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正在院里砍柴火,六婶儿正在拾弄菜叶,把烂了的菜叶送去猪圈给猪吃,小棠在院里没有看到奶奶的身影,她提溜着食盒走了进来,问了一声奶奶的去向,六婶儿看到小棠带的食盒,心里一阵高兴,今晚可以添菜了。
她告诉小棠,奶奶此时正在屋里,不知作甚。
这老太太今天一天都神秘兮兮的,中午的时候还跟她要了一些菜叶,也不知道干嘛,只要她不找麻烦,六婶儿才不会管太多。
小棠去了奶奶的屋子,刚进去就听到叽叽叽的声音,小棠没有多想,拎着食盒就进去了,还叫了奶奶一声。
奶奶像是惊弓之鸟,不知道将什么迅速用被子盖上了,小棠还以为她藏了什么好东西,打趣道:“奶奶,藏什么好东西呢?”
“没…没什么,我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些个好东西啊,倒是你,一点不孝顺,我可是没见到一分钱那!”奶奶有些磕巴,但说的正义冷然的,小棠偷摸的给了她一记白眼,随后道:“钱钱钱,就知道钱,您老人家掉钱眼儿里的吧,搞得没见过钱似的呢。”
“害,你这丫头,我真没见过什么大钱,你有倒是让我开开眼那!”
“哦呦,给您这一开眼,我又要成了破落女了,别提钱了,提钱伤感情,我娘让我给您送来的鱼,您那,成日看不上我娘,我娘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您,再看看外面那些个人,您最好长命别受伤,下场您应该领略了,谁对你好,心里得有数啊!”小棠将手中的食盒往上抬了抬,看了看外面的六叔他们,嘟囔道。
“知道了,不就是去你家住了几日吗,怎么还成天挂嘴上了!”奶奶起身拍了一下小棠的额头道。
小棠紧接着说:“我要是不成天提,您万一忘了呢,您可不是记好的人,尤其是我家的好!”小棠无奈的摇头。
“我可得记住,不然非被你这个丫头叨叨死!
”这时,又有叽叽叽的声音了,小棠开始寻找声音的发出地,仔细听了一听,好像是从奶奶的被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呢。
她将食盒放在旁边的木桌上,就要上前掀开被子,奶奶一下子挡住,小棠问道:“奶奶,您被子里是什么啊?见不得人吗?”
“都说了没什么了,快…快回去吧。”奶奶心虚道。
小棠:绝对有鬼,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小鸡的叫声呢?
“那是什么?小棠突然一指外面,趁着奶奶别过头看过去的时候,小棠立刻将被子掀开,里面正卧着一只小鸡崽呢,而且这只鸡崽她可太熟了,身上还有家禽铺子老板做的红点标记呢,原来奶奶就是那个偷鸡贼啊!
奶奶看着她后面什么都没有,转过头就说:“你个死丫头,敢骗我!”随后看向了小棠盯着的地方,这时那只鸡崽站起身来欲要逃走,小棠眼疾手快的将其抓住,‘哼’笑问道:“奶奶,哪里来的鸡崽啊,买的吗,怎么就一只啊?”
“我…就买一…一只不行吗?”奶奶欲要抢过去,小棠将胳膊往后一抬,逼问道:“买双不买单,奶奶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
“我乐意,赶紧给我!”
“给您吗?这只鸡崽怎么那么像我家新买的呢,连这红点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呢,奶奶,好巧啊,我家的鸡崽昨晚丢了一只呢!”小棠不给,装作无辜的样子问道。
这时,六叔与六婶儿看到小棠进来有一阵子没出来,屋里还有点小动静,便进来看看,进屋便看到小棠手中抓着的鸡崽,刚才她们的话也被他们听去了,原来老太太晚上起夜是去偷鸡了。
“娘,您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六婶儿含蓄着说。
“我干什么了?你这娘们儿,少胡扯!”奶奶气急败坏道。
奶奶在跟六婶儿说话的功夫,小棠将胳膊放下,另一只手抚摸着鸡崽的头部,随口来了一句:“奶奶,您如果喜欢这鸡崽,您直接开口,孙女去给您买,怎么非得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呢,怪不得,我家晚上锁着门,我娘早上说门竟然是开着的,据我所知,我爹好像给了您一把钥匙,我爹那么信任您,而您却……”小棠故意表现出孝顺且吃亏的模样道,她家的门板上侧是竖着三根方棍排着的,手是可以伸进去的。
“我就偷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奶奶拿准了小棠不会对她做什么呢,才敢这样说。
“国法言:偷盗者,如小人不得轻赦,此等污秽之事,您说要是被当官的知道了,不得拿您杀鸡儆猴啊!”随后,小棠便举起鸡崽吓唬吓唬了奶奶。
奶奶被说的有些害怕,牢中的日子她不是没有过过,她可不愿意再去,但是她又不想认错,好生的矛盾。
“娘,没想到您的手把这么不老实啊,那以后这家里贵重的东西可不敢放在明面上了…”六婶儿道,话音刚落,六叔就警告道:
“别插话!”
“你还敢送我去大牢?”奶奶试探问道。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当然了,除了杀人放火,烧偷抢掠,毕竟小时候没学好嘛。”小棠面带微笑道。
六叔六婶儿对视一看,咽了一口唾液,小棠现在可不好惹了,本来柔弱诺诺的一个孩子,怎么变得如此执拗吓人了。
“奶奶,我想知道您为什么选择偷啊?”
小棠回来时,提溜着笼竹圈,街坊邻居都看到,正巧在街头议论呢,奶奶过去的时候正巧听到了,她一想这些家禽就没有她的份儿,所以才出此下策,本来想多偷几只呢,谁知睡着的鸡崽,在她拿起一只后都醒了,在叽叽喳喳的叫,他怕他们出来碰个正着,只好拿了这一只就跑,连鸭圈都还没有过去呢。
“我稀罕呢,我想着这些个禽类肯定没我的份儿,我要是不这样,你也不会给我送过来,再说了,不就是只鸡崽吗,你瞧瞧你这样,跟要吃了我似的。”奶奶说着还有些委屈,小棠内心:怪我喽!偷东西还有理了?活久见!
“我劝你,日后做事前想想自己能不能在牢中过下去,不然,可千万别莽撞啊!”小棠提醒道,随后扫了扫六叔与六婶儿,这话同样也是送给他们的。
“喏。”小棠将手中的鸡崽放在了奶奶的怀中,走之前还说:“以后缺什么你就告诉我爹娘,让他们给我捎信儿,我给你买,一大把年纪了,光干些不害臊的事儿,待会儿,我再给您送过来几只,好好养,乱七八糟的事儿少些想!”
……
这日,棠满园的客人都在说着县令抓了一个土匪,这个土匪抢了朝廷的赈灾银,罪不可恕,小棠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个时空的土匪多的数不胜数,哪知道是哪个寨子的啊。
可说知道的时候也快,这不,她刚停下歇息,石虎就带了一位兄弟来找她了,小棠还以为他是来喝茶饮酒的呢。
石虎小声道:“小棠妹子,借一步说话。”
小棠见他急切且又无助的样子,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便带着他去了后院说话。
“二哥,发生何事?怎么如此慌急?”
“大哥被县衙抓了,咱们没法子进去啊!”石虎焦急道。
小棠这才知道,那些客人说的抢了朝廷赈灾银的土匪是石龙啊。
“所以,大哥是真的抢了朝廷的赈灾银吗?”小棠知道石龙并非坏人,他抢的都是恶人的钱,还将抢来的钱分给了贫困人家,是好人,所以她有些不相信。
“大哥只是狩猎经过途中,并没有抢劫,因带的弟兄少了,无法跟官府硬碰硬,为了不牵连其他兄弟,大哥只好让他们将自己抓了去。”石虎解释道。
“二哥,别急,我去看看。”
小棠到了县衙塞给狱卒银两,欲要进去看看石龙,可是这几个狱卒不领情,将银子一扔说道:“县令大人说了,这个人不许任何人探望,你赶紧走吧!”小棠不达目的不罢休,又拿出来一些银两道:“官差大人,您行行好,我就进去看一眼马上出来。”
狱卒丝毫不为所动,小棠觉得奇怪,之前这些人见了钱就跟见了祖宗似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小棠还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开始推促小棠,这正巧被路过的李庚看到了。
他刚想要向前帮忙,可是想了想后,跟李钱说:‘“看到没?”
“少爷,您指的是?”
李庚气愤地踢了李钱一脚,说道:“没看到小棠被欺负了吗?”
李钱捂着屁股,揉了揉,随后看过去:“那些狱卒不就是推了小棠姑娘一把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小棠姑娘也没有受伤啊!”
李庚怒目瞪着他,嗤笑一声:“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少爷了呢?”
李钱看着自家少爷要大发火了,急忙道:“您是,您才是少爷,这群狗东西,竟然欺负小棠姑娘,我非得打的他们六亲不认才行!”
“打人就必了,他们怎么欺负小棠的你怎么还回来就好。”李庚淡淡地说道,好像刚才生气的不是他一样。
“哦!”李钱刚要向前走,他一想,不对啊,少爷怎么不自己过去,这可是在小棠姑娘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啊!他问:“少爷,您怎么不去啊?”
“啧!”李庚抬起手想揍他,李钱也是长心眼儿的人,不可能站在那儿被打,急忙的跑了过去,他过去就将推小棠的狱卒狠狠地推了一把。
“谁啊,敢推官差!”那个狱卒被推的差点倒地,丝毫没有预兆,还吓一跳,直接跳脚了。
“我,李钱,你敢欺负我家少夫人,不想活了?”李钱底气十足道。
那狱卒认出是李钱的时候,立刻点头哈腰道:“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李少夫人,抱歉抱歉!”
小棠看到李钱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可惜,没见到李庚的身影,谁知,李庚在小棠即将回头的时候躲了起来。
李钱带着小棠离开县衙的时候,他也没找到李庚,只好将小棠送回了棠满园,他们离开后李庚才出现。
他们走后,那个狱卒突然道:“李大少什么娶夫人了?”
旁的狱卒小弟道:“那谁知道,大户人家的事儿乱着呢,不过,咱们为何要怕他啊!”
那个狱卒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你说呢,咱们得靠李家吃饭啊,要是得罪了李家,日后税收变少了,饿死你!”
狱卒小弟:怪不得,平时神气的很,现在都快要给人当孙子了呢!
小棠对奶奶还是很好的,有点子冰释前嫌的意思,主要是小棠有些可怜她吧,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前的那些事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她还是将那句:家和万事兴,记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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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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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