩铠山看到牧牧遇袭，把陌生人往边上一放，立即冲上来，可还是慢了一步，牧牧“砰”地一声倒在溪水中。他忙把牧牧从溪水中捞了出来，但牧牧已不醒人事。溪水从他身上流了下来，他头上出现黑黑一包，双眼紧闭，但那块打在他头上的黑色东西不见了。

韩铠山把牧牧抱在胸前，用力喊了几遍，他没有任何反应，一摸他胸口还有心跳，只是呼吸比较微弱。手电筒丢在地上，发出淡淡的光，地上丢落的火把快要熄灭了，韩铠山把牧牧放在小溪边一块干净些的岩石上，将他身上背的包包取下来。他包包里还有一个火把，得取出来用，那火把已湿了，但由于浸满了松油，用力一甩水就脱干，点燃没问题。

就在韩铠山把手电筒收好，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火把时，熙月忽地醒了过来，她愣了一下，大喊一声：“这里怎么这么暗，还有这么多人呀！”

她一喊，腾玉晶也跟着醒过来，她把熙月往边上一推，把另一只手上的手电筒按几下开关，手电筒没有亮，是没电池了，她忙朝四周看了几眼，见到了韩铠山，忍不住大喊起来：“韩铠山！”

“腾玉晶？你醒来了，太好了。”韩铠山忙举着收拾好的火把走了她跟前。

“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她是谁？”跟着醒来的葛科田看到韩铠山走过来，转过头对韩铠山说话，把韩铠山吓了一跳。

“啊，他动了他动了，你们快点呀，不要让他过来！”熙月突然大叫起来。

大家顺着她的手指过去，原来是站在岩石上的谌破海也醒了过来。他一开始对自己站在岩石上也有些茫然，不过毕竟见过世面，听到熙月的叫喊，一下醒悟过来，眼睛露出凶光，嘴里喊了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听到谌破海有些苍老而浑浊的说话声，熙月不禁连连后退：“我要出去，我不要再呆在这！”

腾玉晶听到她的叫喊，急忙上去抓住她的手，怕她再跑：“你别怕，我们都在这！”

韩铠山本想上去跟腾玉晶打声招呼，听到谌破海的说话声，连忙站到腾玉晶跟前，对着谌破海大声呵斥：“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贺定真，你到我这边来。”葛科田朝着岩石下大喊一句，贺定真跟缱福、绻福也醒了，只是三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葛科田的叫喊把贺定真吓了一跳，他抖了一下身子，把逼在绻福脖子上的柴刀放下，立即朝葛科田走了过来，缱福也把自己手上的石头放下，绻福用手揉搓着自己有些发疼的脖子。

“你们这些人还不快走，等它下来了，你们又要被定住！”被韩铠山扶到溪边石头上的那个陌生人也醒了过来，他一下站了起来。

“老胆，是你！”听到说话声，熙月转过头一看，大叫起来，她一把挣脱腾玉晶的手，冲到老胆跟前。

“你怎么也会在这！”老胆看到熙月既吃惊又惊喜，伸出手想去牵他，看到葛科田在边上，又立即收了回来。

“你们还想跑？跑哪去？”谌破海站在上方岩石上冷笑两声，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口袋里抓出两个圆圆的黑色东西放在手上。缱福、绻福也已清醒过来站到他身边的岩石下面。

“小心他的火药石，贺锦海就是被他炸伤的。”贺定真跑到韩铠山身后，从小溪里抓起一把石子，做出准备扔向谌破海的姿势。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火药石硬，还是我的枪厉害。”韩铠山左手把手上的火把动了动，那火把快烧到手上，有些发烫，右手从身后抽出了手枪，直直对着谌破海。

谌破海立即脸色变了，有些结巴地说道：“又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在搞什么鬼，上面的东西是不是你们弄出来的？”韩铠山拿着手枪朝他们三个逐一指了指，厉声问道：“说，不然我一枪一个蹦了你们！”

“不——不是，我们也被它定住了，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缱福有些结巴地说道。

“不要你说，让他说。”韩铠山用手上的枪指了指谌破海。

“我们也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不知道里面会有这些东西。我们走！”谌破海说完把手上东西一收，开始往上面支洞爬了上去，缱福、绻福跟在他后面。

“追呀，他们要往右眼洞去，不能让他们跑了，刚才他用火药把贺锦海打伤了呢！”贺定真用手碰了碰韩铠山。

“先让他们走吧，以后有机会找他们算账，我们得赶紧救牧牧！”韩铠山小声地说着，但他的话还是被谌破海听到了。

“那个孩子太过得意忘形，才会被上面的东西打中，要救活恐怕没那么容易。”谌破海幽幽然地说道。

“你说的什么话，好歹也是他把大家包括你们一起救出来的。”韩铠山听了诺破海的话后十分愤怒。

“他被打中又不是我们造成的，我们也没办法，能不能救活他就看你们的造化，我们先走。”谌破海说完，已爬到上面洞口，转过身带着缱福、绻福走了进去。

一群人眼睁睁地看着谌破海他们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好办天韩铠山才问了贺定真一句：“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和贺锦海在左眼洞守护时，忽然听到右眼洞有巨大爆炸声响，觉得事情不简单，就冲了过去，发现是谌破海他们用炸药在炸右眼洞进去的路，我们想阻止他们炸洞，争执下没想到谌破海拿出火药把贺锦海炸伤了，愤怒之下我将刀架在了绻福脖子上想跟他们同归于尽，但不知为何就跑到这里来了。”贺定真正说着，洞中突然一暗，原来火把已烧到韩铠山的手，他忍不住用力一甩，将火把摔了出去。

韩铠山连忙从背上将剩下最后一个火把拿了一半出来，找了块还有些火星的松木片将火把点着了。在他点火时，腾玉晶已把牧牧抱了起来。但牧牧有些沉，腾玉晶抱着很吃力，贺定真走过去从她手上接过，将牧牧背到自己身上。

“我们要快点出去。”老胆催促道，熙月跟在他身后紧紧抓着他破烂的衣服。

韩铠山在前面带路，贺定真背着牧牧跟在后面，腾玉晶在边上照看，熙月、老胆跟在她后面，葛科田走在最后，一行人沿着他和牧牧刚进来时的小溪慢慢地往回走。怕火把不够烧，韩铠山特意将剩下的一个火把分成两半，因此，火把的光亮明显不如之前，但大家紧跟着互相提醒，很快来到悬崖边。

“葛科田，你知道我是怎么爬上来的吗？”一行人正安静地走着，一直没说话的老胆突然说起了话来。

“你想干什么？要算总账吗？”葛科田说完朝着老胆扑了一去，两个人扭在一块打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事啦！”熙月大喊起来。

等到韩铠山拿着火把转过身，一个影子往悬崖上滚了下去。另一个影子沿着小溪往上游飞快地跑了。

“老胆！老胆！”熙月惊声尖叫起来。

韩铠山眼疾手快，将火把往边上一放，立即跳了过来，冲到悬崖边，朝黑暗中伸出手抓了一把，一下抓到老胆的手，然后使出全身力气用力往回一拖，腾玉晶看到了，也冲了过来，俩人一使劲，终于把老胆拉到上面安全位置，熙月也跟了上来，看到老胆，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哭了起来。

“葛科田！你去哪里了，快点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出去！”韩铠山朝着黑黑的山洞里大声喊道，里面除了轻微的流水声，听不到有其他响动的声音。

“别叫他了，山洞里发生的这一切我怀疑与他们两兄弟脱不了干系！”贺定真不知什么时候已把韩铠山放在地上的火把捡了起来，他一边背着牧牧，一边手拿着火把走到韩铠山身边，将火把递给韩铠山。

韩铠山接过火把，朝山洞里走进去找了二三十米，四周看了又看，确实不见了葛科田，只好又走回来，看到老胆已缓过劲来，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回事，好好的与葛科田打起来干么？”

“这个说来话长，是他们对我误解太深了。”老胆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地简单说了起来。

老胆因为生活所迫，很早就开始走村串户卖鸭苗。他做生意为人实城，性格内向，可因为与之前在落烟村一带卖鸭苗并讨要报酬最后又被村里人杀死的那个人长相相似，有的人误以为他是那个卖鸭苗的人的后代，因此附近村民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是很友善，他也没很在意。有一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样从落烟村挑着半担没卖完的鸭苗往回赶，在经过前往双眼村的交叉路口时，听到一名女子“嘤嘤嘤”地在哭泣。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那儿进去还有个小村庄，等往上走了一段路，发现上面一条路上一只蓝色狐狸正在围攻一名背着藤篓的年轻女子，那名女子想要走回家，那只蓝色狐狸挡在前面不让她走，而是将她往山上赶。眼看天就要黑下来，那名女子吓得大喊起来，可周围不见有任何人影。

老胆见此情景，不敢贸然上去相助，他知道自己也常这一带走路，那只蓝色狐狸已成精，如果冒失出现去解救那名女子，今后往附近经过时肯定会被它报复。想到这，他悄悄地把肩上的担子放下，俯下身子，他不想让那只狐狸看到自己的身影。那半担鸭苗也很奇怪，原本一路上都是“嘀嘀嘀”地叫个不停，在那一刻却没有一只敢发出声响，相互挤成一团十分害怕的样子。好在老胆也是个常走江湖之人，遇到这种情况，他并不慌张，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块红布，从中扯了几根红布条，拿出一个符咒，念诵一段咒语后，从框里取出几只鸭苗，用符咒把它们全身轻轻擦了一遍，又在每只鸭子身上绑上红布条，然后将它们一只只放到地上。那些小鸭子一到地上，立即“嘀滴滴”地叫着冲向那只蓝色狐狸。那只狐狸正专心围攻女子，没想到冲上来几只小鸭子，它回过身朝一只小鸭子扑去，想一口将它咬死，没想到一靠近，那些鸭子身上现出一团火苗，一下把它脸上的毛烧了起来，其它小鸭子看到后，也冲过去试图将它包围。狐狸脸上毛被烧后吃了一惊，眼看还有多只小鸭子正朝着自己包围过来，惊恐之下放开了那名女子，飞快地往山上逃去，那些鸭子也跟在它身后追了过去。

看到狐狸逃得不见踪影了，老胆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扶起那名被吓得魂飞胆破的女子。那名女子就是依月，她挑了半担黄豆去赶圩，想换取一点生活用品，因豆子不好卖，不得不在圩场上多呆了半天，回来得比较迟，没成想碰上这个事，好在老胆及时出现，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胆边挑着鸭苗边把依月送回家。也就从这天开始，依月对老胆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她爱上了老胆，老胆见到依月清纯、面容姣好，自己也是单身一人，正愁找不到对象，一来二去俩人好上了。

他们的恋情很快被葛科桑两兄弟知道，他们坚决反对，想方设法阻止，理由是老胆来路不明，纤月在嫁到外地后没落得个好下场，他们不想依月重走纤月的路，甚至在私底下给依月联系好了婆家，只等对方上门提亲。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依月在与老胆接触后，也出现了血线的情况，而且越来越严重，担心熙月会被传染，因此鼓动依月到左眼洞中隔离疗养。

老胆知道依月出现异常情况后，虽几次前来但最终都没进入洞中探望依月，反而渐渐地喜欢上了熙月。而此时的熙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见到过的男人并不多，在老胆不断向她献殷情后，对老胆产生了爱意。依月在山洞中呆了几个月之后，肚子越来越大，葛科桑两兄弟得知是老胆的，又见老胆见异思迁，对依月不闻不问，频频向熙月献爱意，十分恼怒，在老胆再一次来到纤月家时，他们几个人一把将老胆抓住，关在一个猪笼子中，然后偷偷地抬到山洞悬崖边，丢进暗河中，没想到老胆命大，竟从暗河里逃生出来。葛科田看到他突然出现，十分惊讶，来到这悬崖边时情绪失控，与他打了起来。

“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火把快要熄了。”听完老胆的诉说，韩铠山连忙把快烧完的火把又换了最后一把。

一行六个人急急忙忙沿着进来的路往回走。出了洞口，天边晨曦微亮，一些鸟儿已开始鸣叫，出来觅食。

韩铠山连忙从贺定真背上接过牧牧，说道：“贺锦海还在纤月家抢救，牧牧情况紧急，这边的事就交由你处理，我和腾玉晶先下山去。”

“你放心，这里我会安排好，昨天我们来的时候贺震锴说过他今天一早会到双眼村，他是村干部，懂得如何处理好这些事，你赶紧带他下山，救人要紧。”贺定真回答道。

交待完，韩铠山带着腾玉晶一路狂奔着向山下跑去。贺定真带着老胆、熙月走在后面，一起回到纤月家中。

牧牧仍然双眼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

韩铠山背着时，以为他不行了，几次停下来看，好在腾玉晶也是农村长大的，她看到韩铠山脸色不是很好，也多次从韩铠山肩上接过牧牧，俩人来到大路边时，已累得瘫倒在地上，半天说不话来。

天完全亮了，四周的雾气已散开，东边的太阳露出红红的半个头。

“如果要背着他到县城，我恐怕是走不了了，这两天下来太累了。” 腾玉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是怎么从落孤山来到左眼洞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韩铠山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用命搏来的。”腾玉晶白了一眼韩铠山，有些赌气地说道：“在那种情况下，只有求生欲极其强烈的人才能活下来。在掉下洞的那一刻，我想完了，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让我没想到的是自己竟落到一个土堆上捡回了一条命，不像另外三个村民他们是直接摔在岩石上。清醒过来后，我挣扎着想从土堆里爬出来，人还没站稳，土堆下面再次坍塌了，我被迫跟着往下掉落，经过一连串翻转、滚落，最后掉到一个水潭中，好在潭里的水不深，还比较很容易爬上来。上了岸后，我发现山洞内漆黑一片，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在身上一阵摸索，找到背上的包包，里面的手电筒还能用，看到山洞掉进来的洞口被土掩埋了，无法走回去，就顺着溪流慢慢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看到熙月被葛科田追赶，见到有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可当我扶着熙月正想要安慰她几句时，没成想自己突然被定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人的命看来还真是由天不由我，能活下来才是最大的庆幸。你休息一下，我去停车位置再找找看。”听了腾玉晶的话，韩铠山本想安慰几句，可是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找个借口去看车，虽然他知道昨天已到那里看过，那时车子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