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说，契约到期自动续约 第5章 第 5 章

“喂，你在这里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啊。”一双漆黑又透着狡猾的眼睛，缝着补丁的帽子带在头上，遮挡住了他的眉毛，还是早上遇见的那位小乞丐。

元山栗坐起身，拎起一包点心，递给眼前的小乞丐。“那，这点心是送你的，作为早上那半张饼的答谢。”

小乞丐望着这油纸皮包着的点心，先是犹豫一秒，然后又试探的问道。“给我的。”元山栗确定的说道。“当然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小乞丐接过点心，盘腿坐了下来，一边拆点心，一边说道。“合我的心意，这家的点心是这儿，最有名最好吃的一家，他家的荷花酥是最好吃的。”话说完，宛如荷花一般的点心，映入眼帘。

“正好是荷花酥。”小乞丐开心地捏起一块，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地品尝，一边晃了晃头。等一包点心都下了肚，小乞丐抹了一把嘴，又伸手弹了弹，落在衣服上的点心渣。将余下的两包点心放在一边。

“你别说，你这人还挺大方，说实话，还没有送过我，这么好吃的点心，以后啊，这片我罩着你。”元山栗一幅无精打彩的样子，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山药，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小乞丐凑近了问道。

“我丢了东西，刚才在买点心的时候，一晃就不见了。”

“啊，是什么东西，这里每日人来人往，有很多赶路人经过，确实有很多小偷。不过，你遇到了我，仔细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寻回来。”小乞丐拍了拍胸口，很有自信的说道。

元山栗腾地站起来，拿手比划着，“大约高我一个头吧，穿一身白色衣服，衣领上用粉白色丝线，绣着花纹，袖口也绣着花纹。皮肤白白的，像透花糍一般。对了，他的眼神很冷，带着一股寒意，看着又有些呆呆的。”

“山药，透花糍是什么。”

“这个透花糍嘛，就是一种好吃又好看的糕点，它的外皮是用上好的糯米捣成糍糕，里面用红豆做的豆沙为馅，再捏制成花的形状，白中透着一抹红色。它不止看着漂亮，吃着也是一绝。咬一口，米的香味混着红豆的甜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这点心听着就不错，必定是好吃的。不过，将人比作一块点心，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你刚才比划的人是你什么人。”

元山栗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说道。“啊，他是我的弟弟，他就叫透花糍。”

“你们家名字可真怪，一个如花的姑娘，取名叫山药，这大高个的男人，又叫透花糍。”

“这么大一个人，在大街上，怎么会丢呢，难道他是个傻子不成，才能被人轻易带走。不过，你放心，我帮你问问，准能找的到。”

元山栗没想到这乞丐真准备帮她，心里又有些愧疚。不过这撒了一个谎话，就只能用另一个谎话来圆了，这要如何是好啊，但愿这谎话不会被揭穿。

元山栗只能顺着话茬继续编下去了，弱弱的说道。“大约，应该算是个傻子吧。”

小乞丐将手放在元山栗肩膀上，一拍，安慰道。“山药，别担心，这里我熟，我帮你找，你的弟弟一定能找回来。”

元山栗瘫坐在地上，重重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今天劳累了一天，眼下真的好困啊，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你是不是累了，眼下天色也快要暗了，这里到了晚上，便有宵禁，任何人便不能外出了，你先休息一晚，我今晚去帮你问问，明日说不定便有线索了。”

“为什么到了夜里，便不得外出啊。”

“这是这里高家定下的规矩，高家是此地的一方霸主，他定下来的规矩，没人敢违抗，以前有人反抗，被他饲养的恶犬，给活吃了。”

“活吃了。”

“那就，那就明日再找吧，我去找家客栈，住上一宿，我真是太困了。”

“好，那就明日在这里见吧。”两人道别。元山栗便进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客房住下，躺在软软的床铺上，一夜好梦。

不过，这一夜，香米镇却发生了惊天大事。第二日，元山栗一觉睡了个天亮，神情气爽地踏出房间，便向昨日约定的地方走去，不过在歪脖子树下，左右张望，也不见昨日那小乞丐的踪影。

坐等右等也不见有人来，元山栗心想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在不远处的茶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元山栗刚坐下来，热茶还没有递到嘴边，便听到左右地窃窃私语。

“听到没有，出了大事了，高家那件百羽织金裘不见了，正四处寻找呢。”本着吃瓜的心态，元山栗放下茶碗，默默竖起耳朵。

“我听说了，好像是那件百羽织金裘，不见了。”“我说呢，今早看到一队人浩浩荡荡的，从这里经过，个个气冲冲的样子。”

“这百羽织金裘，确实是好东西，也难怪被人惦记，我听旁人说，那裘衣是一百多种鸟的羽毛，混着金线织成的，正看是一色，旁看又是一色，白天在太阳下是一色，夜晚在灯下看又是一色。确实是好东西。”

“这东西不见了，怕是又要折腾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惦记高家的东西。”

元山栗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心想原来一件裘衣，便要用百种鸟雀的羽毛织成。

茶馆里，进来了一队穿着统一服装的壮汉，骂骂咧咧地坐下来，便嚷着快上茶。几人围着方桌坐下，其中一位声音有些粗声说道。“这裘衣失窃，今早已经搜寻了一圈了，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线索。”

“这可真就奇了，昨日老爷同客人们欣赏完裘衣，便原样放在了盒子里，侍卫们捧着盒子走在长廊里，便被人打晕，抢了去。侍卫听到动静前来，已不见踪影。”

“这深院高墙，院门紧锁，又有诸多侍卫看护，便是有十八般功夫，也没有这么容易离开啊。”

“大人不必过于忧虑，我去打探了一番，昨夜被打晕的侍卫，看到一白色身影，看不清脸，身形似燕子一般，从高处而来，怕是妖物所化。”这人即便刻意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全都落入元山栗耳中，元山栗听到白色二字，心不免揪了起来。

昨日木偶人不见了，夜里便有裘衣失窃，那摊主昨日拿了银子，径直向赌坊而去，如此好赌之人，若是指挥木偶人去偷盗，也不是没有可能。

坏了，我昨日买下这木偶，若是他们被抓住，我必然会受此牵连，我在此处没有亲友，无人肯为我证明。不行，我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受此牵连。

元山栗立刻去了客栈，将东西打包好，背着包袱就沿着道路，一路急行。

一路上，相比昨日，多了很多守卫，穿着统一的服装，沿着街道搜查。

还没有走出镇子，迎面便遇到一群背着行囊的人，那些人挥着手，一边大声说道。“都回去吧，路口已经被高家的人封了起来，那里站了一群守卫，凡是有人想靠近，便会被守卫大声呵斥，驱赶。今日怕是出不去了。”

元山栗听到这话，情绪变得低落，心想来都来了，不如自己去看个清楚，便逆着人流一路向前，直到看到那路口，用木桩拦截，站着一队人马，看了好一会，确认出不去，才折返。

要是我先他们一步找到他，问个清楚，也不必胆战心惊的度日。

这样想着，元山栗便拿出那支蜻蜓花，紧紧握着，闭上眼睛，心里虔诚地问道。“蜻蜓花，你能不能带着我去找他啊。”

这样问完，元山栗睁开眼睛，便看到蜻蜓花的，四片花瓣，不像往日一般舒展，全都向上，紧紧聚拢在一起，像一个花苞一样。看来是不行了。

算了，既然出不去，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吃顿饱饭再说，元山栗左手拎着三份肉饼，右手捏着一份，通体金黄，上面沾着翠绿的葱花，向外直冒热气的肉饼，一边呼呼吹着，一边小口咬着。

直到走到歪脖子树下，看到躺着昨日的小乞丐，正悠闲的晒着太阳。元山栗才放缓脚步，走到乞丐跟前。

那小乞丐听到动静，将挡在脸上的布帽子拿下来，懒洋洋地坐起身。元山栗说道。“早上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在。”一边将两个肉饼递过去。

小乞丐看到油纸包着的肉饼，两眼发着光。咬了一大口，才说道。“诶呦喂，这肉饼真香。早上，你很早就来这里寻我吗。”

“倒也不早，天大亮我就来了。”

“忘了和你说了，我们做乞丐的，都是等太阳高高挂起，才会上街的。对了山药，我昨日帮你问了问，这镇子上的其他乞丐，都说没有看到你弟弟。”

“没有看到。”

“对，他们说没有见到这么一个人，你别看我们做乞丐的，可是消息灵通的很，大家平日里在这镇子的四处待着，但凡在镇子上就一定能看到。这么一个大活人，没有人见到，真是怪了。”

“没有看到，真的。”元山栗确认道。小乞丐，一边大口咬着肉饼，一边点点头。

元山栗心里嘀咕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既然没有人看到，那不就能撇个一干二净了，就当自己从来没有买过什么木偶人。

“不过，山药啊，你也别太担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你弟弟。”元山栗望着小乞丐，心里哀叹，眼下这样我要怎么圆回来，不过昨日才买下的一只木偶，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却为了他说了一大圈的谎话，真是无妄之灾。

元山栗立马唉声叹气的说道。“昨日我同他大吵一架，彼此都气急了，他才一人独自离开，昨天晚上，我们又和好了，我今日就是来说这件事的，不用帮忙找了。”

“和好，那么人已经找到了。”

“对，人已经找到了。”看着小乞丐欲言又止的表情，元山栗紧急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我早上听到有人议论，高家的一件裘衣失窃了，这一路上这些守卫来来回回，好像在找寻什么，你知不知道。”