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培风真的很想翻个白眼,之前廖晔垚不是最看不上她装乖吗,果然人都是会变的,除了她。她快速整理好表情,甜甜的说:“陈姨,这么久没见,感觉陈姨好像又变年轻了。”是的一点没变,跟以前一样爱装。
两位女士听到这话哪有不高兴的,冯女士把饭端上来了以后说
“喜欢吃就常来吃,你俩在这慢慢吃嗷,我们去收拾收拾屋子。”
然后这两个人门都不关就跑隔壁了,幸好这个是六楼,几乎没有蚊子。廖晔垚想去关门,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尧培风本身就不算清白,所以自然想的比较多,于是拦住了他。
“我有点热,开开门透透气吧,别关了。”
尧培风也不知道廖晔垚是不是理解了,但他确实没有在提关门,他俩右手握着筷子扒楞着饭,左手都握着个手机在那划楞,沉默与尴尬在空气中弥漫。
确实,自从中考放完烟花,尧培风认为自己没有进A班很丢脸,中考那个假期除了找容诗清玩,没有跟任何人聚餐,上了高中,A班和B班虽然挨着,但两班既然是实验班管理当然严苛,下课去了去厕所几乎是不允许出去的,两个人能够接触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上回两人像这样坐着还是在过年,陈灿和冯熙丹,容诗清她妈妈还有另一个同学家长在实验中学附近那个房子打麻将,但当时总共有四个孩子一起玩,感觉还不是很尴尬。
“这幸好咱们这里不挨着Tonny家,不然他不得算咱俩男女生交往过密呀。”尧培风开玩笑说。
Tonny其实是他们教导主任汪思诚,跟标准的教导主任一样,光头,体型微胖,个子不高,有啤酒肚,主管学校各种校规,什么发型啦,早恋啦,上课说话吃东西,走廊说话打闹戴帽子巴拉巴拉。刚开学的时候由于太多人发型不合格,他直接自己上手,把男生的头给剃了,女生的刘海给剪了。好不好看先别说,Tonny这个外号算是有了。因为自己女儿也在安县一中上学,就和尧培风一个班,所以也在这栋楼租的房子,不过不是一个单元。
“我天,烦死他了,他之前把我妈找过来了,就因为我多谈几个对象。”廖晔垚吐槽到。
一瞬间,尧培风就夹不住放在碗里的肉,为了掩饰慌乱,她端起碗快速往嘴里扒拉几口,本来是她最喜欢的菜现在那个肉吃起来却像已经冷冻了好几年的僵尸肉,没有一点香味。
廖晔垚爱谈恋爱这件事她当然知道,甚至可以说一清二楚。倒不是来自她的有意搜集,毕竟廖晔垚在他们学校太有名了,甚至在学校民间的公众号还有毕业的学姐主动打听他的消息,不仅仅因为他是剃了寸头仍然可以踏入帅哥行列,甚至帅到可以让人忽略他的寸头,更重要的是开学第二天就和名义上的中考状元谈了恋爱,军训还没结束就被逮到回家反省,成为了学校打响禁止早恋的第一枪,还没到第一次月考就分手第二天无缝衔接当时是尧培风班班长现在在文科班稳居第一的高韵竹,导致这位中考状元月考发挥失常差点跌出年组前百。如果这样就能稳定也就算了,顶多是开学引起点轰动,到了后来大家学习越来越忙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有名。事实上,他和高韵竹还没有谈到期末考试便又分手再次无缝衔接,而后面的对象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挺过月考,高韵竹已经是谈的最久的了。
她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确保自己说话不会让廖晔垚听起来不对后,装成开玩笑和纯好奇的口吻:“所以说廖哥光谈恋爱就停过几次课呀,你当时住宿怎么停?”
廖晔垚倒是认真回答,他微微抬头想了想“其实只停过3次,比我高中谈的次数少不少,住宿停课就是不让你去教学楼,在宿舍的自习室,也不能玩,也不能睡觉,跟正常上课起床时间一样,”接着说的话倒像是开玩笑了,“所以就出来让我妈陪读了,下回停课就能睡懒觉打游戏了。”
尧培风好珍惜现在这种气氛,即使这个话题她并不喜欢,甚至会让她胸口闷闷的难受,她还是接着聊了下去,
“真的是旱死得旱死,涝死的涝死,你谈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我到现在一个都没谈上,真的是我要求太高了吗?”
“确实有点,毕竟可意妹妹只喜欢有对象的男生是吧。”廖晔垚似开玩笑一样开口,却边说便放下筷子,用手撑着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尧培风。
”你,嘶,你怎么听过这句的,我就跟那三个人说过,她们她们不可能告诉你呀。”尧培风这下是真紧张了,她跟容诗清和另外两个朋友开玩笑说的话他怎么会知道,并且什么有对象的男生,只是她们偶尔咄咄逼人的八卦里她随手拿他的特点编出来的瞎话,尧培风只喜欢廖晔垚,如果廖晔垚有对象,她也会喜欢有对象的廖晔垚,只是会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以一种隐蔽的,似开玩笑的方式,还不能让廖晔垚和他身边亲近的人知道,将她因为爱而产生的伤口展现出来,在获得她身边人这伤口画的好像的称赞,让她知道喜欢廖晔垚这件事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伤口。而如今,这个伤口被廖晔垚—这个害她疼痛,却是无意并不知晓的人发现了。她的道德让她羞耻,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廖晔垚能过发现他伤害了她,因为他不喜欢她。
尧培风还是不知道廖晔垚是怎么想的,她努力猜测理解廖晔垚每一个细微表情,仍然无济于事,只是听见廖晔垚说:
“就有一天你们四个去吃饭,然后可能以为周围没人,交谈声音就比较大嘛,其实我本来想下楼,然后就听到了。”
没有印象,完全没有印象。尧培风心里想,为了害怕引起误会,也为了自己的道德理念,这一年但凡是有廖晔垚的地方尧培风一般躲得都比较远,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这么重要的话被他听见了。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绕过这个话题比较好。
“咱们暑假化学那几张卷子你写完了吗?”她话题转的稍有生硬,但是廖晔垚不愧让尧培风喜欢了这么多年的高情商,永远不会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去刨根问底使她尴尬,直接就跟忘了之前的交流,顺着就说下去了。
“包没有的,温姐怎么留这么多,写不完打算动用科技。”
温姐也就是A班和B班为数不多共有的化学老师温一诺,同时也是B班班主任,由于比较护着学生,例如因为学校校服不能改版,冬天穿棉裤很多比较壮实的孩子腿就套不进校服裤子,多次跟校长建议同意这些学生穿在服装店制作的,只是加肥的校服裤子,甚至即使被校长批评也没有放弃。因为校服裤子不是纯棉的,夏天最热的时候穿就会粘在腿上,学校当时为了统一美观严禁学生将裤子堆的像短裤一样,否则就扣班主任工资,温姐明确表态,热了就往上堆裤腿,工资就是用来扣的,校领导就是不穿校服,否则就没有这些奇葩规定。学生对于这种真心为他们考虑的老师,就喜欢叫什么哥,什么姐,显得比较亲切,即使温一诺的孩子都5岁了。
“用科技,温姐要求要有做题痕迹的,况且就10张化学卷子,努努力就写完了,作业这个东西你是知道的,温姐从不含糊。”尧培风不仅仅是B班的团支书,又是温一诺的课代表,对于温一诺在工作上的认真态度可谓是一清二楚,于是好心提醒已经被温一诺盯上的廖晔垚。
但是廖晔垚仍然不当回事,尧培风开学都没有跟廖晔垚见面,直到开学一周后的化学课,B班的化学课突然迎来一个新面孔。
“来嗷,各位,让我们掌声欢迎一下‘A班驻B班外交大使廖晔垚同学,以后大家有问题都可以问咱们廖大使,毕竟廖大使水平比我高多了,那我都不太熟的大学的实验过程,人家廖大使寒假作业写的都明明白白,没有使用任何技巧,你们别笑,但是呀,要是这题廖大使不会,但是我会,那就很尴尬,说明廖大使水平退步了呀,那这廖大使就得努力了,一道题问道我这,廖大使就得抄十遍,是吧廖大使,噢不廖大师。”温姐这话都放这了,下课路边不会说人话的狗都开始拿着化学题开始问了。
当然这种盛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第三天,廖晔垚就因为晚自习在B班和女生传纸条停课回家了直到月考结束,
当然尧培风并没有太多时间注意他,毕竟容诗清爷爷生病住院,她奶奶也去医院照顾了,没人照看的容诗清就这样住进了尧培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